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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西霸主 page 2 作者:屏枫

  这个人……是他的弟弟不是吗?为何会这样对他?难道他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竟到处惹人嫌恶、人人喊打?

  自他苏醒以来,所得到的净是不堪的对待,他的妻子是这样,连他的兄弟也是这样!到底他过去是个怎样的人?

  一个接一个的疑惑和困扰围绕着他,本就不清醒的脑袋更加昏胀了。就算是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何况要他毫无缘由的为他根本不记得的过去,承担他人的怒气?

  李寻舟心中的怒火点滴蓄积,他强抑怒气的言道:

  “我到底做过什么让你这样不满?你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对你做些弥补,如果我们真是兄弟的话,就不应该这样势同水火。”

  “哈……”李寻唔大笑出声,脸上却毫无笑意。

  “你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真是令人惊讶。这句话你怎不在以前压迫我的时候对我说?现在出口不嫌太晚了点?”

  “我以前又是如何对你的?”李寻舟百思不解。

  李寻唔冷冷地回道:

  “你怎么对我,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我多费唇舌。不单是我,整个李家庄这些年来也被你折磨够了,连无悠这么好的女子,你都不放在眼里,更遑论其他人。你会出事我并不意外,恨只恨老天爷为何不干脆好心一点,让你死在外头算了,永远别再回来!”

  “寻唔,别这样对你大哥说话,他身子还未好……”水无悠试图为李寻舟说情。

  “无悠,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帮他说话?难道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

  “我没忘,但是……”她不忍的回望李寻舟,他的身上还有累累的伤痕,何况……何况他终究是她的丈夫啊!

  “你没忘记就好!第一次被骗是善良,第二次再被骗就是愚蠢,希望你牢牢记得我这句话。”话毕,他转身拂袖而去。李寻舟怔住了,为他弟弟打从心底深处发出来的怨恨。

  他到底曾经做过什么?

  深夜,一灯如豆。

  他仔细的想过,想从纷飞如絮的混沌中捉住什么,然而这些努力只是徒然。多数时候,他可以看到无数影像,从他的脑海飞掠而过,当他伸出手想捉住时,它们转瞬间就不见踪影。

  那些影子里有他自己、有水无悠——就是自称为他妻子的人、有他两个兄弟——今早才见过的,还有几个他未曾见过、不知名的脸庞。这些影像让他肯定他们的确是他的亲人,而他也是他们口中所说的“李寻舟”。

  但是老实说,他一直未能适应他的身份,总觉现在的他好像是附身于另一个完全陌生的男子身上,他没有任何应该属于“李寻舟”这个人的记忆、感情和过往,这和顶着另一个人的身份生活有啥两样?

  水无悠又捧着一碗刚熬好的药进门,李寻舟见状不禁露出苦笑。

  自他受伤以来,也只剩下她肯这样伺候他这个病人,其他人则是能免则免,只要一提到他,便四处逃窜作鸟兽散,能多远就跑多远,没人肯往他的房门踏进半步。

  “该喝药了。”她怯怯的道。

  “嗯!”接过她捧来的药,不小心掠过她的纤指,她像被人烫着似的缩回手。

  李寻舟没有在意,一口将药喝个干净,抹了抹嘴,埋怨道:“好苦!简直比黄连还苦,差点连胆汁都呕出来了,大夫有没有说这药我还要喝多久?”

  “再服六帖,如果复原情况良好的话,就可以斟酌情形不必再服用了。”

  “最好不要!”他皱皱眉,“我不确定我能忍受得了那么久。”他一副苦得不能再苦的样子。

  水无悠讶然!

  她从未在他脸上看过毫无表情和冷漠以外的情绪,以前的他是刚强的、冷酷的、暴戾的。他越是生气,脸上就越是没有表情,只以冷得能教人冻成冰的目光瞪人,能在他的眼神下不打哆嗦的人,可称得上勇气十足。

  而今,她终于看到他面具下真正的脸孔,看起来人性许多,使她不会把他当作高高在上的人看待,和他的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只是这种情况能维持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什么时候他又会恢复以前的样子——那个就算她倒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因此看上一眼的李寻舟?

  “喂!你怎么了?”李寻舟的手在她面前挥舞,试图唤起她的注意。“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到,在想什么?”

  “没什么!”水无悠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只是有些分心罢了。”

  李寻舟低头想了一会儿,方道:“告诉我——咱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啊?”水无悠顿觉手足无措,“你是指……”

  李寻舟平静的道:

  “我们一直未曾同房,对吧?!这些天来你除了照顾我,从未踏进房门一步。看你对我的态度,显然我们很少见面,而且你非常怕我——这一点从你跟我相处时僵硬如石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来。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毕竟我们是夫妻吗?”

  “你……我……”她尝试开口,但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没关系!你尽管说。”他鼓励道,“我不会怪你的,把你心里想说的话全都说出来。我快给这团迷雾给逼疯了,再不搞清楚真相的话,我会食不下咽、睡不安枕的。”

  水无悠迟疑的看着他,他的表情是那么真诚无伪,应该不是骗人的吧!她该相信他,把心里的话倾吐出来,还是继续保持缄默,直到他们的关系破裂为止?

  她该相信还是不相信?

  “你……”水无悠的口齿微动,正想把所有的往事和盘托出,却在这个时候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曾经残暴、曾经无情的眼眸。

  于是,她惊惧了,“对不起!我……对不起……”她匆匆丢下这句话,不顾他的阻拦夺门而出。

  房门在她带起的微风中轻轻摇晃,房内只余苦笑不解的他。原处徒留下伊人的馨香和莫名的空虚陪伴他度过漫漫长夜。

  第二章

  大白山

  一座小巧的庄院坐落在此地,四周环境清幽,处处有虫鸣鸟叫,蓊郁青翠的树木错落,形成一片窈窕的阴影。

  庄院的门匾早已倾斜,其上的字也破旧斑驳得可以,看得出主人随性的一面。

  一阵微风徐徐吹来,夏日的午后,能就此小憩一番,是再惬意不过的事。

  屋内的榻上,两个似没骨的懒虫躺卧着。一大坛的酒被他们用脚在空中踢来踢去,奇怪的是这坛酒缓缓飞来也不曾落下,就在其中一个男子的上方停住,仿佛有根无形的线支撑似的。

  他足尖一挑,酒坛微微倾斜,琥珀色的酒液如天泉般流注而下,等他觉得喝够了,再用内劲将它送往另一个方向,两个人就用这种奇怪的方式来分享这坛美酒。

  左方的男子叹了口气,“老二,知不知道我们有多久没动了?”

  右方的男子懒洋洋的回道:“管他!只要有饭吃、有床睡,你管那么多干嘛?”

  “七个月!整整七个月没接到半笔生意,我的骨头老早就生锈发霉了。”他烦躁的搔搔头,“爹不晓得在搞什么鬼,一出门大半年没见到人影,就丢下咱们兄弟两人自生自灭,真怀疑我们是不是他亲生的,竟然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右方男子懒洋洋的语气中,注入一丝笑意,“这事我早在十岁时就已怀疑,还曾经钜细靡遗的求证过。”

  “喔……结果如何?”左方的男子好奇地问道。

  “结果?当然是没有好下场啦!冒犯咱们当家的结果是——被老爹罚吊在树上三天三夜不准下来、不准吃饭。害我下来以后饿得晕头转向,连看到水也会想吐。”

  他耸耸肩,其实这也难怪他爹啦!

  由于自出娘胎就已打下基础,加上他资质极佳,年方十岁功力就有高手的火候。更因在自己家,爹也消去不少戒心,所以他连续在他爹娘的房外监听三夜竟然都没有被发现。他原本只是想从他爹娘的谈话中,听出一些蛛丝马迹而已,谁晓得他们不只谈话,还做了一些其他的事,而这些全部都落人他眼里。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怀疑他爹罚他,不是因为他有那种荒谬的念头,而是爹恼羞成怒,怪他看到不该看的事。

  不过这有什么办法呢?谁叫那个人是爹,而他是人家的儿子?也只有逆来顺受,将就将就了。

  “我们果然不是爹亲生的。”左方的男子咕哝道。

  照理说他爹也不管事,这个家就只靠他们兄弟俩撑着,谁晓得他爹仍旧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看。重女轻男也就算了,没道理严重到这个地步吧!害他们在这个家做最危险的工作,得到的却是最卑微的地位,不像他们小妹……

  “不知小妹过得如何?”他心情低落的说着。

  “是啊!”右方的男子闻言,情绪也消沉不少。“半点消息都没捎来,万一咱们娇贵温柔的小妹受到欺负,怎么办?”

  “要真的是这样,我铁定要那个老头子吃不完兜着走。”他咬紧牙,握拳强调自己的决定。

  “说起来这还不是要怪爹,没事干嘛受伤,受了伤干嘛还要被人家救起?被救也就算了,闭起嘴巴不就没事了吗?偏偏他还多嘴说出身份,这下可好!人家就像看到实物般双眼发亮,还被对方拿着救命之恩要挟,到头来倒楣的还是小妹。”

  “可怜的小妹,从小被咱们捧在手心上宝贝惯了,不知嫁过去会不会受委屈?”

  “老头子长得卑鄙下流,儿子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看小妹注定要受苦。”

  “要是让我知道她受了委屈,不管爹他多反对,我也要把她带回来,咱们又不是养不起她,何必将她送到别人手里让人糟蹋?把她留在身边多好,整个家也会有生气、好看得多。”

  “只可惜爹下了严令,不准我们去探望她,连偷偷的也不行。否则早在成亲的第二天,就可以知道她过得如何了。”

  “唉……”两道深深的叹息来自左右男子的口中,向来乐天知命的脸庞也笼罩上一股忧愁。

  小妹……你过得可好?

  “寻海,你要到哪里去?”

  蹑手蹑脚的李寻海闻言一僵,扬起笑容回过头来。

  “大嫂,你起得好早。”水无悠秀眉轻蹙,“这么早你要上哪儿去?”

  “我……呃……”他轻咳几声,要怎么说呢?啊!对了……

  “大哥他卧病在床嘛!我怕家里的生意没人照顾,正想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是吗?”水无悠的眉依然没有舒展,清澈的眼眸直瞅着他,直到他不安的低下头去。

  “这……也好,你等等寻唔吧!他一会儿就要到皮货行去,最近生意较为清淡,正好将店内整理整理。这些年来李家的生意越来越好,你大哥一个人实在照顾不下来,正好趁这个机会,你跟在寻唔身边学点东西。”

  李寻海苦着脸,“大嫂,你饶了我吧!我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子,要我成天面对那些皮货啊、药材啊、布匹什么的,看了就会头昏脑胀。更别说那叠像山高的账目了,只要让我多看上几眼,那些两啊钱的就会在我脑袋里打起仗来,每次都害我算得一塌糊涂。”

  水无悠叹了口气,“寻海,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收起玩心找点事做,别成天往外跑四处惹事。这几个月来,有不少人来找我告状,全都是你在外头惹出来的,要是再不收敛着点儿,早晚有一天会闯出大祸来。”

  “行了!大嫂,家里有大哥罩着,要是他不行,还有二哥在呢!家里头那些琐琐碎碎的事哪用得着我管?我只要负责吃喝玩乐就行了。天大的事塌下来还有人顶着,我忧心个什么劲儿?再说……我只是玩玩而已,不会惹出事儿来的,大嫂你太多心了。”李寻海不在乎的说着。

  水无悠看他一副吊儿郎当、不知人间忧愁的模样,就忍不住为他摇头。李家三兄弟各有各的样,也各有各的脾气,但就以寻海最让她担心。

  他上有二位兄长为他承担一切事务,加上他又是么儿,从小受尽宠爱,因而养成他公子哥儿的个性,花起钱来如流水,从不知人间疾苦。为了要纠正他这个缺点,着实令她伤透脑筋。

  “寻海……不如大嫂替你找房媳妇儿可好?”也许娶了妻就能使他定下心来,别再到处惹是生非。

  李寻海闻言,吓了一大跳,“大嫂,你想害我也不是这种害法,我还想多玩几年呢!娶房媳妇可不是把我给绑死了?不干!这件事说什么也不干!二哥啊……二哥年纪比我大,为什么你不先替他找?”

  远远见到李寻唔缓缓行来,他高呼道:“二哥,大嫂有话要问你,是关于你的婚事。”待水无悠分神的当儿,一溜烟的跑得不见踪影。

  “寻海怎么回事?跑得比飞的还快,也不打声招呼。”李寻唔不解的言道。

  水无悠摇摇头,“没什么!你今早不是要出门吗?怎么还没动身?”

  “这就要走了。”他迟疑了一会儿,又道,“我不在家的时候,如果大哥再欺侮你、拿你出气,千万离他远点,等我回来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水无悠强笑道:“别胡说,你大哥怎会欺侮我?我们是夫妻,他疼我还来不及呢!再胡说八道,传出去对你大哥的名声可不好听。”

  “你还是这么善解人意,处处都为他隐瞒。”

  水无悠秀眸一酸,连忙转过头去。“我哪有替你大哥说话?我刚才说的都是实情。”

  “你别在我面前说谎,你和大哥新婚不到三个月,他就从新房搬出来,并且处处对你挑剔、冷嘲热讽。我真不明白,你这么好,大哥为什么瞎了眼没有看到,还在外面养了个野女人……”

  “别再说了!”水无悠出声打断。

  “不!我要说……”李寻唔激动的说道:“要不是有他在,你就会是我的妻子。爹他真是不公平,把最好的都留给大哥,我算什么?自初次见到你,我就……”

  “住口!”水无悠严肃的望向他,而后开口,“我是你的大嫂,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继而眼波转柔,“你以后一定会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人……”

  李寻唔突然打断她,“这是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

  他停顿了一下,试图冷静下来。

  “抱歉!我方才失态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你就当我是神智不清在胡言乱语。别将它放在心上,我以后不会再提了。”深深的看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那一眼,有太多的压抑和情感,千言万语都在此时吐露。水无悠看得心弦微震,如果当初她嫁的人是他,是否一切都将有所不同?

  这个答案有谁知道?

  “该吃药了。”水无悠将手上那碗微温的药汁,捧到李寻舟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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