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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白色之恋 page 7 作者:舒晨

  “我想告诉你,我是个负责的男人。”

  “负责?”

  “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没有任何防护,你是有可能怀孕的。”

  “怀孕?那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程愿水脸色发白,声调疲软无力,就像跌到井底后,抬头仰望晴空的那种担忧。

  “也许,现在他已经开始计算了。”

  “他?计算?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她睁大眼睛。

  “我们的小孩啊!”

  “那要计算什么呢?要计算什么?”她几乎想抓抓自己的头发。

  “当然是计算他可以看见这个世界的日子啊。”他故意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她猛吸一口气,试图压抑自己想往他脸上揍一拳的冲动。“你说这些,究竟想做什么?”

  “我刚刚说过,我是个负责的男人,而且,我会从现在就开始负责。”

  “负责?我不需要任何人负责!”她惊讶的抗议。

  “我要警告你,你不可以把孩子打掉,我绝不允许。”

  “你别孩子东,孩子西的,我们才一个晚上,怎么会这么快就酝酿了一个生命,有些夫妻还不是结婚好多年都没怀孕。”她飞快地回应着,极力保持着表情的冷静。“况且,百分之百的机率怎可能发生在你我之间!”

  “可是,有可能,不是吗?为了这个可能,你就是我的责任。”他正色地说。

  “我不相信。从昨晚的表现看来,你是个非常有经验的男人,难道你总是对每个和你上床的女人都负责?”她狐疑的看着他。

  “我一向非常谨慎小心,从来都有保护的措施。”事实上,他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是出名的洁癖和谨慎。

  “那为什么对我就没有呢?”她不解地问。

  “因为,其他的女人,我很清楚我要的只是性,她们想从我身上得到的,也是相同的东西。”说完,表情冷酷的看着她。“而我,想在你身上得到更多。”

  程愿水定定的看着他,默然片刻,再抬起头来,她脸上己消失了刚刚的激怒和狂乱,剩下的是一分难以描述的萧索。

  “为什么你们古家的男人总是如此贪心。”她喃喃低语着。

  “你说什么?我们古家的男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不给时间让他继续这个话题。

  “总之,你放心好了,我尊重生命的意志,不会让无辜的生命来背负大人的罪恶。”她冷静轻声的说。

  “我们分享的不是罪恶,我感受到的可是天堂。”

  “你别再说了,我所感受的不是你能理解的。而且,你不是答应过我,别问任何事吗?如果你要违反我们的协议,那也许这样的权宜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程愿水的声音冷峻而深邃。

  她现在真的是无比的后悔,这个最后一次任务本来是她梦寐以求的,她未来的人生,就是要以任务的结束来作为新的开始。可是,当她连身体都用来还债,而眼前这个男人还口口声声地伸张他对还未见踪影的小孩人权,她未来新的开始,真的会像她所期待的那样自由、那样崭新吗?

  是不是要找古老商讨一下?以古汉泽目前的反应……她望了他一眼,她昨晚和他发生关系,反而让他们之间涉入太多非专业的困扰因子。她实在不明白以古老这样资历的老狐狸,怎会如此要求,难道他还有什么其它的打算吗?

  他蹙起眉头,伸手握住了程愿水的手,她的手是冷冰冰的。“别怕我,也许我只想留你一阵子,不会像你以为的那么天长地久。”

  不知怎么回事,古汉泽的这番话原本应该会让她释怀的,却在她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现在,整个事态变得非常诡异,她真的想不通古老的用意,也对于古汉泽意料之外的反应一头雾水。他对于她似乎非常矛盾困惑,她不解的想着。

  唉!程愿水暗自叹气。她现在被他搞得头昏脑胀,她必须打起精神好好想一想,毕竟东老二才是最重要的难题。

  今天就是一个好机会,东老二的杀手经过这些天来的蜇伏,应该快要耐不住了。

  她不自觉地揉揉太阳穴,试图想在这一片雾茫茫之中找出她以往的镇定和干练。

  “研究计画发表会,还去吗?”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她已经回复平常的冷静。

  — — —

  老李的小喜美,载着一路无语的他们呼啸而去。

  北台湾的天空洁净而蓝亮,车烟稀少的道路更衬得小喜美的孤单,车厢里的两个人心事重重,程愿水再也不愿开口。

  “你怎么开到新竹来?研究计画发表不是在世贸?”

  程愿水无奈的叹口气。打了左车灯,前段道路两旁已经有人神色警戒,正全面注意来车和所有可疑人物;打一次远灯,再打一次近灯,这是她和文森约定的密码。和前门守卫的下属眼神示意,老李的小喜美就在众人全神贯注之下慢慢地减速,似乎并不准备停车。

  程愿水不断由后视镜、左右后照镜观看是否有异状,也许是多虑,但是,危机就是隐藏在这些小细节和所有的不可能。

  她第二次确认后,转了一圈,才将小喜美停在大楼入口前。

  戴上她的雷朋墨镜,打开车门,美目环绕四周,文森慢慢跑步到她身旁,在她耳边交代了目前的周边情况,和附近的停靠车辆资料。

  古汉泽轻敲车窗,对于程愿水和文森挡住了他下车的车门表示愤怒。

  “古先生,请你稍等一下,为了安全考量,先让程整理一下保全资料。”文森立刻弯下身来礼貌的回答,并请他稍待一会。

  “怎么来到这儿?”古汉泽恼怒地低吼。“程愿水,你告诉我!”

  程愿水双眼仰望四周,并没有回答古汉泽的问题。“前面的大楼检查了吗?那儿有可疑的闪光。”

  “应该不可能,消息不会这么快走漏。”文森心虚地低头,他的确忘了检查那里,因为,从昨晚到现在他仍没有心情工作,程愿水就在眼前被古汉泽占有,他哪里还有心思好好保护这个可恨的古汉泽。

  程愿水静静的看著文森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然后拿起分离式耳机,开始俐落地遥控全局。

  “有人在西区吗?回答……到大楼顶端去察看一下,带着两个组员一起去,别落单。”

  她一面撩开外套露出里面的配枪,一面警戒地注意四周的蛛丝马迹。这太平静了,虽然自更改时间地点不过才两个小时,但是两个小时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杀手而言,仍嫌太充足,而且她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每回遇到危险时,她的直觉总能嗅出一点端倪。

  文森面带愧疚的跟在程愿水的身边,腰边闪闪发亮的手枪也被他紧握在手中。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真如程愿水所预测的,那个大楼顶潜藏着居心叵测的狙击手,假如真是如此,那他的大意就真的坏事了,这样的失误实在太不应该了!

  还被挤在小喜美的古汉泽,看到程愿水和文森两人有默契地将他排除在商议讨论之外,怒气已升到红色警戒线。再加上车窗被摇上,他眼见着他们两人距离亲密地讨论,文森的脸几乎要贴到她身上去了,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他恼怒地想立刻分开他们两人。

  古汉泽用力地强硬推开没锁上的车门,第一只脚才刚要踏上柏油地面,对面闪闪发亮的办公室大楼顶似乎也正引发一阵骚动,程愿水心中暗叫糟糕,楼顶闪的光泽一定是长距离瞄准器的反光!可是她没时间瞄准了!

  暴怒的古汉泽还搞不清楚状况,程愿水已经敏捷的反扑回他的身前,一阵红光伴随着几声闷爆,程愿水几乎投怀在他胸前,还带着非常强劲的力道,发丝轻轻扬起又重重落下……

  古汉泽耳边响起非常嘈杂的叫喊,文森的嘶吼好像合哑而且焦急,他的双手不断地大力挥动,好像正对远方指挥。

  他怀抱着程愿水的瘦弱身躯,她的幽香盈绕着他的口鼻,只是她怎么柔似无骨,几乎要从他怀里滑下,他赶紧将她已经倾斜的身子抱起。手指似乎沾了黏黏的液体,一手稳住程愿水的背,他端详着自己的手掌,沾在手中的鲜红液体,是血吗?谁的血?

  一时,地平线似乎下降了,他惊慌地赶紧察看把头埋在他肩上的程愿水,她的脸色一片雪白,嘴唇紫黑,大量的鲜红血液染红了她的白色上衣,古汉泽僵住了,怎会这样?他用手掌想去压住伤口,徒劳想止住还淌淌流血的伤口,手掌还能感觉到血液正往外奔流的冲动。

  他慌乱地把程愿水平放在路边,正要呼叫救护车,衣袖上微弱的扯动引得他低下头去,程愿水醒了,正吃力的想坐起身来。

  “别动,你还在流血。”

  “别管我,那只是小伤,叫文森赶快封锁大楼,别让狙击手离开现场!”语气虽然虚弱得没什么力气,但是却非常冷静清醒。

  “小伤?你快失血过多了!”

  他还想搀扶她,程愿水已经皱着眉头,轻轻的甩开他多事的手臂。

  “你真要帮我的话,就留在车内,别再成为目标!”她掏出腰边的手枪,已经勉强站起身来,轻轻伸直手臂,左手的刺痛让她忍不住畏缩了一下。

  “程,狙击手还被我们组员困在楼顶。”文森气喘吁吁地赶来身边。

  “很好,你应变的不错。”

  程愿水左手的鲜血淋漓,连文森也看的心慌。

  “程,你还可以吗?”

  “只有一个人?”程愿水根本不回答文森的问题,她只想赶紧逮到凶手。

  “刚刚西区回报,只有楼顶那个。”

  “好,那你好好看着他,我去处理楼顶。”她瞥一眼身旁眉头深锁的古汉泽。

  “程,我去就好,你受伤了。”文森担忧的说。虽然他知道程愿水从来不会错过这样一个掌握重要关键的现场,无论她的身体状况如何的不适宜。

  “你们两个都待在这里,明白吗?”她用着不容质疑的强硬语气下达命令,以手枪示意一脸忧心的古汉泽和文森,快速地跑步前往楼顶。

  两个脸色同样苍白的男人一起看着她的背影,两个人都知道现在任何的抗议其实动摇不了这个女人的意志。

  “你们上面究竟有多少人手?有没有危险性?”程愿水的身影才消失在眼角还,古汉泽立刻转向文森,生气地看着这个老是在程愿水身边的黑衣男人。

  “狙击手已经被困住了,我们这方已经有五个人围住他,他没有脱困的可能性了。”文森低语,对于程愿水竟然会为古汉泽挨那一枪感到迷惑。程再怎么尽责,也从不会用自己的身体来覆盖遮蔽保护的对象,因为她最讨厌和任何人有身体接触,连牵手她都不能忍受,更何况用身体去掩护他人的身体。可是,刚刚她却不加思索地冒着生命危险做了她最厌恶的事情。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古汉泽望望自己身上满身的血迹,有些无法理解这一瞬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是我的错,我太大意。”文森对于他事前检查的疏漏,导致程愿水的受伤感到非常内咎。

  古汉泽不知道是否该责怪文森,其实,程愿水的伤他也是帮凶,若他不要因为心里泛酸而硬要下车,就不会给狙击手抓住机会下手而连累程愿水。

  原来,他的白色情人的工作就是这样刀光血影,她今天护卫的是他,昨天她保护的又是谁呢?她的泰国国王?古汉泽感觉掌中黏腻的血液仿佛鼓动着她迷人的心跳,这是她为他而流的血,虽然她是为了工作,而不是为了他。忽然间,他开始明了她真的可以为了这项工作付出一切。

  她为了这项工作付出的一切,也包括和他这个陌生男人的亲密行为?

  他感觉到心在痛,因为她,也因为自己。她的伤严重吗?她流的血几乎可以盛满一缸水池。

  古汉泽在这一刹那,心中实在五味杂陈,因为他的危机而导致她的致命危机,但若不是他的危机,她又不知道会去哪儿经历这所有的一切危险。想到她总是如此奋不顾身,如此置自己于危险之前,他皱起眉头,心中某个深处纠结发痛。他急切的想拥有她,却发现她实非他所能掌握,她完全超出他能想像的范畴,他从没认识过一个女孩是武装安全护卫,也从没遇过如此眼神深郁的护卫。她总是如此欲言又止,身上仿佛藏了一团又一团巨大的秘密,而他,却像一个站在美好夕阳前,呆呆凝望却无力挽留的小孩。

  他该怎么对她呢?任美景逝去或是……

  “古先生,我们要不要找个较有遮蔽的地点,以免再有危险。”

  “有没有香菸?”

  “古先生?”

  “香菸给我!”

  文森有些同情地看了古汉泽一眼,对于目睹血腥或死亡,一般人有一阵子的恶心难过。毕竟当你要开始怀疑所有你相信的一切,还有人会感到舒适平静吗?

  文森爽快递菸给他,体贴地替他点火,自己也点上一支。这种看着伙伴面临危险,而自己却必须守在色鬼身边保护他的安全,除了也一起吞云吐雾,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别的做法。

  两个人就这样各有心事地靠在车旁,一起关切地仰望大楼,同时一口又一口的吐着烟雾。

  还不到一根菸的时间,大楼顶发出嘈杂乒乓的声响,古汉泽连忙站直身子,向前越过了马路中央。他再也不想只是等待还是等待,也许程愿水会需要帮助,不是吗?他不加思索就拚命朝程愿水所在的地方跑去。

  “古先生……”文森赶紧跟在他身后,徒劳无功地试图执行程愿水交代他的工作。

  两人才跑了不到百米,就见从高处掉下一个庞然大物,看不清楚是什么,只听到重重撞击地面的巨响,古汉泽回头疑问地望了文森一眼,文森也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大楼门口有一票人全跑了出来,程愿水走在最后,神情非常沮丧,所有的人员包围了出事的地点,用黄线开始封锁,不让闲杂人等破坏现场。

  “怎么了?”文森看着缓缓向他走来的程愿水。

  “他不肯说出组织,也不想接受任何交换条件。”程愿水无力的说着,脸色更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憔悴。她转头向一直专注注视着她的古汉泽说道:“古先生,很抱歉,那名狙击手已经跳楼身亡了,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不小心透露了这次的暗杀令是……”

  “格杀勿论,不留活口。”文森已经去看过坠楼现场,血迹模糊非常令人作晒,但也由此可以看出东老二这回是玩真的。他不仅要求刺客,还不容情地要求失败的刺客必须结束自己,因为失败的活口会为东老二留下百口莫辩的证据,这对他将来入主东绅集团会有所影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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