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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到尽头星坠落 page 2 作者:宋星帆

  递补而来的,是新投宿打尖的客人。日复一日。

  是故,齐如月若想“调戏”一下“寒玉”公子,势必得早些行动,否则脚步慢了些。恐怕再也见不到他。

  齐如月替凤来客栈招揽了不少生意。方掌柜的待她如上宾。而且绝对遵照她的意思,“卖艺不卖身”。所以近一个月来,每晚齐如月都睡得很安稳。没人敢来骚扰她。

  不过今晚例外。她要去骚扰别人。

  齐如月又成了“月奴”,在月上苍穹时分。眼看着月就要圆了,十五已近,是该结束这荒唐的黄梁一梦了。可在结束前,齐如月心有未甘。她非要逼他开口说话不可。

  “月奴”又上场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西厢房,西厢房一片宁静,连个打呼声也没有。这些男人全睡死了不成!可她无心多管。她只管这个对她视而不见的男子,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月奴轻拍了拍房门。可是没有回应。

  当然喽!男子肯定不会出声的。她同他打赌了!只要他开口同他说话,他就得娶月奴!当然,这赌局是月奴一厢情愿设下的。男子根本没同意,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不开门,月奴也进得去,她可是会武功的人。

  何况门闩不过是小横木,怎困得了月奴。她轻而易举地用内力震开了横木。房门顿时打了开来——

  室内一片漆黑,月奴燃起了烛火。

  但见蓝衣男子坐在床上打坐,他连睡觉“姿势”都异于常人。干么!又不是和尚,睡前还得念经一番。月奴走向前去,男子张开双眼,目光如剑般射来——

  看来男子尚未睡着,是在练功不成。

  即便夜凉如水,可月奴一点寒意也没。男子目光却透露着寒意。明显地,不希望月奴再越雷池一步。

  “我说寒公子,你夜里睡不着是吗?两个人睡比较不会无聊,要不要奴家陪你共度一宿啊——”月奴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换做别的男人,恐怕已耐不住软玉在抱了。偏偏就是有人“例外”。不过如果不是男子的“特别”,“齐如月”也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倒追起他来。

  人说“男迫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不知对否!今晚就试他一试!月奴一步步地走向男子的床头去——

  开口啊!叫我站住,这样月奴就算赢了。没有“把”到他无所谓,开了金口就算成功!月奴毫无顾忌地一屁股坐在男子的床头。对着他笑,不时地抛着媚眼。

  男子又闭上了眼。继续练功。

  “唉!光会武功有何用,床上功夫行不行啊!要不要我教你两招。你该不会是童子鸡吧?那我得准备个大红红包给你才行!”月奴向男子靠了过去,存心要吃他“豆腐”。

  男子动了动身,孤男寡女不宜共处一室。 

  “说啊!如果你嫌弃我,就说一声嘛,开口叫我走不就得了。”月奴才不是真想同男子上床,她只想他开口。

  “我就不信——你可以一句话都不说。”

  月奴的手不规矩了起来,男子似乎武功不错,闪躲得很快。可是齐如月也不是三脚猫功夫,上下其手的。

  “来嘛,我们温存一下。”月奴说得自己都想笑,如此不害臊的话居然朗朗上口,而且脸不红气不喘的。

  男子施展着轻功。忽左忽右地移动着身子。

  “相逢自是有缘,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如果此时男子说出一句“姑娘请自重”的话来,月奴就会停止纠缠了。可是男子偏偏沉默是金,激不出他的话来。

  这下子,月奴可是好奇到了极点。

  “你不说我就偏要你说,说了你就得娶月奴哦!”月奴再重复了一次“赌约”,但下赌的人是月奴不是齐如月。

  月奴软硬兼施的,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男子仍然守口如瓶,只是目光有些晃动。

  “喂!寒玉公子,难道我不美吗?”月奴摆出一个最诱人的姿势,总不至于要到“宽衣解带”的地步。

  月奴真有些无计可施了,因为男子的武功在她之上。软的不成,来硬的也不行。月奴有些气馁,想不玩了。

  “唉——”月奴叹了口气。坐在床沿。

  男子坐在床角,同月奴保持着距离。

  “从没见过像你这种男人,这么不开窍——”月奴嘟着嘴,看来她的“饿虎扑羊”招术已不管用了。

  “还是你喜欢温柔端庄的女子——”月奴突然想道。望向男子,这一回的目光是柔情似水,没有矫揉做作。

  男子原本闪躲的眼睛,不经意地四目交会。也不过是那么一刹那时刻,却似电光石火般。月奴的心仿佛被冲击了一下。她的脸似乎在发烫,她到底在干么——

  她怎么混淆了“身分”,居然以齐如月的目光在看他。偏偏遇上男子一对明眸,深不可测如坠入星海般。

  这个不爱说话的男子真的很好看。即便他一句话也不说。可就是能够吸引住人的目光,如今被吸引的不知是月奴还是齐如月?若是前者还无所谓,若是后者就惨了。

  月奴!是月奴才对。不能是齐如月——

  月奴收敛起盈盈的回眸,取而代之的是饥渴的目光。而且目光似火,想把男子吞噬般,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月奴用手轻解着罗衫,决定来一场“色诱。”

  当然是假的,做做戏而已。男子闭上眼,非礼勿视。

  “喂!我身材不错的,不看可惜哦!”月奴赞美着自己。她的手停了下来,因为男子都没有反应。她好似在同一面墙壁说话般,有点气人。居然如此不给面子�  �

  “我已经全脱光了——快看哦!不看会后悔,遗憾终身。”月奴唬唬那男子,她其实一件衣服也没脱。男子紧闭双眼。定力十足。月奴没辙了,真的碰上了个“柳下惠”。

  算了,到此为止吧!不玩了,因为不好玩。

  就她一人猛唱独脚戏,而男子却在演“默尉”。但起身前,她仍想再捉弄他最后一次。叫他对她没齿难忘。

  “非礼哦——”月奴扯开喉咙喊着。

  这下子看他如何同众人“交代”。月奴拭目以待,可奇在西厢房全都没动静,没有人跑过来看“热闹”。

  而男子也真沉得住气,不开口“解释”。

  “你不非礼我,那我非礼你好了!”月奴没好气地说笑着。这个十足的超级大怪胎。让她折腾了大半夜。

  月奴临走前在男子床上又跃又跳的,好似真发生了什么“事”。怎会有这种人,一辈子从未见过。异类……

  “好啦,不同你玩了!奇怪,我又喊非礼又‘叫’床的。居然没有半个观众!”月奴心中大感疑惑。

  “再见啦!寒玉公子,祝你明天一路顺风,半路遇龙卷风,看你会不会开口喊救命,出声就得娶我喔!”月奴自说自话地要走下床去,可却身子向后仰了去——

  天哪!难道男子真要对她“下手”了,他全是装的。

  来得太快了!月奴的身子压到了男子。如果不是月奴的身子挡住,依男子的身手是不会“摔”下床去的。男子并未伸手要去拉月奴,转性子垂涎她的美色。他没有�  �

  而是“床”在动,床翻了个“身”。男子感到不对劲,想要飞身而起,可月奴却重心不稳地倒向他来。

  他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滑梯般地往下滑去。

  因为他的双眼一直闭着,而且他真以为月奴还衣衫不整。就在这片刻犹豫之间,他的身子已往下坠,连同月奴两人直往下坠去。他不得不睁开眼来,好稳住身子。他看到了,月奴衣着整齐,只是神色惊慌。她并未卸下衣裳。

  下坠速度非常之快,男子在下月奴在上。月奴怎也想不到凤来客栈会是一家“黑店”,是否专做“人肉包子”。这下子她明白了。为何西厢房的男客早早不见踪影。

  天哪!这一摔,难不成要摔到到十八层地狱去。

  如果她今晚不“轻举妄动”,她不会有事的。她在南厢房总是一觉到天明。如今怎么办?她的游戏如何结果,她的“梦”醒得过来吗?还是一连串噩梦等着她。

  齐如月啊齐如月,你简直是自作自受,活该。齐如月想不当月奴已来不及了,眼看一个月就到了。她该打道回府去,去当她的齐家名门闺秀,等着九月二十八日到来。

  来不及了——

  齐如月不知这一摔会不会死,但见一只手轻托着她的身子。是男子,看来他不是坏人,似乎想助她一臂之力。齐如月心生感激,方才玩笑真的过火了。她是怎么搞的。

  同一个陌生男子磨菇了大半夜,人家却相应不理。

  齐如月施展着内力,想自己稳住身子,不想欠他人情。因为她不再是月奴,她是齐如月,她真的不“玩”了。

  男子的武功底子不错,身子稳稳地下降。四周一片光亮了起来,不是仍夜深沉吗?难道时已天明。

  不!不是的。

  因为四周全是白色的冰柱,不用点灯即明亮如画。终于到了,这是哪一“层”地狱。齐如月不知道。

  男子并未摔倒在地,他一个“鹤鸟翻身”凌空而降。齐如月婉拒了男子救援的无大碍。

  对于齐如月婉拒扶她“一把”,男子有些困惑。眼神不解?但他没有说出来,依旧是那副“孤芳自赏”模样。

  “这是哪儿?”齐如月打量着四周,寒气沁人的。

  “广寒宫”三个字悬在冰柱上,字是用冰雕出来的。“广寒宫”是哪儿?地底下怎会有“广寒宫”?

  传说月亮上有一座“广寒宫”,宫主名唤“嫦娥”。那是个神话故事。齐如月听过,可她并不相信。

  因为既然是神话,难免以讹传讹。更何况神话中的“广寒宫”是在天上。如今她是在地底下。凤来客栈究竟把西厢房的男客如何处置,齐如月望向男子去——

  如果不是她“压”住了他,以他的身手该能及时逃生的。唉!真是误人误己,齐如月心中感叹着。

  “广寒宫”的大门打了开来,仿佛装设有自动机关。

  如今已无退路。只好向前进了。可在进“广寒宫”前,齐如月必须同男子做一番 “解释”才行,毕竟是她“害”了他。可叫她如何说出口呢?而且从何说起——

  “对不起!”千头万绪之下,只得先说出这三个字。 

  男子似乎又是一个讶异,此刻的齐如月虽然仍然一身浓妆艳抹,可是层层胭脂之下,似乎有着清新脱俗之气。 

  风尘味已消褪去,齐如月回来了,她不再是月奴。 

  但齐如月没有多做解释,有那个必要吗?同一个陌生的男子。但她真的心有歉意,如果不是她,事情也不会至此。齐如月听到了水声,她走了过去,用冰水洗去多余胭脂花粉。

  还她秀丽容貌,做原来的我!

  月奴艳若桃李,如太阳般的热情如火,齐如月则是皎洁亮丽一如新月。各有特色、各有韵味,但是齐如月知道她不是月奴。一场游戏乱了规则,一场梦偏离了轨道。

  男子又再次的惊艳,“她”为何一变再变?齐如月看着敞开的冰室门口。这一走进去究竟是生还是死呢?

  第二章

  有“广寒宫”,自然也就有“长生殿”。

  踏入“广寒宫”,一眼望去全是冰雕玉砌。冰壁、冰柱、冰泉、冰池、冰桌、冰凳……全都是冰制品,仿佛到了一座“冰宫”。齐如月感到一阵阵冰意从鞋底穿透而上。

  因为连地上都是冰砖,真是个人间仙镜。

  美则美矣,可是却有股冰清凄凉味道,不像遗世而独立,倒像是遁世而隐居。齐如月不知“未来”会如何?

  是否能出官,“长生殿”内空无一人。只有齐如月和身旁这位她犹不知姓名的蓝衣男子。他到底是谁?男子冷峻的外表似同四周冰壁有异曲同工之妙。冷到了冰点�  �

  “敢问公子贵姓大名?”她不能老唤他喂的、寒玉公子。如今两人已“共进退”了。

  蓝衣男子仍没有回话,不过他望了齐如月一眼。这一眼,寒气少些许。

  四周一片静谧,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刻了?

  “你——”齐如月话梗在喉头。她真想知道答案。

  “你真的是哑巴吗?”齐如月好不容易把话说完。

  男子先是呆默半晌,最后他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是哑巴。既然不是,那他为何一句话也不说?齐如月还是不明白。两人相望却无言,气氛又尴尬了起来。

  男子打量四周,目光敏锐。齐如月心知男子在找“出路”。齐如月也跟着找,但四处碰壁又摸不到暗藏玄机。

  时问一点一滴地过去……

  蓦然地,齐如月听到了“声响”。而且不只一声,是持续不断的声响。好似在“捣药”一般……

  “长生殿”的东面石壁整个由下往上开启,难怪找不到暗门,整片冰墙就是门。推也推不开,机关重重的。

  “欢迎光临——‘玉免宫’。”一个十岁的小丫头,身着雪白霓裳,头上左右两侧各绑了撮头发,看来活泼可爱。

  “我叫苔苔,哥哥、姐姐你们早——”

  这位名叫苔苔的小女孩,活跃乱跳地怪讨人喜欢的。活脱脱像只可爱的小白兔,伶俐俏皮,还有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

  “姐姐。你好漂亮哦!脸上不擦脂粉也是光滑无比。化了妆不就更漂亮。姐姐……你是天生自然美吗?”苔苔一副一见如故样,抓着齐如月的手说个不停。

  卸下浓妆的齐如月,依然是个清秀佳人。

  “苔苔,这是哪儿?你住在这?”

  “这就是‘玉兔宫’啊!我方才不是说了。唉!住在这儿好无聊哦,都没人陪我玩!”苔苔直嚷着。

  没人?那捣药声从何而来,齐如月不解。

  “你家人呢?”齐如月想一个十岁女孩不可能独自过活。而且是在这种如同“冰天雪地”之处。不过这苔苔看来似乎不怕冷,瞧她穿着短裙呢!露出雪白的小腿来。

  “她们啊!”苔苔似乎不想提起。

  “她们怎么了?”齐如月追问着。

  但是苔苔没有即刻回答,只是直盯着蓝衣男子。

  “咦!这位哥哥怎么都不说话,你长得挺俊的也!”苔苔转移了目标,也想去拉男子的手,可是被他避了开。

  “奇怪——姐姐,他怎么了?他是不是不会说话?”苔苔眼珠子打转着,上上下下地细瞧着男子。

  “他不是不会说话,他是——”其实齐如月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爱说话、不想说话,或真的“不会”说话。虽然方才男子摇头否认他是哑巴。可他真教人难以捉摸。

  捣药声依旧不绝于耳。而且声响越来越大。

  “苔苔——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在捣药!”齐如月望向声响处,但只见一间间的小冰室。

  “姐姐真是聪明,一猜就中。‘广寒官’中自然有‘玉兔捣药’喽,现在你们就在‘玉兔宫’啊!”苔苔细说分明。可她一直瞅着那个不爱搭理人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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