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散着长发、刚沐浴出来的钱银雅坐在梳妆台前,让婢女为她拭干长发。
“小姐,奴婢住在皇宫里这么多天了,都没被蚊子咬,怎么小姐您一直被咬呢?”看到小姐雪白颈上一个个的青紫痕迹,蝶衣疑惑地问。
“对啊,而且越擦药反而痕迹越多,到底是什么样的蚊子,怎么这么毒啊!”纹纹也有同感。
钱银雅登时粉颊艳红一片,极不自然的拢回长发掩住颈上的吻痕,语意模糊地说︰“就……就是蚊子嘛,我怎么知道是怎样的蚊子!你们不用伺候了,下去休息吧!”
“但是小姐,您的头发还没擦干呢!”蝶衣连忙提醒。
“我自己会弄的,你们也累了,快回房安歇吧!”钱银雅吩咐,将两个一头雾水的婢女给赶回房,自己再回到镜前观视着颈项,越看脸越红、娇气也越大。
那个讨厌鬼,教他别一天到晚偷亲她,他充耳不闻就算,还故意留下痕迹,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婢女解释,只能拿出被蚊子咬的理由当借口,只是这么差劲的理由迟早会穿帮的,像现在婢女一问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都是他害的,不过想到自己也在他颈边留下个齿印,她又不禁呵呵笑了出来。
那是她气不过每次都被他欺负,攀上他肩头对着颈旁就是用力一咬,只听得他闷哼一声,却没推开她,让她狠狠的留下一个带血的齿印,事后看着那齿印,她心中也不免升起愧疚感,但问他疼不疼,他却只是笑着摇头,还关心她牙齿有没有咬疼了,亏他还是一国之君呢,真是个大傻瓜,教她好气又好笑,也无法不心疼他的傻。
她何尝不明白他有多宠自己,所以由着她对他嘻笑怒骂,甚至咬他,他也不动气,倒是气坏了他身边的太监头头赵洵,赵洵只要见到她,一定是满口的“大胆、放肆”,每次都指责她对唐皇无礼,却拿她没法,气得直跳脚,想到这她就好笑不已,更加清楚唐皇真将她给疼入心了,若有办法,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摘下来给她的。
就是知道他的情,所以她才一延再延离宫日期,原订在宫里玩个两、三天就好,现在已经过七、八天了,宫里著名景点都玩过了自己却还没有离宫的打算,表面上是因为唐皇不准,但若她真要走,他强留得了她吗?
唐皇除了拥有不凡的外表,过人的能力胆识外,又对她百般呵护、体贴入微,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个万万人之上的皇帝,哪个女子能不动心?又有谁能拒绝得了呢?她不是草木,当然有感情,也感觉得到自己对唐皇日渐生出的情愫,所以她会一延再延在宫里逗留,不就是因为她也对唐皇动了情,只是她有心结,纵使有情,不过心结不除,她怎么也不会承认喜欢他的。
唉,钱银雅轻叹口气。假如他不是皇上该有多好,那就所有问题都没有了。
正想拿起布巾拭干发丝,忽然听到好像鸟叫的声音,在窗外急促简短的啼叫着。怎会有这么奇怪的鸟叫声呢?钱银雅放下布巾来到窗边看着。
她所住的绮红阁在二楼,从窗子看去可以见到慈秀宫外的漓池,她却看到漓池上有闪闪发亮的光芒,看得更仔细点发现那好像是一盏盏的水灯,她被引起了好奇心,急忙离开房间下楼,从侧门走出慈秀官来到漓池边。
走近就能看到原来在池上流动的是一盏盏的水晶莲花灯,灯里放着被点燃的腊烛,然后莲花灯就被放在水面上漂流,烛火在水晶的反射下呈现出七彩光芒,教她看得炫目。
“哇,好漂亮!”
一双强壮手臂由后面伸向前搂住了她,将她拥在怀里,“喜欢吗?”
那熟悉的气息让她不用看脸就明白他是谁,安心的偎入宽厚的胸膛,点点头,“喜欢,你特地为我点上的吗?”
唐皇贴着她柔滑脸颊,“你不是曾说天上的星星很漂亮,可惜不能摘下来吗?朕就在人间造出一盏盏的星灯,圆你的梦。”
钱银雅动容,小手握住他交叠在腰上的手臂,“你……对我太好了。”
“朕只想对你更好,让你愿意将人交给朕。”唐皇吻吻她细白肌肤,柔柔低语。
她心一紧,故意娇嗔,“原来你对我好是有目的,那我不领情。”欲挣脱要离开,却被唐皇翻回身面对他。
“银儿,朕看得出你不是对朕无情,只是为何不敢表现出来,而要再三隐瞒呢?难道朕对你还不够好吗?告诉朕原因,银儿。”唐皇看着她问。
钱银雅咬咬唇,“难道世上所有女子都一定要喜欢你吗?或许我是例外呢!”
“这不是理由,我要听真正的原因。”唐皇坚持。
“我说没有就没有嘛,你再问我就要离开了。”钱银雅现在不想说。
“银儿,朕从没花那么多心思在一个女人身上,你是唯一例外的,不过朕的耐心也要用尽了,朕不想再听借口,只想了解你为了什么在退缩。如果你再不说,朕就认定你只是故意刁难,那朕就直接抓你回寝宫,将你变成朕的妃子。”唐皇用少见的强悍口吻表示,他真是等不及、也不想再痴等了,身为天子,他不准也不允许被个女子戏弄。
他这话也惹怒了钱银雅,她拗起了脾气,“你好霸道,你要我说,我就偏不说,我不信你真敢强迫我。”
“银儿,收回你的话,朕是认真的,不是开玩笑,朕说到就会做到!”唐皇脸色沉下,敢情是他真对这女人太好,将她给宠上了天,让她连他的话都不放在心里了。
仗恃着一向受宠受传,钱银雅没将唐皇的话当真,还凶凶的反驳回去,“我也是认真的,为何你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你,不喜欢不行吗?我明天就离开,省得你认为我会喜欢你而怀着不该有的希望。”
一气之下也管不着自己说了什么话,钱银雅大力推开唐皇,转身就离开。
唐皇怎可能放她走,这回他不再忍让了,大手一扯就将钱银雅给扯回怀中,“你太放肆了,也该让你明白违抗朕的命令该受什么样的责罚。”
大手一捞抱起钱银雅,大步走向立在树后的骏马,灵巧的抱着人飞身上马,一拉缰绳低喝,马儿往他的宫殿昊龙宫而去。
钱银雅被吓了一大跳,待回神已被抓到马上。
“你想做什么?放开我,别这样,你吓到我了。”她抓着他的襟口,心中首次冒出了惧意,自己是否真做得太过份了?
但是唐皇只回她一个冷笑,策动坐骑加快了速度。
他真生气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办?怎么办啊?钱银雅心慌了。
第八章
以狂飙的速度回到昊龙宫,下一刻,唐皇就抱着钱银雅来到寝宫,然后将怀里的不听话女人给抛到床上。
“哎呀!”钱银雅痛叫出声,忍着头晕不适努力从床上坐起,眸子才刚能看清眼前的景象,便见唐皇一脸冷然来到床前,身上的外衣已经除去,大手勾起她的下巴。
“你真不愿意接受朕吗?”他沉声再问一次。
在他几近盛怒不悦的脸色下,所有人都会明白如今的情形是不应该再激怒他了,可是钱银雅却很想明白他究竟是不是真心在宠爱自己,即使在爆怒生气下,他还是会无条件的疼爱着自己吗?这正是最能试炼出真正感情的时候了,所以钱银雅轻咬下唇,大胆的挑战唐皇的脾气。
“如果你真要逼我选择,那我的回答就是不愿意,我不愿意做你的妃子,更不想留在你的后宫,我不要!”她昂起头大声回应。
她的绝情让唐皇的心沉入谷底,撑着最后一丝对她的怜爱心,他挤出话,“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原因。”
原因?他又逼着她要原因?他不知道从没人敢逼她做任何事吗?她不想说的话,也没人可以强逼她说,唐皇所给的压力惹起了钱银雅的娇气,她很不高兴一字一字地叫道︰“我说过没有原因就是没有原因,我讨厌被人胁迫,我不会说的,我更不想看到你,我要回慈秀宫了!”挥开他的手欲下床。
唐皇的大掌却在下一瞬间抓在她白玉的颈脖上,“你以为朕要你真需要你同意吗?你太天真,也太不自量力了。”一使手劲,推倒了钱银雅,他也不再客气的扑上。
他粗暴的举动让钱银雅惊叫,更错愕的是他随之而来的企图。
“不要!”钱银雅也只能发出两个字,接着她的唇就被狂暴的封住,唐皇的双手直接扯开她单薄的衣衫探向柔软的娇躯,他侵略的动作有如狂风暴雨,没有温柔也没了怜惜,有的只是情欲,他像头被激怒的野兽,不留情的撕扯身下的猎物。
“嘶”的一声,碍事的衣裳被褪去了,露在眼前的身子光滑白皙,短小轻薄的兜衣掩不住凹凸有致的曲线,反是欲盖弥彰更引来血脉偾张的效果,这无疑是上天给男人最好的礼物了,唐皇低吟一声,更加不客气的享用只能属于他的艳福。
触体的凉意让钱银雅明白衣衫被褪下,她更是惊慌失措,奋力的挣扎,“不要,不……”话又被强悍的唇堵住,不想听到她的抗拒!他干脆就不准她出声。
他带着怒意的大掌恣意蹂躏细嫩肌肤,隔着兜衣的抚触让他不够满足,手还溜人兜衣里,直接掌握满手的滑腻,而另一只手更加放肆的滑向她双腿之间,探向那片无人探索过的纯洁地带。
钱银雅瞪大眼倒抽口气,拚命的摇晃着头,终于让唇能得回一丝的自由,惊恐的哀求,“不要……不要,停下来,求你……停下来听我说,别这样,听我解释……求求你,不要这样,不要,不要……”
只是她的哀求只换来唐皇的冷笑,“太迟了,朕已不想再听你的任何话了!”他如今想要的只是欲望,他要她!
她好不容易说出的话却换来他更加强烈的攻击,她反抗的手也被他大手压制住,她像只无助的羔羊,除了哭泣外,只能任凭主人处置。
认清了局势,钱银雅不再白费力气反抗,她放弃了挣扎闭上眼,屈辱的泪珠一颗颗的滑落,她无助的哽咽,是她错估了自己的重要性,以为他真会怜爱自己,没想到只换得了今天的强暴,是她太傻了,怨不了天。
她的突然安静让唐皇有些疑惑,略分神抬头看她,却见到了她的泪水,和她痛苦悲伤的神情,他心抽痛呆愣住,再发现自己的怒火已在她雪白肌肤上留下了许多丑陋的痕迹,这更像有人将一桶冰水从他头上浇下,熄灭了他的欲火,也同时唤回了他的理智。
“该死的!”他到底在做什么啊?猛地从钱银雅身上离开,他退坐到床角,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
身上的压力突然消失了,也让钱银雅疑惑惊惧的慢慢睁开眼睛,一开始她没看到唐皇,在她起身后才见到他背对着自己坐在角落,她赶忙抓起一旁的衣衫穿上,双手环抱着自己无助的看着他,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
“你走吧!”唐皇低低出声。
钱银雅呆了下,还没反应过来。
唐皇幽幽地轻叹了声,双手烦乱的爬梳发丝,二朕……很抱歉,不该……不该这么对你,吓坏你了吧,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形发生了,寝宫外有侍卫,你可以命令他们护送你回慈秀宫,你离开吧!”
他落寞的嗓音教她听了心疼,原来他确实是真心宠爱自己的,否则他不会住手,更不会向自己道歉,他伤害了自己,但自己不也同样伤害了他,她不应该拿这么重要的事当试炼,她要将话说清楚。
“其实我也应该将理由说明,是因为我不……”
唐皇却打断她的话,“不用说了,朕也不想再听任何的解释,或许从头至尾真是朕一相情愿,什么话都别说了,你走!”
他灰心至极的话让钱银雅焦急,“不是,一切不是如你所想的,是我有心结……”
唐皇手指着门,怒喝︰“够了,朕什么都不想听,你走,你若不想再受伤害就赶快离开,快点走,走!”
泪水再度涌上眼眶,钱银雅咬着唇跳下床,抓紧衣裳快步奔出了寝宫,耳畔似乎听到了问候声,但她没停下脚步,快速的逃离昊龙宫。
泪珠还是落了下来,她掩住嘴阻止哭声逸出,只是拚命的向前跑,脚被裙摆绊住摔了一跤,她依然忍住痛,踉跄的爬起后继续向前跑。
他不耐烦的斥喝狠狠伤了她的心,之前他要求她说明,她不说他是那么愤怒的侵犯了自己,为何现在她想说明了,他却不肯听,还赶她走?难道他以后都不想再听自己的解释了吗?为什么他们之间会是这么难沟通呢?
回慈秀宫的路似乎遥远得像在天边,钱银雅气喘吁吁的走走跑跑,头疼、心口疼、四肢百骸无一不在疼,在她以为自己永远也到不了慈秀宫时,终于她还是回来了,她忘了自己是如何走回房间,只明白当她看到床时,支撑她的所有力气瞬间消逸,她倒在床上再也起不来,带着满身的疲惫、不解、心痛、难过的昏了过去。
她只愿这是场恶梦,当她再醒来时,一切都没发生!
— — —
奴婢的惊呼声唤醒了钱银雅,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沉重的眼皮。
“小姐,您……您怎么会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歹徒进来伤害您啊?”蝶衣看着小姐身上不但弄脏了更有撕裂痕迹的衣衫,凌乱的长发,还有苍白得吓人的脸色。
纹纹也在惊叫,“小姐,您……您的脚怎么受伤了?”她看到了小姐雪白的脚底一片的青紫破皮。
这话提醒了她,昨夜自己好像是赤着脚跑回慈秀宫的。钱银雅抿抿嘴,嗓音干哑地说︰“我……我没事。”挣扎着坐起身。
“小姐,您别瞒奴婢了,这事若让太后知道,太后也会震怒追查的,到底是谁将您弄成这样的?”蝶衣急问,两个婢女都焦急的等着答案。
“是我自己弄的。”钱银雅自嘲地一笑,将事情大约对两个婢女说明。她醒来了,事实却告诉她那不是梦,所有的事都是真的。
“怎……怎会这样?小姐,您和皇上的关系为何会变成这样呢?”纹纹担心也着急。
钱银雅摇摇头,她不知道,真的不晓得!
“小姐,您的气色这么差,要不要多休息一会儿?”蝶衣看着小姐。
“不用了,你们快帮我梳妆吧,别让太后、皇上等我用早膳。”或许见到他的神情,她会明白自己该要如何做了。
不想让人担心,所以钱银雅上了妆掩去不好的气色,还特地选了套粉色衣裳穿上,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也希望这些改变能为自己带来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