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察活动都结束了,你怎么这么慢才来?”依依不舍的打量她娇俏的容颜,法兰西斯柯怀疑自己是否还能遵守约定。
“还不是迷路。”她抱怨。“我问人路怎么走?他们都说:直走。我又问几分钟才会到?他们永远回答:五分钟。结果我整整走了一个钟头才找到这里来。”他闻言大笑。
“你很幸运,你问的都是一些威尼斯人。”大笑完毕,法兰西斯柯说。
“怎么说?”
“因为如果不是威尼斯人,他就不会这么回答,你就会走得更久,可能要……两个钟头吧!”
这么说来,她算是幸运的,因为她问的那些人,都是道地的威尼斯人。
“不说这个。”说起来就生气。“你视察的情形如何?”
“还不错。”法兰西斯柯舒了口气。“下水道的清理工程正在顺利进行,赶在嘉年华会之前完成没问题。”
“这真是太好了。”总算听见—件让人愉快的事。“如此—来,你就可以放松一点——”
“看,是法兰西斯柯·孔塔里尼!我们快过去找他签名!一
韩宁儿话还没说完,—群穿着时髦的女生就有如潮水,哗啦啦的涌上来,现场保全人员根本来不及反应。
来不及反应的,不只现场保全人员,还有韩宁儿。她呆呆看着这群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女生,总觉得情况有些诡异。
“走开,不准靠过来!”罗马来的保全人员凶狠地推开那些女孩,不许她们靠近,却被法兰西斯柯挡了下来。
“没关系,她们只是要签名而已。”他还是一派保持微笑,接过小女生递过的纸笔,一一为她们签上大名。
韩宁儿和保全人员拿他没辙,只得小心谨慎防范,以免发生意外。
“我也要,我也要!”才签完了—波,下一波人潮马上接着来。
太近了,韩宁儿下安的想。这么近的距离,是攻击的最好时机,对方若真的动手,恐怕连防范的时间都没有,相当危险。
“谢谢你,孔塔里尼议员,你人真是太好了。”
她才这么想,—位长相清秀的小女生就激动的握住法兰西斯柯的手,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
不对劲!
事情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
在这电光石火的几秒钟内,枪声四起。小女生发动攻击,法兰西斯柯利用刚学会的擒拿术摆脱小女生致命的威胁。小女生掏出枪,对准他发射,韩宁儿见状飞身挡在他面前,代他挨这一枪。
而后,一阵疼痛袭来,她的眼前一片黑暗,蒙胧中似乎看见歹徒四处逃逸。
看来,长相清纯的小女生,也是不可相信的呵……
“宁儿!”
※ ※ ※ ※ ※ ※ ※ ※ ※ ※
她受伤,且昏倒了,韩宁儿万分确定。
张开长翘的眼睫毛自黑暗中醒来,受伤过无数次的韩宁儿其实满习惯这种状况,只不过这次严重些。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她才刚张眼,便听见法兰西斯柯的声音温柔的询问。
韩宁儿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清水,一口气灌进肚子里去,再把空杯子还给他。
“我好多了,谢谢。”她不自在的向他道谢,发觉他的下巴和脸颊两侧都是青髭。
“你一直在照顾我?”她朝他的下巴点点头。
“一整夜。”他摸摸自己的下巴,发现后不好意思的微笑。“到现在都还没空刮胡子。”
“其实你可以不必这么做,叫仆人来照顾我就行了。”她何德何能,还劳烦雇主亲自照料。
“我知道,但我不想。”他摇头拒绝。“照顾你是我的义务,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理当亲自照料。”
“你顾虑得太多了,法兰西斯柯。”她逃避他赤裸裸的眼神,其中写满了爱慕。“我是你的保镖,本来就该为你挨子弹。”
“你也会为卡本特挨子弹吗?”他很快反问,一点也不相信她的鬼话。
她当然不可能为他挨子弹,她根本想把他直接推向枪口。
但这些她都不会承认,因为这等于给了他再逼问下去的藉口。
“我的伤势严重吗?”既然无法说谎,她只得想办法逃避。
“只伤了手臂。”法兰西斯柯冷静的回答。“医生说你的运气刁;错,子弹只划过表皮,没有伤及骨,一、两个礼拜后就可痊愈。”
“那太好了,你可以不必再照顾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法兰西斯柯的声音虽柔,口气却很坚定,亦不许她逃避。
“你只需要叫仆人帮我……其实也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宁儿!”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大声吼。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会为卡本特挨子弹吗?”
这是个浅显易懂的问题,就算她下答,他也应该知道,但他就是要亲口听她说。
“我不会为他挨子弹。”她说了,给他想要的答案,他如释重负。
“谢谢你告诉我实话。”他坐上床沿。“我还以为你会说谎。”欺骗他,她会为任何雇主挨子弹。
“我是很想,但我说不出口。”她苦笑,好希望他的手不要再这么轻柔的碰她的脸,好希望他别再用那么深情的眼光看她。
“我感谢你这么做,这给我接下来告白的勇气。”他两手捧起她的脸颊。
“法兰西斯柯……”她不知所措。
“我对你—见锤情,宁儿,…见钟情。”他说得很自然,就好似呼吸一样,没有任何迟疑。
韩宁儿惊讶的瞪着他。
“在机场?”那是他们第一次碰面的地方。
“更早以前。”他摇头。“我是从萤幕上看到你的,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心就失落了。”
他笑得很淡,韩宁儿却已经惊愕到不会说话。怎么有人在告白时,还处之泰然的?
“你、你在网站看见我的照片以后,就、就爱上我?”他冷静,她反倒惊慌。
“不,爱上你是在我们接触以后,刚开始的时候是心动,这两者有很大的差别。”他摇头。
“我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她的想法:心动就是恋爱的开始,至少就她来说,是这样的。
“或许你说得对,说不定我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爱上你了。”他更正自己的话。
“你不需要为我改变你的想法,就像你不需要为我送走你的狮子。”她一直对费里尼的事耿耿于怀。
“我从不为任何人改变我的想法,宁儿,即使是为了你。”他再次摇头。“你只是提醒我忽略的那一面,为此我感谢你,跟我的想法无关。”
“法兰西斯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无法接受我吗,宁儿?我可以感受到你一直在抗拒。”抗拒他们之间的感觉,和可能发展的未来。
“我……”她咬紧下唇,不知道能不能讲。“我——”她欲言又止,好怕心事都让他知道。
“别拿你的工作搪塞我,因为我知道那是谎言。”法兰西斯柯或许是个绅士,但同样无法忍受谎言,也不希望她说谎。
她能说实话吗,把她心底最羞耻的秘密告诉他?但倘若她不说实话的话,又能骗他到几时?只因他是如此聪明的人。
“我配不上你。“这是她内心最赤裸的告白。“我只是一个孤儿,你却是个拥有百亿身价的豪门贵族,我不敢高攀。”就算只是短暂的爱情游戏,她也玩不来。
他叹气。
“你就为了这个愚蠢的理由一直逃避我?”害他一直失眠。
“这一点都不蠢,这很重要——”
“重要在什么地方?”他反驳。“我们都是成人了,也没有蛮横的父母杀出来阻止我们相爱,有什么理由不能在一起?”无非是无聊的肥皂剧看得太多,乱想一通。
“法兰西斯柯!”
“我只简单问你一句,你爱我吗?”
他这一句,当真是把她问倒,一时之间难以回答。
“我……”她支支吾吾,无法确定盘绕在心头的那份感觉,是否就叫爱。
“也许这个问句对你来说太复杂了。”他又叹气。“我挑简单一点的问题问你好了,你对我有感觉吗?”
岂止有感觉,感觉简直太多,多到她好想哭!
“我对你有感觉,非常有感觉。”在他深情的凝视下,她终于溃败,败给他温柔的坚持。
“我喜欢听你说这句话,宁儿。”他低头吻她。“而且,我等这一句话,已经等了好久,今天终于等到。”
接下来的时间内,他们两人刁;再有任何对话,只有唇与唇彼此厮磨的对话声,充斥在蕾丝窗帘飞扬的房间内。
柔软的床垫深陷了,床头的灯也熄了。大运河的风还在吹,吹过床褥,也吹过两人赤裸的肌肤。
情人间的耳语穿过半拱形的窗户在河面上漫步,仿佛在预告,春天到了……嘉年华会到了……爱情也到了……
爱情也到了。
第八章
—年一度的嘉年华会,是威尼斯最大的盛事,也是人们疯狂纵欲的舞台。成千上万的人涌进圣马可广场,各自戴着面具,穿着夸张的服饰,跟随人潮的簇拥,像波浪般挤入威尼斯深下见底的巷弄里。
在这看人与被看的疯狂节庆中,走丢是常有的事,反正再怎么迷路,隔天总是会有好心人指引正确方向,顶多醉一天便罢。
身处于狂乱的气氛之中,韩宁儿似乎也能感受到人们那份恣意的热情,但她没空放松自己,她担心法兰西斯柯的安危。
身为全威尼斯最受欢迎的人物之一,法兰西斯柯理所当然是开幕式最重要的贵宾。在他潇洒的手势和一声令下,正式宣告嘉年华会开始,人们开始动起来,即刻陷入疯狂的状态。
她非常紧张,像这种时候,一般是敌人出击的最佳时刻,同时也考验着他们这些保镖的能力及耐力。
然则非常不幸地,她方能绷紧神经,人潮便像潮水—样向她淹来,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她卷走,她只来得及看见他向她挥手。
“好好玩,放纵一下。”他对着她吼,差点没把她气死。她的任务是保护他,而不是参加什么嘉年华会,他到底懂不懂啊?
郸宁儿一面生闷气,一面努力开出一条道路,试着回去他的身边。但没用,人太多了,她被越挤越远。
可恶!
原本还满喜欢热闹的韩宁儿,这回总算领教到人潮的可怕,并发誓这辈子绝不再参加任何一场嘉年华会,除非她能找到路回去。
她一边推开身边的人,一边喊:“借过!”但完全没用,她被人排到一条小巷子内,差一点滑倒
“算了,我不找了!”她气呼呼地靠在巷子的墙壁喘息,不明白人们怎能疯狂至此,连人喊借过都听不见。
她仰望天空,天是黑的,四周也是黑的,但仅隔—条巷子,却又充满了笑闹声,这真是疯狂。
“迷路了吗,小姐?要不要我为你指路?”
正当她无助的吸吸鼻于的时候,巷子口突然传宋一道低沉的声音。
是一个戴着面具、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
“不必了,我认得路。”她挺起身就想离开巷子,没想到会被堵死,困在原地走不出去。
“我怀疑,小姐。”男人低笑。“我从刚才就看见你找不到路,一直到被人群推到这小巷子来。”
男人利用他的庞大身躯巧妙挡住巷口,更将她推回到原先的墙面上去。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先生。”她机警地窥瞄四周。“我有没有迷路,不需要你来操心。”
“原则上是这样没错。”男人低笑。“但我是一个见义勇为的人,实在无法漠视女士落难。”
“我最大的难处就是遇见你。”韩宁儿不耐烦地警告道。让开,否则有你瞧的。”
“这算是威胁吗,小姐?”男人依旧不让,依旧发出暧昧的笑声。“我只不过好心想帮你,又何必对我这么凶呢?”
“依我看不是如此。”她口气凶残的反驳。“只有最无耻的人,才会戴着面具调戏妇女,不敢以真实面貌示人。”
这句轻藐的言词却引来男人的大笑。
“照你这么说,现在的威尼斯,不就没有人正经,没有人懂得羞耻?”
男人这句轻松的反驳,当场让她哑口无言,气到说不出话来。
“宁儿,你还是这么开不起玩笑。”
正当她快气爆的时候,男人突然抚着她的红唇轻声呢喃。
“我就说哪一天我戴上面具,你一定认不出来是我,果然被我猜对。”
男人低声叹气,韩宁儿愣在原地,这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是——
“法兰西斯柯!”
“是我,我最高贵的女士。”他执起她的手背亲吻,然后放下。
“你干么假扮陌生人吓我?”害她差点要动手。
“因为我想试看看你会不会对陌生人动心。”他歪着头说。
“变态!”她笑骂。“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出手扁你?”
“非常清楚,小姐。”他拿掉面具笑开。“就是因为怕你扁我,我才赶快主动招认,免得被你扁成肉团。”
”这样好多了,至少我又认识你。”她讨厌他戴面具的样子,看起来好轻浮。
他轻声低笑。
“许多人说我戴面具的样子很好看,你却不喜欢。”双手抵住她身后的墙壁,法兰西斯柯抱怨。
“因为我不是普通人。”她嘟高红唇。
“你知道我一向抵挡下了你的魅力,尤其是你噘高嘴的时候。”仿佛邀请他亲吻。
“那我可以马上把嘴巴放下来。”话虽这么说,她的嘴唇依然没有’下降的意思。
“千万不要,我的女士。”他移手扫住她的下巴。“这样我就不能好好吻你了……”
紧紧地吸附上她的唇,法兰西斯柯热情的舌尖,有如一直冲向天上的烟火,在她的唇齿周围逍遥放肆,鼓励她将口腔全部敞开,一起共赴这疯狂的嘉年华会。
在他高明的指引下,韩宁儿尽可能地张开嘴,贪婪吸进他的气息。她敞开心胸,任由失控的舌尖随着他巧妙的引导起舞。一会儿舞至口腔最上方,一会儿窜入喉咙深处,在喧哗间品尝人类最原始的激情。
“呼呼呼。”她不断地喘息,胸口随着越来越少的氧气不断地上下起伏,终至承受不了那股压力,叫了出来。
法兰西斯柯立即吞下她急切的叫声,同时移动双手覆上她.的胸,将她的毛衣推高,隔着蕾丝胸衣爱抚起她的酥胸来,于是她的叫声更为急切,转为呻吟。
“噢、噢!”她受不了的咬紧下唇,垂头凝望那正吸吮着她蓓蕾的头顶。法兰西斯柯正以最高超的吻技,挑起她身体深处最深的渴望。
她的隐密山谷,立刻泛出汨汨的芳液,浸湿她的小裤。
“法兰西斯柯!”情迷之际,她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我们这样……会被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