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潼儿被她掐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你……胡说,我自己就是个练蛊之人,怎么可能中蛊呢?”
“是真的。那桃花蛊会使人变得淫乱啊!贞女变荡妇,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燕女侠说着便松开手。
李潼儿不禁呛咳起来,“你……胡说!我才不会相信一个疯子所说的话呢!”说完,她马上狂奔而去。
燕女侠望着她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喃道:“姑娘,再不解蛊毒,只怕你就要因淫乱致死了,怎么还跑那么快?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礼貌,撞了人也不晓得表示抱歉。”正当燕女侠喃喃自语之际,文少奇已追了上来,也和她撞个正着,不过!此次却是燕女侠跌了个狗吃屎。
文少奇立刻扶起燕女侠!“大娘,你没事吧?”
“谁是你大娘来着?”燕女侠用眼睛白的地方看了文少奇一下。
文少奇愣了一下,忙不迭的道:“对不起,前辈,我是因追人才没注意到你,不小心撞倒了前辈。”
燕女侠望着他!突然咧嘴笑了起来,“你不错,有礼貌。”
文少奇见她的样子觉得有些怪异,但他没时间多管别人的事,“前辈,我告辞了。”
“等一等,别追了,除非你今夜想陪那姑娘一宿。”
文少奇闻言立刻停下脚步望着燕女侠,心想,他或许是遇见奇人了。“前辈,请指教。”
“年轻人,我见你一脸正气,又十分有礼,所以,我告诉你,刚才那姑娘中了桃花蛊,她日日夜夜只会想着男人,最后则因淫乱致死,再不救她的话,只怕她就要玩完了。”
“听前辈这么说,想必前辈一定有解救她的方法吧?”
燕女侠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这儿有根碧血银针,它能够解这蛊毒,只要你将这银针插在那桃花印记上,再逼出她体内的虫蛊,便可以救那位姑娘了。来!拿去吧!”
说完,燕女侠自衣袋中掏出一个鸡骨头,递给文少奇。文少奇手握着鸡骨头,满脸狐疑的看着他手中的“碧血银针”?!
“前辈……这是……”文少奇抬头望着燕女侠。
只见她一身白衣飘飘的没入夜色中,口中还喃念道:“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
一阵清风拂过他的脸旁!头顶上还落下几片枯叶,“这是怎么回事?”他手握着鸡骨头,百思不得其解。
“少奇兄……”傅绮玉和周炎在这时追了上来。
周炎气喘吁吁的间:“大人,你拿着鸡骨头站在这儿做什么?”
“我刚刚遇见一位奇人,是她给我的。她说这是碧血银针,可以解蛊毒……”
傅绮玉闻言,一把抢下那根鸡骨头,“你说的奇人是不是身穿白衣,长得十分纤细?她……她常会不由自主的吟诗念词?”
“没错,你也知道这位奇人吗?”文少奇好奇的问。
“她是我师父,人呢?”傅绮玉焦急的问。
“她往那儿走了。”文少奇指着燕女侠消失的地方道。
“师父……”傅绮玉拔腿就要追!却被文少奇拉了回来。
“别追了,她走很远了,你追不上的。”
“可是……她一个人的,我不放心。”师父对她而言量的很重要。
“好啦!人都走得不见人影,再追也没用,先办正事要紧。李潼儿呢?”周炎忙插嘴道。
“咱们先回客栈吧!”文少奇改变了主意。
“回客栈?不找人啦?”周炎一脸奇怪的问,这一点也不像大人平时穷追不舍的作风。
“不必找了,她自己会找上门来。”
“为什么大人这么笃定她会自己找上门?”他们怎么有听没有懂。
“因为她中了桃花蛊,没有男人不行。”
“什么?那你不是很危险吗?”傅绮玉吓坏了。
“刚才你师父已经告诉我解蛊毒的方法了,你别担心。”
虽然文少奇一脸自信的要她别担心,可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对方可是个妖媚的巫女啊!她不担心才怪……
* * *
这一夜,傅绮玉就倚在文少奇的门外顾了一整夜的门,但最后她仍不敌睡神的召唤,不知不觉倚着门睡着了,就连他出房,将她抱到床上放妥也不知道。
文少奇望着她,不由得摇头微笑,他转身轻声的离去。
隔日,她被日光忽然惊醒,才发现她的相公已经不见了。她立刻滚下床,奔了出去。
傅绮玉找了半天没找到人,急忙又奔回客栈,跑去敲周炎的房门,“周炎,你快起来啊!”
不久,周炎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做什么大呼小叫的?”
“少奇兄不见了!”傅绮玉紧张的大叫。
周炎打了个大呵欠,“大人?大人不就在你身后吗?”说罢,他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傅绮玉一回头,文少奇果然就站在她身后。
“我本想趁你醒来之前回来的。”文少奇宠溺的笑道。
傅绮玉忍不住抱住他,难过的道:“我以为……你丢下我走了……”
文少奇望着怀中的她,心底竟有一种亏欠的感觉,“我赶回公主府借了样东西回来。”
“什么东西?”傅绮玉不由得问。
“碧血银针,这是太子收藏的东西。有了这银针,就可以解李潼儿的蛊毒,那小花生便可以找回他昔日的姐姐了。”
“这真是太好了。”傅绮玉此时才破涕为笑。
周炎在此时突地打开门,一把拉开两个,“一大早的,你要抱大人抱到什么时候啊?”
傅绮玉恨恨的白了周炎一眼,这个死笨头,就会来搞破坏……
* * *
是夜,文少奇把傅绮玉和周炎隔绝在门外,独自一人坐在房内喝茶,等着李潼儿。
周炎挡在傅绮玉的面前,双手抱胸护着门道:“你别再东探西探了,大人说了,咱们谁也不准进去。”
“可我会担心啊!看不见他,我就会心慌……”
“喂!我说你啊!大人都已经有家室了,你还这样!你多少也为大人那甫进门的妻子想想啊!一个女人刚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在新婚之夜,连自己的相公都没见到,你心里不难过吗?”
周炎一语说中傅绮玉的心事,令她情不自禁红了眼眶,但她强忍着泪水道:“周炎,你是个好人,可是,你怎么会如此维护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呢?”
“因为,那一夜是我把大人带走的,所以我对她感到很抱歉。也因此我得帮她看着大人,还有,大人那么优秀的人,不是像你这种普通人高攀得上的,你这么痴心,我也很为你担心,你长得不丑,功夫又好,就别再作践自己了。”
傅绮玉望着周炎好一会儿,忍不住笑起来,“周炎,我现在开始有些喜欢你了。”
“喂!你可别因为得不到大人,而转移到我身上啊!”他可是敬谢不敏。
“你想哪儿去了?我才不会饥不择食呢!”
“什么饥不择食,好歹我也是堂堂九尺之躯,相貌堂堂,功夫也不差呢!”
“嘘……里面好像有动静了。”傅绮玉忽然靠在门板上道。
“等一下苗头不对,咱们就冲进去。”周炎也倚着门道。
李潼儿果然自己找上门来了。她爬上窗口,坐在窗边,一脸狐媚的朝文少奇笑着。“你在等我吗?”
“我知道你会来。”文少奇沉稳的望着她。
李潼儿自窗台跳下来,走向文少奇,此时,一股扰人心智的香气,直冲上他的脑门,他看见李潼儿在他身边坐下,双手支着下巴,仰望着他直笑。
“我知道,只要是男人看了我一眼之后,没有不动心的,就连你这么正经的男人也是一样。”说着,她伸手轻抚文少奇的脸,颇有挑逗的意味。
文少奇拉下她的手,“我等你来是想问你,你师父黄仙姑现在哪里?她可牵扯了许多人的性命。”
“我师父被你们通缉在案,你们这些人到处在抓她,我这做徒弟的怎么可能会出卖她呢?除非……”李潼儿将文少奇的手拉向自己的心口。
“李潼儿,你知不知道你中蛊了?你师父连你也没有放过,她在你身上下蛊,所以,你才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
“胡说!我中蛊怎么可能自己不知道?而且,我并不觉得我这样有什么不好啊!”说着,她又靠近文少奇一点。
文少奇赶忙站起身,“在你颈上有个桃型印记,难道你都没发现吗?要是你再这么执迷不悟,只怕就要因淫乱致死了。”
李潼儿娇笑连连,“淫乱致死?胡说!大人,你就别再逞强了,莫非你不喜欢女人?”
“我答应过小花生,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别提小花生,那臭小子一点也靠不住。大人……”李潼儿开始宽衣解带了,她就不信文少奇能文风不动。
傅绮玉自门缝看见这一幕,再也忍不住的一脚踢开门,冲了进去,“你这女人,枉费小花生如此护着你,你竟然到处勾引男人!”
李潼儿见有人闯进来,赶快拉起衣服、绑好带子,“文大人,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周炎忙道:“大人,我不知道她会这样冲进来……”
文少奇本来己掏出银针,这下又前功尽弃了。“李姑娘,你听我说……”
“什么都不要说了!是这个女人吧?是她令你对我没兴趣是吧?我看见你们搂在一起过,想必关系不寻常!”
“你……不要乱说啊!”傅绮玉一下子小脸都羞红到了耳根。
“你刚才骂我到处勾引男人是吧?我今天就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说罢,李潼儿快速抓住傅绮玉的下巴,将手中一颗黑黑的东西硬塞进去。
傅绮玉一把推开她,忍不住作嗯道:“你给我吃了什么?”她想吐,却吐不出来。
李潼儿得意的笑了起来,“那是三日断肠蛊的蛊卵,只要它一进入人体,便会开始孵化成虫,它会令你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只要三日就能取你性命。唯一能活命的方法就是将它过继给别的男人,你懂我的意思吧?我不相信这世上有哪个男人,能为女人如此牺牲的,所以,你就等死吧!”说罢,她转身往窗外跳了出去。
“李潼儿,你快解了她的蛊毒!”文少奇惊骇得赶忙追了上去。
“大人!”周炎却叫住他。
文少奇一回头,只见傅绮玉已蹲在地上缩成一团,表情十分痛苦的直冒汗,他急忙奔到她身旁,“绮玉?”
傅绮玉强忍着体内那撕裂般的疼痛道:“我……没事……”
文少奇焦急的抱起她,“周炎,去找李潼儿回来!”
“大……大人……我上哪儿找她啊?她行踪成谜……”
“找小花生……”文少奇紧搂住傅绮玉,他可以感觉到她似乎正一点一滴的被那虫蛊啃食掉了。
周炎从没见过文少奇如此慌张的模样,慌忙转身向外冲出去,无论如何,就算他找不到李潼儿,也要找到小花生。
* * *
夜半星迷,文少奇已见傅绮玉一次又一次的蛊毒发作,每一次的发作,都教她痛不欲生,可她却都强忍着,连一点声音也没敢发出来,深怕他会担心,可她愈这样,愈教他心疼。
他轻轻擦拭着她额上大大小小的汗珠,见她的脸色愈来愈苍白,他不禁又握紧她的手。
傅绮玉勉强微笑道:“你别担心……”
“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们从不曾遇见的话!你也不会遭遇到这种事。”文少奇很自责。
“不……纵使早知道今日会遇到这种事,我也要与你相遇,我从来都没有如此的喜爱一个人,每天只想着他,想和他永远的在一起……”
“绮玉……我对不起你……”文少奇听到她的话,心中更加自责。
“我并不觉得你对不起我啊!想我与你成亲时,我还一直无法相信自己真有那样的好运气……直到现在,我仍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呢……”
“可是,我当初之所以会娶你是有原因的……”他好内疚啊!
傅绮玉伸手捂住他的嘴,“现在不要告诉我!”
文少奇拉下她的手!紧紧的握住,“让我说吧!当时,我确实是因为公主逼婚,才仓促的决定要与你成亲。可我对你并不是全然没感觉,要不是因为喜欢,我也不会娶你当妻子的。当时的感觉虽然不是很强烈,但后来渐渐的……”
傅绮玉望着他,豆大的泪再也忍不住掉落,“有你这些话,我死也瞑目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文少奇坚定的道。
“我曾听我师父念过什么死生契阔的诗,现在,我颇能领悟她的心境……”傅绮玉话说到一半!体内那股撕裂般的疼痛就有如洪水猛兽般向她涌来,令她痛不欲生,而且,一次比一次的疼痛。
“绮玉……”文少奇心疼的更紧握住她的手。
“你……不要管我了……你还有星命在身,不该一直在这里陪着我……”傅绮玉忍着痛说。
“如果因为我的关系令你失去性命,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自己的。”说着,他低头亲吻她。
“少奇……”傅绮玉见他竟在帮她宽衣解带,她慌得拉住他的手,“你……要做什么?”
文少奇决然的道:“我们成亲已多时,可我却从未尽过一点为人夫的责任。现在!我要和你……洞房!”他抱着她,非常缠绵的吻着她。
傅绮玉的泪水却像决堤似的流个不停,她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将他推开。“你是想将我身上的蛊毒过继给你吧?我不要你为我牺牲……知道你的心意我就满足了!”
“绮玉,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痛苦,却束手无策的杲立在一旁。”说着,他制住她推拒的手。
正当他打算用强迫的方式时,却听见傅绮玉道:“你再这样……我就死给你看……现在!我就咬舌自尽……”
“绮玉……”他震惊的望着她。
“我是说真的……”傅绮玉一脸决然的道。
文少奇无奈的放开她,坐在一旁,“你这样要我如何是好?”
“你就不要管我了。”傅绮玉擦拭着泪水,她的心中已经好满足了。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不管你的。”文少奇静静地望着她。
此时,周炎慌乱的闯进来,“大人,找到小花生了!”
文少奇一抬头!看见小花生怯生生的被周炎拉着,他赶忙走上前抓住他问:“你知道你姐姐在哪里吧?”
“知……知道啊!”小花生惧怕的回答着。
“快带我去找她!”文少奇忙道。
周炎望着在床上衣衫不整的傅绮玉,赶快背过身,“大人……你刚刚不会是想牺牲自己吧?”
文少奇走向傅绮玉,将她的衣裳穿好,一把抱起她,“小花生,你快带路。”
“嗯……跟我来……”小花生转身奔了出去。
周炎在一旁不觉十分震惊,他没想到,大人竟然如此的深爱着那个粗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