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虽然堵在路上,但台湾最出名的机车族开始展现特技——以高速在车辆间钻来窜去。
好几次都险险削到她好奇张望的大头。
车子走走停停,十分钟动一次,一次移动十公分。
好不容易来到许亭芳住处的前一个路口,咦?四、五辆消防车。
“火灾?”许亭芳顺着消防人员喷洒的强力水柱看去……漆黑夜色里冒着浓烟,搭着红光背景的公寓十分眼熟。
当然,那是她家啊!火势经过三十分钟才被扑灭,出租公寓也只剩焦黑架构。
“我要进去。”许亭芳话才说出口,就被一双铁臂紧锁。“不行!”贸然闯入十分危险。
“我有很重要的东西在里面,我一定要进去。”她恳切请托,要他放手。
“啧。”他对她的要求越来越没有反抗能力了。
正巧维持警戒的警员中有认识的,蓝得到许可后,戴着口罩,护着她小心的进入火场。
里头的情况惨不忍睹。楼梯墙面被熏得油黑,整栋楼弥漫焦味,地上全是污黑的水。
他们来到三楼最左侧——她的房间。
蓝敏锐地嗅出门口附近遗留有些许汽油味。
这场火灾不是意外,是人为?
“怎么会……”木门早被火焰啃得干净,许亭芳看着几乎已净空的房间,双腿无力地跪下。
她的家当、她费时布置的房间,还有母亲的遗物……全都没了!
原本还残存着希望,或许大火并未将东西烧尽……
蓝眼看她神情不对,拦腰一扯,将她打横抱起。
按照现场情况来看,起火点是许亭芳的房间。
纵火者是冲着她来,若不是今天她和他外出,恐怕已命丧火窟。
险些失去她的恐惧让他全身紧绷,他带着她火速离开。看热闹的人群里,有双怨妒的眼眸追随着他的身影,咬牙发誓,“竟敢碰我的亭芳!
下次……下次一定要你死……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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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住?”静凌乍听之下,还以为是在开玩笑。
“没错,今晚她就过去。”蓝倒是正经八百的点头。
许亭芳的东西都烧光了,不用打包、不用整理,也不用搬运,倒是省不少事。
“为何?”静凌挑眉。他说得果断,怎么没问她愿不愿意?“有人三番两次找亭芳麻烦。”
“就因为这样?”
“什么就这样?!”他一掌拍在桌上,吼得门窗为之震动。一现在有人要对她不利!这还不算大事吗?”真等出了事就来不及了!
他派人调查过,医院的流言、寄到牙科诊所的黑函、今晚的人为火灾,在在都显示出有人想加害她,而且手段一次比一次凶残。
直觉告诉他,对方不会就此罢手。
“是是是,是大事。”静凌白眼一翻,真是无言以对。
早上蓝的哥哥也为了所谓的“严重紧急的大事”来这里褪桌。他们兄弟轮流来几趟,她这张桌子肯定报废。
“你到底帮不帮?”听出她的敷衍,蓝半眯眼眸。
“我帮啊,当然帮。你这么“诚恳”的请求,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她呵呵呵贼笑。“如果你不反对,亭芳就搬来跟我和浩伟一起住吧!”
她特别加注前提:在蓝不反对的状况下。
“跟你和……”白浩伟?他很不爽的皱眉。“为什么?”
“你对浩伟心存不满哟!”小心她去告密。
“喂!你别乱说!”他很敬重白浩伟。但自从某一次和许亭芳闲扯,她脱口说出挺欣赏白浩伟后,现在只要听到他的名字,他就会莫名的不爽。
“你没钱买房子啊!跑去打扰他干啥!”他觉得她是故意的。
“干嘛,嫉妒我跟浩伟感情好啊?”没错,她就是故意和他作对。“你也可以带亭芳回家和你相亲相爱啊!”
怕她出意外不会自己照顾她啊!还要她当保母?当她吃饱撑着!
“不用你说我也会做!”蓝负气地摔门离去。“啧啧,真是家传的坏脾气。”静凌为她的门默哀三秒。
拉开百叶窗,偷瞄狂怒离去的伟岸身影,和被护在怀中的许亭芳。
这下亭芳可谓羊人虎口,不知蓝能隐忍多久?
唇角勾勒奸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干脆找“七曜”的同伴们开赌局下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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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折腾,蓝回到信义区的住所已是午夜时分,他将许亭芳安置在客房。
许亭芳环视十多坪大,干净漂亮的房间,有些局促不安。在信义区还能有四大房两厅的格局,蓝很有钱哪!
“先去洗澡。”房门打开,他丢来换洗衣物。低声道谢,她躲进浴室,让热水冲掉身上的脏污和疲劳。
可以的话,请把霉运一块冲走吧!流年不利?还是犯太岁?她的运气怎么会背到这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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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一再失业,连住处也遭祝融肆虐,被烧个精光。看来得请假另觅住所了……
好不容易工作才上轨道的。
随意的冲洗了身子,她穿上蓝丢来的衣物。
这衣服是蓝的吧?真大件。不过也没得选择,谁教她的衣服……唉。
浴室门一开,便见蓝已在房内等候。
“你……”看她把短袖穿成五分袖,短裤变成七分裤,他很卖力的压住笑意,却是徒劳无功。
许亭芳眼角一瞟。没同情心的家伙……可她没力气和他抬杠。
她坐在床边,垂头丧气的擦拭长发。“别愁眉苦脸。”长指轻叩脑门,蓝坐到她身旁,接替她的工作。
许亭芳盘腿而坐,让他以毛巾轻柔按压发丝,感到睡意渐渐袭来。“你还好吧?”
“嗯。”“想睡?”她的大眼眯得只剩条缝。
“嗯。”“明天请假?”等会儿帮她打电话。
“嗯。”要处理善后,还得找新的租处。
“这间房空着没人使用,你以后就住这吧。”
“嗯。”落脚处有了,那就剩下……“啊?!”是地听错吗?许亭芳瞠大眼。刚才那句话好比强力驱虫药,一下便把瞌睡虫赶跑。“这样不太好……”
“放心,我不收你房租。”他拍胸脯保证。
“不是这问题。”虽然对她而言,钱也是个大问题,但重点是……“这样不好意思。”
“朋友之间计较什么引”他向来讨厌被拒绝,来自她的拒绝更让他火大。“难道你不把我当朋友?”
“不,怎么会……”
“那就这么说定。”他擅自决定,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很晚了,你该休息了。”他压着她躺下。
许亭芳是真的累坏了,尽管满脑忧愁和问号,但她头一沾上枕便沉沉睡去。
蓝直盯着她眉心微皱的睡相,心绪沸腾汹涌。他讨厌她!这是初次见面的印象,古板又白痴的女人!
而后在“沁心”相遇,她完全变了个样,不变的是她的白痴……
刚开始觉得捉弄她很有趣,喜欢和她嘻哈打闹的感觉,但慢慢的,他注意到她较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看起来虽是狐媚不正经的女人,心思却比谁都纯真可爱,也过得比谁都认真。好几次看见她工作时面带温柔的微笑,对病患细心嘘寒问暖,真正像由天而降的白衣天使。
单纯的友情,不知何时开始起了变化,她对他,竟成了不可缺少的存在。
“完了。”他将脸埋在掌心,懊恼地低咒。
才说完是朋友,这一刻却发现爱上她。
他爱上这个比他大四岁的可爱女人了!
第五章
一早起来看见密雅也在屋里,她着实吓一跳。
虽说她是保镖,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让人联想到那地方去……
这么说对蓝好像有些不公,他们共处一车的次数多得很,可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唉!怎么把她和蓝当成对照组?她可是把他当弟弟看待……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蓝手握方向盘,眉头紧攒。
“啁?对不起,你再说一次。”
“你昨晚说的重要东西是什么?”他刻意把语调压得和平日无异,像不经意提起。
“是照片,旧照片。”她怅然回答,神情落寞。
“情人的?”如果是,他想拍手叫好。
“嗯。”许亭芳点头,浑然不觉驾驶座上的人拳头紧握。
“是谁?”哪个人嫌命太长跟他抢女人!
“我不知道。”
“啊?”他皱起眉头。这种情况莫非是……“单恋?”许亭芳偏头想了下,“应该不是吧?相约私奔是两情相悦啦!”
几乎是同时,车子紧急煞住停在路边。
“你跟谁私奔?”蓝扯开安全带,转身正对许亭芳,气急败坏地质问。
“咦?我没……我跟谁啊?”受到莫名的质问,许亭芳满头雾水。
“你刚不是说……”蓝的眉头紧蹙,越来越理不出头绪。
“你误会了,那是我母亲的初恋情人,也就是我父亲的照片,他在我出生前就不知去向。我母亲十分宝贝那张 泛黄褪色的照片。”夜深人静的时刻,她常对着它流泪到天明。
妈的,原来他们是在鸡同鸭讲。吓他一跳!
蓝顿时松一口气。
“我会说那对我很重要,是因为那是我母亲死后唯一遗留给我的东西。”她说得很平淡,彷佛置身事外,非关己身。
蓝却可以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哀痛。
“你需要补办证件吧?”他试着改变话题,冲淡车里弥漫的悲伤气氛。
“嗯。身份证、户口名簿、银行存摺三本、护士执照……”好多,好麻烦!光用想的她就头痛。
“我明天开车载你去,你今天先把衣服和日用品买好。”
“你要陪我去?”
“静凌会陪你。”他是男人,对女人的玩意不了解,也不方便陪她采购贴身衣物。“她先刷卡,我再跟她结帐。”
“呃?”他要出钱?可是这样……
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他又搬出老套理由,“我们是朋友,对吧?”不过经过昨晚的醒悟,这话说起来有点心虚。
“谢谢你。”唉,心里怎么有些酸涩的感觉?有这么好的朋友,她该高兴啁!“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会尽力帮你。”许亭芳拍胸脯挂保证。
总不能一味接受人家好意,却没半点回馈吧。
“哦。”他需要她帮的忙只有一个……哎呀!没事说什么朋友!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你不相信我啊?”许亭芳嘟嘴,不满他的冷淡回应。“我不会煮饭啦!但是我能帮你洗衣服、整理房子。”
“有佣人做。”
“那……我帮你洗车?”车库里有三辆车,洗起来一定很麻烦吧!
她双手握拳举在胸前,街劲十足的兴奋样。
蓝好笑地觑着她。“这是密雅的工作。”顺便检查车辆。
“咦?”保镖还得洗车?这年头经济不景气,外出讨生活真不容易。 “那……至少我能帮你分析女孩子的心理,帮你追女朋友。”
心仪的对象要协助你和别的女生交往,是什么感觉?
答案是愤怒。
“不需要!”他厉声说道,将车停在约好的地点。“下车,静凌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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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艳而媚,身材火辣,眼波流转间尽是无限风情;她艳而娇,举止优雅,谈笑间隐隐流露傲气。
两抹气质大不同的艳丽身影,像磁石般吸住男女老少的目光。
静凌望着窗外往来人群,心情出奇的好。
来台湾两个月,她几乎都待在实验室与烧杯试管为伍,难得出来外头透气,感觉真是不赖。
而许亭芳这厢则笼罩在忧愁气氛中。
“唉!”她单手托腮,轻叹在无意识间溜出口中。
静凌调回视线,就她的表情研究好半天。
她的叹息是为火灾?还是为蓝?刚才蓝的脸色不怎么好,两人吵架啦?
“你闷闷不乐,蓝看了会难过的。他很关心你。”
“哪有啊?他都对我好凶。”许亭芳气鼓脸颊,藉机大吐苦水,“他动不动就吼我,变脸比翻书还快。”
像刚才,她是好心提议,就算觉得她鸡婆,也犯不着生那么大的气吧!
“你没见过他真正发飙的模样,自从认识你之后,他已经改了很多。”静凌回想从前,喷喷有声兼摇头。“以前他有三大绝招——拍桌、踹门、扁人。跟人说不上三句话就亮拳头,话不投机便动手,标准的暴力分子。”
这阵子只要是认识蓝的人都发现,他的脾气比以往收敛许多,不再那么冲动,和许亭芳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吓坏不少人。
这样吗?好像也是。许亭芳点头。
比起刚认识时他动辙槌桌、火星四射乱喷的情况,现在他生气时最多冷着脸、臭着脸,骂她笨蛋或念个几句就绪案。“静凌,你跟蓝认识很久了吗?”说实在的,她一直很好奇他们的关系。
“我们算是儿时玩伴吧。我、蓝和浩伟。”他们曾经一同受训。
怪不得,他们三个看起来感情很好。
“其实我很羡慕你。”许亭芳搅动奶茶,冰块撞击玻璃杯发出清脆声响。“有时还偷偷嫉妒你。”
“嫉妒?”静凌颇为讶异。
“你长得漂亮,人又聪明,个性坚强,又受欢迎,身材又好。不像我,没什么优点。”
和静凌比起来,她觉得自己艳得俗气、迷糊、不够独立、朋友没几个,胸太丰满、臀部太翘,不似她比例匀称。
静凌听得啼笑皆非。哪来那么多又啊。
她怎么看都觉得许亭芳只差她一样东西——自信!
“别妄自菲薄,你真那么差,蓝怎么会对你那么好?”还花大把钞票,要她带许亭芳逛街添购衣物。
“蓝说因为我们是朋友。”许亭芳夹着吸管,佯装专注地戳着杯中冰块。
心房被酸液腐蚀的面积扩大了,仿佛被蛀出洞,心里凉飕飕。
“朋友?蓝跟你?”静凌掩唇,像听到什么骇人新闻。都把人带回家了,还当朋友?蓝想和许亭芳盖棉被纯聊天哪?
“怎么了?”她说的话很吓人?
“没事。我们走吧,该去买东西了。”她拉着许亭芳继续逛街,心里却想着下次碰到蓝,要如何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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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那笨女人。”蓝把钥匙猛砸上桌,气恼地倒在床上。
他条件会差到没女朋友?竟一脸白痴说要帮他追女人?!既然这样,怎么不会想到把自己洗洗切切,送上桌来?“蓝少爷,您回来了?”密雅火辣装扮登场。
“你干嘛?”他皱眉看她一身透明薄纱,火大地推开靠在身上的玲珑曲线。“现在别烦我!” 密雅差点跌落床下,一时间无法回神。
他最近行径十分古怪。外出时不要她随行保护,也不再找她陪侍,甚至对她的引诱无动于衷。
这些改变都在某人出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