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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夫有道 page 12 作者:景上容

  “嗝!”她把空碗递给他,忙不迭地掩着小嘴打嗝。

  耿乐平满意地接过空碗。

  “平哥现在可以说了吧!”风铃拍拍胸口顺气,深怕自己一不小心把补汤全吐出来,虽然如此,她还是不忘争取应有的回报。

  “那天我回去,奎叔一见到我便对我全盘托出整件事的始末,包括君寒达是幕后指使人一事。”耿乐平如她所愿地道出他所知道的。

  “嗯!”风铃仔细聆听。

  “他要我不要伤害君寒达,留他一条活路。”

  “看来奎叔也知道自己做错事,对不起君大哥。”

  “不是,他有其他理由。”耿乐平摇摇头。

  “其他理由?是什么?”

  “他说君寒达是他的亲生儿子。”乍听到这个事实,他也很讶异。

  “怎么可能?”风铃惊诧地叫道,疑惑地问:“君大哥怎么可能是奎叔的儿子?”

  她睁大眼,呆了半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耿乐平知道她心思单纯,必定想不透其中的曲折。

  他猜想那位将军夫人在嫁人之前已非完壁之身,应该是经过一番巧妙的掩饰才没被发现,而她的情人大概就是奎叔吧!

  “详细情形我来不及细问。”耿乐平打断她的沉思,“我原本打算和奎叔一起去取‘玲珑玉珠’,却在动身时接获你失踪的消息,于是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至于‘玲珑玉珠’,就只好请奎叔自己去取了。”

  “那得赶快叫奎叔去向君大哥解释清楚呀!”她惊骇的神情全写在脸上,“君大哥已经失去所有了,如果再让他亲手弑父,那可就糟了!”

  耿乐平只是凝视着她不说话。

  “平哥,你会帮忙的对不对?”风铃期盼地看着他。

  她的善良和热情吸引着他,望着她毫无防备的信任眼神,耿乐平轻柔地哄道:“奎叔是看着我长大的,他有难,我自然会全力帮助他,只不过,我希望你能远离这场是非,专心接受医治,如何?”

  风铃忍不住抱怨,“平哥,我每天都很听话地把汤药一碗一碗地往肚子里灌,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我真的没事!”

  “但这些药却无法救你的性命。”耿乐平的语气中透露出担忧。

  “所以你要相信我的师兄们,只要有了续命果,我就有救了。”风钤要他放宽心。

  记得当时平哥中毒,她也是以续命果救回他的。

  “不,我想,我们明天就起程去找你的两位师兄。”耿乐平突然做出决定。

  “可是,小伍师兄要我在这儿等他的消息。”她不懂他为何那么心急?

  耿乐平摇了摇头,神色坚决,他无法忍受一直待在这里等待消息。

  “那君大哥和奎叔的事呢?”风铃问道。

  “我请筝妹在这儿等奎叔。”望着她犹豫的表情,耿乐平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我会打理好一切的。”

  他以风铃的性命为重,至于欧阳奎父子之事,他也只能加派人手去寻找君寒达,并保护奎叔的安全,而他们父子之间的误会,也只有让当事人自己去面对面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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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吹拂,宽敞的石子路上有辆马车缓缓地行驶着。

  颠簸中,车里的人掀开帘子探出头,对着驾车的人说:“平哥,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里头坐的人正是风铃。

  他们已经赶了两天的路了,耿乐平刻意驾马车赶路,让风铃坐得舒适一些,同时也带齐了药材让她按时服药。

  只是,一路上她老是掀开帘子和他说话,要不就是跑出来和他挤在一起,说要欣赏沿途风光。他虽然懊恼她的不听话,但这一路有她相伴,却也让他暂时忘却凡尘俗事,心情变得开朗。

  “我才驾车一会儿而已,怎么会累呢?”耿乐平出声提醒,刚才他们才停下车喂她吃药而巳。

  “是吗?我怎么觉得有好一阵子没见着你了?”

  “你不多睡一会儿吗?”耿乐平轻挥马鞭。

  她摇摇头。

  “大约再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会到你师兄那儿了。”才说完,耿乐平便蹙起眉,低喊道:“快进去,有人来了。”

  他侧耳细听,有人正骑马朝这个方向奔来。

  耿乐平跳下马车,表情冷冽地迎接来者。是敌?是友?

  马蹄声渐近,两匹骏马由远丽近地奔来,他定睛一看——

  “是奎叔与筝妹!”

  闻言,风铃连忙掀开帘子要下马车。

  耿乐平扶她下来,心中一阵疑惑。为何奎叔与筝妹会策马前来,莫非出事了?

  终于,两人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跃下马。

  “乐平!”欧阳奎气喘吁吁的。

  “发生了什么事吗?”耿乐平见他们一脸的疲惫,看来是赶了不少路。

  欧阳筝顺了顺气,才道:“昨天我在客栈里等爹时,小二哥交给我一封信,那封信是我哥留的,信上写着要我和爹一块儿上山,所以,等爹一到客栈,我便一路赶来。”

  欧阳筝的话让耿乐平心中的不安扩大。

  “这么说,君大哥也会来罗!”风钤开心地笑着,“那奎叔就可以把误会解释清楚了。”

  耿乐平像是警觉到了什么,不发一语地为马套上马鞍,并解下马车的束缚。

  “平哥?”风铃不明白他的举动。

  “上马!”耿乐平双手环住她的纤腰抱她上马,而后也跳上马背,向欧阳奎与欧阳筝使个眼神要他们也上马后,他一扯马缰,往前奔去。

  “怎么回事?”风钤因为他突来的举止而感到心慌。

  耿乐平只是拼命地挥着马鞭,冲得极快。

  这条路直直通往树林,马儿跑了好一段路后,远远地,他们看见远处浓烟冲天,耿乐平更是快马加鞭,想赶上前一看究竟。

  在那儿等着他们的是一片火红,悬崖边的一小片树林着了火,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奇怪的是,火势并没有蔓延开来,只在那数十株树木间窜烧。

  而站在那里等候多时的正是君寒达。

  “你们来啦!”他出声打招呼,“筝妹,咱们又见面了,还有你——”他杀气腾腾地瞪向欧阳奎。

  “君大哥,奎叔是你的亲爹,你对他有些误解——”风铃急急地帮欧阳奎解释。

  君寒达怒瞪狂吼地截断她的话,“什么亲爹?你别再胡说八道了!”君寒达睨她一眼,“我已经一把火烧了你的救命树,你还是想想怎么救自己的命,别管别人的闲事了。”

  “你……”众人惊讶失声。

  耿乐平则是呆视着燃烧的火焰,刹那间只觉得胸前空荡无物,全身发颤,心中又是伤心、又是悲愤,他以微颤的双手抱着风铃下马,眼中充满哀恸,神情恍惚。

  “你这孽子!”欧阳奎也下马上前,通红的脸显现出他的激动,“你要报仇就冲着我一个人来,我人在这儿,你一刀砍了我啊!为何连一个小姑娘也不放过?”

  “你放心,你的命是我的,时间一到,我自然会要你命的。”君寒达信誓且且地说。

  “平哥,不要!’风铃惊叫。

  只见耿乐平手中持剑,凌厉地攻向君寒达,劲力之大,招招足以致命。

  君寒达凝神回击,两剑交鸣之声在山谷间回荡。

  过招片刻,君寒达节节败退,只能勉强抵挡。突地,他脚步一晃,一个不稳,耿乐平的长剑往前一送,剑尖就耍刺入他的喉头——

  倏地,欧阳奎的大刀一挡,隔开了耿乐平的剑。

  “乐平,请看在奎叔的面子上,饶他一命。”欧阳奎老泪纵横地恳求。

  耿乐平的剑仍点在君寒达胸前,不肯撤离。

  “平哥,杀了他又有何用?”风铃走上前,伸手握住耿乐平持剑的手,声音哽咽。

  紧绷的气氛在空气中凝结。

  “哐当!”一声,耿乐平手中的长剑落地,他的身体微颤,将风铃揽进怀里,紧紧抱着。

  “别难过,平哥。”风铃的心中万般翻腾。

  续命果树被燃烧殆尽的确给她带来了震撼,可是,当她看见平哥绝望恐惧的眼中竟泛着泪光时,她心头更是猛然一震。

  原来她不想离开,一点也不想和平哥分离!

  一直以来,她总是顺其自然地生活,总觉得现在开心最重要,就连身中剧毒她也以平常心看待。

  但现在的她,心里觉得既甜蜜又酸楚,因为她想活下去,也深刻地了解她有想要活下去的理由,只是,大火已吞咽了她所有能活下去的机会了。

  “你不该有事的……”耿乐平收紧双臂将她圈在怀里。

  欧阳奎气恼急了,“啪啪啪!”的数声,用力地打了君寒达几个巴掌。

  “既然谎言让你丧心病狂,我就告诉你真话!”他扯住君寒达的衣襟,“你是我的儿子;我亲生的儿子!”他吼出事实。

  “不可能!,不可能的!”君寒达挣扎着退开数步,“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这个杀人凶手!”

  “是真的,我和你娘本是同门师兄妹,我们彼此相爱,但是,师父却在我外出修炼时强迫你娘嫁人。”欧阳奎越说越气,怒焰更加狂炽,“因为这件亭,我愤而离开师门到处流浪,几年下来,我始终找不到留根处,所以返回故乡,没想到竟然与你娘再次重逢。”

  欧阳奎抬头直盯君寒达,眼中满是悲痛。

  “虽然经过这么多年,我发现自己依然深爱着你娘,更让我惊讶的是,你娘还为我生了个儿子。这次意外的相遇使我们的爱情再度被点燃,而后你娘又为我生了筝儿,她才下定决心要与我私奔,但是,这事却被你那个将军爹给知道了。”

  欧阳奎激动不己。

  “那天我依约去接你们时,他已杀光所有家仆,还逼你娘上吊,我及时救了筝儿,却寻不着你,悲怒交加之下,我愤而与他交战,最后砍死了他。没想到,这一幕却让你看见……”

  “不可能!我不相信!”君寒达的眼神狂乱,胡乱挥舞着双手吼叫,“是你!是你杀了我爹、我全家!”

  “你不信也得信!”欧阳奎凄楚地狂吼,“我先前一直没对你说实话,是因为事隔多年,也为了顾及你娘的名节,所以我不敢承认,也不敢认你,但我现在说的全是事实!”

  君寒达震惊地呆住了,他的身形摇摇晃晃,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面色憔悴、一头白发的老人。

  “在你找上我时,我心里真是又震惊又狂喜,可是,当我看到你眼中燃烧的仇恨,我真是恨我自己,为什么上一代所造的孽要让你来承受……”欧阳奎老泪纵横,“对你的心疼,让我蒙蔽了自己的良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你惟命是从,做出对乐平下毒,对不起耿家的事……如今我不能再错下去了,我也不能让你继续活在仇恨里……”

  欧阳奎伸手想要碰触君寒达,可他却一脸惊恐地避开。

  他的神志恍恍惚惚。杀父仇人是他的亲爹,这怎么可能?

  “是你!是你玷污了我娘,又杀了我爹,还抢走‘玲珑玉珠……”君寒达喃喃自语,仿佛想要说服自己。

  欧阳奎眼神热烈地看着他,“不,孩子,你相信我吧!”他恳求着,“孩子,我是你的亲爹,而你娘;当年我把她和‘玲珑玉珠’一起葬在我们互许终身的地方,我可以带你……啊——”

  君寒达居然趁欧阳奎没有防备之时,举起手中的长剑刺入他的腹部,当场血如泉涌。

  “爹!”欧阳筝见状,惊慌地奔上前去。

  她的叫声引起了君寒达的注意。

  “你们父女都该死!”他已丧失理智,疯狂地冲向欧阳筝。

  耿乐平拾起地上的剑,顺势拉住欧阳筝避开君寒达的攻击,而后挺剑刺去,与他过招,但是,由于君寒达已丧心病狂,出手杂乱无章,以致耿乐平一时也难以取胜。

  “爹……”欧阳筝见欧阳奎血流不止,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风铃和她一起将欧阳奎抬到较远的地方,随即镇定地为他的伤口做紧急处理。

  “铃儿,小心!”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吼。

  两人抬头一看,满身是伤的君寒达竟然摆脱了耿乐平,狂奔而来。

  不知哪采的勇气,当风铃看出君寒达的目标是欧阳筝时,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她。

  君寒达扑了过来,他们两人在地上连滚几圈后,眼看着就要掉落悬崖——

  在后追赶的耿乐平见状,顾不得一切地飞身而去,伸臂揽住了风铃,可风铃的另一只手被君寒达死命地抓住,三人双双落人悬崖。

  耿乐平及时抓住沿着山壁生长的树枝,奋力地攀住,另一只手则紧扣着风铃的腰。只是,他们三人的重量又岂是树枝承受得住的?

  再这样下去,他们三人都会没命!

  “哈哈哈……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有你们两个陪着我死,这黄泉路上有个伴,想必也不会太寂寞啊!”

  君寒达露出一抹狞笑,随即开始扭动身体,大力地摇晃,想加速树枝的断裂。

  “停止!”耿乐平咆哮着,更加紧揽住风铃。

  就在君寒达不停地摆动时,突然觉得脸上一片湿意;

  他抬首向上看去——

  只见风铃泪流满面地俯头看他。

  “你哭什么?害怕吗?反正没了救命果,你横竖都是要死。”

  眼泪一滴滴地落在他脸上。

  风铃眼眶泛红,低哑地说:“我是医者,看见有人生病,便想为他看诊治病。”她望着君寒达诧异的神情,语气哽咽,“我看见你的心千疮百孔、布满伤痕,却无法帮你医疗救治,我一点也帮不上忙……”

  她声泪俱下的悲伤表情让君寒达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许久、许久——

  君寒达才眼神复杂地开口,“医治我?怎么医?”他的眉心打结,“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我绑架你时,你不曾开口求饶,现在就连吊挂在这个危险的地方,你还有心思挂念别人心中的伤口……”

  君寒达紧蹙着眉,许久才舒展开来。

  他单手自腰间拿出个东西,抬起手臂将它塞进风铃的手心,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远的笑容。

  “你说得对,或许失去了记忆,我会活得比现在快乐……对不起,为我所做的一切……”

  慢慢地,他扳开风铃想耍抓牢他的手,直直地落入了万丈深渊……

  “不!不要!”风铃眼睁睁地看着他坠落深崖,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铃儿?”声音从崖上传来。

  “我们在这儿!”耿乐平大声地响应。

  崖上的任无敌与伍骁之其实一直在山中,直到他们听见兵器交鸣声才前来一探究竟,没想到,到了这儿却听欧阳筝说耿乐平和风钤掉了下去,他们抱着一丝希望喊叫,听到了响应,急忙找来树藤,顺利地将他俩救了上来。

  上了崖边,风铃全身发抖,牙齿直发颤,脸色惨白吓人。

  “铃儿,有没有伤到哪儿?”任无敌与伍骁之紧张万分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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