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还不够呢?”卓扬嘴角挂著邪佞的笑痕。
“反正……以後还有机会看,你不必急於一时。”对他眨眨眼,她这话的意思还真是暧昧。
但聪明如他,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涵义?她对他的“企图”完全显现在那张俏脸上。
“我并不这么认为。”他却摇头回应,脚跟一转就要走人。
今儿个逗她逗够了,他打算回去宴会现场转一转。
“为何不?你亲口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想起你是谁,就考虑接受我的独家专访。”她急了,冲到前面挡住他的去路。
“我是说‘考虑’,可没有直接做允诺。”他挑眉凝睨著她。
“那我要如何做,你才肯答应接受访问。”她逼问,心里盘算著非缠到他答应不可。
“这个嘛?”修长的手指抚著光洁有型的下颚,他真的很认真地思索著。“一时之间我还想不起来,不如——等我想起来,我再请我的秘书跟你联络。”他思索後说道。
“这样不大好吧?”她可没这么好唬。
沈青穗岂会不知道,就算她等到地老天荒也等不到他的回答。
“或许,你还有更好的办法?”洞悉一切似地看著她闪烁的神情,他心头不觉失笑。
他发现她不大会掩饰情绪,所有的企图都写明在脸上。真奇怪,如她这般心性的女孩,他当年怎会被她骗得团团转。
“这样吧,今晚我就委屈一下权充你的女伴,我可以陪你至宴会结束,那么这段时间你就好好考虑、考虑,待宴会结束後,你就得给我一个‘满意’的答覆。”
说著,她便主动地挽住他的手臂,细致的眉挑得极高,一脸掩藏不住的奸佞。
她这分明是赶鸭子上架。卓扬把她那脸算计全烙进幽邃的眼底,没有拆她的台,是想陪她玩上一玩。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你赤脚参加宴会,会不会太失礼了?”
他低头看著她雪白的双足,欣然答应。反正他今晚也缺了个女伴,这不啻是个好办法。
“呀?我差点忘了我的鞋子已经被你扔了,这……”他若没提醒她,还真忘记这一回事了。
这可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才缠上他,现在若离开这里去买鞋,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沈青穗一脸不知该如何是好地瞪著她的脚丫子看。
“这样吧!为了赔偿你的损失,我陪你到商店街去选一双鞋,就算我的帐如何?”他大方地替她解决难题。
在这五星级酒店的精品店里,有陈列各种名贵品牌衣物饰品,来满足贵宾们的需要,所以要买一双鞋并非难事。
“那当然再好不过了。”沈青穗当场乐得想高声欢呼。
她心里盘算著非得好好坑他一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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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耳浪漫的舞曲在宴会厅悠扬,卓扬亲密地搂著沈青穗,一曲接一曲地舞著。
他似乎对跳舞情有独钟,都已经跳了整整十二首曲子,还不见他有停下来的打算。
这名牌高跟鞋虽然穿起来很舒服,但如果像这样不要命地一直跳下去,她的脚也快受不了了。
沈青穗整个人几乎瘫在卓扬的怀中,她任他紧搂著,任他带领著她在舞池中旋转起舞。
“累了吗?”当曲子结束时,他终於大发慈悲地开口问候了句。
“你说呢?”她气虚地抬眼瞄他,难道他看不出来她累得跟牛一样吗?!
“我以为你喜欢腻在我怀中。”
他深邃晶灿的眸子对她暖昧地眨了眨,扣在她腰间的手掌更使劲一按,让她和自己的身体几乎毫无缝隙地相贴在一起。
“要不是有任务在身,我才不会这么死皮赖脸地赖著你。”她的胸贴著他的,他修长有力的双腿也和她紧紧贴合著。
老天!这是什么姿势?!真够暖昧的。
沈青穗脸色酡红,右脚猛地往後拉,试图拉开彼此过於暧昧的姿势。
“想离开了?那好吧,你请自便。”蓦地将扣在腰间的手放开,他洒脱地扬扬眉。
他这一放,害她差点往後摔倒,幸好她及时抓住他的手臂才免於出糗。
“喂,你别走,我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说什么也不会放人的。紧紧拉住他的西装衣袖,制止他离去。
“你真是善变。”
俯眼凝睇著她,嘴角隐隐含著诡异的笑。他的手重新扣上她的柳腰,把她再度拉回自己的宽怀中。
她的小手抵在他精壮的胸膛,妍丽的脸蛋被半强迫地仰高回望著他。
“我……会善变吗?”和他那炽亮隐隐窜动著诡谲眸光的眼瞳相接,她的心怦怦地剧烈跳了好几下。“啊,你、你想干么?”
大庭广众之下,他的脸直俯下来,直到彼此的脸部相贴,他的唇骤然轻刷过她微启的唇,引来她一声低呼。
这个举动实在太大胆了些,她俏脸胀红,眸光惊诧地瞪著他。
“想不想离开这个无聊的宴会,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他的宽额抵著她的秀额,他亲昵地在她唇际低语,他的唇还不时引诱似地刷过她的柔嫩。
那低哑好听的声音能夺人心魂,沈青穗的脚竟然有点发软,险些站不稳。
“好……好呀!”她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的应允。
卓扬深邃晶灿的黑眸乍然闪过一道邪佞的光芒,他搂著她穿越人群,迅速地离开宴会厅。
第六章
房车拐进一条巷子里,这里她再熟悉不过了,就是“精英学院”和“新达女中”两道高墙间的“中央走廊”。
沈青穗抬眼瞪著那面高高的墙,她不晓得卓扬带她来这里到底有何目的。
“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转头错愕地看著他动作流畅地把西装外套脱掉,接著扯松领带、解开袖扣,然後把丝质衬衫的两边袖子都往上挽至手肘处。
“爬墙。”他踢掉皮鞋,弯身把袜子也脱了。
在这深夜时分来爬墙,他疯了不成,不怕被警卫当成歹徒给抓了吗?
“你何苦白费力气爬墙,凭你的身分,你大可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走进去。”她苦笑地看著他。
这面墙内正是“精英学院”,她曾经从这儿爬进去过,为的就是要找机会接近卓扬。
“那多无趣。”谁知他却轻啐一声。“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老早就想尝试爬过这面高墙,试试看自己的能耐。”
你们听听,这是一个优秀高材生讲的话吗?他竟然想学偷儿爬墙耶!
“你……行吗?”她干笑两声,想必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好玩。
她看了看正做著暖身动作的他,再抬眼看看高墙。
“你当年是怎么爬过去的?可不可以现场指导一下?”他转身瞧著她瞠愣的神情,很虚心地向她讨教。
“我?”她回忆起当年。“我是拿木梯爬上去的,你以为我真有那种能耐能爬过这面高墙吗?”她哑然失笑。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猴子转世的,这么娇小的身子竟能爬上这面墙。”他大笑,那卓俊的笑脸夺目耀眼。
猴子?!“我当年听见的可不是这个版本,我很清楚的听见你喊我‘天使’——”
她不甘示弱地反驳,妍丽的小脸骄傲地高高扬起。
“我必须承认,当时我眼花了。”他可是有一张辩才无碍的利嘴,她讲不过他的。
“你——”她生气地鼓起两腮。
“等我爬过去後,再去开左方那个小门让你进去,你耐心等著。”她生气的样子还挺迷人的,卓扬情不自禁地在她鼓起的颊轻轻烙上一吻。
又来了,今晚这男人怎么老是对她动手动脚的。
“祝你跌个狗吃屎。”她红著脸,闷著声说。
被他这瞎一搅和,沈青穗压根儿就把专访的事给忘个精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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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有点生锈的铁门,嘎吱一声地从里面被打开了。
“我爬墙的工夫厉害吧!”卓扬半个身子探了出来,朝她挥挥手。
他费了点力气才爬过高墙,原本梳得工整的黑发变得凌乱不羁,昂贵的丝质衬衫割破了几条缝,西装裤也脏了。
他平日的沈稳内敛此时全不见了,现在的他简直像个落拓不羁的浪人。
“你——”沈青穗惊诧地看著他,脚步迟疑地走了过去。“为什么一定要选在三更半夜来爬墙?”而且还拉她一起来。
沈青穗还是想不透他此行的目的。
“你不觉得这样子很刺激吗?”他一把将她拉进校园内,随即把铁门掩上。
“刺激个头啦,我们被抓了怎么办?”她紧张地哇哇大叫,自己可没他那种好心情。
这种只有那些小男生、小女生才会做的举动,竟然发生在两个成年人身上。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来做坏事的,只是夜游一下。”从她冒汗的手心,他知道她真的很紧张,卓扬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夜游?!她宁可回家去睡大头觉。
“啊!”走著,她忽然低呼一声,她的高跟鞋在草地上拐了一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往前栽向草地。
“小心。”就在她即将和小草接吻的时候,他及时搂住她的腰,把她扯回来,扯进自己宽壮的胸膛中护著。
“呼,差点就栽了,都是你害的啦!”她大呼一口气,把气出在他身上,小手抡拳往他坚硬的胸口打了一下。
“你有没有听过,打是情、骂是爱。”她那种花拳绣腿压根儿打不疼他。“你打我又骂我,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呢?”
他的一双浓眉挑得极高,在月光下黑眸闪烁著令人脸红心跳的炙热光芒,那狂炙的光芒直射著她。
“笨、笨蛋才会对你有意思。”她被他看得有点儿发慌,连讲话都结巴起来。
“你这是承认你自己是个笨蛋!”他俯下脸来,那尔雅狂佞的男性气息又一次浓烈地向她袭来。
“我才不是呢!”她极力否认。
他才是笨蛋,竟然扭曲她的话意。
沈青穗慌得把身子往後微倾,拉开和他过近的距离。
“别想逃。”他突然将手绕到她的身後,扣住她的後颈,制止她。“你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笨蛋,否则一个聪明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和一个不大熟识的男人单独来到这隐密的地方……”
那卓俊的脸庞挂著邪佞的笑意,在微弱的月光下,更显得诡谲可怕。
“喝!你别又想乱来。”她被限制了行动,小手抵在他的胸前,圆睁的美眸在月色下更是晶灿,但带著些许惶恐。“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才会放心大胆地跟著你……”
“既然都放心大胆地跟来了,就别慌,我不是凶残的男人,就算想对你怎样,也不会狠心地把你的骨头都啃光。”他低笑著,灼热的体温环绕著她。
他的笑声震动宽厚的胸腔,震荡著她抵在他胸前的小手,也震荡著两人之间过於诡谲炽热的气流。
还不凶残吗?他这番话可吓呆了沈青穗。
“求你别——”这男人该不会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吧!?
他那卓尔不凡的外表下,或许隐藏著一颗不为人知残暴又噬血的心。
恐慌从沈青穗的脚底往上急速蔓延开来,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的话都让她感到恐惧且慌乱。
“我想要的,绝不会因为被请求而改变主意。”扣在她後颈的手一使力,她和他的距离霍然拉近。
“唔……”她微张的嫩唇被他完全含住了,所有抗拒的话在瞬间被炸开。
娇柔的身子因为他的吻传过一阵轻颤,双腿开始发软,香躯几乎全瘫在他的怀中。
他搂著她,在她唇边喃喃低语,听不清楚说些什么。他的吻刚开始微带粗暴,但渐渐变得温柔绵密……
他的掌从她细致的颈下一寸一寸地滑抚过她婀袅的胴体,她轻吟,他粗声喘息,四周开始天旋地转起来——
“是谁躲在那里,出来!”一声斥喝在卓扬的背後响起,一道光圈旋即扫向纠缠得难分难解的两人。
一位身形老态龙锺的警卫突然出现,破坏了这一刻的浓情蜜意。
“可恶的!”卓扬低咒一声。
他的直接反应是用宽健的胸膛裹住沈青穗半裸的胴体,然後滚进草丛里,免得她的春光外泄。
“咦!刚刚我明明听到这边有声音的呀!该不会是我真的老了,耳朵不管用啦!”老警卫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他们俩隐藏在草丛中的身影,喃喃自语地走向其他地方继续去巡逻。
“滚开,你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等到老警卫走远後,沈青穗骤然清醒。
天啊!要不是老警卫即时出现,她现在早失身了。
她又气又羞窘地张口朝他颈子咬下,狠狠地咬出个伤口,算是给这存心不良的家伙一个小警告。
“该死的,你竟敢咬我!沈青穗,你休想得到我的专访,这辈子都甭想了。”
滚烫的欲望活生生地被中断已够窝囊了,她还胆敢凑上一脚咬他。
卓扬痛得翻离她的身体,手捣著颈,湿黏的红色液体触上他的掌心。
“哼!我才不希罕你的专访。”管他的专访,她拚著工作不要,也不要再和他有所瓜葛。“如果必须用肉体才能换来专访,我宁愿不要。”
或许眼前这男人已习惯掠夺霸占,但她绝不是那种会为达目的而出卖自己的女人。
哼,这次他可找错对象了。
“卓扬,我实在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可恶的男人。”
她边骂著,边手忙脚乱地把洋装从腰间拉回上身穿好。月光下,她的发丝凌乱,肌肤泛著粉嫩色泽,脸蛋酡红,那模样性感得要人命。
“和你当年骗人的行径比起来,我的可恶可差远了。”从草地上爬起身来,他双手环胸,呼息沉重地贪恋凝视著美丽诱人的她。
“当年我可没存心要骗你。”是他自己太“异想天开”,把她当成哑巴。
“你是没存心,但分明是故意。”他忿忿地指责。像个情场失意的少年,责难著对方的负心。
“才没有。”她不承认。
“你有。”他咬牙切齿。
两人在树丛里你一语,我一句地不停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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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午后,吹著冷气补个小眠实在是人间一大享受。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大伙儿都不知跑到哪儿去鬼混了,连老编和邬美君两人都不见人影。
难得有如此清闲的时候,沈青穗懒懒地趴在桌上,闭著双眼睡一个没有人来打扰、酣甜的午觉。
昨天和卓扬在校园“交战”到三更半夜才回家,一早又赶过来公司开会,向来注重睡眠的她真是累坏了,现在脸上还挂了黑黑的眼圈,看起来活像只趴趴熊。
沈青穗沈沈入眠,办公室里只剩下冷气吹动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了。
突地,一声刺耳的电话声打断了所有的宁静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