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君,你并没问,所以我没回答,这不是欺骗,而且我是为什么理由出现很重要吗?我们在一起度过许多欢笑悲伤,你应该在意的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而不是那样的小事。”
“那对我来说不是小事,或许你就是因为受他的委托,现在我们在一起了,你觉得欠他一份情,所以不好在我面前提起他,连与他见面的事也不告诉我。”她痛恨自己的感情都要和张致威有所牵扯。
柏枢蹙起浓眉,“为何你不会想我是因为信任呢?就如同我相信你不会背叛我们的感情一样,我不欠张致威任何情,我不提是因为他不值得提,还有我不想影响你的心情,而且我也在等,等你对我说起你要如何解决他的事,那绝对比我和张致威见面更重要,但你一直没提起,我以为你还在思考怎么做,却没想到你竟将我看成一个会害怕前情敌的没用男人。”
“我没这么说,只是任何男人对女友和以前情人见面都会万分关注,你却显得云淡风清,一副没事的样子,是你的态度导致我的想法,我也无法释怀你接近我的动机居然是因为受他的请托,那时我就觉得奇怪,向来被称为冷面少爷的你为何会突然对我这么好,原来你只是在照顾一个被朋友抛弃的麻烦女友。”为何真相总是这么丑陋?容千君伤心地想。
柏枢也动气了,神情是前所未见的冷厉,“千君,你这是在贬低自己还是我?在我付出那么多心力与感情后,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吗?看来就算我对你万分好,还是敌不过张致威有心的破坏,这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悲,更是对你很失望。”
“我只是就事论事,我没错。”容千君硬声反驳。
柏枢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落寞地叹息,“你想怎样就怎样吧,我累了,或许我真该放手,让你自由,一切顺你的心意吧。”说完他便转身大步离开。
容千君抿紧双唇,默默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心不禁抽痛了起来,这并不是她要的结果,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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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千君看著办公桌上的手机,伸手拿起按下号码,却又马上挂断,并将手机放回原位,这大半天来,她这样的动作已经做了不下十多次了。
想打给他,却又拉不下脸,因为她不曾遇过这样的情形,柏枢总是小心地呵护著她,不让她有一丝委屈,向来也都是他主动关怀她,所以她不知该如何解决目前的窘境。
自从那晚的争执后,柏枢就断了与她的联络,不来好色客,也没再到容家,甚至连电话都没打来,与他认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他的怒气,他真的生气了,纵然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可是她承认自己的话伤害了他,不过她真的是无心的。
两天没他的消息了,虽然时间不长,却让天天都会见到柏枢的她很不习惯,他不会当真生气到以后都不理她吧?想到柏枢最后说出的话——或许我真该放手,让你自由,她的心就止不住地往下沉。柏枢为何这么说?难道真因为一个小小的争吵就和她决裂了?
不会的,他是那么地爱她,一定不可能就此不理她,这只是他的气话,过几天,他就会打电话给她的,柏枢不是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要不他就不会对这份感情坚持这么久,她要有信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容千君安慰著自己,只是忐忑不安的心却静不下来,时间在期待与失望交杂下走得格外缓慢,蓦地,桌上内线响起,吓了她一跳。
“容总,有位张致威先生找你,人在接待大厅里。”接待小姐的声音响起。
容千君闻言脸色一沉,“我在忙,没空见他,叫他离开。”
她不悦的语气让接待小姐忙应声,“是,我知道了。”
不管张致威告诉她的事是有心还是无意,都造成她与柏枢之间的摩擦,她不能将全部的责任推到张致威身上,但这个人她绝对不能再与他接触了,她已经因他在感情路上狠狠摔过一大跤,这次她绝不能再重蹈覆辙,让张致威再毁了她的幸福。
内线又响起,接待小姐为难地再次报告。
“容总,张先生表示他等你,没见到你他不会离开,他还带著花和礼物要送给你。”
“不准收下他的任何东西,你明白告诉他,我不会见他,要他快离开,若他不肯走,就让警卫赶他走。”容千君不客气地下令。
接待小姐显然没遇过这种情况,迟疑地问:“呃……这……这样好吗?”
“你就照我的话做,不用罗唆!”容千君没好气地挂上电话,迁怒是人的本性,她已经忍著不将自己与柏枢的事迁怒到张致威身上,他却还来纠缠不清。他的用意她了解,她是绝不可能帮他的,也帮不了他,现在她很庆幸当初没和他在一起,要不然她不只害了自己,也可能让容氏步入危机,李倩就是最好的借镜。
容千君将心思转回手机上,如今她只盼另一个自己心系的男人能打电话来。
可惜直到她下班,仍没有柏枢的消息,好色客就成了她接下来的希望,或许他会到PUB,她刻不容缓地直奔店里。
好色客一向营造轻松愉悦的气氛,店里飘扬著轻音乐和客人的笑语,让人一进入店里就心情愉快。
不过容千君却无法感染到这样的愉快情绪,她心神不宁地倚著吧台而站,注意著每次走入店里的人,却都不是她想见的人,失望布满她姣好的面容,她这副模样看在孟蒹葭和乔琳眼里,但她们一反常态地没去探问安慰,两个人却私下讨论著一些事。
终于她们的行为引来容千君的疑惑,走过来问:“蒹葭、小乔,是不是有什么事?”
“有。”
“没有。”
孟蒹葭与乔琳同时回答,回答却相反。
“怎么了?”这更让容千君起疑。
孟蒹葭想说,乔琳却暗地里拉拉她的手示意,她便又闭上嘴。
“其实没什么事,千君,看你一直在张望,在等柏枢吗?”乔琳看著她问道。
“没有啊,我怎么会等他,我是不等男人的。”容千君好强地否认。
乔琳听了有些不赞同,“千君,难道你还是将柏枢当成一般的男人来看,他对你来说应该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对男人都该一视同仁,另眼相看只会为自己添麻烦,多挂心。”就像她现在这样,不过她极力让自己不受太大的影响。
乔琳想说什么,却被孟蒹葭打断,“小乔,陪我去厕所一下。”说完,她迳自拉著乔琳走向厕所。
容千君一脸的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平凡走近她身边,“容姊,帮我到仓库冰箱拿些樱桃来好吗?吧台的用完了。”
容千君点点头,走向仓库。厕所就在仓库旁,她来到门前就听到厕所里传来她的名字。
“你为什么不告诉千君这件事?”是孟蒹葭的声音。
“你也看到千君对柏枢的态度,我们说了也无济于事,何必多说。”乔琳无奈道。
“至少让千君明白,或许她会想追回柏枢呢?”
“有可能吗?以千君的骄傲,她不会这么做的。”乔琳肯定地说。
“我们要劝她啊,你想看她失去幸福吗?”孟蒹葭的语气有些激动。
“所以你打算说:‘千君,柏枢要到大陆考察,很有可能会长留大陆不回来了,他要搭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你快去阻止吧。’你认为千君会拉下脸求柏枢别走吗?”
这番话让容千君震惊地倒退一步,靠在墙上,他……要去大陆?
“虽然千君嘴硬,但我明白她对柏枢的情就算不如柏枢对她的深厚,但也不会差到哪里,千君是爱柏枢的,我们怎忍心看著他们劳燕分飞,还是因为张致威这个混蛋!这世上能给千君幸福的只有柏枢了,如果柏枢这回真的伤心远赴大陆,错过这一回,他们便不会再有将来了。”孟蒹葭叹气道。
乔琳低叹一声,“这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可是千君还没弄清楚自己对柏枢的,感情,她太重视自己的自尊,却没顾虑到柏枢的尊严,柏枢为她做了许多,千君感受得到,却没去珍惜,才会伤了柏枢的心,让他想远避他乡,事情是因张致威而起没错,但若千君能懂得把握柏枢,也不会有今天的情形了,只是我们对千君说了,她听得进去吗?这种事要她自己去体会,我们再心急也帮不了的。”
“可是假如千君想通了,柏枢却在大陆,他们分隔两地又有什么用?一定要在柏枢去大陆前拦下他,不让他去。你想我们可以帮千君拦住人吗?”
“我没有把握,还是要千君自己出面才行,不过离明天柏枢出国只有短短的十几个小时,千君真能想得开吗?”乔琳疑惑地说。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千君后悔。”孟蒹葭也没把握。
“那要说吗?”
“看看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孟蒹葭和乔琳并肩走出厕所,却被站在门外的容千君吓了一跳。
“千君,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乔琳惊讶道。
“你都听到了?”孟蒹葭反而很高兴的样子。
容千君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我想到我有事要办,今天要早点离开。”她也不等她们回应,顺手就从一旁的衣帽间里拿出自己的外套、皮包,转身离去。
“千君,千君!”孟蒹葭和乔琳唤了几声,容千君头也不回地奔出好色客。
面对这种情形,孟蒹葭别有含意地笑了起来,乔琳、平凡脸上也带著一丝笑容。
他们只能帮到这里了,接下来就得看千君自己了,幸福毕竟还是要自己去追求的。
第十章
容千君茫然地在街上游荡,遇到路口就过马路,碰到红灯就转弯,毫无目的地向前走,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又要去哪,脑子里一直回荡著她听到的消息,柏枢要离开台湾,他要走了,而他却没告诉她,这代表什么?他真的不再理会她,两人就此分手吗?为什么他不对她说清楚呢?
她没想到不过是个小小的争吵,却让两人的关系决裂至此,他甚至不知会一声就要离去,她以为两人的感情……不,该说是他对她的爱是很坚定的,怎知竟是如此轻易就破碎,他能走得如此轻松,这还能算是真爱吗?
容千君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还会笑?她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心像破了个洞似地,空荡荡的,脑子里的思绪也像被抽干了一般,教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一对情侣从她身边经过,传来两人的对话。
“你爱我吗?”
“小东西,我当然爱你了。”
容千君像被电殛般伫立当场,愣愣地看著那对情侣的背影渐走渐远,熟悉的对话萦绕在耳边久久不去,在不久前,柏枢也曾这么对她说过,言犹在耳,现在呢?
突然,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只能手捂著胸口用力呼吸,她早该明白世上没有海誓山盟,再坚贞的话,一出口就变成了无形,根本无从证明,她不该傻傻地再动心,所得到的还是伤害。
幸好有过一次经验,她绝对不会再像上回那样失魂落魄了,她一定能在最短时间内恢复的,不过是失恋嘛,有什么可怕。
容千君强打起精神,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回家。
我没事,我没事……在车里,她不断地告诉自己,更努力压抑思绪,既然这段情已逝,她就不准自己再想起柏枢。
计程车来到家门前,她给了车钱下车,掏出钥匙才打开门,突然她感受到一股从后而来的压力,还未反应过来,一双手臂就由后搂住了她。
“君君,我总算等到你了。”
容千君又惊又怒,用力扯开身前的手臂,推开搂住她的人,“放开我,你来做什么?我说了不想再见到你,走开!”她想要关上门,张致威却强行闯入。
“君君,别对我这么无情,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们就算没做成真正的夫妻,但我可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不应该拒我于千里之外的。”张致威涎著笑脸说。
容千君后退几步远离他,冷声喝斥,“张致威,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种话,真无耻!这是我家,我不欢迎你,你走!”
张致威啧啧出声,“君君,你果然被柏枢教坏了,也学到他的无情无义,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柏枢”两个字让她的心一紧,挺直背脊反驳,“论起无情无义,没人能比得上你,你这次回台湾不也有目的?你要找人投资你快破产的工厂,否则你若在美国一帆风顺,怎么可能会回台湾呢。”
张致威轻笑,“没错,你变聪明了,我的确是为了找资金才回台湾,只可惜人情薄如纸,连柏枢这个曾和我是哥儿们的好兄弟都不肯帮我周转了,要从其他的企业主那里借到钱更是谈何容易。”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快点离开我家!”自己的问题就该自行处理,她不想听。
“我不会放任我的事业破产,无论如何我都要借到资金,就算用不入流的手段也一样。”张致威脸色阴沉地盯著她。
容千君顿时升起一股警觉,往后退了几步,“你干嘛和我说这些?”
“柏枢和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不过柏枢严厉地拒绝我了,现在我只剩下你,容氏规模不小,应该有足够资金借我周转,君君,我要五百万。”张致威直截了当地开口。
容千君断然拒绝,“容氏目前不对外投资,我也不会借钱给你。”
“那就别怪我公开我们曾有的关系,我想你也不会愿意流产的事被别人知道吧。”张致威语带威胁。
容千君看他一眼冷笑,“张致威,你威胁错人了,现在的我不会在意外人的看法,更不可能因此受制于你,你竟会用上恐吓取财的手法,我真为你悲哀,你立刻给我离开,否则我就报警了!”她拿出手机。
张致威没想到她不怕,情急得抓住她,抢下她的手机丢到一旁,“不准报警!”
“放手!”她甩掉他的手想逃开。
张致威紧抓住她,“我一定要拿到钱,给我五百万,要不然我……我就杀了你。”
“混蛋,我绝对不会给你钱的,放手……放开我!”手被制,容千君就用脚踢张致威的膝盖欲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