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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怪奴婢 page 2 作者:纪珞

  「什么条件?」

  「想到再告诉你。」

  这是什么鬼答案?穆鹰浓眉一拢,垂眸看了女孩一眼,才又看向秦啸日。

  「好。」把她交给秦家,他便无后顾之忧,既然秦啸日信得过他,他也信得过秦啸日。

  「你会来接她?」

  「会。」因为,他曾经承诺过……

  将女孩的生计安顿好了,穆鹰转身就要离开,某个妨碍阻止了他。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一只小手怯怯扯住,小手的主人睁著小鹿般澄澈的大眼,焦急地望著他。

  「你……去哪……走?」她下意识地,不希望好心的大哥哥丢下她。

  「你跟著秦少主回去,往后便不会受人欺侮,要是他欺负你,记得告诉我。」

  穆鹰握住女孩细嫩的小手,又看了眼她手腕上的胎记才放开她,刚硬的脸部线条,有著旁人不察的温暖。

  「回去……告诉你……」女孩简短重复著他的话,半认真、半困惑地点点头。

  一旁的秦啸日闻言,俊朗的眉峰微微一挑--

  哎,穆鹰这家伙还真不懂得客气!

  目送穆鹰的背影没入黑暗的巷道,秦啸日和蔼地朝女孩扬起亲切无比的笑容,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小妹妹……名字?」她也咧嘴学著他笑。

  嗯,她不懂。

  「我,少主;这位是莫言。」莫言诧见秦啸日用出乎意料之外的耐心和小痴儿沟通,他指指他们,又指指小痴儿。「你呢?别人叫你什么?」

  像是听懂了他说什么,她开心拍著自己的头。

  「笨蛋,小白痴!」

  「很贴切,不过都不怎么文雅……」秦啸日低声忖道。 「这样吧,从今起你是秦家的一份子,往后你就叫秦从恩。」他发觉这段话对她而言仍是困难了些,便又指指她。「你的名字,秦从恩。」

  「秦从恩……」女孩歪头指自己念著,嘴角咧开单纯的笑靥。

  「我是少主,来,跟著我念,少、主。从恩以后要乖乖听少主的话唷……」

  向来讨厌麻烦的主子,乐意接受穆鹰的托付,莫言总觉得--是阴谋。

  七年后

  出了京城往北的官道上,适才经历一场短兵相接的缠斗,乾坤寨山贼掳走了被接往关外穆家成亲的秦家小姐后,再度群起呼啸而去,迅猛蹄步卷起的狂沙到处飞扬,直至尘埃飘落,人马也消失在地平线外。

  「小姐!小姐……」待她极好的小姐遭劫匪掳了去,秦从恩徒劳无功地追了几步,却只能伤心地远眺南方的地平线,豆大的眼泪与含在口中的糖饴,随方才想抢救小姐而不小心摔下马车的她,淌落泥土之中。

  「有没有受伤?」

  「怎么办……小姐被劫走了,求姑爷救救我家小姐……」垂泪恳求的圆脸在乍见穆鹰手臂上渗出衣袖的血时,转为惊忧。「姑爷,你受伤了!」

  穆鹰没把这点小伤看在眼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只映入她焦急的脸蛋。

  「你也看到了,我的人马寡不敌众,我不能冒险。」

  姑爷的意思是不救小姐了?

  「可小姐是你的妻呀!」

  「今日之事不会传出去,我的妻,是你。」穆鹰盯住她,宣示道。

  他是来接这个女人的,但他要让众人知道即将迎娶秦喜韵之事,完全是出自秦啸日的安排。

  秦啸日为了让满脑子只有药草、又眼高于顶的妹妹觅得良缘,因而促成两家的婚事,就是料定秦喜韵必会心生抗拒而逃婚,就趁机让她好好出去见见世面,顺便看能不能拐个金龟婿回来,就算没有金龟婿,银龟婿也能凑合凑合。

  他原本极力反对,因为这事除了荒谬还是荒谬。要是秦喜韵没看上任何男人,他岂不是要迎娶她过门?结果,秦啸日翻出七年前两人条件交换的约定要他认帐,还说什么「韵儿若没遇上合意的男人,婚配予你,我勉强接受」,那说话的神情还是那种让人想一拳挥过去的嘴脸! 

  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年的口头之约等同出卖自己的未来,从那时起,他一点也不觉得秦啸日为人温文尔雅,其实根本深沉得可怕,狡猾得令人讨厌!

  再怎么不情愿,他不后侮曾经出口的承诺,只能接受这桩婚事,风尘仆仆来到京城。但日前,秦啸日却告诉他--

  「韵儿有喜欢的男人。」

  「那婚事可以取消了。」穆鹰亳不犹豫。

  「取消?不,对方可是个山贼头头。」

  「那又如何?」要是秦啸日在乎身分此等小事,当初也不会找上他。如今,他已经是个称霸一方的马队商主。

  「唉,要是韵儿真嫁给山贼,我岂不成了山贼的妻舅?我可不想三不五时承蒙官府的「关爱」。这样吧,婚事照旧,你仍然必须依约娶秦喜韵这个名字,至于人是谁都无妨。」

  他明白秦啸日的用意了。

  这家伙够阴险!无论秦喜韵嫁不嫁山贼,秦家的名声都不会有损失,更不会因此带来麻烦。而他,无论想娶的女人是谁,那女人都必须永远代替秦喜韵的身分,这是他所要付出的代价。

  「秦小姐知道这桩婚事背后的阴谋?」

  「韵儿不知道。」欵,说阴谋多难听,这么多年了,穆鹰的性子也没有改善多少嘛,对自己这个提拔他的伯乐仍旧没啥礼貌! 

  「你会老实告诉她真相?」这是多此一问,他不会再轻信这家伙。「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说。」

  只是,他还没有机会开口,秦家小姐就被山贼劫走,而他则为了配合秦啸日的阴谋而挂彩,也算还清积欠秦啸日的人情。

  什么意思?秦从恩圆圆的脸蛋,这会儿满是错愕。

  「姑爷……」是不是说错了?

  「不要叫我姑爷,过来替我上药。」

  第二章

  穆鹰塞给她一只随身携带的白色瓷瓶后,便走到路旁屈起单膝,靠坐在一棵树下。他撩起袖口,黝黑精壮的手臂上一道清晰的剑伤正在淌血,却也无损他剽悍桀骛的气势。

  鲜红如火的血水让看得不舍的秦从恩又是一惊,连忙上前帮忙。

  清风穿过树梢,拂得枝叶沙沙作响。

  她跪坐在他身边,想都没想就抓著自己的衣袖拭血。

  「住手。」

  被他霸道的语气吓到,她呐呐地回答。「要擦乾净……」

  他知道她想擦拭他手臂上的血迹,但没必要弄脏她自己吧?「不必擦,血迹洗得掉,你只管洒上药粉就够了。」

  她仔细听他说话,确定自己都听懂他的意思,才依言抽出瓶口的红布塞,嗅了嗅瓷瓶里的药味,认出这是小姐房里也有的金创药,于是小心翼翼将药粉倒在约有两寸的伤口上。

  一对深如黑潭的眸子,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盯住身旁专注于伤口的人儿。

  那曾经尖瘦的小脸圆润了不少,瘦小的身躯已蜕变成少女该有的丰腴体态,清澈大眼也褪去了当初盈满的惊慌恐惧。

  进步最多的,莫过于她的表达能力,如今几乎与常人无异,若忽略她慢半拍的反应,甚至会让人忘了她曾经是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痴娃娃。

  看来,她在秦家过得很好,他即便想挑秦啸日的毛病,但秦啸日对她的照顾却让他无从挑剔起。

  哼,好个秦啸日,居然让他把出卖自己的不满变得心甘情愿了些!

  「堡主……还是属下来替您包扎?」

  本来依令待在原地等候的燕炤云,急躁地捧著乾净的棉布向树下靠近,一张俊俏有型的年轻脸庞写满「不及格、不及格」的语意。

  眼力极佳的他,远远地看见那名丫鬟替堡主上药,笨手笨脚的动作却令他不禁皱眉。她到底会不会呀?瞧,珍贵的药粉都被她洒到泥地上了!

  穆鹰睨了燕炤云一眼,燕炤云接收到主子的不悦,也不敢再多管闲事。

  呃……他知道擅作主张靠过来不对,但堡主的事他就是无法置身事外,更何况堡主受了伤。

  秦从恩四下张望,一脸疑惑。

  「找什么。」穆鹰率先发现她的困惑。

  「堡主在哪里?」

  「是我。」

  她摇摇头,还一脸纠正他的样子。「你是姑爷,不是堡主。」

  「你这丫头怎么这样无礼,竟敢质疑『漠鹰堡』堡主的身分!」对主子忠心耿耿的燕炤云横眉竖目斥道。

  被他的怒气吓到,她微微缩颈,他的话到了她耳边都成了轰隆隆的雷声。

  见她仍一脸呆楞,性急的燕炤云忍不住解释:「还怀疑啊,这位就是号称『大漠之鹰』的漠鹰堡堡主,秦家姑爷是也。」表情尽是尊崇与神气。

  话说,堡主曾经与秦家订下迎娶秦家小姐的约定,细节他也不是很清楚,可是秦小姐却爱上别人,也就是那个山贼头头,然而堡主有成人之美,愿意替秦家「遮羞」,保全秦小姐的名声,于是在回到漠鹰堡前,必须找个女人顶替,这是漠鹰堡上上下下极少人知道的秘密。

  唔,堡主牺牲奉献的情操实在太伟大了……

  想著想著,燕炤云吸吸鼻子,忍住满腔感动的涕泪。

  「大墨汁?」秦从恩努力消化新讯息。

  「不是大墨汁,是『大漠之鹰』!』说起大漠之鹰这关外最强大的马队商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丫头有没有常识呀!

  「姑爷,堡主,墨汁?」有关联吗?她不懂。

  她怎么还是一脸听不懂的蠢相呢?「我说了,不是墨汁,是大漠之--』

  「炤云。」穆鹰甩眼轻斥,不怒而威,气急败坏的燕炤云只好闭嘴。

  「从恩懂了!姑爷是穆鹰,而穆鹰是堡主,姑爷、堡主、穆鹰都是你,不是墨汁对不对!」她开心于自己的发现,扳起自己的指头天真地比划著。 「秦啸日是少主,秦喜韵是小姐,莫言是护卫,可是从恩就是从恩哩!」

  这里头就属穆鹰最奇怪了,有好多名字。

  「啐!这么简单的道理也要想半天--」燕炤云没好气哼道,骤然一顿,总算发现这女子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从今起,我不是你的姑爷,而是夫君。」

  啥?炤云瞠目结舌瞪著冒出惊人之语的主子,诧愕地指著秦从恩怪叫。

  「她……她……」

  「夫君?姑爷又多一个名字?」筋快打结的秦从恩显然很苦恼。

  「叫我穆鹰。」他替她终结苦恼。

  「堡主,您让一个小白痴代嫁?」炤云又是连声怪叫。

  这怎么成!就算只是个代嫁的姑娘,也是漠鹰堡的女主人、未来继承人的娘,怎么可以由一个白痴担当?他极力反对!举双手双脚反对!

  「注意你的称呼,从恩是堡主夫人,也是你该尊敬的人。」穆鹰不容置疑道。

  「可是,应该可以有更好的人选……」

  「交代下去,被劫走的女子是秦家丫鬟,后续交由秦家处理,今日之事不得张扬。」

  堡主是认真的吗?

  「万一未来少堡主的『聪明才智』遗传到她,怎么办?」燕炤云试著说服主子打消这个荒谬的念头。

  「你手中的东西留下。」

  堡主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大局已定,要他别多嘴,然后赶快闪人。

  燕炤云的方脸皱成一粒苦瓜,依言将乾净的布条置于树旁的大石头上,百般无奈地摸著鼻子离开,边走还频频回头看主子会不会回心转意。

  结果,并没有。 

  看来堡主是认真的。

  因此燕炤云也只能垂头丧气地黯然飘开。

  「从恩,」穆鹰朝蹙眉发楞的她唤了声,见她回过神来,才又道:「是谁替你取的名字?」

  「是少主。」她咧开嘴,马上就忘了脑袋里的缠结,状似「有少主,万事足」的模样,还不忘补充:「少主说,从恩的意思,就是要记得少主收留从恩的恩惠,所以从恩要乖乖听少主的话。」

  所托非人! 

  穆鹰黑眸微眯,牙根紧咬,心中浮现此言。

  可恶!秦啸日这狡猾的家伙,好处都被他占尽了!

  「你生气?」秦从恩瞅著他紧绷的怒容,不明所以,也有点胆怯。小时候受尽欺凌取笑,使得她很会看人脸色,但也仅限于凶巴巴的恶人脸。

  「你不认得我?」他突然发问,期待似地望入她清湛无邪的眼瞳。

  她应该认得他吗?秦从恩偏著头,很认真地思索半刻之后,摇摇头。

  很好,她全忘了!

  「你生气?」她还是问,因为他脸色一点缓和的迹象也没有。

  「伤口痛。」穆鹰撇脸轻啐道。

  他就算费神解释救她脱离魔掌的人其实是他,想必也比不上她这七年来受秦家人的照顾之恩。

  该死,当初把她丢给秦啸日的是他,他干嘛心理不平衡!

  一阵轻暖的气息袭上手臂,将穆鹰几乎遗忘的疼痛全给抹去,他微微一楞,看见她正凑在伤口前嘟起小嘴轻轻吹气,记忆中不曾忘怀的那一幕随之涌上心头,盯著她头颅的冷厉黑眸也逐渐平和下来。

  「不痛了吧?」秦从恩抬起红润润的圆脸,得意地笑问。

  他盯住那双不沾染尘埃的清眸,然后摇头。

  「谁教你的?」

  「谁教的……」她又歪头思索,脑海中模模糊糊的,找不到答案。 「从恩不知道。」她老实道。

  「无妨,帮我包扎吧。」他不再深究,将乾净的白布递给她。

  「好。」她开始埋头替他处理伤口。

  不久,穆鹰便发现她不断投来的迟疑目光。「有话就说。」

  「那个……从恩想问姑爷一个问题。」有疑问闷在心里,实在很不好受。

  「穆鹰。」他纠正。

  「穆鹰,从恩可以问吗?」她依言改口。

  他颔首。

  「不生气?」她小心翼翼问。

  「只是问问题,为何要生气?」墨眉轻挑。

  「少主也是这样同从恩说唷,他说有问题就应当找答案;可是,从恩问太多问题,还是有很多人会生气。」

  又是少主!穆鹰压抑心中的不快,不想吓到她。

  「我不会,你想问就问吧。」

  她一脸欣喜外加「那我问罗」的神情。

  「『代嫁』是什么意思?」她记得刚才那个说话像打雷的男人提到「小白痴代嫁」这五个字,她听多了,自然明了小白痴指的就是她,但代嫁指的又是什么呢?

  「意思就是要你代替秦喜韵嫁给我。」他刻意放慢速度,清楚说道,原本稳如静湖的墨瞳,激起浅浅波纹。

  一提到秦喜韵,秦从恩的反应像是脑中之前断了的线又接上,清澈如水的大眼里蓄起湿意,起身在树下咬起手指头,焦急地绕来转去。

  「小姐……怎么办,小姐被坏人抓走了……」

  「放心,带走她的人不会让她受委屈。」

  「你怎么知道?」她垂著泪眼,回头问。

  「因为他们彼此恋慕。」从那个山寨主雷朔充满占有欲的眼神就能得知一二,不然也不必大老远跑来抢人。

  「彼此……恋慕?」

  这用词显然又造成她解读的困扰,他进一步解释:「秦喜韵想与他一起生活,但对方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山贼,若被外人知道她和山贼在一起,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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