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道长,究竟是何方神圣?
「看我的!」道长手抓一把糯米朝雪鹦的身上一洒,她的笑声立刻停了下来,连她自己都一脸诧异,不敢相信的样子。
「太好了、太好了,道长真是神通广大!」杜母十分高兴。
一旁的杜剑轩却是满肚子疑问。究竟是糯米碰巧解了穴,还是说这名道长真如此厉害,竟然知道小鹦是被点了笑穴?
「无量寿佛。且让贫道跟这个女娃儿再独处一个时辰,帮她安魂镇宁,就算大功告成。」
道长的提议让杜剑轩微蹙一下眉头,「有这个必要吗?」
「有!」道长十分肯定,「不然她很有可能会再犯邪。」
「那还等什么?道长,请。」
杜母立刻领着道长进去一间幽静的房间,并派人把雪鹦送过来,随即就留他们在里头独处。至于那个小道士,则是把守在外面。
「道长,我真的犯邪了吗?」雪鹦担心的问。
无法控制的大笑,这不是犯邪是什么?
「笨蛋!」道长突然出拳偷袭她的脑袋。
雪鹦连忙抱头,不解的睇着他。
他为什么打人?还有,他的声音和动作为何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问妳,妳此次下山的目的是什么?」道长的声音突然变得很细腻女性化。
「大干娘?」认出声音的雪鹦,不敢置信的张大眼。
搞了半天,原来道长就是大干娘。那守在外头的小道士,岂不就是二干娘了?
「回答我啊!」雪笙使出一阳指重重的戳她额头。
「找男人借种!」雪鹦委屈的回答完,立刻不满的提出疑问:「大干娘,妳为什么要扮成道士,还往我身上泼什么黑狗血和糯米,恶心死了!妳看,我的衣服变得黏答答,还沾了一堆……」
「闭嘴!我问妳,妳这半年来都在玩是不是?借种的对象找到了吗?」雪笙双手扠腰。
「我……」雪鹦低头不敢回答。
「没有对不对?我就知道!妳这孩子,就是贪玩,正事都忘了办。」
「我没有……」
「还说没有?那我再问妳,妳进来这边当丫鬟,目的为何?难不成,妳相中的对象就是那个叫杜剑轩的家伙?」
「这……」看大干娘铜铃般的双眼冒出熊熊怒火,雪鹦不得已只好点头,企望能暂熄她的怒火。
「妳确定?」雪笙眼中透出一丝忧心。
对于杜剑轩,她不是不满意,若是真能借到他的种,将来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很优秀,问题就在于,她这个笨笨的干女儿,有办法成功吗?
「确定。」雪鹦用力的点头。
反正现在先把大干娘哄住,让她安心的回去,之后再想办法另找对象借种,她也不可能会知道。
「好吧!那妳就继续努力,别让我失望。」雪笙思索一阵之后,拍拍她的肩膀说。
「是。」雪鹦干笑着。
要是让大干娘知道她骗人,脑袋瓜肯定又要遭到她的粉拳攻击。
「你不能进去,我师父还在……」外头小道士的话未完,杜剑轩就已经直接破门而入。
「小鹦,妳没事吧?」他颇有敌意的瞪向雪笙扮成的道长。
「没事。」雪鹦表情僵硬的回答。
「很好,那我们走吧!」杜剑轩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离开。
「妳不阻止他吗?」雪羚凑近雪笙的耳边低声问。
「不!鹦儿笨笨的,若是能借到他的种,生出来的孩子应该会聪明一点。」
「问题是,鹦儿能成功吗?」
「有我们暗中帮助,应该就没问题。」
「说的也是!那我们先去办正事,过阵子再回来看他们的情况。」
「嗯!」达成共识的两人,正了正神色后,离开了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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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次的惨痛经验之后,雪鹦不管做什么事,都谨守着跟他保持安全距离。即便是送茶给他喝,也都是匆匆把杯子放在桌上,然后就逃到门边严阵以待。
杜剑轩对她的举动既好气又好笑,索性板起脸喝令,「小鹦,过来!」
「不要。」雪鹦很不客气的拒绝。
「妳说什么?别忘了我可是妳的主子--」
「我才不管你咧!」她朝他扮鬼脸,压根儿不把他的冷脸放在眼里。
「你好大的胆子!」重拍桌面,他装出生平以来最凶狠的面孔。
然而,她竟也不害怕,好整以暇的立在门边,等着他冲过来时可以随时逃命。
因为她知道,一旦有旁人在,他绝对会装出生人勿近的死人脸,然后连碰都不会碰她一下,况且要不是因为如此,她老早就舍弃拿回玉佩的念头,早早逃离这只狐狸的魔掌。
「妳……」见她满不在乎的模样,他看着看着竟然笑出声来。
真稀奇!竟然有人可以把他的怒气视若无睹,这真是个新鲜的体验。
看着他宛若天神般的笑脸,她不禁悠悠叹了一口气。
「你应该要常笑的,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知道。」他很早就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张脸只要笑起来,绝对可以迷倒众花。
「你知道?」她不可思议的瞪着他,「知道你还不笑?」
「我有我的理由。」他淡然的说。
「什么理由?」
「妳想知道?」
「想。」她不自觉的朝他靠近两步,待看到他瞇起眼散发危险气息时,又赶紧后退五步。
「怎么了?」这娃儿还真是敏锐。
「我想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虽然心里好奇的紧,不过她决定还是以保命为优先。
「为什么?」他向前跨了一大步。
「停!你不准再靠近一步,否则……」
「否则怎样?」小娃儿竟然敢对他提出威胁?
「我就开门逃出去。」她说做就做,猛地把门打开往外冲,却正好与刚要进门的杜城撞个正着,整个人往后倒,刚好跌进杜剑轩的怀中。
惨了!她暗暗悲呼。
「妳这丫鬟,怎么走路的,横冲直撞的干什么?」杜城摆出总管的威势教训着,很满意的看她苦着一张脸低下头。
殊不知她苦的是自己的小手深陷魔爪之中,只怕等会儿杜城一走,她就要惨遭魔爪的侵袭。
「杜城,有什么事?」杜剑轩好笑的将她的苦瓜脸尽览眼底,一边不动声色的拉她到身旁,脸上则维持往常的冷漠。
「老夫人请您到前厅,有贵客来访。」杜城的话,让雪鹦的双眸陡地一亮。
太好了!这下子她就可以逃过一劫了。
杜剑轩唇一勾,眼底泄漏些许笑意,似是在嘲弄她的天真。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招待客人,我等会儿就过去。」
「是。」杜城退出门外,书房内再次剩下他们两人。
杜剑轩斜眼睨向她,那唇畔扬起的邪笑,摆明了就是不会轻易放过她。
「呃……你不赶快过去吗?要是让客人久等,好象不太好。」雪鹦努力的做垂死挣扎。
「等我解决了妳再说。」他缓缓伸出十指,又开始在她身上搔痒。
「呵呵……不要啦……不要……」她努力抑制自己的声音,可是他的搔痒神功实在厉害,严重考验她的忍耐力。
不行!她不能叫出声,不然就跟上次一样,被人当成是中邪。
「不要……不要玩了……」她费力的掰开他的魔爪,气愤的说:「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干么每次都玩这种游戏?」
「也对!」像是恍然大悟一般,他笑嘻嘻的对着她说:「那下次我们玩点大人的游戏好了。」
大人的游戏?她愣了一愣,待意会过来,小脸登时烧红。
「不、不要!我我……不要玩……大人的游、游戏……」她竟然慌乱到结巴。
她又不是傻子,笨到去跟一只狡猾的狐狸借种,到时候,她如何能开溜?
「妳那么紧张干什么?难道妳是怕会输给我?」他佯装惊讶她的反应,内心则是暗笑到差点内伤。
输?那种游戏还有分输赢的吗?她眨眨眼,不解地望着他。
「妳的棋艺很糟吗?」
「棋艺?!」她傻傻的看着他手上不知从哪变出来的棋盘。「你是指下棋吗?」
「等会儿我们来下一盘吧!」棋盘在他的手指头上优雅的旋转。
呃……这么说是她反应过度了?
「好。」她呆呆的应了声,感觉自己……
又被耍了!
第三章
不是雪鹦在自夸,她棋艺之高超,可以说是打遍全「国」无敌手,这只死狐狸竟然敢跟她挑战,真是不知死活。
「将军!」不知死活的狐狸正得意的笑着。
「等等……」该死,她太轻敌了。
「起手无回大丈夫。」
狐狸硬是不让她重来。
「反正我是女的。」生死关头,这种细节她都会特别注意。
「女的也不行。」
狐狸硬是不让她蒙混过关。
「有什么关系,小气鬼!」她不客气的赏他一个大白眼。
杜剑轩却只是笑了笑,把头斜靠在一只手上,好整以暇的说:「该妳下了,还是妳想认输?」
「我……」开什么玩笑,她从不认输。
眼珠子不甘愿的转了一圈又一圈。不行,还是没救,那么只好使出杀手钔了。
「如何?想到怎么破解了吗?」
「我……」她沉思着,左手很「不小心」的碰了棋盘一下。
哗啦啦,棋子应声掉落,散了一地。
他惊讶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没想到她的棋品这么差。
「哎呀!讨厌,人家刚刚才想到一招可以破解的!」她故意懊恼地跺脚。
「没关系,我记得每颗棋子的位置,我可以摆给妳下。」他很「好心」的说。
「不用了!我们还是重新下一盘吧。」
不给他有发挥超强记忆力的机会,她飞快的在棋盘上重新摆好所有的棋子,准备再跟他好好的厮杀一番。
刚刚是她太过轻敌,但这次不一样,她非扳回一城不可。
「将军!」这回先下战帖的可是她了。
嘿嘿!早说过,刚刚是她太轻敌,要是她认真起来的话……
「等等!」还没得意够,她就慌张的喊停。
「起手无回大丈夫。」又是这句八股的话。
那只死狐狸竟然无情的用「炮」轰死她刚刚将军的「车」,这会儿换她被将军了。
呜呜呜……她竟然又输了!
不甘愿的她再次重施故技,这次换右手不小心的碰到棋盘。
哗啦啦……她已经等着要听棋子掉落在地的美妙声响。
可是,没有?!
她诧异的瞪着眼前的狐狸,棋盘不知何时竟然飞到他的手掌之上,而且每颗棋子竟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动也不动的定在原位。
这怎么可能?他是什么时候拿走棋盘的,她怎么都没有看到?
「小心一点,我还等着妳亲口向我认输呢!」他斜靠在椅背,勾起一抹轻笑。
「好,我认输!」话还没说完,她转身就想离开。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以为自己有办法从这只狐狸身上拿回玉佩。
原来他不只是奸诈而已,竟还会武功!
不行、不行,这男人太危险了,她得远离他才行。
「妳要去哪里?」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反应,他有些措手不及,纵身一跳直接挡在门口拦住她。
咚、咚、咚,她迅速连退三步,戒备的瞪着他。
「怎么了?干么这样看我?」她的眼神好象把他当成了会吃人的老虎。
她抿着唇,维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为什么不说话?」他的脸色陡地下沉,不喜欢她怕自己的样子。
「我……你……」她咬着唇,内心反复挣扎,随即以怨的眼神指控他,「你会武功!」
「那又如何?」
「你会武功。」她重复的说。
「我知道,这妳已经说过了,说点我想知道的。」
「你会……」话还没说完,她的下巴就被他挑起,冷冷的「嗯」一声,让她不得不改口说:「我娘吩咐过我,要我离会武功的人远一点。」
「为什么?」他顿了一下,想到一种可能性。「怕被卷入江湖恩怨?」
不,是二干娘怕她万一不小心被他吃了,武功差劲的她会没有办法带着「球」逃回山上。
她没有办法说出真正的原因,所以只好默然的看着他。
当她是默认了,他笑着开解她,「妳放心,我练武只是为了健身,而并非江湖中人。」
「喔。」看来她现在是没办法脱身,只好等晚上了。
「现在说点妳的事情来听听。」他将她拉回椅子上坐下。
「我……我只是个孤儿,没什么好说。」开玩笑,真的说出来可是会要了她小命的。
「好吧,那就先说说看妳为什么要来杜府?」他黑亮的双眸透出一丝凌厉。「听说那天妳只是帮人坐在那里顾摊。」
这可奇怪了,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一开始就问,反而要拖到现在才问?
她实在想不透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过既然他开门见山的问,那么她不妨直说来意,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会愿意还她玉佩。
「其实那天你捡到的玉佩是我的。」
果然没错,就跟他原先所猜想的一样。
「妳那时候为什么要否认?」
「因为那时候你的眼神看起来很吓人嘛!」她委屈的说。
现在就不吓人了?这娃儿可真是奇怪。他不禁莞尔一笑,又问:「那玉佩是妳买的?」
「不,是我娘给我的。你可不可以还给我?」这样她等会儿就可以溜了。
「恐怕不行。」他摇摇头。
「为什么?」那玉佩应该没值多少钱吧?
「因为有人想要杀持有玉佩的人。」他瞇起眼吓唬她。
其实也不算是吓唬,毕竟那晚师父的神情真的很恐怖,简直像是要杀人似的。
「什么引」她惊恐的瞪大圆瞳,艰困的咽了口唾沫说:「那那那……你还给我,我把它藏好就是了嘛!」
「这也不行。」他又摇头。
「为什么?」
「因为玉佩已经被那个人拿走了。」她的小脸登时垮下。
不会吧!如此一来,她这几天的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不过我可以想办法帮妳拿回来。」他很好心的说。
其实,他老早就想搞清楚师父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
师父是个面冷心冷又不苟言笑的人,当初要拜他为师的时候,他只要求帮忙找寻墨绿玉佩。
而每次找来了一块,他冷若冰霜的面孔才会有些微人气,以及混杂着焦急、期待、愤怒等各种情绪,可是当发现玉佩不是他所要找的,所有的情绪又会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他曾经问过师父,玉佩到底隐藏着什么内情?可是任凭他问破喉咙,师父回给他的永远是冰冷的眼神,然而师父愈是这样神秘,他愈是想要破解其中的奥妙。
「你真的可以帮我拿回来?」她有些不安的看着他。
「当然,妳相信我。」他冲着她一笑。
叫她相信一只狐狸?这……妥当吗?她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不过娘的玉佩又不能不拿回来,不然等她回去,娘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唉!没办法,她只好先暂时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