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像二爷的行事作风了。」
夏九娘压根儿不理他,拉着身后的女子入内,硬是将她推到他身旁去。
「要不你认为怎么做才是我的行事作风?」他乏力地抬眼,见着一旁的女子,
他不由得一愣,他都快要把这一号人物给忘了。
「二爷,你可要好生善待咱们文儿喔!」她眨眼示意,随即退出门外。
文字征挑高浓眉,不确定夏九娘这一回是打算耍耍弄他,还是玩真的:但不管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今儿个确实是没了兴味。
但人都被带来了,他能怎么着?难不成要他失礼地赶文儿走?那可真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了。
「随便来首曲子吧。」
文字征拿起了向来不爱喝的酒,佣懒地躺卧在杨上,呷着又辣又呛的玉髓酒,眉头微蹙。
说不准,酒真能浇愁,要不向来以礼自持的大哥怎会天天醉倒在酒海里?倘若酒真能解愁,要他再尝上几杯也无妨,就怕解不了愁,反倒令他更加难受……
正思忖着,琵琶声响起,疾如雷雨,教他不由得朝她睇去。
他蓦地眯起勾魂的魅眸,直瞅着花满阁近日来声名大噪的哑巴花娘,那一日初次见她,便觉得她弹琵琶的技艺已属一绝,但今儿个不知怎地,竟觉得有些急躁杂乱,哼!怎么好似在描述他的心情来着?
不过……把技艺抛到一边,他突地发觉她和锦儿有几分相似。
啊!对了,纤指还透着淡淡的粉红光痕……
视线缓缓地往上移,他蓦地发现她与许锦连唇瓣都十分相似。
鲜嫩欲滴得彷若邀人品尝……
该死!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原本便快要压抑不了,现下又想到这回事,岂不是要逼死自个儿?
可眼前的哑巴花娘确实像极了锦儿……虽然皮相教面具给遮住了,但她的身形、肩头,瞧起来好似同锦儿差不了多少;倘若拿她来代替锦儿,是不足就能让他摒除邪念?
文字征眯起黑阵,上下打量着拨弄琵琶的她,瓷杯里的玉髓酒摇啊晃的,他突地一口饮尽,心里已有了主意。
扮成哑巴花娘的许锦,心慌意乱地谈完一首曲子,压根儿不敢抬眼。
未拾眼,但她却感觉得到文字征凌厉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老半天,令她冷汗直流,寒意顿起。
这种目光,她前几天才在二爷眼中瞧过,记忆犹深……二爷该不会真的在打量她吧?她该不该逃跑?
早知道会遇着这种事,她今儿个就不会来……
原本足想同九娘说说近来的事,谁知二爷竟在这儿……九娘说,二爷晌午时便来了,尽管没要花娘陪伴,他也挑了间阁子待着,神情有些抑郁寡欢;所以九娘便推着她,要她赶紧上来陪陪他。
经过上一回的事,天晓得她多想避开二爷几天,可今儿个却教九娘硬逼上阵。
现下二爷的目光这般露骨……她好想逃。
但,话说回来,清白的身子倒不如给了二爷,也好过他日毁在别人的手里,这么一想,她心里是踏实了些,但身子还是频频发抖。
她当然会发抖啊,因为她伯嘛!
向来极为疼爱她的二爷,今儿个却好似豺狼虎豹,要她如何不怕?
但,他是二爷啊……不伯下伯,二爷不会伤害她的。
经过一番挣扎,咽了咽口水,许锦方抬眼想要对他微笑,却突地被迎面而来的黑影攫住她的唇……
文字征将许锦来不及逸出的惊呼声含入口中,放肆而霸气的逗弄着她,带着几分醉意,狂妄地攻城略地。
许锦眨了眨水眸,压根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怎么会这样?
她她她现下该怎么做才对?
推开他,赶紧逃跑,还是干脆任他予取予求?
可就算她真打算要推开他,大概也推不开吧,只因他竟将她抱得如此紧,彷若一点逃跑的机会都不给她……
文字征追逐着她逃避的丁香小舌,不安分的大手不知道在何时滑进她的衣内,恣意地握住她柔软的浑圆。
转眼问,她已经教他给褪去大半的夹裳。
第六章
她瞠目屏息,感觉他温热的指尖在她的身上游栘,她连大气部不敢喘一下,任凭自他指尖传来的火焰烧向她全身……一波波的,他的手所经之处皆烧烫得难受。
啊……完蛋了,这一回她肯定逃不了。
九娘说楼下正忙着,她分不开身顾着她,要她自个儿应对……应对什么?她现下扮的是哑巴耶,怎能开口?
换个想法,倘若二爷真的要了她的身子,就表示她确实行搅银两的本事,是不?
再者,能把自个儿献给二爷,也算是报答了二爷的恩情,是不?
她羞赧地闭上眼,不敢再睇向他饱含情欲的黑眸;二爷的眼极美,带着一股邪魅,教他盯着,好似连魂魄都会被他摄走。
感觉她的身子放软,不若方才紧绷得厉害……她是允了?
可不是?一般姑娘家,谁会拒绝他?所以……他不需要直念着锦儿……她是他的妹子,不是他泄欲的工具!
他抬起饱含欲念的黑眸,一把将她抱起,搁在床榻上,
他随即压上她,直瞅着闭上水眸、彷若一切都由着他的姑娘……该死!是因为她和锦儿的年岁相近吗?要不,为何他老觉得她酷似锦儿?
二人身形一般纤细,还有那张唇……该死!她轻启的菱唇,彷若在挑诱他似的,敦他心痒难忍。
他带着恼意,吮吻着她柔软的唇瓣,咬嚿着,又怜惜地舔吮着……薄唇栘向她滑嫩的颈项,再往她羊脂玉般的胸前移去,张口掠夺她每-寸柔软,惹火地挑逗着她。
「啊……」微乎其微的呻吟声一逸出口,她赶忙抬手捂嘴。
她浑身发烫,只要他随意一碰,她便觉得喉头有口气,不吐出来很难受,可她现下是哑巴啊……
然而她的手才捂上,他随即拉下,探出湿热的舌,轻舔着她纤白如葱的指尖。
「唔……」二爷怎能……
「只可惜你是个哑巴……」他嗓音粗嗄地道,分开了她的双腿,更亲密地贴近她一些。
可惜她不能开口,要不便能听见她娇吟的声音……但不能开口,无法改变他想要她的决定。
许锦眨了眨眼,潋滟的水眸教陌生的情欲给逼出水雾。
「别怕,我不会伤了你。」他在她的耳边说道,不忘抓起她的纤手轻吻着,仿若爱极了这双漂亮的手。
尽管不知道她是否还是完璧之身,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定会十分地怜惜她……他多情地在她的掌心烙下一吻,蓦地发觉她的掌心有烫伤的痕迹。
不知怎地,他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好似快要震得他魂飞魄散。
是巧合吧……他不断地说服自己,可心却不断地狂跳着,有个可怕的想法窜进他的脑海。
如此教他动心的女人正裸露玲珑胴体挑诱着他,近在咫尺、就在眼前,然而教他骇惧的想法却不断地扑灭他的欲念……
欲念?能挑起他这般强烈的欲念的人,世上到底有几个?
思至此,数种教他害怕的想法,不断地在脑海中翻腾。
即使没瞧见皮相,可他忘不了方才的悸动……对她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得教他心生罪恶感,难道……
牙一咬,他眯起黑眸,蓦地握紧她的手瞧个仔细,只见手背上有数道甫痊愈的伤疤,隐隐约约瞧得见结痂甫落的痕迹……他瞪大眼、皆目欲裂,多么不愿相信,但事实似乎由不得他不信。
许锦自迷乱的欲海浮出,见他盯着自个儿的手瞧个不停,心里大喊不妙,却已不个及了,只儿他探手往她的面具一抓、一掀--
两人四目相接,刹那间好似撞出不可言喻的火花。
她想要闪躲,却又不敢,脑海中一片空白,压根儿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见他不发一语,裸露的胸膛正剧烈的起伏着,沉默了好半晌之后,他仰天大吼--
「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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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临窗的矮几碎了一角,化为碎层,落在锦织毯子上头.
「给我一个交代!」文字征怒不可遏地咆哮,没了以往的斯文,反倒多了一股暴戾之气。
头一回瞧见这样的他,夏九娘也不禁倒抽一口气,然而见他握拳的大手就搁在矮几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不禁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她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他会有这般骇人的反应。
不过,大抵是看在她和文字觉的交情上,给了她几分薄面,换作其它人,早就被他打死了。
尽管他如文人般瘦弱,可他却是货真价实的练家子啊……
只是……到底是怎么着,怎会这么快便软他识破了。
明明特地给锦儿戴上面具,还要她装哑巴,他怎么还看得出来?再者……正是意乱情迷之际,他到底是怎么识破的?
啐!就差临门一脚,偏偏在这当头功亏一篑。
原以为可以等到木已成舟,再揭发这桩事,岂料人算不如天算……
「你倒是给我吭声啊!别以为不说话我便会放过你!」文字征紧抿着唇,黑眸绽放着诡谲的光痕。
夏九娘吐了吐舌头,挑眉道:「是锦儿拜托我这么做的。」
「她拜托你的?」他不禁发噱。
这到底是怎么着?难不成她要告诉他,锦儿对他有非分之想,所以打算来个瞒天过海,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收服,继而成为他的夫人?
锦儿没这心思的,他将她视若妹子般地扶养成人,都相处了七年,他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可眼前这恶毒的女人,竟精心策划这一切,教他险些犯下憾事!
「可不是吗?」她很无辜地道:「她说她不想要当废人」
千万别怀疑她,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
「笑话!不想当废人,所以当花娘?」他哭笑不得。
九娘是骗他的吧?天底下有这般好笑的事吗?七年前,他将锦儿自她爹的手中救出,让她免于被卖入妓院为妓的厄运,然而事隔七年,她选择当花娘,只为了不当废人……给他一把刀吧!省得他活活气死。
「不是,她只是想找些事做,然而你却这儿不成、那儿不行的;所以她便想,若是可以成为花满阁的花魁,说不准你会重金挖角她,同时她便能告诉你,她不是废人。」当初甫听到锦儿这么说时,她也觉得挺好笑的,不过……
「这是什么理由?」他再次拍桌,木层再次飞扬。「谁说她是废人了?我文字征将她视若妹子,把她当妹子般地疼惜,要她当个大家闺秀,谁要她到外头抛头露面,甚至还……」
回去非要骂到她清醒不可!蠢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将她当成妹子,可有亲口告诉她?」
「难道我对她的好还不足以证明吗?」他对锦儿的疼爱,九娘可是看在眼里的,千万别说她不知道。
「对她好又怎么着?你不说个明白,她怎会知晓?」夏九娘冷哼一声,「你要知道,她可是你花钱买下的人,要怎么差使她是由你决定的,不管是贴身丫鬟,还是侍妾,甚至只是供你狎玩的花娘……」
「她不是花娘!」他恼火地咆哮。
「好!既然她不是花娘,便是大家闺秀;如今你瞧光了她的身子,你是不是该为她的清白负责?」她笑得很可恶,压根儿不把他的怒气瞧在眼里。
「这……」
「好个吃干干抹净,还满嘴道德经的伪君子!」她毫不客气地骂着。
可不是吗?说得这般义正辞严,但还是抵挡不住美鱼的诱惑,倘若不定他够机伶,还怕锦儿不软他给吃干抹净?
「你说的是什么话?」他恼火地低咆。「我不能负责,因为我当她是妹子,既然把她当成妹子,又怎么能……」
他也不愿发生这种事,可又是谁害他做出这种事的?
「但她终究不是你的妹子,她不过是一个敦你买回府的小姑娘,如今锦儿已经亭亭玉立,可以出阁了。」夏九娘一针见血地道。「倘若你不当她是妹子,也得好生打理她的终身大事,这问题你想过了没有?」
「我……」他的胸口蓦地一窒。
他没想过这个问题,是啊!她长大了,可以出阁了……
「你不也是?」好吧,她今儿个便好人做到底。「听说文老爷子下了道命令,要你们四兄弟在祭祖之前赶紧成亲,要不便没收你们的家产。」
要她看着这两个蠢蛋彼此相爱,却浑然不觉,她早晚会被气死。
「他动不了我,我不吃他那一套。」他眉头微蹙。我可不想娶个女人,让它莫名其妙地管起我的生活,我现在过得既悠哉又舒服,可不想找个人来烦我。」
「啐!无情。」什么叫作找个人烦他?没良心的男人。
「不是吗?有哪个女人受得了自个儿的男人成天往妓馆钻?」
「找个名门千金不就得了?她们最识大体了。」她没好气地道。「什么三从四德、女诫七篇,相信她们肯定背得滚瓜烂熟,绝对不敢任意管起你的生活。」
瞧!文家的男人便是这般自私无情,倘若不整整他、教她怎么甘心?
「别傻了,那些大家闺秀多半娇生惯养、刁蛮任性;她嘴里不说,天晓得心里怎么想?」他嗤之以鼻。
「是吗?那你只好找个乡野村姑,既乖巧又听话,你怎么说,她便怎么做,你想要弄个三宫六院,说不准她还会在后头帮你打理,不知你意下如何?一
文字征微拢眉头,阴鸷的黑眸直瞅着她。「我倒觉得妳好似在暗示我什么?」
她好似忘了他还在气头上呢……居然将锦儿推给他、还将她扮成哑巴花娘,哼!这笔帐他还没跟她算清楚呢!
倘若她不是大哥中意的女人,他可不会轻易饶过她
「唷!你倒是挺聪明的,还听得出我在说什么。」她嘻皮笑睑地道,压根儿不伯他会对她动粗。
「我说了,我把锦儿当妹子看待,她永远都是我的妹子!」他恼火地咆哮。
要他怎么说,九娘才听得懂?锦儿是他的妹子……打一开始他便认定她是他的妹子。
「可她若将你当成兄长看待的话,她会愿意伺候你?明知道清白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她会依旧不反抗地由着你?」
不说清楚,他真以为自个儿是情场浪子!
锦儿那笨姑娘不懂自个儿的心意倒还说得过去,然而枞僙情场多年的他,若是也瞧不出端倪,就算是白活了。
不过他也算足白活了,因为他居然连自个儿的心意都不懂。
口口声声说锦儿是他的妹子……天晓得他性好渔色,向来只把女人当成泄欲工具,身边有的只是替他暖床的妓女,哪里来的妹子?
「我……」他一愣。
难道锦儿对他……
夏九娘冷眼瞅着他,睇着他微变的脸色,犹豫了下,淡声道:「不过话说回来,她会当花娘,倒也不是纯粹想让你知晓她不是废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