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害羞的模样,他不禁窃喜,还好她对他男性魅力并非全然没反应,这让他得意不已,而表面上仍自顾自地说:「这么大的房子,一个月平均有两天清洁公司会来清扫,而平时也有菲籍女佣雅妮会来打扫,所以你不必动手。」依他谙悉现代女孩子不太喜欢做家事,怕变成黄脸婆,他身边几位红颜知己一提到煮饭烧菜立刻变了脸。
而且占地数百来坪的房子光清洁就很辛苦,他不希望她累著,她是他捡来当新娘的,可不是当清洁女佣。
「还有晚上我大哥和小弟会过来,我先介绍你们认识。」事先预演,省得在奶奶面前露出破绽。
「需要准备什么?」要见他的家人了,她难免有些慌。
「不用了,你只要好好休养。」他挽起她的手,「你身体才康复,别吹海风吹太久。」牵著面红耳赤的她进入屋内。
「可是……」为掩饰急促的心跳,京喜还想开口,却被打断。
「听话。」武昭钰轻拧一下她的俏鼻,「对了!买了那么多东西,你都还没试穿过。」一般而言,女孩子买新衣裳或珠宝首饰都会马上拆封试穿试戴,并在他眼前展示炫耀,以博得他赞美,而她不同。
「不是在百货公司都试过了?」穿穿脱脱好麻烦,而且一买就是几十来套。住院时,他就买了像一座山的衣服,更别提出院,又是逛街、又是去看服装秀,几乎是逛了一整天。
「再穿一次给我看。」武昭钰简直半推半哄。
她迟疑了会,点点头,「我试几套就好了。」
「就试这件。」他随手自众多的袋子中抽出一件递给地。
她缓缓展开那中国风格的白色印花连身长裙,露背无袖,仅以一条缎带套到头後,贴身的伸缩布料触感非常柔细,当然价格也是非比寻常的贵,只是要穿上就有点……暴露了。
不知道是她本性比较保守,抑或者基於女性的矜持,她不太能接受这种露肩又露背的贴身服饰,穿上它连内衣都不能穿,万一颈带断了那怎么办?愈想她愈觉得不安。可是,见他一脸殷切的等待,她又不忍拒绝。
「更衣室就在衣柜旁。」他坐在床上,一边开始整理大包小包,一边露出会心的笑容。
这还是他头次替女孩子挑选购置衣裳,向来他身边的女伴部是自个选而刷他的卡,非把他刷爆不可,那时候他的确偶尔不太耐烦,也不喜欢上街。而这小女人不同,她还怕他破产?!她大概不知道他财富及身价。想也是她失去了记忆,她身分还是他捏造的呢!
她帮他在奶奶面前伪装,而他照顾失忆的她,互蒙其利,如果她恢复记忆,自然也好聚好散,这是他打的如意算盘。
听到背後轻微的脚步声,他旋过身,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以蓝色的天空和海洋为屏,她一头如云的黑发披肩,乌木色泽中映射蓝色魅影,合身剪裁的连身白裙勾勒她凹凸有致的姣好身段,简直是为她量身订制的长礼服,让他不由得佩服自己眼光。
而沐浴在一片湛蓝之中的她活脱脱像来自大海的白色美人鱼,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移开视线。
她拉了拉紧贴腋下几乎遮不住胸部的伸缩布料,「有什么不对?」意识他灼人的眼神,她感到忐忑不安。
「好像还少了什么?」震撼中回神过来的他佯装若无其事的端详她未施胭脂的清丽容颜,忙不迭从袋子堆中翻找,翻出一个白色小锦盒,「我差一点忘了耳环。」他取出两只小巧的白色珍珠耳坠,没有华丽的装饰,光那泪滴型的珍珠就所费不赀,令她咋舌。
他挨近她时间:「你没有穿耳洞?」一般爱美的女性都会穿耳洞,而且为显出与众不同,有时候不只打一个洞。
「是吗?」她反射性摸摸耳垂,「我不知道。」
「算了,晚上再带你去穿耳洞。」武昭钰拿著珍珠耳坠在她耳垂比了比。
她心咚了下,四周飘浮著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包围了她,闻起来很乾净清晰而且不会浓烈呛鼻,但却刺激著她心跳加速,原本窘涩的脸变得热烘烘,感觉就像在烤箱中的烤鸭,而她屏住气,一动也不敢动,深怕被他发觉她的异样。
他是她未婚夫,她应该习惯他的抚触,可是,为什么她心跳那么快,心情如此紧张呢?
他满意的笑著自言自语,「还不错,到时候再化一点淡妆就大功告成了,明个儿我带你去探望奶奶,你就穿这一套吧!」
「但这些东西太贵了,我不能收。」她已经受他帮助太多,怎能再收他东西?
「你是我妻子,丈夫送礼物给妻子乃天经地义,有什么贵与不贵的道理,你再提钱的事,我可要生气喽!」他佯努的嗔道。
别的女人巴不得挖空他,无不费尽心思想荣登武家二少奶奶宝位坐享荣华富贵。而她,他惟一选中的女人,却不愿花他的钱,三推四却,还得他强迫她选购,让他不禁好笑又好气,这再一次证明他选她做老婆没有错,奶奶那一定过得了关。
「可是无功不受禄,你帮了我那么多,而我却什么也不会。」京喜嗫嚅著,感到愧疚和害怕,好怕这只是一场梦,怕醒来又是一场空。
「你只要对我奶奶好,让她开心就好了。」他拍拍她的肩,「没什么好担心的,有我在。」
他坚定的眼神令她内心涌出莫名的悸动,就在这一刻,她深深明白她爱上了他,不是出於感激,也不是因为他英俊的外表,而是他那温柔似水的眸光抚平她对未知的惶恐不安,他那灿烂如朝阳的笑容温暖了她的心扉。情不自禁的,她回他一个嫣然的笑容,点点头。
「那好,晚上我们再去逛街采购。」
「啊——还要逛?!」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居然比女人还喜欢压马路。
「有些东西还没买,像你的化妆品、睡衣、内衣裤……」他如数家珍的诉说女性亲密的小衣物,愈说她脸愈红,害她头都不敢抬了。
而他乐上心头,从来没看过一个女孩子脸皮如此薄,他突然发现逗弄她,看她娇羞的模样,似乎满有趣的,或许在未来有她相伴,日子应该不会无聊。
第四章
「不要!」
「喜儿,听话。」武昭钰按住她扭动的身子,安抚她乖乖坐在美容躺椅上,「这位米娜先生是领有执照的专业美容师,他会替你打耳洞,而且向你保证绝对不会痛的。」
京喜惊惶得有如受惊的小白兔,圆瞠著黑瞳望著打扮冷艳、浓妆艳抹的男子正用锐利的针磨著指甲,她勉强咽了咽口水。不知怎么回事,当她注视那根针几乎要逼近她眼前时,除了感到害怕外,她似乎听到某种警告斥责的吼声,彷佛她穿了耳洞,就犯了天条,而内心涌塞的是无境的恐惧和罪恶感。
「别怕,有我在你身边。」武昭钰哭笑不得的看她畏怯的如坐针毡,战战兢兢的身体紧绷得像拉紧的弓弦。也不过是穿耳针,居然吓成这样?!若是其他女人一见到名美容师米娜先生,巴不得让他涂个大花脸,多穿几个洞都没关系,惟独她。
「放轻松,就像蛟子叮一下,很快就好。」
「又不是你穿。」她垮下脸。
「你在医院都不怕打针,干么怕穿耳针?」他感到不解。
「谁说我不怕,我可从来没说过。」她悻悻然的撇嘴,那时她昏迷中,一醒来点滴的针头就扎在她身上了,什么麻药、抗生素全注射在点滴襄,也不算打针,所以,根本没什么感觉。
只有拔针头那一刹那间,为了表现坚强,她紧咬著牙关才熬过去,谁说她不怕痛?
「拜托!」她可怜兮兮的低语,「戴夹式耳环就好了,可不可以?我不想为了戴耳环而牺牲了耳朵,何况人是为想要漂亮而穿戴打扮,而不是为配合外在的衣饰妆扮而勉强自己,而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当她说到最後一句谚语时,脑中乍见一个威猛严厉的吼声,让她内心产生无形的压迫感,似乎她一旦做了就会犯下滔天大祸,违背了自己的道德良心。
站在一旁的米娜先生显然非常不耐烦,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孩子如此罗哩巴唆。要不是看在昭钰的面子上,外人求他美容还求不到呢。
他清清喉咙,嗲声的诡笑,「哎唷!我的大小姐,又没叫你去跳楼自杀,也不过是扎个耳洞,那么大惊小怪,若是守贞操我还没话说。」
「米娜!」话未完换来武昭钰冷峻的厉眼,吓得他噤若寒蝉。
「不行!会被骂。」她蹙眉,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想哭的冲动,「我真的没办法。」
「好好好,没人强迫你。」武昭钰举起手轻揉她微颦的额,想抚平她的不安。不知怎么一见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他顿失方寸。过去,他不是最不屑动不动就爱哭的女人,常常不假辞色,但,碰上她的眼泪,他只感到胸臆满是怜惜和不舍。
「如果真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们重新请设计师再配一副。」天知道名家设计的珠宝天下惟独一副,就算想找色泽、大小相配的珍珠也很难。
她愣了愣,一副要十几万,而耳针的坠饰就买了不下十副,那岂不白白浪费?!她不能,也不愿让他为了陌生的她花费,就因为是未婚夫妻,她更不该不珍视他给予的一切。
她缓缓深吸了口气,「我穿!」
「这才对!」一旁的米娜先生总算松了口气,「别紧张,耳朵不是处女膜,打个耳洞运气好会自动愈合,弄破了处女膜要修补还得到医院挂号呢!」
「米娜!」武昭钰横了他一眼,投以严正的警告他闭嘴,然後转向颔首的她,「确定没有问题,我不要你有一丝勉强。」
京喜噙著下唇压下内心的疑惧,反握住他粗厚的大手,「不过,你得陪我,可不可以?」仰起晶莹明亮的黑眸乞怜的望著他。
他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凝睇她惹人爱怜的娇羞容颜,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替她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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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途中,武昭钰藉由後视镜看著一直摸著耳垂的她,「怎么,还会痛吗?」
她摇摇头,「有点不适应,感觉耳朵比平常重。」摸了摸耳垂悬吊两只珍珠,就为了它们,害她牺牲了耳朵。
「正常,那是你戴不习惯,等你习惯以後,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耳垂会不会被拉长?以前教科书上画非洲土著的照片,他们耳朵吊了几百斤黄金,耳垂都快垂到肩下,而他们还比谁吊的多,谁的权势身价比较高,还有脖子套环,套环愈多表示他财富愈多。」也不怕耳朵负荷不了断掉,脖子勒到?
他噗哧的大笑,「那可是人家部落民族美丽的装扮。」
「如果美丽的代价是要付出生命,那活著的人未免太可怜。」
「要不然整形外科为什么门庭若市。」他发现相处这些天以来,他可以毫无防备的和她聊天,天南地北,没有商场上勾心斗角,也不必去思考别人接近他的目的,完全可以放松心情。
只是当她恢复记忆,不知道会不会像此刻纯真不伪作?不知道她会不会忘了他?想到这,他胸口像扎了一针隐隐作痛。不管如何,她想起了一切,也就是他们该分手的时候。
须臾,耳畔传来她若有所思的叹息。
「我觉得生为女人真的好可悲。女为悦己者容,但有多少女人是真正为了取悦自己而美丽?我想活在世界上若为引人注意,争妍斗艳而妆扮自己,那么人未免活得太辛苦。」
「没错,人不该活在别人眼睛、耳朵、嘴巴裏,应该活在自己心裹,但,谁又能不顾旁人而活得像自己呢?」连他也不能,因为家族企业的使命,他必须抛弃梦想,进入尔虞我诈的争战世界,没有真实、没有虚伪,一切都得靠自己。想著,他不禁也叹了一口气,浑然未觉她脸色发白,全身颤抖。
「不……不!我不要。」她抱著头,痛苦的呐喊。
「喜儿,你怎么了?」他连忙停车,担忧凝在眉间,「是不是头痛?还是你想起了什么?」
她哽咽低喃,「我不知道,我看到一个人向我逼近,我一直跑,他一直追。」
「没事了!别去想。」武昭钰搂过她纤弱的肩,心中暗誓他绝不会放过任何想伤害她的人。捧起她梨花带泪的娇靥,他轻柔的拭去她的泪,「放心,我会保护你。」看到她的泪,他心都乱了。
「一辈子吗?」京喜直勾勾的望著他。
他犹豫了一会儿,缓缓点点头,「除非你忘了我。」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忘记,因为……」呢喁诉情结束在一个轻柔的吻,青涩的舌头如羽毛般绕著他的唇形画圈。
他愕然,根本没听到那三个字,倏来的激情点燃了他,他几近疯狂的拥住她,将她拉在他强壮的身上,焦急的嘴在她丰润的唇上磨擦,濡湿了她的唇瓣。
更近而攻掠她贝齿,探向她口中,舌尖与她交缠。他炽烈的吻几乎抽尽她肺中的空气,她感觉脑子一片空白,全身虚软无力。这就是吻吗?
直到他也缺氧,才不得不放开她,头抵著她额,暗瘂的低喃,「记住,不可以随便吻别的男人,那後果不是你所能承担。」他不想伤害她。
「可是你是我未婚夫,这也不行?」
「我也是男人。」他目光中灼灼的簇著欲火,令她的心打了个寒颤。
她不敢抬头,微微颔首,想到是她主动,一股热潮自耳根子开始扩散。好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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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云笼罩在方家——
吴秋妹眼眶泛著红丝,「静儿从来没有离开家那么久过,她会不会出事了?」
「你别哭哭啼啼。」方大福心裏也不好受,毕竟是亲生的女儿,生为老大,自然要求比较严苛,替她挑选门当户对的丈夫也是希望她将来的生活无虞。
「爸、妈,我回来了。」方羽洁推开门,意态阑珊的越过他们。
「站住!」方大福郁积的焦躁和不安全转化成怒火,「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姊姊不见了,你也不闻不问?」
「你要我怎样?我又不知道她去哪?」她站在楼梯口回过身。虽然她表面无动於衷,也不表示她不关心羽静,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过,她还有课业,她也要打工。而且这几天为了找大姊可能去的地方,她也已经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情去面对老爸那暴躁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