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猛地抬起头,却心悸地望人他深邃的绿眸中。她无声地惊喘了一声,更加敏感地感觉到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伟岸男人。
她惊慌的模样引起霍斯内心的一阵悸动。
她是如此的美丽特殊,动人的黑眸闪耀着未知的神秘光彩,嫣红的樱唇微启,像是吐露着引人遐思的邀请。
他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柔柔地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印上她的唇瓣。
这个碰触让两人都失了魂,巨大莫名的情焰瞬间吞没了他们俩……
他居然吻了她!
桑桑最先从这激情中清醒过来,她想也不想地便挣扎起来。
她捂着唇向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能……”
霍斯意犹未尽的眨了眨眼,“什么?”
桑桑又羞又急又气,她的初吻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他夺走了。“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
“当然,我吻了世上最甜美的嘴唇。”他浑然未觉自己正在傻笑。
桑桑觉得耳朵都发烫起来了,“不要贫嘴,我是很认真很认真的。”
“你很讨厌这个吻?”
桑桑红着脸啐道:“谁跟你讲那个,我是问你为何要吻我?”
“方才你的脸红了起来,然后我发觉你很诱人,所以才会吻了你,我是情不自禁的。”他愉快地看着她羞涩失措的模样。
“你……你……”除了这个“你”字外,桑桑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桌上的电话猛然响起,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会是谁打来的?”
桑桑走了过去,接起话筒。
“喂?”她恍然地瞅了霍斯一眼,随即道:“是的,他在这儿……是的,我们记得是六点半在门口,好,不客气,拜拜。”
“是契尔化工?”霍斯问。
“是的,他们请你千万别忘了晚餐的约会。”桑桑微笑的回道,“因为你房间没有人接电话,所以他们就打到我房里来。”
“好吧,那么你稍微准备一下,我们六点二十五分在电梯口碰面。”霍斯边说边朝门口走去,“记住穿上你美丽的衣裳。”
“我干嘛要穿上美丽的衣裳?”她忍不住朝着他的背影嘀咕,“而且我也没有美丽的衣裳!”
门在他身后关上了,但是桑桑的思绪却开始奔腾了起来。
她不自觉地抚着自己的唇怔愣起来。
老天,他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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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桑换上一件鹅黄色的洋装,将她雪白的肌肤和黑发红唇,衬得更加的清秀娇嫩。
霍斯身着铁灰色的西装,他斜倚在电梯旁的大理石墙壁,浓眉在见到她时不禁微挑,绿眸内闪耀着赞赏之色。
“很美。”
“谢谢。”她受宠若惊地回道,双颊禁不住地红了起来。
她一直情不自禁地回想起他吻她的那一幕。
就在桑桑脸红心跳之时,霍斯有趣地打量着她,“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不赞美我一
下吗?”
“反正你无时无刻都相当的吸引人,所以我就省下赞美的话了。”她老实地说。
“还说没有赞美,你的话还是有恭维到我,让我觉得飘飘欲仙呢!”他故意捂着胸口道。
“少来。”他岂是那种被迷汤一灌就分不清东西南北的人?
他微笑地伸手按下电梯的钮,静待电梯上来。
不一会儿,电梯门打开后,霍斯做个邀请的手势道:“女士请。”
“谢谢你。”她抿着唇笑。
他按下往一楼的键,电梯在轻微的声响中往下降。
“不知道柯契尔是个什么样的人?”桑桑好奇地间。
霍斯轻蹙着浓眉,微微撇了撇嘴道:“柯契尔,今年三十六岁,单身,出身于南方的望族,祖父在南北战争时期是个有名的将军,家教甚为严格。他在哈佛大学商学系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一九八二年创建契尔化工公司,未几便在同业中声名大噪,不过看来他不以这样的成绩而满足,打算将契尔化工推向全国第一的宝座,这也就是我现在会在这里的原因。”
桑桑听得目瞪口呆,“你怎么这么清楚?”
“精确详实的情报是很重要的,无论是在商场上或者是任何一种领域。”他淡淡一笑。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从中情局出来的。”她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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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扬一扬眉,“你怎么会联想到中情局?为什么不是调查局?”
“还真的呢!”她笑得好不开心,“你该不会要跟我说你的真实身份并不是企业家,而是一个情报员吧!”
他淡然笑道:“假如真是这样,你就会对我好一点吗?”
“老天,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有OO七情结的。拿我来说,我就非常非常不喜欢詹姆斯庞德。”
“为什么?”他的绿眸闪过一抹异样光芒。
“因为--”她甫张开口,电梯的灯突然熄灭,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骇人的摇晃。
桑桑本能地惊喘了一声,“噢。”
电梯内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在这可怕的一刻,霍斯飞快地抱紧桑桑,将她护在怀中。
桑桑的恐惧都在他这保护意味深浓的举动中消失,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却只见到他手腕上石英表的微弱闪光。
她敏感地察觉到他坚实有力的身子环抱着自己,她陡地浮现一股深深的撼动。
“你没事吧?”在黑暗中,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冷静。
“我没事,不过我们的晚餐可就泡汤了。”
她慢慢地站直身子,霍斯则顺势松开了她。
“一定是停电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支小手电筒,照着前方的楼层键。
桑桑看着他按下求救键,不免好奇问道:“手电筒哪里来的?”
“我家常停电,所以我在身上带了一支备用。”他的声音里满是戏谑。
“你在开玩笑。”他的话让她的紧张情绪完全地消失无踪。
“当然。”
“那现在怎么办呢?”她叹了口气问。
“我想很快就会有人来营救我们了。”
“我知道会有人来救我们,但是晚宴怎么办?”
霍斯闻言,不禁失笑道:“老天,不愧是我的私人助理,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还记挂着晚宴的事。”
“害怕耽误正事也有错吗?”
“当然没有。”他强忍笑意的回答。
不过桑桑还是听得出霍斯语气中的笑意。
“现在我们什么事情都不能做,正好可以来聊聊天,增进彼此情谊。”霍斯索性坐了下来,丝毫不理会是坐在电梯地板上。
“老板,你的亚曼尼西装……”她忍不住出声替他感到心疼。
“希尔顿饭店的地毯不会脏到哪里去,放心的坐吧。”
桑桑嘀咕道:“反正那是你的衣服。”
“你放心,我绝不会把洗衣服的账单寄给你的。”
“好吧。你想谈什么?”她索性也伸直腿坐了下来。
“任何事。比方说,你现在在想什么?”
桑桑抬头看着隐约幽暗的电梯顶部,“我想,我们可以从那里出去吗?”
霍斯懒懒地看了一眼,好笑道:“你电影看太多了。”
“有何不可?我可以打开上面的板子爬出去,然后去叫人来救你。”
“谢了,保镖。”他舒服地倚着墙壁,“求救信号已经发出去了,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要不然我们一起爬出去,这样就不用在这里干耗着,错过晚宴的时间了。”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能忘记晚宴这件事。”他好笑道。
“好吧。”她挥挥手,耸耸肩道:“反正是柯契尔有求于你,他自然会再找机会补请你的。”
他给了她一个“我早告诉过你”的眼光,桑桑皱皱鼻子,蹙眉地回以白眼。
他挪了挪身子,摆出一副打算长谈的模样。“那天那位妇人是你的母亲吗?”
“哪天?噢,你说的是陈太太吗?”见他点点头,桑桑解释道:“她是我的房东。”
“房东?”
“是的,我的父母人都在台湾,并没有移民到美国来。”
“我记得你履历表上填写,你是柏克莱大学企管系毕业,那么你是独自到美国来求学的?”他讶异于她的勇气。
“我国中的时候就被父母丢到美国来了,因为他们忙着办离婚的事情,只得把我交给我祖父带。”说到这里,她耸了耸肩,“所以我就一直和祖父生活,然后千辛万苦地取得绿卡,前几年我祖父去世了,而我的父母自我到美国后便没出现过。”
他的目光明显地柔和怜惜起来,“我很抱歉。”
“为了什么?”她讶然地看着他,“我父母的离异吗?”
“为了你那一段不愉快的往事。”他从来没有想过乐观的她会有这样的伤心经历。
桑桑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要对我感到抱歉,其实我和他们并没有很深的感情。在我的印象中,父母不是吵架就是各自为政的冷战,我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得到过爱。”
“但是你看起来不像是失和家庭下的孩子,你一点怨怼和偏激都没有。”
“从小我就很习惯跟自己玩,而且非常的爱自己。”她甜甜一笑,“我要声明,我并不是自闭儿,也没有自恋狂,我只是把事情想的比较简单。我父母不爱我并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他们的错,只是他们不懂得爱罢了,我不会因此而否决掉爱的存在。”
“难怪沙太太会这么喜欢你。”他若有所思地道。
她愣了愣,“这跟沙太太又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最近你和沙太太相处得很好,你安抚了她失去亲人的痛,给了她很多的关怀。”
“你怎么会知道?”她傻傻地张大嘴。
她平常和沙太太只有午餐时间才有机会聊聊,怎么这情景也被他给瞧去了。
看来她以后要小心一点,免得不小心说他的坏话被听到。
“你那是什么眼光?我没有派人监视你。”他不禁好笑道。
“算了,反正你就是有一双鹰般锐利的眼睛。”她说着商业杂志上对他的评语。
“谢谢你的赞美。”
“不客气。唉,他们怎么还不来救人?我觉得呼吸困难。”她觉得电梯里的空气闷得可以。
“我不介意对你人工呼吸,给你一些氧气。”他的笑声低沉悦耳。
但是听在桑桑耳里,她却禁不住地脸红了。
幸好电梯内很昏暗,要不然让他看到自己羞成这样,她还好意思活下去吗?
“怎么不说话?”
“我怕耗氧。”她咕哝道。
霍斯闻言大笑起来,“老天,你实在太有趣了!”
“我可一点都不觉得好笑,我是很认真的。”
“放心,如果真的没氧气了,我一定会依你的想法把头顶上的板子给打开的。”
“那我还得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啰?”她没好气地问。
“不客气。”他大言不惭地回道。
“你的脸皮还真不是普通的厚。”她低声嘀咕一句。
霍斯装作没听见,他微笑地凝视着身边娇小的她,感到一缕隐隐约约的清新香气沁人鼻端。
虽然身处在闭塞暗处,但他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安祥感。
这是他多年来从未曾有过的感觉
他的眼前突然浮起了一幕景像:在旧金山微风徐徐的午后,他闲适地坐在庭院前的藤椅上,微笑地翻阅著书,而身边另一张藤椅内坐着正甜甜叨絮着的桑桑,她的怀里抱着一个绿眼睛、黑头发的小宝贝--他们俩的小宝贝,像她那么可爱聪明,张嘴咕哝呢喃……
老天!他在想什么呀?竟连家族成员都幻想出来了。
他低喘了一声,皱紧眉猛摇着头。
桑桑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她张大眼不解地问:“怎么了?”
“没事。”
桑桑狐疑地看着他,不过还是闭上嘴巴,省得被他批评。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人声鼓噪,他们两个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微笑了起来。总算有人来效他们了。
“然而当饭店经理得知被关在电梯里的,是知名投资大亨莫霍斯时,他的脸色只有一悲惨两宇可以形容。
“莫先生,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他不停地抹着汗,惊慌失措地连声道歉。
霍斯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请修好它。”
“是的、是的,我们一定会。”经理再度擦着汗,“请接受我们最诚挚的歉意,今天的晚餐请容敝饭店为您--”
“不用了。”在电梯外等候良久的肯特不悦地跨前一步,“莫先生将参加本公司为他举办的晚宴,这种事不用劳烦贵饭店了。”
“这……”那位经理简直是汗流浃背了。
在一旁不出声的桑桑实在看不下去了,两个大男人围攻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难道他们看不出来饭店经理已经愧疚到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吗?
于是她温和地开口对着饭店经理说:“没关系的,这种意外是任何人都没办法预料到的,这并不是你的错,我相信以莫先生的宽大,他绝对不会计较这么多,也绝不会怪罪贵饭店的。”
“是是是,那真是太感谢莫先生了。”饭店经理深谙顺着竿子往下滑的道理,他连忙朝霍斯点头致意。
霍斯啼笑皆非,望了桑桑一眼,眼带笑意地说:“我的助理小姐就是喜欢代我发言,不过她说得没错,我不会因此而怪罪贵饭店。”
“谢谢,非常感谢您。”
肯特轻咳了一声,讨好道:“那么,莫先生,我们可以上车了吗?”
“很抱歉让你们等这么久。”
一行人就在这样礼貌性的交谈中坐进了加长型轿车,驶向丽池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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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契尔有着一头金色的头发和一双褐色的眼眸,五官俊挺,但是不知怎的,他却让桑桑没来由地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感,虽然他神态柔和谦恭,举止一派儒雅。但他过于干净的衣裳,洁癖般的举止--桑桑看到他抖开昂贵的丝巾擦手掌就知道--透露着一股怪异的感觉。
他似乎太完美了,因此让人觉得好不自然。
霍斯注意到桑桑直盯着柯契尔不放,这让他觉得一股怒气上涌,他感到非常的不是滋味。
他藉着端起白酒啜饮的当儿,低声对桑桑道:“紧盯着主人看是不礼貌的。”
“我在帮忙观察。”她同样小声地回道。
“那我还得谢谢你了。”他哼道。
“不客气。”
就在他们低语时,对面的柯契尔正张着精明的眼眸打量着霍斯。
西岸投资首富果然名不虚传,光是那份气势就足以让人心慑了。
他的脑袋飞快地打着主意,盘算着争取到霍斯的投资款后,将会为契尔化工赚进数不清的金钱;当然,他更可以藉此把契尔化工给推上国际,让它变成一个跨国性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