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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泼记 page 6 作者:月皎

  沈清华不服气地嘟起嘴。“你敢就试试看,我大哥会先劈了你。”她也不是软柿子,要是有危机出现,当然拿大哥当挡箭牌。

  射出一道锐利目光,单天翔邪气地笑着,“我们这么你来我往的争论,都快把屋顶掀掉了,怎么都没见他出来查看呢?”他还作势将头探过她的肩膀向后瞧,找寻沈清修那不可能出现的影子。

  闻言,沈清华暗叫不妙,她只顾着和单天翔斗嘴,却没想到屋子里只剩两人孤男寡女的。思及他曾出口的告白,使她不由自主地升起戒心“你想干什么?”话一出口,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不是摆明告诉他自己心中的恐惧。

  听出她语气中的防备,单天翔脑中紧绷的神经啪地一声断了一条。看来太过宠她是对自己残酷,她既然判定他是坏人,他就坏给她看。

  然后,他以快得让她来不及眨眼的速度伸出手揽她入怀,两人身子在瞬间紧紧贴合,而那熨合的和谐感令他几乎要克制不住地呻吟出声。

  “你别乱来。”即使有如笼中鸟,沈清华仍嘴硬出言警告。

  此举非但没收到遏抑之效,反而更加点燃单天翔心中的征服欲。

  “乱来?我可不乱来,只会这样。”

  语毕,他俯首贴近沈清华的樱唇,轻轻吻住两片逗得他心痒难耐的红润唇瓣,像蜂儿汲取花蜜般吸吮着。

  “张口。”单天翔断然地命令道。

  沈清华咬紧牙关,守住最后一道防线,他若以暴力硬是撬开,那并非不可能的任务,但是他不要两人的关系起于暴力,如此一来会在她的心头留下阴影。

  “我才没那么……”

  最后一个笨字还未出口,单天翔便乘虚而人,霸道地封住好辩的唇,将所有未出口的抗议尽数吞下。

  他将她口中的丁香小舌卷人口中,轻吮逗弄教导她接吻入门,一寸寸地瓦解她筑起的防卫高墙,令她融化在他狂猛的激情下。

  瞪大的明眸慢慢的合上,沈清华沉浸品味两人的初吻。

  空气中火爆的烟硝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甜蜜。

  两人分享的吻持续不断,如一道无形的牵绊将两人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

  若非有窒息的危险,单天翔定会这样无止境的吻下去,直到世界末日。可是他狠不下心只顾着自己,而将长吻结束了。

  他知道一旦尝到了甜头,他便对她无法自拔,事实证明真是如此,他像鸟儿啄食般啄吻着她,久久无法停止。

  漫长的等待之后,区区一个吻是无法满足他的,但是又不能吓着她;若在今日一举将两人的关系迅速推进,只会因而破坏尚未成熟的情感。

  沈清华的双膝虚软发抖,无法发挥支撑的功用;呼吸急促沉重,新鲜的空气急速灌人肺部;而口鼻之间仍充斥着他的气味,随着血液流到脑中,在小腹及心口点燃一簇小小的火焰,她暗忖着这是否就是激情。

  有生以来,她首度尝到无法付诸语言的感受,她只能无助轻颤的窝在他的怀中,攀附着他寻求支撑。

  他的吻成就了他的告白所不能达到的目的,令她有如醍醐灌顶般察知他的心意。

  这个有如大哥哥般的人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然改变,两人之间不再单纯的只有兄妹之情,而是更深层的男女之情。

  沈清华着实慌乱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在脑中遍寻不着解答,从未谈过恋爱的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否真能界定成爱情。

  第五章

  “喀!回魂啰!”

  一只纤纤素手在沈清华的面前挥舞,令她自神游状态惊醒。

  “拜托,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她以手掌轻拍心口,安抚跳动快速的心脏。

  陈玉梅笑笑摇着头。“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昨天是睡眠不足,今天是恍惚呆坐,我真不知道明天你会有什么表现。”平心而论,她还真有点期待明天的到来。

  沈清华双掌重拍脸颊,企图振作精神。她不想落人话柄,说她只是尸位素餐,不做事光领干薪;尤其还有个骆姿君有如芒刺在背,更令她不能有所懈怠。

  想是这么想,但她瞪着桌上散乱的文件,忍不住要举双手投降。她一个上午都在干什么,怎么没有半点印象?这些纸张上头的文字对她而言有如天书般难解,哪一张是头,哪一张是尾,她完全无法拼凑起来。

  轻吐了一口气,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手忙脚乱的想把所有的文件归档完成;偏偏那些文件就是不肯乖乖听话,硬要和她作对,让她没停过的偏头痛似乎更加严重。

  不忍见她这样烦恼,陈玉梅叹了口气伸出援手。“说吧!今天又是何事扰乱你的心情。”

  颓丧地缩在椅中,沈清华的气势没有平日的强盛。

  “说吧,趁着骆姿君没注意之前;否则让她逮到你偷懒,又要不得安宁。”

  骆姿君是越来越嚣张,想来爆发之期是指日可待。在职称上骆姿君是次于单天翔,但在职权上她却是公司独大的一方;在公司里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有第二股可与她抗衡的力量,连单天翔也不行。

  在创意上单天翔的确是天才,领导着公司的方向,可是在行销管理上他便英雄无用武之地。

  虽然大家都是平等地位的股东,但能力却有着天差地别,难以相提并论。陈玉梅无法在公事上反抗骆姿君,而私下她可是有着玩火的童心,想隔岸观火而不想“撩”下去。

  “他说喜欢我。”沈清华没头没脑地道。

  知之甚详的陈玉梅自然明白她口中的“他”所指何人,可她还是故作不解地问:“谁呀?哪个不长眼的二愣子跟你这么说?”

  听到她带着贬抑的语气,沈清华是气在心里口难开。她又不是什么恐怖份子,当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会说是不长眼呢?

  她睨了陈玉梅一眼,对她无言地抗议,而后鼓着腮帮子说道:“单天翔。”

  这三个字虽然有如蚊鸣般,却是清清楚楚的传人陈玉梅耳中。

  她不想让沈清华轻松过关,侧着身子向她靠近,右手还搁在耳后好似没听清楚,忍不住地问:“谁?你说谁?”

  沈清华开始考虑要不要将陈玉梅掐死来得干脆,省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她戏耍。

  “单、天、翔。”沈清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咬字清晰、音量适中,除非陈玉梅年纪轻轻便耳背,否则她是不可能听不清楚的。

  见沈清华已有恼羞成怒之色,陈玉梅不再逗弄她,发出一阵阵奸笑声。“呵呵呵……”

  听到她的笑声,沈清华不解,为何连陈玉梅也莫名其妙的耻笑起她来了,而她却不知道自己被笑的原因。

  “有什么好笑的?”她红着双颊抗议道:“我又不是白日梦做多了,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对沈清华无知的程度,陈玉梅真是大开眼界,她不禁替单天翔感到悲哀。

  “你认识单天翔多久了?八年?十年?怎么对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却视而不见。他只差没在脸上写字,宣告对你的心意,而你居然还是不懂,真不晓得你的神经是不是遗传自恐龙。”陈玉梅频频叹息。

  戏是精采绝伦没错,但是剧情步调有点缓慢,开始令人不耐。这对男女主角没有旁人推一把似乎就不能有所进展,而她若不接下这个幕后黑手的重责大任,想是没有第二人接手。

  “我怎么知道?”沈清华极力为自己辩解。“他总是和我大哥,还有他们那一群臭男生在一起,从来也没有对我另眼相看;况且他又老是一脸呆样,谁晓得他有什么想法。”

  陈玉梅伸指在沈清华的额头弹了一下。“自己迟钝就该反省。”她不听取无谓的辩白,这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迷糊帐,无法用三言两语解说清楚。

  “哎哟,会痛的哪。”沈清华捂住额头痛呼。

  “你哟,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看上你的人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不能得到你的青睐居然只是因为你不能体会,自尊心强的人准会被活活气死。”说着,陈玉梅的手指捏住沈清华的俏鼻左右轻摇。

  “别、别……”沈清华忍不住求饶着。

  两人便在办公室里玩了起来,一时求饶声、嬉闹声和轻脆的笑声,在小小的空间里散了开来。

  几个经过的同仁听到了声音,探头一看究竟,瞧着两人嬉闹不禁芜尔。美人嘛,就算是无理取闹也赏心说目。

  但是天外飞来的一道吼声,令所有人作鸟兽散。

  “都不工作在看什么?”骆姿君厉声的问。

  看着沈清华酡红着双颊、面似芙蓉、让她一向稳定的心情涌上一丝嫉恨。

  “沈小姐,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丢下这命令之后,骆姿君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沈清华无奈的跟在骆姿君身后走去,临去前她还不忘向陈玉梅做了个鬼脸。此去结果她并不操心,和骆姿君多次攻防下来,她早练就了水来上掩、见招拆招之术,反正她有自信不会败北。

  ××××××

  门一合上,极佳的隔音设备将噪音封锁在外,骆姿君的副总裁办公室像是沉入海底般沉静。

  两个女人隔着宽广的办公桌对峙着。

  沈清华不明白为何骆姿君从一见到她便处处为难她,她又没有哪里得罪她。在进人龙神之前,她从未见过骆姿君,实在想不出自己何时踩着了她的痛脚,又在何时踩着她的狐狸尾巴。

  她也只能这么想,因为没有任何一条线索可告诉她原因何在。

  要是将眼前的情况转换成武侠小说情节,两人的实力便可见一斑。骆姿君绝对是占上风的一方,她只要祭出开除令,沈清华暗忖自己便要加人领失业救济金的行列。

  在龙神工作虽然时日不多,但是也认识了不少的朋友;况且单天翔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就这么走了,她说什么也不甘心。

  “在你进入龙神之时,我就告诉过你,不得谈职场恋爱。”骆姿君双臂环胸脾睨着沈清华。

  她的态度十分强势,大有一不如意便要开铡之势。沈清华在她眼中连一只小老鼠都比不上,她用高跟鞋一踩,便能将她踩得扁扁的。

  不过是一个小职员,怎么能和她相提并论?骆姿君自大地想着,对龙神而言,她是不可或缺的存在,而路上随手一抓便是一堆较沈清华优秀的员工,留谁走谁的答案已经不用再讨论。

  “这你就不能怪我了,是天翔大哥先跟我说他喜欢我的,又不是我去巴着他。”沈清华无辜地辩解。

  她才不想无故当祭台上的祭品,让骆姿君拿她去祭天祭地。单天翔令她逐渐能够看出她为何总是想拿自己开刀,只因她很不幸地爱上单天翔,而且还爱你在心口难开。

  她若是坏心些,这正好是可以拿来踩人痛脚的把柄,但是骆姿君已经够可怜了,她不想再落井下石。

  心高气傲的骆姿君此时眼尖地瞧出沈清华眼中的怜悯,更是气愤难耐,这个初出社会的小嫩芽居然敢瞧不起她!她算哪根葱哪颗蒜,即便她骆姿君真是落难,也轮不到沈清华来可怜她。

  自小到大她都是天之骄女,只有她可怜人家,从没有人能将她踩在脚下。

  “我说过公司绝不允许办公室恋情,尤其是低阶员工和高阶员工的越级恋情。”骆姿君小人地开始她铲除劲敌的计划。

  沈清华饶是初生之犊不畏虎,眼前有强敌压境,她也丝毫无所惧。

  “这是违反人权的,你若以此为借口将我开除,只会闹出天大的笑话。”沈清华相信以骆姿君的社会资历,不可能不顾公司的声誉。

  骆姿君仰天大笑。“你以为我会对外如此解释吗?我可是最高的管理阶层人员,只要我开口,即使再荒谬的理由也是我说了算,你就算喊得声嘶力竭,也没有人会相信你的。”

  在商场上尔虞我诈多年,骆姿君早已练就一身刀枪不人的金钟罩铁布衫,眼前这棵幼苗她还不放在眼里。她所建立的人脉、声望都不是沈清华能比得上的;她有办法一呼百应,但是沈清华能吗?她只怕连发言台都上不去。

  “或许吧!”沈清华无所谓的耸耸肩。“但是你即使杀尽天下女子,也得不到天翔大哥的心。”

  她这一招又狠又准,直接砍上骆姿君的心脏,顿时淌着无形的血,令她几乎招架不住。

  事实是无法否认的,单天翔心属这株小嫩芽而不是她,即便她和他日夜相处,亲密的程度非常人所能及,默契也非旁人比得上,但他就是没爱上创业伙伴的她。

  骆姿君不齿沈清华是凭借着美丽的外表攫取单天翔的心,她有自信在各方面都不输给她,一定是她用了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迷惑单天翔,使他陷入情网而无法自拔。

  “他终会明白,在人生道路上我才是他唯一的伙伴。”骆姿君自信地道。

  沈清华轻轻叹了一口气,同情她只是一味相信自己的幻想,而不愿正视事实真相。难道是因为她太过聪慧,脑筋过于死板,才导致她对爱情这档事采取鸵鸟策略,消极地不听不看?

  “你难道不曾想过,天翔大哥在人生道路上要求的不只是平起平坐的伙伴,他还需要更多的感情?”她像在教小学生一般。

  只是情故相见分外眼红,骆姿君都恨不得除她而后快了,怎么可能听得进她的规劝?

  “感情可以靠时间来培养,何况外在条件我凌驾于其他女性之上,有我这种有才气的女性相伴是他的福气。”骆姿君自信地昂首脾脱。

  真是的!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对着一颗顽石就算说破了嘴仍是文风不动,徒劳无功。沈清华也不强求她听取自己的意见,而且碰上的是这种强势的对手,她还是早早鸣金收兵来得好。

  “怎么,无话可说了?”骆姿君以为自己说得沈清华哑口无言。

  沈清华只是耸耸肩,话不投机半句多,没必要和她大打口水仗,将力气保存下来留在有用之处发挥。

  “既然如此,我得请你将私人物品收拾好,今天便走人,在资遣费方面我是不会亏待你的。”骆姿君坚决不再让眼中钉在自己眼前走动。

  “当你自己也在暗中策划办公室恋情的同时,用这个借口开除我不是太荒谬了些?难道你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真要说出个道理,我的立场会比你来得坚强。”沈清华双臂环胸,完全无惧骆姿君高于自己的职权而与她相抗衡。

  她绝不允许她凭借着恶势力欺压在她头上,在竞争的世界里输赢是各凭本事,像这种输不起而仗势欺人的手段是最要不得的,该遭人唾弃。

  没料到会让人当面吐嘈的骆姿君感到颜面无光,对沈清华的伶牙利齿又嫉又恨,却也莫可奈何。若她本是个骄纵成性的女人,大可以毫无顾忌地将她赶了出去,但她的本性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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