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渊沉着一张脸不作任何表示,眼光看向它处,不愿让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白灵凤在心里叹口气,楼渊真是固执难劝!她凭着同是女子的直觉,白灵凤可以确定胡翩翩也是深爱着楼渊的。是对楼渊的歉意吧,也是谢谢胡翩翩替她解开了心结,为楼府带来了希望,白灵凤才会决定出面撮合这对被命运捉弄的有情人。
「我这番话若会引起你的不高兴,我道歉!不过,换个想法,楼府是侯门望族,翩翩却只是个风尘女子,想必她也不敢高攀,或许她回洛阳才真是做对了,这世上说不定还会有更适合她的男人做她的丈夫,我只能如此祝福她了!」白灵凤把话说完就转身走出书房;她说得如此明白,剩下的就看楼渊怎么想了。
楼渊兀自伫立在原地,白灵凤的话一字字敲在他的心上,引出了许多他从没想到的事;他忘了金蝶仙子是个烟花女,要周旋在众男客之间,这一想,让他既心痛、又嫉妒!一思及胡翩翩可能会受到男人的调戏、轻薄,楼渊简直想杀人!若真有富室公于要娶胡翩翩,他会眼睁睁看着她嫁人吗?不,不!他是一千、一万个不答应,她是他的,除了他楼渊外,没人可以动她一根寒毛!
楼渊心中有了决定,胡翩翩这辈子都是他的人了,他要带她回楼府。过去种种都过去了,未来才是最重要的;他要她在他身边,做他的妾,为他生儿育女,永远不分开!
他走到窗前看着夜空,半个多月来他的心情第一次感到轻松,因为他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翩翩,妳等我,我马上就会去找妳!
第十一章
天啊!竟然找不到人!
楼渊第二天一早便动身到洛阳,他日夜奔驰,只花了三天时间就到洛阳,找到百花巷的彩蝶居,却见不到金蝶仙子。
据楼渊调查的结果,彩蝶居换人经营了。原来的老板胡七娘,也就是胡翩翩的母亲,她遇上个疼爱她、要娶她的男人,所以胡七娘将彩蝶居卖出,和那个男人到京城去了。
楼渊明白胡七娘到京城是要去接胡翩翩,但之后就没人知道她们的行踪,也没人知道胡七娘嫁给谁,情形便成了胶着状况。
楼渊在洛阳停留的时间都用在查访要娶胡七娘的那位男人是谁,甚至还劳动了洛阳太守乔守正帮忙,但都没有调查出结果。
楼渊不得已只得心急如焚地赶回京城;他一回到楼府,便动用楼府能用的所有势力去查寻胡翩翩的下落,连大内的御用密探都让楼渊给调用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找到胡翩翩!
一个月过去了,仍是音讯全无,他已经将近两个月没见到胡翩翩,楼渊想她想到好心痛;他思念她的笑容、她的温柔,想念胡翩翩娇软的声音和她滑腻迷人的身子,他想念她的一切,而找不到人的结果快逼疯了楼渊。
楼渊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当他明白胡翩翩对他的重要性后,他后悔没在她离开时就将她给追回来,后悔他那半个月自欺欺人,逼着自己不去想她的日子。他该早些去找她的,早点告诉她他爱她、他想她、他要她……此时的他心里只有悔恨!
楼渊摸着项上的玥琉璃,走到床边,他大手掀开了被子,抚摸着被上清晰的暗红色痕迹,那是属于翩翩最珍贵的贞节;他痛苦地闭起眼睛,翩翩妳在哪里?妳知
道我找妳找得好苦吗?苍天可为证,我楼渊绝对是不计任何的代价,无论要花多久时间,我一定要找妳回来!楼渊在心底慎重起誓。
楼府贴出了一个通告,立刻轰动了全国。那是楼府少主人楼渊寻找他最爱女子的告示,告示上写明了他对金蝶仙子胡翩翩的爱意,也祈求胡翩翩能原谅他,重新再回到他怀里。只要哪位仁人君子知道胡翩翩的下落,能让楼渊找到人,楼府除了愿出万两黄金悬赏外,还能任他要求一件事,而且楼府会永远奉他为上宾。
此公告一出,金蝶仙子胡翩翩立刻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人人都希望能知道她的下落,除了丰厚的酬劳外,大家都想见见那女子是如何地倾国倾城,能让天少第一府的少主人为她失魂落魄,还大胆地公开求爱。
此一消息当然也惊动了贺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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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翩翩正在细细缝着一件小衣服,这是要给她肚里孩子穿的,她美丽的脸庞上挂着满足宁静的笑容。自从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后,她的心灵有了寄托,情绪大为安稳;再加上一番滋补下来,胡翩翩不但身子好了许多,胎儿也稳住了,除了还嫌瘦弱些外,她的一切情形已能让人放心满意了。
脚步声让她抬头,笑着对来人说道:「娘亲,您今天又熬了什么补汤来了?咦?爹亲,您也来了!」
贺成和胡七娘在桌前坐下,婢女放下汤碗就退下了。
「翩翩,手中的女红先放下,这个补汤让妳母亲在厨房里忙了好久,妳要多吃点!」贺成为爱妻讨功劳,为胡翩翩的好精神感到心喜。
「别光说我,这药方还是妳爹亲去问出来的呢!」胡七娘不忘也替丈夫宣传,贺成真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她没嫁错人。
胡翩翩笑得开怀:「谢谢爹亲,也谢谢娘亲,翩翩会努力喝光它的!」她拿着汤匙慢慢喝着。
贺成夫妻俩对看一眼,胡翩翩的情形终于能让他们放心。
「爹亲,娘亲,你们今天怎有空一同来看翩翩?爹亲,您最近不是在忙武馆事吗?」胡翩翩边喝汤边问。
「妳爹亲是要告诉妳一件事--」胡七娘还未说完话,就被贺成给打断了。
「大夫说妳的情形很好,胎儿也很正常,要妳放心。」贺成笑着说道,他手在桌下拉了拉妻子的手给她暗示,要她别提。
胡七娘领会没多说什么。
胡翩翩将汤喝完,又轻松地和父母聊了一会天,才让婢女伺候着上床睡午觉。
贺成和胡七娘走出胡翩翩的画楼,胡七娘不懂地问:「为什么你不让翩翩知道楼渊在找她呢?」
「楼渊我们都没见过,他是否真如告示上所言那般的爱翩翩我们也不清楚,现在翩翩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在没有确定楼渊对翩翩的真心之前,暂时别去增添翩翩的困扰。」贺成解释他的用意。
胡七娘点头,丈夫的顾虑并没错。
「那我们要如何做呢?」
「楼渊这小子让翩翩掉了这么多眼泪,我们该到楼府去教训他一顿,顺便看看他有福气娶翩翩吗?够资格做我们的女婿吗?」贺成提议。
胡七娘当然赞成,她早就想见见那个浑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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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府贵客临门--
当福管家认出访客是胡翩翩小姐的娘亲时,急着冲到书房通知少爷这个天大地大的好消息。
楼渊以三步并做一步的快速来到大厅,楼崧正热烈招待着贺成夫妇。
楼崧对他们的盛情招待让贺成和胡七娘夫妇感到很有面子、也很高兴,不一会,一个高大年轻的男人快步地走入大厅;他出众的仪表、不凡的气势,打一照面,贺成和胡七娘就明白他是谁了。
楼渊一见到胡翩翩的父母,他顾不得应有的礼仪,急着开口问:「伯父、伯母,翩翩现在在哪儿?她是跟你们住在一块吗?她好下好?生活过得如何?能让我见见她吗?」俊脸上满是焦急忧心。
「阿渊,不得无礼,你要先向贺老爷、贺夫人问好才对!」楼崧提醒着孙儿。为了找胡翩翩,这孩子已经吃了许多的苦头。
楼渊只得压住自己的心急,无奈地先打招呼:「伯父、伯母,在下叫楼渊,失礼之处请多包涵!我太着急想找到翩翩,请伯父、伯母告诉在下翩翩的下落,楼渊感激不尽!」
贺成夫妇来此,原先是想要好好训斥这个让胡翩翩哭泣伤心的男人,但看到楼渊两眼热切期盼的光芒,脸上憔悴疲惫的神情,想必他为了找胡翩翩定也花费了许多的心神,楼渊也在受苦啊!
「你找到她之后又能如何呢?」胡七娘心里已能明白胡翩翩对楼渊的重要性,但是她还是要他亲口说出。
「我要娶她入门,奸好地疼她、爱她!是我对不起她,我不该误会她、生她的气,我要尽我所有的能力去补偿翩翩,请伯父、伯母相信我,楼渊从今以后绝不会再让翩翩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诚恳真挚的语气,他的真心天地可为鉴。
贺成和胡七娘相信他,他早已受到教训了,他们也不忍心再为难楼渊。
「翩翩目前人在贺家庄里,你对她的误解让她几乎是以泪洗面,整个人瘦弱得让人担心,你真该要好好地弥补她!」贺成没说出胡翩翩怀孕的事,他想这件事让她亲口对孩子的父亲说吧!
贺成的话让楼渊的心纠结一起,恨不得能马上见到胡翩翩。
「现在也已经午时了,赶回贺家庄会误了用膳时间,贺老爷、贺夫人,就留在楼府用了膳后再回贺家庄吧!」楼崧提议。
贺成和胡七娘当然不反对,楼渊纵使心急也只能先按捺下,贺家夫妇将要成为他的岳父、岳母了,他当然不能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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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渊骑马跟着贺家的马车回到了贺家庄,夫妇俩忙带着楼渊去画楼见胡翩翩。
走入画楼,楼里却空无一人,胡七娘立刻叫了丫头问话,才知道胡翩翩独自一人到后山散步去了。
胡七娘闻言,万分担心地斥责婢女:「妳们怎能让小姐一人出门?她身子弱,哪能去爬山呢?万一又动了胎气怎么办?」心急之下竟将话给说开了。
楼渊听到了胡七娘的话语,又惊又急地忙问:「胎气?妳是说翩翩怀孕了,翩翩有身孕了?」
事到如今,胡七娘也不瞒楼渊了,老实地点点头。
「老天,这是真的了!快告诉我后山怎么走,我去找翩翩,我要立刻见到她的人!」楼渊恨不得长出翅膀马上飞到胡翩翩身边,他好想抱着她亲个够,他要做爹了!
贺成指出一个方向,还未说要如何走,楼渊已施展轻功纵出画楼,往后山奔去。
胡翩翩缓缓走着,路旁有树荫遮着不觉得热,花香伴着鸟语,让她感到自在愉快;在画楼里闷了那么多天,她早就想出门走走了。
「翩翩……」
一阵的呼唤声让胡翩翩停下了脚步,有人在叫她呢!是谁?为何这声音如此的耳熟?她转回头看着来的山路,山路上有个人影逐渐地奔近她。
胡翩翩看清来人是谁后,却是脸色一变,人立即提起裙襬就往山上跑,她不要见他,不想见他,她不要再见到楼渊!
楼渊见胡翩翩见到自己转身就跑,更是心急要追上她,边忙着喊:「翩翩小心,别再跑了!」
说时迟那时快,胡翩翩脚下一滑,步履一踉跄,整个人就往地上摔去,接着腹部就传来了一阵阵的剧痛,让胡翩翩忍不住抱住肚子,痛苦地闭起眼睛。
「翩翩!」楼渊赶到她身旁,一把抱起了人就在路旁的石头上坐下,心疼地迭声问:「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很疼吗?快告诉我!」
胡翩翩呻吟着轻叫:「好痛,我肚子好痛、好疼……」
楼渊忙拉起她一只手为她把脉,明白胡翩翩是动到胎气了,立刻从怀里拿出九转紫金丹喂胡翩翩服下,一手撑着她的背,一手放在胡翩翩的肚子上运动内力,好
让她体内的丹药能迅速化开,也为她护住胎儿。
一股热流由楼渊的手掌传入她身子里,胡翩翩的疼痛顿时减轻了许多,一会后,肚子就不疼了,胡翩翩的脸色这才转好了点,蹙起的黛眉也舒展开来,喘口气,她被楼渊揽着靠在他怀里。
楼渊手仍放在胡翩翩腹部,不过他收回了内力,改成了轻柔地在为她按摩,不放心地再问她:「感到好些了吗?妳才刚怀有身孕,不适宜做剧烈的运动,出门也一定要有人在身边照顾才行,下次别再一个人到处跑了!」他叮咛着胡翩翩,又怜惜地更加搂紧了她。
胡翩翩动手拿开楼渊停在她肚子上的手,整个人也坐正了,身子要离开他的怀抱。
「谢谢楼少爷,翩翩没事了,可以自己回去!」她语气冷淡。
楼渊当然不愿放开胡翩翩,细心地替她拭去额上的冷汗,温言软语地说着他的歉意:「翩翩,对不起,我惹妳伤心难过,让妳这段日子受苦了!一切都是我不好,我到此是要向妳赔罪的,原谅我,翩翩,跟我回楼府吧!我不愿再过没有妳的日子,妳知道我有多想妳吗?今生今世,我再也不让妳离开我了!」
胡翩翩又何尝愿意离开楼渊呢?但是她忘不了当自己向他表明爱意时,楼渊不屑讥讽的模样是如何重重地刺伤了她,她又怎能只凭他三言两语就化去心中的伤痕?在他那样对待过自己后,胡翩翩已无法肯定楼渊是否真的爱她;她也不想再去猜测他的心、再次面对心碎的创痛。
胡翩翩不回话,仍是挣扎着要离开楼渊的怀抱。
楼渊叹口气,明白自己还要花更多的时间让胡翩翩原谅他,毕竟他对她说过太多伤她心的话,他抱起人往贺家庄走去。
「我送妳回去,妳身子才动过胎气,需要好好地静养,为了妳自己、为了孩子,这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听楼渊这么说,胡翩翩只好放弃抗拒,任由他抱自己回庄;不过,她将一张小脸转开,不去面对楼渊。
楼渊在回贺家庄的路上,一直轻声在胡翩翩耳旁道出这两个月来,他对她的思念、他的悔意,也说着楼府和楼园目前的情形如何;大家都很想念她,尤其爷爷楼崧更希望她能做他楼家的孙媳妇。
胡翩翩强迫自己别为楼渊所说的话心软,自己岂能如此轻易地答应他,随他回楼府?
楼渊将胡翩翩抱回画楼,将她放在床上,他人也在床沿坐下。
胡翩翩却是二话不说,倒头拉起被子翻身背对楼渊,丢下一句话:「楼少爷,翩翩要睡了,请你离开。」遂闭起眼睛不理人。
楼渊并不灰心,依然坐在床边看着胡翩翩,心想,她是需要好好睡一觉补充体力,有什么话等她睡醒再说吧!
胡翩翩本想假寐逼楼渊走开,谁知他如老僧坐定就是无动于衷,倒是自己眼睛闭着闭着,竟感到睡意浓浓,虽不愿承认,但有楼渊在身旁,他的气息的确让胡翩翩有了十足的安全感,不一会儿,她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