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猖狂大笑的男人,鬼子爱心寒地发颤,他到底是人还是魔鬼呢?怎会有人这样残狠地对待自己的孩子?除非……除非那不是他亲生的儿子!鬼子爱脑里飞快闪过洌风对她说过他母亲的事,难道真是这样!
“其实洌风不是你的儿子,他是他母亲和青梅竹马恋人的孩子,他根本不是你的儿子对不对?”看着兰登叫出,她能肯定自己绝对没猜错。
兰登眼里有着惊讶,语气也多了不自然地驳斥:“你……你别胡说!”
“你心里明白我没胡说,否则世上没有父亲会这样凌虐自己的孩子!你恨他母亲不愿嫁给你,强行抢夺来后竟又发现她怀了她爱人的孩子,而洌风的母亲更在生下孩子后就自杀让你永远得不到她,使得你更加怨恨了!因此你就将满腔的恨意加在例风身上,用尽各种残酷手段欺凌他,甚至逼他亲手杀死养大他的奶娘,你就是要他成为天地不容的罪人,好令他在九泉之下的母亲不能暝目,你好狠的心!好……残忍,好残忍!”鬼子爱说到眼儿泛红,为洌风痛心,好痛心!
兰登脸色瞬变,怨怒地看着鬼子爱,随后却是哈哈冷笑,不讳然地承认:
“你当真很不简单,全部给你猜中了。没错,那小子不是我亲生的孩子,在我纳他母亲为妾时,就知道她有身孕了,但是我不在乎,只要她能真心对我就好,我可以原谅她的不贞。但是那个贱人没有,她的心里只有那个该死的男人,完全不接受我对她的好,竟然还服毒自尽,她这么待我,我当然不能放过她的孩子了!我要那小子受尽磨难痛苦至死,让那贱人死了都不安心!在我每次折腾那小子时,我都希望他会承受不了而死,但是那小子实在韧命,怎么都操不死,不过也因此为我建立了一番功绩,算是他唯一的用处了,但这还是不能抵消他母亲带给我的恨意,没人能辜负我的感情,那贱人有眼无珠,当然就要由他儿子来偿罪了!”
“你……世上怎有如此绝情的人,凶残得可比毒蛇猛兽,你简直不是人!”鬼子爱心疼到口不择言地骂人。
“住口!不知死活的女人,若非看在你的美貌上,我早就杀了你!你敢再口没遮拦,我便下今剪去你的舌头,让你作个哑美人。哈哈!这样想必更能让那小子心痛吧!”
边说兰登边靠近鬼子爱,鬼子爱警觉地直往后退。
“我不会让你用我来打击洌风的!”鬼子爱转身就往门口冲。
“你以为你跑得了吗?来人,抓住她!”兰登下令。
二四名侍卫忙上前要抓住鬼子爱,鬼子爱身手再伶俐也跑不过有武功的侍卫,她闪过一个后来到门口前又被另两个给围住,眼看就要逃不开了!
两个侍卫一涌而上要擒人,但是却莫名地哀叫一声往旁飞开,一个高大的人影适时出现在鬼子爱身边,毫无表情的他用锐利的目光直盯着兰登看。
“洌风!”鬼子爱忙扑入他怀里,他来救自己了,他来救自已了!
兰登愕然地瞪着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用错人来使调虎离山之计,一眼就被我看穿了!”兰洌风冷漠地回答。
“我的侍卫呢,为何没人来通报?”兰登怒气再问。
“挡我者全躺下了,我本欲见到你时再认错,看来现在不必了,我不想再认贼作父!”兰洌风听似平静的语气,却透出教人胆颤的寒意。
“你……听到了?”鬼子爱吃惊夹杂关心的眸光望向他。
“嗯。”兰洌风轻哼了声,就见兰登倏然白了脸,人也畏惧地往后直退两大步,“来人啊!护惊,护驾!”厅里不到十名的侍卫全被叫到了身旁。
“你也懂得害怕吗?”兰洌风淡淡出声,手中的长剑抖了抖,只见握剑的手指已然用力到泛白了。
此时却听得外面传来吵杂声,似是有人发现倒地的侍卫了。
兰登面露大喜,忙高声大叫:“有刺客,快来人啊,快来人!”
立刻,不少侍卫破窗跃入厅里。“王上,刺客在哪里?”
“他,他就是刺客!”兰登手指着兰洌风。
第十章
“三王子?三王子怎会是刺客呢?”侍卫们是一片讶然。
兰登怒喝:“住口,他不配当三王子,他只是个野种而已!本主好心收留他作义子,没想到现在他翅膀硬了想造反篡位,白费了本王的一番苦心栽培,现在本王只能忍痛除害了!不管谁能抓住洌风,不论生死,本王马上就收那人为义子,给以高官厚禄外,还能立刻迎娶布瓦族公主为妻,本王一言九鼎,绝无戏言!”
“胡说八道,你怎么可以颠倒是非、指黑为白呢!是你为长不尊,卑鄙下流的!”鬼子爱忿怒地指责兰登。
兰登沉下脸补充道:“这女人也是共犯,就当是奖品赏给立大功的人吧!”
四周响起一阵欢呼,匈奴人向来对女人是最感兴趣的,尤其是美丽的汉族女子,侍卫们个个是摩拳擦掌、神情不善地看着兰洌风和鬼子爱!
兰洌风的神情更冷了,看着兰登的眸光里充满愤恨。鬼子爱眼见围过来的侍卫多了起来,忙道:“洌风,我们走,侍卫人愈来愈多了,我们快点离开,要报仇有的是机会,先离开再说!走,走啦!”她拖着他欲离去。
“抓住他,不能让他们离开,抓住他们!”兰登下令。
“上!”有人叫了声,侍卫群起攻了上来。
兰洌风神情哀然地从曾经称为父王的兰登脸上移开,瞬间他的脸色转换为冷厉,将鬼子爱搂入怀里的同时也举起了长剑,一声清啸,挥剑成网罩住了两人,往宫门口退去,凡想阻止剑网的人都受到轻重伤倒地,一时间没人敢挡其去路。
兰登见状火得冒出一串匈奴话,让退怯的侍卫全都奋不顾身地再攻上来。
“无耻,”兰洌风冷声斥骂。
“他说什么?”鬼子爱在慌乱中忙问。
“今天不能拿下我,宫里的侍卫全都要受罚被调到外地打仗!”兰洌风翻译。
“好可恶的人!”鬼子爱也气得骂人。
只是猛虎也难敌猴群,兰洌风的武功再好,面对像潮水一样涌来的侍卫也有应接不暇的窘态,何况他还要护着鬼子爱,一不留神,手臂就被划了刀。
“你受伤了!”鬼子爱惊叫,却教远远看到的兰登笑开了嘴。
“好,杀了那小子,杀了他!我要将他千刀万剐,杀了他!”兰登目露凶光大叫。
兰洌风无暇顾及手臂上的伤,剑更加快速舞动,要杀出一条血路,剑光所过哀号声四起,无奈对手太多了,两人仍是困在重重的侍卫群里。
一剑横过,伤了一个侍卫,剑尖指在另一个侍卫的颈项上,“殿下,求你,别……别杀我!”那侍卫惊恐地哀求。
兰洌风心一软剑尖收回,但却有另一道剑招及时补来,他闷哼声,手腕见红了。
“洌风!”鬼子爱见他又受伤,痛声喊。
“没事!”兰洌风轻应,大手带她问向左边,险险避过一剑,只是这样的情形太多了,面对不堪一击的弱者,他的剑实在下不了手,但却在心慈网开一面时又受到伏击,让他身上的伤不断增加。鬼子爱焦急心疼可惜却是无能为力,两人陷入了苦战!
在一番混乱的厮杀中,兰洌风又再向宫门挺近许多,但是包围的侍卫人数也成倍增加了,这情形对两人而言非常的不利,只手难回天,战神也是人,总会疲累,加上受伤,两人的命更如风中残烛!
“小心!”鬼子爱的提醒慢了些,兰洌风前胸中招,鬼子爱悲怒交杂,再这样下去他们都逃不过的,难道天要亡他们,让坏人称快吗?这是什么天理呢!
“主人!”两声怒吼传来,在这危急时分就见到两人一马急奔而来,他们手中持着火把开路,众人畏火,因此纷纷避开,自动就让出一条路来了。
“丘林、诺颜!”兰洌风看着贴身随从脸上有了些笑意,这两人是他最信任的心腹。
两人骑马来到主子面前俐落跃下,“主人,快上马,属下护你离开!”丘林牵着马叫。
“子爱,你到马上坐好!”兰洌风单手将鬼子爱甩到马上,鬼子爱惊叫声,双手忙紧抱住马头。
“我们一起走!”兰洌风朗声令下,一手接过缰绳,催马快跑,同时持剑为马开路。
丘林、诺颜同应声,两人护在马匹双侧,抡起刀剑一副不要命的打法也让人不敢靠近。
有了助手,让本已趋劣势的兰洌风情形丕变,快速地过关斩将,不一会儿就冲出宫门了。
“笨蛋,都是一群笨蛋!还不快追,传我命令调集全城人马围堵,无论如何都要杀了这些叛徒,快传令啊!”兰登怒火腾腾,对着亲近的侍卫大声下令,也叫人牵来了自己的爱驹,他要亲眼见到那小子被乱刀砍死才甘心!
战火就由宫里蔓延到城里大街上……
* * * * * * * *
虽然兰洌风一行人顺利逃出宫门,但是来到街上就再次遇上阻击,而且宫中精锐尽出,战得三人分外吃力!
鬼子爱半趴在马上,看着不断上演的惊险画面是又急又慌,更气自己是出不了任何力,还成了众人的累赘,只能靠着嘴不断地提醒兰洌风小心,再帮着注意四周。
蓦然她眼角似乎见到闪光,忙转头看向四周两旁房子的屋顶。“洌风小心,屋顶上有弓箭手!”
兰洌风分神抬头一瞧,果见两旁布满了弓箭阵,目标正是他们,但是若贸然用箭,恐怕死伤的会是围攻他们的侍卫们。指挥长若有头脑就不会乱来,不过怕的是残暴不仁的上位者不顾自己人的死活。他目光看向兰登。
兰登威严地骑在马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一团混战,虽然两人间有些距离,但他还能见到他脸上竟然带着笑容。注意到兰洌风投视而来的目光,他的笑转向阴沉,向屋顶上的弓箭手指挥作个手势。
“危险,快避开箭阵!”兰洌风大叫,人飞跃上马背,脚一用力踏下马背,马儿吃痛快跑,他稳稳站立,手中长剑甩动卷起气流以阻挡如雨点般落下的弓箭。
立刻是惨叫声连连,许多侍卫被波及,受伤惨重,而兰洌风趁此机会坐回马背上,搂着鬼子爱往城门奔去,丘林和诺颜也使出轻功紧跟而来。
兰登没料到事与愿违,竟然让那小子更加顺势脱逃,气得他跳脚,不过也教他发现洌风很重视那个汉家女,这倒给了他一个可以整倒那小子的计策。
“堵住去路,千万不能让人逃出城,快追!”再次下令,兰登么喝一声,也随着跟上。
眼见城门在望,可惜侍卫又涌上,将一行人再围住,又是一阵厮杀。
兰洌风跃下马,加入辟路的行列里。
兰登将计划嘱咐手下,这次只点出五个弓箭手待命,但一定能教那小子中箭!
鬼子爱见屋顶上的弓箭手又蠢动了,忙再告诉兰洌风。
可恶,一次教训还不够吗?难道他真视手下的性命如玩物?兰洌风皱眉地再跃上马,静待箭阵的到来。
但这回没有箭雨,而是单箭,第一只箭射来,他轻松避过;接连第二只、第三只箭都是针对他,为免伤到鬼子爱,兰洌风飞跃下马拉开两人的距离,一一闪过弓箭。
兰登嘴角浮出奸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接过侍卫递上的弓和箭,搭弓上箭,瞄准的是马上的女子,拉满弓,放箭!
兰洌风挥剑打下又一只飞来的箭,正喘口气时,眼尖地发现了还有另只箭射来,而目标竟是——
“子爱!”兰洌风变脸大喊,没有迟疑,他使出全身功力飞扑而去,抢在箭之前抱住了鬼子爱,用身体硬生生挡下了箭,他紧咬住牙没哼出半声。
“怎么了?”鬼子爱回过头疑惑地看着他霎时变得惨白的脸。
“没,抱好马,我要冲出城了!”
兰洌风强忍肩上的剧痛,长剑往后一划,斩去了插在肩上多余的箭身,为了生存,他只有无奈开杀戒了!
“杀!”怒吼一声,合唱花如雨不再留情,随着马儿奔驰,划出了条血路。
丘林和诺颜也杀红了眼,追随着主人脚步,下手凶狠骇人!
这……怎可能?兰登瞪着兰洌风的背影惊住了,受此重伤了竟然还有这样吓人的战斗力,太可怕了!一股寒意由他心头散到四肢,若让这人有机会活下来,那自己的处境不是非常的危险吗?他连连打着冷颤,不能留,这小子绝不能留,不能留!
一回神,却见兰洌风已快到城门了,他惊惧大吼:“关城门,关门!不能让他出城,关城门!”
命令传到城门守将,士兵忙听命关上城门。
“丘林,诺颜,护城门!”兰洌风叫唤随扈。
丘林、诺颜闻言奋勇杀到城门前阻止,和守门士兵发生激烈冲突,一道城门已经关上,大家全力攻守另一扇关到一半的城门。
“主人,快!”丘林大叫,两个随扈也是一身血迹了。
在最后关头,兰洌风终于摆脱了侍卫的纠缠,千钧一发之际飞马挤出城门,而两个随扈也拼出最后力气奔出城。
既然逃出了就不能放弃生命,在追兵尚未追上时,他们使尽力气往前跑!
离开了都城让鬼子爱欣喜,但转回头却见兰洌风面容更加惨白,额上汗珠直流,她担忧地为他拭汗。“洌风,你是不是伤得很重,为何脸色这么难看?”
兰洌风极力稳住身体,肩上的剧痛已经化成了麻木,让他半边无法动弹,强笑挤出话:“没……事,快……坐好!”
但他话刚落,四五名骑士从一旁的树林里钻出,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兰洌风拉住马,咬牙颤抖地举起剑,警觉地瞪着前面的不速之客。但是鬼子爱在认出其中一人后,又惊又喜地大叫:“凯尔,凯尔,怎么是你?你怎会在这里?”
领头的人正是和鬼子爱一起来到古代的安凯尔,他策马靠近鬼子爱急说:“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树林里有个可以暂时容身的隐秘洞穴,你们快跟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