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烈日,寒近的超级快速球投出,柳邪眯起双眼,握紧球棒,看准球路,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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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一抹残红薰醉了天边的云彩,滚滚翻腾的陀红云霭象徵著一日的时光尽头。
比赛结束了,转眼间,万头钻动的体育场已人去楼空,柳邪躺在本垒板上,清亮的眼望著东边一轮将出未出的明月。
他输了,毕竟还是赢不过寒近,早知道的,可是青樨依然逼他上来丢大脸,该气她的,这般不懂得男人的自尊心。
只是奇妙的,他一点都不生气,波涛汹涌的心湖激荡的是另一番情绪。他不是被寒近三振的,在第三个好球投出的时候,他击出了外野高飞球,虽然被接杀出局,但棒球和球棒接触的当儿,发出的「铿锵」清脆声,依然在他耳畔流连,那股被快速球震麻的战栗感,从他的手掌直传入他的心脏,引得它到现在仍狂跳不休。
「好不好玩?」青樨落坐在他身旁,看得出这个男人自负到不玩自己不擅长的游戏,他一定从未尝过败绩。
「不好玩,不过感觉挺好的。」他压下她的头,搁在他的胸前,最近恋上了她的秀发磨擦他指缝的那股麻痒感。
「呵!」她轻笑,幸好他没迂腐到承受不了失败。「那是一场好球赛,你尽力了,得到观众们的最多欢呼声,你该觉得骄傲。」
「不以成败论英雄?」拥她躺在旷野上,欣赏著日落月栘,这样的心情是激昂的。「学园里的人向来如此,大家都懂得没有人是万能的,不会嘲笑别人的失败,当然也不会沾沾自喜於自身的成功。」
「這里是个好地方。」她真心赞赏,才来第一天,就爱上了这处美丽的「乌托邦」。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把『她』送来,『她』会在这里过得很快乐。」没有世俗的常规评量,那位天性善感、却钝於反应的女孩才能完全发挥所长。
她知道他指的是谁——紫茉,那位因为车祸而撞坏脑子的善良姑娘。「青樨」与「紫茉」的替身戏应该是骗不了他的,但现在是吐实的好时机吗?她考虑著。也
许吧!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想你应该早知道了。」她离开他的胸膛,站起身,迟来的晚风拂乱了一头
如丝秀发。「我不是『邱紫茉』,我不是遗书上那位与你订下终身之约的女子,我
是紫茉的双胞胎妹妹,邱青穉。」
「谢谢你,告诉我真相。」他也站起来,立在她身边,低低沈沈地笑,与她肩
并肩,一同迎向晚风。
「五年前……」她缓缓地道出了当年那场车祸,与其後发生的一切事情。并说
出「替身游戏」的目的,不一定非报仇下可,但真相一直是她执著的。
完全符合他的调查,她没有瞒他任何事,所有的秘密全在晚风中诉尽。
他抬头,一颗流星倏地闪过,满天闪亮的星斗,仍遮不住那迅然陨落的光芒,
有一丝丝的心疼在心湖底处漾开,渐渐溢满胸腔。早知道过往的一切是一回事,但
此刻听她亲口诉出,他仍然为她怜惜。
「辛苦你了,青樨。」伸出手臂,将她拉进怀里,细细地抚摸那副娇小的肩膀
,往後的麻烦将不会再全数压在这个细细的宽度上了,他会与她并肩以对,携手同
行。
「我并不觉得辛苦,这样忙碌的生活很适合我,只是可怜了姊姊,她是那么善良、温柔,她应该过得更好的。」她低低地哽咽,情难自禁,两滴清泪滑落脸庞,媲美珍珠的晶莹剔透。
「她当然会更好,只要有我们在。」许诺的同时,两人未来的人生已紧紧纠缠在一起,永远分不开。
「我不是紫茉,这样一来,你的继承权该怎么办?」她并不担心自己,从未想过要永远把持「邱氏」,迟早要开放公司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但是他呢?总不能叫他同样视遗嘱如粪土吧!
「这一点不用担心,东方家只有一个子孙,就算爷爷不让我继承,老爸也不会放过我。」事实上,目前的东方总裁,正无时无刻不想著要如何设计儿子进公司帮忙,只是柳邪太精了,坚持不上当就是了。
「呵!」她轻笑,突然无法想像这个翱翔在天空中的飞鹰端端正正坐在办公桌前的样子。
「会长、邱小姐,用餐了。」远远的,温和拿著手电筒来找人了。
「回去吧!」青樨拉住他的手走向来人。
「明天我们去钓鱼好不好?」他突然心血来潮。
「好啊!顺便带点东西去野餐。」既然是要相处一个礼拜,她希望每天都能过
得串福快乐、无忧无虑。「顺便叫寒近、温和一起去吧!」
「那两盏大灯泡!」他怪叫道。
「以防你做坏事啊!」她畅笑,蓦地放开他的手,往前跑。
「青穉——」第一次他叫出她的名,自然又悦耳。心里一丝感动,呵!他爱上
了这种亲密感,永远也唤不够她。
她跑到温和身旁,拉著他一起跑,後者疑惑地望了眼这对玩疯了的小情侣,会
长叫她「青樨」,好陌生的名字,邱小姐的名字不是叫「紫茉」吗?「青穉」是她
的昵称?谁知道?
「温和,放开我的女人。」他追上来,从後面将她揽腰抱起,跑往另一个方向
。「今晚我不回去吃饭了。」他回头交代一声,嘻嘻哈哈的欢笑声已然消失在夜风中。
浪漫的夜才刚刚掀开序幕,旖旎的风会一直回旋地吹著,将这股春意带到海角天涯。
第六章
第一次和男人在床上共度一宿是一件挺新奇的事,但绝对称不上缠绵悱恻、爱欲横流。尤其早上一睁开眼睛,男主角已经失去踪影的情况下,青樨没有破口大骂就算不错了,别想她会有什么娇羞、爱恋的心情。
青樨坐起身,拉拉身上那套睡绉了的中国式罩衫。事实上,昨晚柳邪根本没碰她,他只是抱著她睡了一夜。
他说她还太年轻,稚嫩的身体根本还不到可以生儿育女的成熟度,而他不相信避孕术,连成功率最高的服用避孕丸,也只有百分之九十八,那剩下的百分之二的意外怎么办?何况他绝不要她吃那种有害身体健康的药物。
所以最根本的解决之道,就是他忍著在她二十四岁以前不要碰她。这样的男人算是体贴了,是不?
不过他也说了,他可以不办事,但绝不能不亲她、不抱她,所以罗!昨晚她被迫当了一夜的超级大抱枕,让他搂著睡了一夜。
其实那感觉还真不错。青樨粉嫩的双颊,不由染上两点艳红的困脂,酡红得宛似天边的彩霞。她想起昨夜那双有力的臂膀,热呼呼地环在她腰上的感觉,叫人又心悸、又惊惶,却不讨厌,反而迷恋得有丝晕头。
都是柳邪那副强健、结实的硕壮体魄的错,害她老是在不知不觉中想起他厚厚的胸肌、分成六块的腹肌,还有那双钢骨贲发的长腿,缠住她滑腻的大腿时,那种肌肤磨擦的火热感、连血液都会为之沸腾,叫人口乾舌燥、心跳加速,好想……老天!她猛力地摇头,把脑中那一幕幕限制级景象甩出脑袋。该死的!只睡了一晚,她已经变成一个大色女了。
这可恶的东方柳邪,她忍下住捶打他的枕头出气。「杀千刀的混帐王八蛋、白痴、下三滥、智障、烂乌龟……」
捶打得气喘吁吁,放任身子呈大字型摆平在床铺上。「好累!」她轻喊。偶然一串低沈笑语随风飘进二楼的卧室中。似曾相识的语调引起她的好奇心,拖著疲惫的身子半走、半爬龟行到落地窗旁,低头往下望,可不是东方柳邪和他那两个死党寒近、温和。他们在干什么?一人肩上扛著两包东西,像是在搬货。
这会儿她的精神可全被奇怪的事情给勾引起来了。站起身打开落地窗,才推开一片玻璃窗户,一股腥臭作呕的气味立刻直冲鼻孔,她赶紧又把窗户关上。
天啊!好臭。如果她没猜错,那应该是某种有机肥料的臭味,比如:堆肥之类的。柳邪他们扛那东西做什么?
匆匆换过一套休闲服,奔下楼,打开大门,柳邪先看到她,立刻非常「重色轻友」地将肩上重担压在两个死党身上,跑到她身边。
「早啊!青樨。」他一脸的汗,浑身上下都是泥灰,身上那件衬衫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这味道比她在一一楼时闻到的更呛鼻。青樨皱著眉头,後退一大步。
「你在干么?唔!好臭。」
「会吗?」他是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抬起手臂,闻闻自己的衣衫。「还好嘛!肥料的味道不都是这样的。」他耸耸肩,笑出一口白牙。
「你搬这么多肥料做什么?」青樨的视线顺著寒近和温和作工搬运的地方望去,老天!那些肥料足足有一货柜那么多耶!
「花圃啊,还有岛上种的水果、蔬菜、杂粮……这些植物都要用到肥料,一次运齐了,省得麻烦嘛!」
「那……就你们三个人搬啊?怎不找人帮忙?」想不到他这会长大人真的凡事视力亲为至此地步,青樨不晓得是该夸奖他勤劳好?还是骂他笨,不懂得用人好?
「货运船清晨四点半就到了,园艺社社长临时找不到其他人手,巡逻的守卫又各自有他们该做的事,她只好来挖我们三个人起床罗!」说穿了就是谁都不喜欢大清早被吵醒,那个美人社长只好利用柳邪、寒近、温和这三个「妇援会」同胞了。
说人人到,远远一条窈窕身影,娉婷来到。「会长,你怎么可以偷懒?」一开口酥软慵懒的低柔语调,几乎把人全身的骨头都化成水了。
「青樨,这是『东方学园』园艺社的社长,小川美也。」柳邪介绍著,一边不者痕迹地闪开小川攀上来的小手。奇怪!以前怎么从不觉得这种亲密拉扯有何不安,现在青樨就在眼前,对於小川不停偎过来的身体,他首次在心里升起了某种厌恶的感觉,这样放浪的身体接触令人不悦。
「你好。」点头还礼的同时,青樨有意无意地插进小川和柳邪中间,阻隔了那位妖娆的大美女对柳邪更多的染指。
小川瞪大眼睛,冒火的眼光笔直杀向青樨,哪里来的丑八怪,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也敢和她抢男人。
「会长。」她嗲声嗲气地绕到另一边,拽住柳邪另一只手臂。「你不是要帮人家搬东西,快点嘛!」那硕大的酥胸在他身上磨蹭著,挑衅的眼神直射青樨。
青樨低头看看自己,再望望整个身子吊在柳邪身上的超级大奶妈,自叹弗如啊 !她的身材比例是不错,但比起小川的异常波霸,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乾脆後退一大步,双手环胸,等著看好戏。
凭你也想跟我比。小川胜利的眼神如是说著。一直以来学生会三大巨头是学园内所有女人的偶像,尤其柳邪,身为学生会会长兼「东方集团」的少主,他的身价简直比钻石还值钱,谁不想掳得这名单身贵族进礼堂,一朝飞上枝头作凤凰,而她小川美也,身为「东方学园」的校花,身材惹火,容貌美艳,理所当然是最佳的东方夫人候选人。这个无名无姓的丑八怪算哪根葱?
她真是个坏心的女人。青樨忍不住掩嘴偷笑的同时,又在心里暗骂自己没有同情心,眼见著柳邪被一只狐狸精缠得皱眉斜眼,脱不了身,她不仅不出手相助一臂之力,还在心里直乐著有好戏看。唉!实在不是一个称职的女朋友。
柳邪摆脱不了小川,是他过分体贴了吗?一直把对女人温柔当成天职般在实行
,才会造成眼下这种尴尬的情况。
「小川社长——」他做出一脸严肃,警告她已经逾礼了。「一直吊在我身上是做不了什么事的。天色已大亮,你不如快去找些人来帮忙搬货。」
很显然「波大无脑」和小川美也之间连上了等号,大美人儿似乎听不出他话里委婉的推拒之意,反而把身子又凑近了一点,螓首倚在他耳畔,轻轻地对著他的耳垂呼气。
「会长,人家只要你帮忙嘛!」
「小川。」柳邪硬下了口气。这种事如果是青樨来对他做,他绝对欣然接受,虽然明知他那像风一样坚强,又自由的爱人绝不会使出这等撒娇耍赖的手段,但不论她是怎样的女人,他都是喜欢的。可是这小川,她与他无名无分,甚至谈不上熟识,她却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调情,这种行为就叫人很反感。
「会长,叫人家美也就好了,叫小川多生疏啊!」她可是越来越大方,原本攀在他臂上的小手,此刻已自动环上他的颈项,衣衫半露的雪白酥胸紧紧地贴在他胸前。
青樨相信,这时若四下无人,小川下一步肯定是剥光柳邪的衣服,「霸王硬上弓」。老天!这座「东方学园」里的男人有这么缺吗?能让这女人饥渴成这样子。
那可不行,如果他们只是调情玩玩,她还可以宽大为怀,等著看好戏,但小川若是有意沾惹柳邪,嘿,连她本人都未尝过的滋味,岂容外人捷足先登。正想发挥河东居民的本色,好好吼她一吼,总要叫她知道她的厉害。
柳邪先开口了。「端庄点,小川美也,这里是让人求学读书的大学学园,不是舞厅酒家,请检讨你的行为。」他是真的发火了,从没对女性有过的疾言厉色,第一次用在小川身上。
「会长……」大美人儿一脸泫然欲泣。「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呜呜呜!我好歹是当届的校花,又是名门贵族的干金小姐,被你这么一说,人家以後……」
她倒很懂得捉柳邪的心,知道他向来是温柔的,不会真对女人做出什么粗鲁的举动,抱住他脖子的手未曾放松,蚝首反而更往他怀里钻。至於那一声又一声的哀泣,是真哭、还是假哭,天知道哦!
柳邪脸上的神情是愤怒的,亮闪闪的瞳眸里烧出两道火炬,这女人是吃定他了吗?他缓缓拾起手,好脾气不代表没个性,如果有人以为耍赖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那么是时候让人了解「东方柳邪」的另一面本性了。
青樨适时捉住他准备行动的手,她以为不管处在何种情况,一个大男人随意对一名女子动手,都是不对的。小川的挑衅既是针对她而来,就由她来摆平吧!
「喂!」她轻轻点了小川的肩头两下。
「干么?」小川回过头来,晶亮的双眼里哪有半滴眼泪,有的只是轻蔑的神情,在对她夸耀著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