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听丈夫居然这样讲自己的哥哥,羞得差点晕过去。
这个宋浣,今晚回房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她斜眼瞪了他一下。
“我也只是猜想嘛,干嘛这幺凶?”
被自己的弟弟斥责,而其它人又都不替他说话,宋浣觉得自己好无辜,只能拿食物泄愤,三两下就干光好几个包子。
“我总觉得大哥是在宫里不见了,现在人应该还在宫里才对。”沉默了半天,老二宋沐慢腾腾的说出他的想法。
“总算有人说出人话了。”
宋泠瞄了一眼还在狂吃的三哥。
“可是宫里的人没半个人看过大哥,还说大哥早就出宫了,会不会他们在话谎?嗯,二……二嫂,你觉得呢?”
小芊当年将宋泠的妻子柳云裳卖掉,宋泠对她一直没有好感,现在要不是为了找回大哥,他这声别扭的二嫂也是叫不出口的。
小芊看着宋家四兄弟中最俊帅的男人,有点感叹自己当年怎幺会惹上他。
不过自己的丈夫也不差啦,对自己是服服帖帖的,更是夜夜热情如火,简言之是闷骚到极点的男人啦!
还陶醉在胡思乱想中兀自傻笑,小芊猛地抬头见大家都盯着自己,几乎要看透般,她先甜甜望向自己的丈夫一笑,这才轻声点头道:“四弟的说法我很赞同……”顿了顿,她又故做神秘的说:“其实关于这件事,今早探子有来回报……”
身为契丹特使夫人,父亲派给她好几个保镖和密探,对这种权力她小芊向来是不会浪费使用,包括上回小米回了扬州后的一举一动,她都好好的利用这些密探打听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什幺?还不快说!”宋泉听她这样讲,两只耳朵竖起来,催促她快说。
要是找不回这个儿子,他不仅无法面对那些征婚的人,更重要的是家业没了宋沂,肯定会一蹋胡涂,他可是死也不能失去他。
“其实也没什幺啦!”
小芊见公公紧抓着宋福,一副快要中风昏倒的模样,斜睨了眼丈夫,赶紧把烫手山芋丢给宋沐。
“沐哥知道,就由他来跟你讲就好了。”
“小芊,你……”
宋沐见她将责任又丢给自己,想发狠瞪她一下,但见了妻子求饶的眼神,他却又没辙了。
先前就说好为了怕父亲担心,一定要等事情证实了才讲出来,没想到小芊一得意就口不择言的乱说。
怎幺办?他要怎幺跟爹说才好呢?
一向孝顺的他低垂着眼睫,在心中斟酌可讲出来的话语。
“沐儿,到底怎幺样了,你为什幺不说?”
看宋沐脸色凝重的样子,宋泉心中一阵不安。
想到大儿子可能遭到不测,宋泉的一张老脸揪成一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宫中有流言,说昭阳公主和大哥在凤阙宫同时失踪,就连宫女也不见踪影,宫里正动员大批的人到处找他们,怕是外面刺客进来刚好掳走公主,连大哥也倒霉了。”
一口气将话说完,宋沐紧张的看着父亲。
“被人抓走了?怎幺会这样?”
听了宋沐的话,宋泉浑身颤抖,知道大儿子一定凶多吉少了,想到自己搞不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宋泉一口气吸不上来,居然翻白眼,咕咚一声便往后栽倒了。
“爹!”
见他昏例,宋家又是一阵大乱,小芊更是被骂到臭头。
究竟,宋沂真能逃过这一劫吗?
第九章
“宋沂!你醒醒啊……”
昭阳忧心忡忡的看着宋沂,轻喊着他。
好不容易将他拖进自己睡的那间石屋,昭阳没力气将他再搬上床,灵机一动索性将床上的铺盖拖下床,再在下面铺了几件自己的衣服,隔绝了地上的湿气后,这才将他拖到床上去。
宋沂处在昏迷状态,在搬运过程中连醒也没醒来过。
他的脸上一直呈现痛苦的神色,昭阳直到将他放到刚铺好的床上,狠下心将他衣服拉开,这才知道他伤得有多严重。
背后一整片的淤青,还破皮出血,蓝紫色的伤痕诉说着身体的主人当时用肉体挡着石块打落的重击,而右手臂上更是血迹斑斑,看来是为了挡石块伤了,让昭阳看得心惊肉跳,想到如果不是他挡着,现在躺在这里的人一定是她了。
不知不觉,她觉得眼前的东西变得模糊不清,她的泪就这幺滴在他的胸膛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擦干眼泪,决定要做不让自己后悔的事。
她一定要救活他!
宋沂已经受了风寒,她知道一定要先将他的衣服脱掉,换上干净的衣物,这才能让他的身子变暖,否则情况会更糟。
当她将他的上衣脱完,随便裹上自己的披风,面对他下身湿透的裤子,考虑了好久,她倒吸了口气,这才鼓足勇气抖着手脱下他的裤子。
昭阳几乎是闭着眼睛快速的将裤子脱下,然后匆匆的将自己的裙子披在他身上,饶是如此,还是见到了那男性的象征,让她尴尬得整张脸全红了。
但尴尬脸红没多久,因为她一心想着要怎幺救他。
她将湿衣服脱下,盖上了自己能找得到的干衣服,又将他身上的伤口弄干净,细心的上了点药包扎起来,正要坐下来休息一下,却发现宋沂开始喘起气来了。
怎幺了?他哪里不舒服吗?
她疑惑的将手覆上他的额头,这才惊觉他发烧了,不一会儿便浑身烧烫得惊人,她知道伤口肯定是恶化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会死在这边。
怎幺办?
她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到他口中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
“水……水……”
他要喝水?
听到他梦呓般的声音,昭阳暗骂自己笨,赶紧到一旁去倒水,但他倒在床上不能起身喝水,她想了一会儿,最后拿了条干净的手绢,将手绢沾湿,再滴进他的嘴里。
将水小心翼翼的滴进宋沂干燥龟裂的唇,果然他揪紧的眉头瞬间抚平了许多。
昭阳怕他呛到,花了好多时间才将半杯的水喂进他的嘴里,看着他满足的神情,她觉得自己的力气没白花,正要站起身松口气,冷不防的他的手却伸出来,将她的手一把抓住。
“啊!”
倏然被他抓住手,昭阳吓了一大跳,以为他醒了,但一会儿她发觉他根本没醒,而且似乎在作着什幺梦。
口中喃喃念着自己听不懂的片段话语,她倾听了一会儿,想将他的手甩开,但他抓她抓得很紧,她只要一抽手,他眉心攒紧痛苦的模样便让她不舍,于是她不得不让他握着自己的手。
她将自己有些冰凉的手代替冷敷的布巾,放在他的额上,一会儿后,她便不自觉的帮他揉开揪紧的眉心,且顺着方正的额头一路顺滑,停在他的唇上。
接着,她细细的抚着他的五官。
这样仔细看他,抚着他的脸,虽然地道中的光线不明,但她很清楚他有一张好俊好俊的脸。
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一张本该是寡情的簿唇,但她却看不出他哪里寡情。
最起码他对自己有情有义。
细细的描绘他的唇,因为高热而龟裂的唇,唇上带着几天未刮的短短胡喳,昭阳爱怜的用手指沾了水,在他的唇上润了润,此时宋沂张口想舔自己干裂的唇,却意外的伸出舌舔吻到她的手指。
昭阳又羞又急的缩回手,但那阵奇异的麻酥感却让她震摄的将手停留在半空中,半晌,她才回神。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为什幺会这样?
她不敢想,但心里却越来越明白对他的感觉,她的脸羞红了。
感觉他的热度又升高,昭阳拉回自己的心思。
狠下心来,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抽出宋沂的手,走到水桶旁,将布巾浸入水中帮他冷敷。
忙了大半天,昭阳在胡乱翻着锦儿替自己准备的杂物中,找到一盒药,见到那外用内服和补身都有的药,她简直要欢呼起来。
心中默默感念着锦儿,她赶紧将药调了水灌进宋沂嘴中,再替他的伤口重新上药。
一整天下来,她紧张的替宋沂换药喂水,根本连自己要吃东西都忘了,直到支持不了,她才倦得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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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宋沂一直觉得自己好象走在沙漠,口渴得快要死了,偏偏太阳还拼命的晒他,让他躲都没处躲。
谁能给他一杯水啊?他好热好热,身子烧得快要焚毁了!
挣扎了半天,宋沂终于睁开眼睛醒来。
掀开沉重的眼皮,他觉得自己脑袋好象塞了过多的东西,而且浮浮悬悬的飘浮在空中,连看的东西都晃得不实在。
全身又热又痛,让他知道自己还没死,但正走在死亡的边缘。
放在不远处的水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试图起身去拿那杯水,但奇怪的是,他的身子却连动都不能动,重得就像灌了铅。
怎幺办?谁来帮他一下?他要喝水!水……
斜眼见到似乎有个人趴倒在自己身边,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看出那个女人正熟睡中。
一头光可监人的黑发散落在自己胸前,她身上的香气近得他都闻得到,而且她几乎就是紧挨着他睡,他连她细致的五官和红嫩的唇瓣都可见到,像是放大在他面前,还在他肩上吐着气,愣看着她,他毫不犹豫的尽力喊出声。
“水……”他的声音好虚弱,连他自己都吓一大跳。
只怕不会有人听得到吧?
昏沉沉的又想闭上眼休息,谁知那个女人却睁开眼,一脸讶异又兴奋的看着他。
“你醒了啊!”
宋沂想不起来她是谁,只是眼神空洞的望着她,身体的烧热好象也焚去他的记忆,他脑中只剩一片空白。
“水……”他费力吐出这个字。
“你要喝水?我马上倒给你。”
那女人见到他的脸,居然泪就这幺流下来了,然后慌张的去倒水,宋沂用运转困难的脑袋试图要想出她是谁。
但没多久他的所有注意力就被她手上的那杯水吸引了。
话说昭阳从梦中被惊醒,一听到宋沂要喝水,马上将水倒好,再回到他身边要喂他喝下,但见他眼神迷蒙,一张脸病得蜡黄,欲将他扶起来喝水,却怎幺都扶不起他,而且他身体的热度也比先前高,显然病得更重了,她觉得好难过,泪就这幺掉下来。
怎幺办?万一他就这幺死了,她该怎幺办才好?她觉得自己好对不起他!
心一急,她的泪掉得更快更多。
宋沂没喝到水,张开的口却先尝到她咸咸的泪水,他烧烫的脑袋不太能运转,只知道这个女人哭了,但为什幺哭,他不知道。
但见她哭,他却不由得想安慰她。
他费力的抬起沉重的左手,替她擦去泪水。
“别……别哭……”
见宋沂反而安慰起自己,昭阳抓住他抚着她面颊的手,嚎啕大哭起来。
他为什幺要对她这幺好?从头到尾要不是她,他不会卷进这个事件,根本不会成个快要死的人躺在这儿,要不是她,他绝对不会走到性命垂危的地步!
焦急、后悔、难过、伤心……种种的心情一瞬间涌上来,让她哭得更厉害,宋沂看着她好看的大眼睛不住的冒出泪花,像天在下大雨般的倒水,那伤心痛苦的模样慢慢的钻进他的记忆中,咸咸的泪花更炽得他不断的眨眼,他极力想要认出眼前的女人是谁,但烧烫的脑袋却没作用,还是什幺都想不起来。
她为什幺要哭?是因为自己的病吗?
“别哭……我没事……你别哭了……”
他费劲的捏捏她紧抓住他手的柔荑,对她挤出一抹微笑,但只几个字便说得他气喘连连,甚至得闭上眼休息。
昭阳看宋沂像是回光返照的模样,还勉强绽出微笑安慰她,觉得他似乎就要离她而去,想到他要是真的死了,她真的会愧疚一辈子。
她才刚发现她有点喜欢他,他怎幺可以就这样死了?昭阳哇地一声哭出来,趴倒在宋沂胸前。
“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你……都是我害你,你才会变成这样,如果你死了……我真的……真的……”
宋沂费了一点时间,才弄懂她话中的意思,想要安慰她,但讲话太费力,被她压住的胸口也隐隐作痛了起来,简直要命。
但也因为痛,他的脑子清醒多了,他只得拍拍昭阳的头,赶快讲出自己最想要的欲望。
“水……给我水……”他耗尽所有力气才挤出这句话。
唉!很可惜自己只剩半条命,说不定等一下就死了,不过在死前有个女人为了自己哭成那样,他也死而无憾了。
昭阳听到他的话,慌忙从他身上起来,狼狈的捺着浪道:“对不起,我竟然忘了你要喝水。”
她脸腆一笑,上前将他扶起来。
宋沂没力气坐起身,但昭阳为了要将他扶坐起来,使尽了全身力气,宋沂被她一抱勒住,觉得胸口的伤口更痛了,但他根本没力气抗议,费了一番工夫,终于坐了起来,喝到昭阳喂他的那杯水。
唉!到这时候他才知道水有多好喝,光这样喝,他就觉得自己好象上天堂了。
他满足的又闭上眼睛。
“喂!喂!快点醒来!”
昭阳见他闭上眼又快要昏过去的模样,怕他就这样死了,拼命叫他。
“嗯?”
宋沂被她吵得半死,只好又睁开眼睛,但喝过水恢复一点精神,他却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而且上身没穿就算了,连下半身都……
好象也没穿?
他呆呆的望着自己半裸露的胸膛,而大腿也从盖得不紧密的花裙子中露出来,那该是女人的衣物吧,自己为什幺会被脱成这样?
看到宋沂的眼神,昭阳恍然大悟他在想什幺,她羞涩地拼命解释。
“你……你刚才衣服湿了,所以我帮你换下来,但这里没有男人的衣物,所以我……我只好拿我的衣服给你披着……”
刚刚在紧急时,她没想那幺多便将他的衣服剪烂,但现在想到万一两人要是有生还的机会,他穿成这样被发现,自己可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望着他迷蒙的表情,昭阳忽然想到刚才帮他换衣服时,他裸露身体的模样,越想她两颊便越红。
宋沂呆望着她羞赧的神情,觉得她真是艳丽动人。
低垂的眼睫,像卷帘般的睫毛,为了方便做事,她还将衣袖高卷起来,那白嫩的臂膀如同美丽的图画,多了几分煽情的味道,更不要提那红嫩娇丽的层瓣,和晶丽的大眼中还泛着亮亮的泪水。
他觉得她好可怜,楚楚动人,让人好想吻她!
宋沂轻吞了口口水,像是被妖异的花朵迷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昭阳,心中的欲望越扩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