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黄昏之前,他们开到岛上东部。
两人相偕下车喝饮料,接著入境随俗,参观一个人门票两千卢比的古法院……听起来很高价,事实上,不到台币八块钱,真是廉价的古遗迹啊。
「哇——」乔釉目不转睛的看著呈金字塔形的屋顶。
夏舒朗跟著她的视线往上看,天花板上绘满了叫人触目惊心的壁画,笔工相当细腻。
连环画细分为四层,底层代表地狱,第二层是人间,第三层是仙界,最上层是天神。
这些图画用来警惕後世人莫为非作歹,以免来生被处以酷刑。
「犯下偷、盗、淫、贪……这些死後要受各种酷刑,这我可以了解——」她瞪大了眼二看过去。「可是,不生小孩、不哺乳、有虎牙、放屁……」
她噗哧一声,忍不住笑弯了腰。「哎哟!放屁也要惩罚?这会不会太严厉了啊?」
夏舒朗也笑了,望著她红艳艳的脸颊,还有她那笑眯了的双眼,他忽然好想亲她一下。
她总是能够挑起他想贴近她的欲望,无时无刻……
「我们赶快走吧,这地方实在太好笑了。」乔釉不解的扬著眉。「真不懂其他人怎么可以这么严肃的参观著?」
他们笑著跑出古法院,在夜幕还未降临之前,回到位於金巴兰的饭店。
「你先去洗澡!」
不知道怎么搞的,一回到Villa,夏舒朗就不停催促她。
她调皮的举起自己的手臂来闻了闻,还演出一脸茫然相。「怎么了?我很臭吗?」
「没错,汗流了一天,你臭极了,快去洗澡吧!」扳著她的双肩,他笑著把她往浴室里推。
只有可爱如她会不计形象的演出来逗他发笑,她是精灵,讨喜的精灵……
接下来,换他取悦精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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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令人很难忘记的夜晚!
乔釉神清气爽的从浴室走出来,穿上一件香肩微露的湖蓝色洋装,她看到夏舒朗居然也已经沐浴更衣过了,原来他跑回他自己的villa去洗澡了。
她的眸光心动的停驻在他身上。
哇,他好帅气,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却穿出他的俊磊,如此正式的他,多了一点成熟的男人味,让她芳心大动。
「我的公主,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他彬彬有礼的把手伸向她,眸光同样无法离开她。
她好美,小小的性感让她更添甜美气息,想到昨夜的激情,他真想马上把沐浴後清新可人的她压倒在床上。
「有劳你了,我的王子。」
她笑著把手交给他,当他牵住她手的那一刹那,她好想顺势倒进他怀里,跟他紧紧拥抱。
她是怎么了?
这些想法好像不太对,她像是在眷恋著他……她不是不要情,只要一段美丽的邂逅吗?
算了,她甩甩头,别想那些了,就剩没几天能跟他在一起了,她要好好把握!
事实上也没有时间让她胡思乱想,因为一步出Villa大门,她就惊喜的看到庭园内布置了铺著白色桌巾的长餐桌和藤制餐椅,一组厨师正在烹调晚餐,还有三名身著传统服饰的女郎准备表演舞蹈。
看著她又惊又喜的表情,他微微一笑。
「我们今天就在这里吃晚餐。」
他猜想她一定会喜欢这别出心裁的安排,为了取悦这只可爱的小精灵,他费了一番心思,她应该可以感受到吧?
深呼吸了一下,她喃喃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老天!她竟然有想流泪的冲动,她是这么感性的女人吗?
「我觉得好幸福哦……」
她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古怪,又想哭又想笑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也许是天边那向晚的淡紫色彩霞感动了她,她心里居然还微微的酸,原来幸福也会叫人流泪。
「小釉子,我跟你有一样的感觉!」他紧紧握著她的手,附在她耳畔轻轻的说。
终於知道什么叫做以前二十四年都白活了!
过去,他交往过的女生不知凡几,却没一个让他有想停驻的感觉,直到遇到了小釉子。
现在他了解了,原来爱情来的时候是毫无预警的,只消一眼就可以让人——坠入情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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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釉假期的第四天,她黏著夏舒朗、夏舒朗黏著她,两个人一起在乌布市区的大街小巷里悠闲度过。
「这个挺有巧思的。」
在一间专卖木雕类艺品的店里,乔釉拿起一只美人鱼造型的木雕把玩著。
夏舒朗立刻怂恿她。「喜欢就买。」
她嫣然一笑,相处了三天,他从来都不泼她冷水。「可是我好像用不到,跟我房里的风格不配,跟我家里的风格也不配。」
她和母亲同住,而且她母亲是个赫赫有名的室内设计师,品味超凡卓绝,如果她在客厅乱摆什么民俗艺品,她老妈可是会抓狂的。
「那买来我用好了。」他从她手中抽走美人鱼木雕,笑著说:「我的房子正好在装潢,需要的摆饰很多,这个木雕很特别,正好可以放在客厅的矮柜上,你来就可以看到了。」
「你一个人住吗?」她拿起另一个面具木雕把玩,问得漫不经心。
这是她第一次听他提起这么实际的问题,她连他住哪里、家里有些什么人、从事什么工作都不敢问,就怕一勾起话题,他也反问她,那就完了,因为号称才二十岁的她,什么都无法据实以告。
「我一个人住,没有长辈,如果装潢好了,一定第一个请你来玩。」他的手亲昵的捏捏她的肩膀,深情的看著她说:「如果你愿意跟我同住,我会更高兴。」
心脏猛地一跳,她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第一次有男人邀她同居,而且是个小男人,连交往一年半的吴克能都没向她提出这种要求,阿朗怎么会希望她跟他同居呢?
他们才认识几天?一、二、三……才第三天,他可以说是对她一无所知,他不觉得冒险吗?
「瞧你眼睛瞪得这么大,很奇怪吗?」他笑了笑,露出健康的白牙齿。「或许是我在美国读书的关系吧,思想比较开放,两情相悦的两个人住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事,可以朝朝暮暮的相处,不必送来送去的分隔两地,彼此还可以有个伴,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疑惑的看著他。「难道你没听过相爱容易相处难?」
他果然是个小男生,还不了解感情世界的复杂。
在成人的世界里,一根牙刷都可以成为翻脸分手的理由,她有个死党就因为不喜欢穿室内拖鞋而被同居男友扫地出门,太可怕了。
他轻轻的撩著她柔细的发丝,笑意中充满怜爱。「那是因为没有爱情了,才会难相处,如果还爱著对方,什么都可以包容。」
「阿朗,你家一定很幸福吧?」
她可以断定,他一定来自一个幸福的家庭,所以他的思想才可以这么乐观。
她家是单亲家庭,父母老早就离婚了,母亲至今单身一人,父亲已另外娶妻生子,他们甚少来往,顶多过年时一通电话问好罢了。
她知道老妈一直尽心尽力照顾她,补偿她缺少的父爱,可是缺少就是缺少了,再补偿也没用,是她心中的小小缺口。
幸好她这个双子座,天性乐观开朗,不会钻牛角尖,也不会胡思乱想,不然现在肯定是名跷家少女。
她觉得,人要变坏有各种理由,单亲的孩子最容易拿家庭因素为自己找藉口,但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人生是自己的,掌握在自己手里,她想要过怎么样的生活才最重要。
「你怎么知道?」笑容更深了,他不讳言谈自己的一切。「我爸很爱我妈,我妈很敬佩我爸,我大哥则是我的偶像,我们只有兄弟两人,但感情很好。」
她想起自己的弟弟……见鬼了!她只看过他们的照片,还是她爸爸硬要寄给她看的,她对他们根本没感情。
「你大哥为什么是你的偶像?」她深感兴趣的问。
她越来越想多了解他,即使关於自己的一切,她都无法诚实地告诉他,可是她想知道他的。
「他头脑聪明,书一直念得比我好,从小就是我学习的榜样,当我失意的时候,他还会用尽各种方法鼓励我。」想起兄长让他心头一暖。「这次我决定要回台湾也是因为他,我想跟他一起工作,在他身边学习。」
她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你要回回回、回台湾?」
「很巧对吗?」他又笑了。「我知道你也是住在台湾,虽然你过几天就必须要回去,但等我假期结束也回台湾之後,我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他轻轻一点她娇俏的鼻尖。「你要负责带我去台北好玩的地方玩,去吃好吃的东西,因为我对台北可说是人生地不熟。」
她愕然了,微张著嘴,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怎么知道我来自台湾?」
真的好惊讶,她提都没提过,难道他偷偷调查过她?
「干么那么惊讶?」他笑了。「我看到你房里的行李箱。」
「哦~」她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虽然她在行李箱上只写了来自台湾台北,可是他已经知道她住在台北,而他也会回台湾工作,她的心好乱,要不要把实情告诉他,她二十七岁了,不是学生,是个老社会人了……
如果他知道这些,她想,他们大概是完了,连後面还剩两天的假期也不必计划了,他不会想跟一个老女人一起度过的。
「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的唇边漾起一丝微笑。「我也在台北工作。」
这「好消息」仿佛青天霹雳,轰得她瞪圆了眼睛,心里乱糟糟的。
「我就知道你会很高兴。」他笑了,那笑容儒雅又开朗,还有一点孩子气,丝毫没有感觉到乔釉的震惊。
「你在哪家公司工作,在什么地方?」她很无力的问。
她决定以後少出入那个地区为妙,她不想自己和他的这段美丽邂逅被他拆穿,到时变成一个丑陋的邂逅。
夏舒朗想起母亲常叮咛他的警戒之言……虽然他相信乔釉不是那种女孩,但关於家里的一切,还是以後再告诉她吧,反正来日方长,有得是机会,他也想要一个真心爱他的女孩子,不是看上他的其他。
「只是一间小公司。」他笑了笑,避重就轻的揽住她肩膀。「你不是还想去其他的店逛一逛吗?我们快去吧,晚上我订了海边餐厅,面对著金巴兰湾,你一定会喜欢……」
第五章
峇里岛的夜晚一贯的浪漫,在海边餐厅吃完浪漫的晚餐後,乔釉就和夏舒朗沿著洁白的沙滩散步,两个人都惬意地光著脚丫子。
「你会把戒指拿下来吗?」夏舒朗牵著她的右手,轻易可以触及她食指上的纯银戒指。
下午他们在珠宝店买了一对古朴的戒指,他当场就替她戴上。
原本他希望两人都戴中指的,可是戒指只有一对,尺寸与两人的中指都不合,他们只好退而求其次,都戴在食指上,看久了,也挺流行的。
「不会!」她大声回答他,嬉笑著逐浪。
忽然之间,她的手心脱离了他的,无预警的从身後抱住他的腰,抱得好紧好紧,她的面颊贴在他背心,她的双臂往上紧扣住他的。
不拿下戒指——这是她唯一可以向他保证的。
她不但喜欢这只特别的戒指,更珍惜他对她的情意,她知道自己将永远不会忘记他,即使是回到台湾之後,她将永远怀念这几天,是她有生以来最美好的日子。
「小袖子……」他动情地轻唤她的名字,将顽皮的她拉到胸前,看到她红艳带笑的唇,忍不住低下头吻住了她。
月光映照著激情的两人,他的唇舌在她唇齿之间温柔的吸吮,像柔柔的海水一样,深深网住她的心。
月光下的浪漫延续到他们回到Villa之後。
他迫不及待的推著她入房,矫健的四肢压向她,两人的衣物很快散落一地,她发出娇喘,他则发出粗喘和低吼。
她像一团火,在他怀里轻轻呻吟,他的技巧很好,这是前两晚她已经知道的,她享受一切最原始的欲望,他也在她身上释放他火热的欲望。
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在浪漫的四角床上缠绵,白帐包围著他们,他身上性感的白麝香蛊惑了她,让她反应火热,有时他主动,有时她主动,他们做得尽兴,沉醉在属於两个人的体温里。
「阿朗,你爱我吗?」她在他身下捧著他汗湿的俊颜,忍不住问了这个不该问的问题。
两人之间碰撞出的火花,强烈得不可思议,只要跟阿朗在一起,她就像著了魔,他的一切一切,真的让她心折又心动无比。
她不会形容那种感觉,好像是初恋,第一次对异性心动似的,越是跟他相处,她就越发掘到他身上有许多令她欣赏的优点,她觉得自己对他已经远远超过了喜欢的境界,她根本就爱上他了。
她没有告诉他,她已订了明天回台湾的机票。
她不敢再继续跟他相处下去,怕自己会无法自拔。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受到异性这么强烈的吸引,为什么却偏偏来自一个小男生?
她的心好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只能选择逃避,逃回台湾去,一切就会风平浪静了吧,她这么说服自己,
「听好了——」他唇边绽笑,专注又饱含情意的凝视著她的双眸。「我可爱的、美丽的、动人的、身材一级棒的小釉子,我爱你!」
宣誓完毕,他的吻再度落在她的唇上。
她的唇瓣比玫瑰花还柔软,她的身体比海水还迷人,就算要她一百次也不够,所以,他已经拟定好了一连串的计划,等著回台湾之後跟她一起做!
首先,他要说服她搬去与他同住,这么一来,他就可以天天看到她,而这也将是他回台湾工作的原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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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划部的办公室里,如往常一般,流动著效率至上的气氛。
乔釉利用空档到茶水间泡咖啡,看到帷幕玻璃下的车水马龙,又看到白云缓缓移动的蓝天,她居然发起呆来。
度假回来台湾都几天了?
算算也有十天了吧?
可是,她觉得自己的心遗留在峇里岛没带回来,不但如此,她连魂也留在峇里岛了。
她常常想起夏舒朗,想他的笑容、落落大方的举止、逼人的阳刚味儿,也想他健实双臂搂著她时,她又爱笑又喘不过气来又满足的感觉。
她根本不该不告而别,当他一觉醒来,发现昨夜和他温存缠绵的女人忽然连人带行李的不见了,不知他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