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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云密布2 page 4 作者:铁勒(绿痕)

  飞溅的血液使得他的眼前一片腥红,但在远处,则有一抹白色的身影,似是正等待着他的到来,他定眼一看,远处那人陌生的脸庞他从未见过,但身上所着的帅袍,却教他一眼就认出远处之人即是南国太子,玉权。

  一直都在等待能与乐浪面对面这一刻的玉权,在认出了他后,沉稳地朝他迈出步伐,护在玉权身旁的太子亲卫们,也开始为玉权开道扫除攻来的杨军,但在心中反复提醒着自己必须记住玄玉话语的乐浪,却在深吸了口气后,不理会直朝他来的玉权眼中的讶异,转身攻下他处,不与玉权决一生死,紧跟在乐浪身后的副官,忙于应敌之中,在听见乐浪所下的指示后,立即拿起悬挂在身上的号角使劲吹。

  收到讯号的杨军三军,在同一时刻将绛阳平原上的战地缩至最小,杨军各伍军员在困住了南军之后,纷纷就地寻找杨军箭兵,盾兵、步兵与骑兵皆蹲在箭兵面前供箭兵躲在其后,当号角再次吹响之时,强拉弓弦的箭兵们,整齐地将箭矢射向围地中心的南军。

  差点死在箭下的玉权,奋力推开身上替他挡箭而死的亲卫,一手摇着肩上箭伤的他,万没想到,杨军先前之战,仅只是诱敌,真正的攻略,是采这等围困箭袭之术,眼看南军因此而死伤甚重,大意失荆州的玉权,在密集而下的箭雨中,不得不速命南军朝绛阳以东未被杨军包围之处后撤。

  替霍天行扳回一城的乐浪,在敌军窜逃之时先是迅速检视了一下杨军的伤亡程度,虽说杨军因攻守并重之术并未造成庞大的损伤,但在不知南军在绛阳以东之处是否有后援的情况下,不愿轻易率兵追击的乐浪,选择在南军全员撤走之前,命麾下箭兵尽全力将尚在战场上的南军人数删减至最少,同时命副官速回杨军行辕禀报大元帅应当立即拔营,由他所率之军开道,大元帅率轩辕营所有杨军在南军退守至采石之前趁势东进。

  在下一波箭雨结束后,南军残散一地的旗帜与尸首,乐浪还来不及看清,很快地,就遭从天而降的厚雪给蒙去了视线。

  只差一步。

  只差一步,只要打下了南国太子,就等于打垮了南国的撑天梁柱。

  获悉南军在短期内并无后援,并在获得了大元帅帅令后,全力追击南国太子的乐浪,率着轩辕营所有兵士,紧跟在先行撤逃的南军后头急追,即使数日下来人累马疲,知道南军比他杨军伤亡程度更重的乐浪,不肯留给南军一丝喘息的余地凶猛急追,迫使南军不得不全速返向采石。

  欲赶在南国太子与留在采石的盛长渊联成一气之前,争取时效的乐浪,将轩辕营一分为二,召来所有骑兵先行追赶敌军,另一半大军随后而到,于是在这日大雪纷飞的午后,乐浪终于追上了速度缓于他们的南军,并再次与南国太子交战于贵安近处、采石城外三十里处。

  居于中路正军后方指挥大军应战的玉权,忍着作疼的箭伤,在乐浪的骑兵伍已与另一半兵伍会合之后,忙下令对战的前军守住防线,由中路正军结阵准备接替前进,但因杨军的攻势凶猛,已料到中路正军恐撑不过杨军攻击的玉权,忙召来左右将军。

  “我军距采石还有多远?”

  “回元帅,尚有三十里……”气喘吁吁的袁枢,跪在地上一手将陌刀插在雪堆里。

  “袁枢,速派人向采石求援。”玉权迅速做出指示,“袁衡,你带着伤兵先行退回采石。”

  “元帅您呢?”两位将军不约而同地问向他。

  “本帅留在这阻挡杨军。”杨军之所以紧咬着他不放,是因为杨军想生擒他以打击南军士气,若不想让南军全军覆没,他就必须留在这为南军争取时间。

  “殿下……”不愿留他一人孤军奋战的两位将军,不肯从命地向他摇首。

  玉权怒声大喝,“军令已下,还不依令行事?”

  “得令……”不得不屈从的两位将军,不忍地别过脸,起身纷率着下属离开他的跟前。

  此时在战场的另一方,与玉权一般并未亲自上阵、只在后头指挥的乐浪,将此战交给符青峰进攻,眼看着符青峰所率之军,在击溃南军前军,改与南军中路正军交手,准备再次上阵助符青峰打下玉权的他,在整兵之时,却收到左翼将军来讯。

  “将军,南军打算派员向采石求援。另,南军伤兵也欲退向采石。”

  跃上马匹的乐浪,抬首远眺了南军所位之处一会后,朝他弹弹指。

  “召来箭伍射下求援兵。”在这节骨眼,他可不能留给玉权任何希望。

  “伤兵呢?”左翼将军提醒他。

  “让他们走。”乐浪并不想连伤兵也不放过,“他们走不快,在他们抵达采石求援之前,这场仗即可结束。”

  “遵命。”

  处于杀声四起的乱阵之中,符青峰并不知敌我两方的后头各发生了何事,仅照军令带员攻向南军中路正军,在乐浪赶来与他联手之后,杨军气势顿时更胜,直捣向南国太子所处之地。

  知道南军再也撑持不了多久的玉权,在命手下中路正军全力与杨军肉搏之时,不断回首看向身后采石的方向,就盼袁枢能够躲过杨军的箭袭快点抵达采石讨来援兵,但在那刻,玉权并没有见到袁枢离去的身影,却在远处见着了一面面眼熟的旗帜,心神大振的玉权摇摇晃晃地站起,瞪大了眼看着飘扬在风中的方旗上头,皆绢绣着一字——

  盛。

  “盛将军……”不敢相信盛长渊居然能赶到的玉权,怔怔地看着前来救主的盛长渊,已率着大批南军来到战场上。

  在丹阳留有守军,亦分派了部分兵力突袭处在贵安的杨军后,自采石率大军而来的盛长渊,在攻下采石之时即得知太子遇难,决意迎回太子的他,马不停蹄地赶来此地,并在即将抵达此地之前,既已安排好大军,一抵战地各军伍随即展开攻防结阵,一壁派军自两侧围打杨军,一壁派出手下中路正军直扑向太子的中路正军以退乐浪。

  “护驾!”冒死前来搭救玉权的盛长渊,在稳住南军阵势之后,首先派兵将太子撤至安全的后方。

  “将军,敌军后援到了!”处在南军中路正军里的符青峰,见情势不妙,立即向也在阵中的乐浪回报。

  得报后的乐浪眼看南军援兵数量庞大,忙不迭地先遣员后撤,但狠命攻来的盛长渊并不愿放过杨军,在迫不得已之下,乐浪只好命全员再撤,在退至一段距离后,乐浪飞快地策马至符青峰的身旁。

  “敌军军员数?”没料到盛长渊竟会提前来到的乐浪,不相信即将手到擒来的南国太子,竟会在这当头遭人救走。

  “超出我军。”在下属已估算出人数后,符青峰再报。

  怒咬着牙关看向贵安的乐浪,气冲冲地问:“大元帅不是早就命伏羲营与女娲营自贵安前来兵援了吗?怎么到现下还没见到半抹人影?”

  “伏羲营伤亡惨重,而女娲营先前似被绊在路上。”同样苦等不到人的符青峰也是满腹怒火,“探子方才来报,两营的将军正全速自贵安赶来,现下应已在路上。”

  “等他们赶来,这场仗早打完了!”乐浪用力扯过手中的缰绳,喝令步兵与骑兵全都撤至盾兵的后头,先行捱过南军第一波的箭袭。

  因在战场上已耗失许多兵器与军员,杨军并无足够的箭矢与箭兵还击,无法突破防线的乐浪再次下令全员后撤并重新结阵,当第二波箭雨落下之后,自盾下探出头的符青峰,讶然地看向远方。

  他急忙向乐浪禀报,“将军,敌军似无意恋战!”

  乐浪回首一看,就见盛长渊的中路正军已缓缓向东后撤,徒留箭兵与骑兵伍断后。

  “未免我援军到达,盛长渊想先退回采石……”看穿盛长渊想法的乐浪,更是火上心头烧。

  “我军是否要追击?”率大军窝在原地的符青峰迟疑地问。

  一径看着盛长渊远去的旗帜,乐浪在第三波箭袭来临时,忙命盾兵全员举盾避箭,在箭雨过后,乐浪瞬也不瞬地看着发了箭后的剩余南军们,也已开始后撤跟上盛长渊。

  “将军?”还等着他答覆的符青峰,不能等地催促。

  乐浪用力撇过脸,“鸣金!”

  “收、收兵?”不只符青峰,所有跟在乐浪身旁的将军们全都瞪大了眼。

  他说出不得不放弃的原因,“盛长渊是有备而来,倘若咱们这一追击,正好趁了盛长渊的心意引君入瓮。”连连追击了南军数日未曾休息,此时的杨军已兵马俱疲,若与战力正盛的盛长渊硬碰硬,只怕这场战争的胜败就将扭转,他可不愿让他手下三轩辕营因一个南国太子而损失惨重。

  “末将等遵命。”心有不甘的符青峰与其他将军们,也只好忍下因其他两营未赶到而错失良机的闷亏。

  当身后远处战场上传来鸣金之声时,负伤躺在战车上赶回采石的玉权,总算放心地吁了口气。

  “殿下。”策马来到车外求见的盛长渊,在车外轻唤。

  玉权随即抬手示意停下车马,在打开车门之时,就见跃下马背的盛长渊,在见了他的伤势后,一股碌地跪在他的面前。

  “末将救驾来迟,殿下恕罪!”

  “这点伤不碍事。”玉权在旁人的撑扶下勉强坐起,“将军先命全军退守至采石吧。”

  “末将遵命。”

  “将军。”在他起身欲走时,满面忧心的玉权叫住他,“丹阳情况如何?”

  “殿下请放心,丹阳无虞。”盛长渊走至他的面前拱手以覆,“末将之所以未依殿下之命守在丹阳,是因末将得亲自迎回殿下。”

  眼中盛满感激之情的玉权,不禁自责地垂下了膀子。

  “是你救了本宫一命……”当初,是他命盛长渊守住丹阳,他自个儿则是想去牵制九江,没想到,盛长渊不但守住了丹阳,还犯险救了功败垂成的他。

  盛长渊微微一笑,“殿下,全朝文武大臣都还等着殿下返京呢,末将岂能教大臣们失望?”

  望着他的笑意,不知该说些什么的玉权,用力忍住喉际的哽咽,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放。

  因沿途不断受袭,因此大大拖延了行军速度的女娲营,好不容易打发了阻拦他们东进的南军后,在赶至贵安之时,即听闻乐浪正与南国太子再次交锋,紧急接获大元帅帅令前往支援的他们,方欲自贵安启程,即与伏羲营同遭到盛长渊所派出的另一支大军的突袭,因此分身无暇的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看着盛长渊救走南国太子退据采石。

  因盛长渊据在采石,故而不得不放弃前进至采石,得与行军元帅信王一般皆停留在贵安的行军元帅宣王,在与伏羲营联手击退贵安袭兵占据贵安之后,探子送来消息,挥兵北上的余丹波与闵禄,已联军攻陷丹阳西南隅的宣城,正式与在三湖的赵奔筑成一堵阻止南军南下,且切断丹阳以南后援的防线。

  眼看着只要拿下采石,即可攻至丹阳结束这场南征之战,被命只能停留在贵安等待大元帅到来的凤翔,并不愿意依玄玉之意与德龄一块据守在贵安,甚想就赶在轩辕营前来贵安之前,先行一步进攻南国最后两处据点,可凤翔在女娲营的行辕里召来辛渡之后,两耳所听到的谏言,却不是他所想听的。

  “你说什么?”凤翔冷眯着眼,不相信居然连他也这么说。

  实话实说的辛渡再次重复,“有盛长渊在,采石,不易拿下。”

  “不易拿也得给我拿下来!”勃然大怒的凤翔一掌重拍在桌案上。

  “并非末将有意推责,只是纵使女娲营与伏羲营联手合攻,恐怕也只是无功而返。”识时务的辛渡并不想因一时的好胜而坏了大局,“与其损兵折将,倒不如就按兵不动,静待三军会合。”

  又是盛长渊……对这个杨军人人挂在嘴上的人物,凤翔是愈听愈火。

  他厉声质问:“盛长渊是生了三头六臂吗?或是他有何通天本领可令你怯战?”亏他还是女娲营里与闵禄齐名的战将,居然在遇上一个从未交手过的对手后就大打退堂鼓。

  见他似乎不知敌手的来龙去脉,辛渡淡淡再禀,“元帅,盛长渊祖上为南国开国功臣,世代皆为南国捍守国壁,盛长渊更是盛家领兵之辈中的佼佼者,南国能有今日,盛家与盛长渊功不可没,而文武兼备的盛长渊,更非一般有勇无谋之将。”

  并非他怕了盛长渊,只是盛长渊能够收复采石,又能自乐浪手中救走南国太子,那么盛长渊的能耐自是不比一般,若是此时贸然进攻,苦战是绝对避免不了的,最重要的是,他女娲营也将因此付出代价,为了日后凤翔在朝中的前朝着想,女娲营的兵力可不能少。

  “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对付不了他?”只觉耳中所进的皆是推托之辞的凤翔,冷声朝他轻笑。

  定性足够且不受激的辛渡,微笑地再道,“假若此战战场是在杨国,末将当然有把握击败盛长渊,只是此战位在盛长渊所熟悉的南国国土,且盛长渊据守采石并拥有丹阳后援,末将无法击退盛长渊,自是自然。”

  不愿再与他在口舌上计较的凤翔,倏地自案中起身,大步去寻来搁在架上的军图。

  他边找边问:“闵禄先下在哪?”

  “正与余丹波停据在宣城。”

  “命闵禄立即自宣城赶来贵安,待闵禄到了,你与他即联手迎击盛长渊!”他就不信有这两位女娲营的大将联手,还怕打不下采石。

  叹了口气的辛渡,走至他面前一手按下他正在翻阅的军图。

  “依大元帅之令,闵禄与余丹波,必须与赵奔合守丹阳以南防线,以截断丹阳供输后援。倘若闵禄依元帅之令前来贵安,即是不守大元帅帅令,不从帅令者,按我杨国军律,当斩。”以战况来看,闵禄不该走,以私利来看,闵禄是该走,但他这一走,就怕会掉了脑袋。

  凤翔低寒的音调自口中迸出,“难道我就不是元帅?”

  “元帅忘了吗?”辛渡不疾不徐地提醒他,“元帅之令若与大元帅之令相抵触,自是得服从大元帅帅令。”闵禄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到时要受责挨罚的,可是凤翔这个顶头上司。

  被谏得无话可说的凤翔,忿忿地别过脸,一拳用力击在案上。

  “眼看丹阳就将手到擒来,难不成你要本帅就为了一个盛长渊弃之不取?”不让他攻丹阳反而要等三军到齐,除了为战力考量外,他相信,玄玉与他一般,绝对也有着私心,若是趁了玄玉的心意,到时三军齐攻,谁知道最后究竟谁能先拿下丹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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