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想……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我们若没有在一起,那……」
「妳想太多了!」樊吾幕举手敲了下她的额头,有点不高兴她有这种想法。「我们明明在一起好好的,妳没事何必想到那里去!」
「女人本来没事就是容易胡思乱想啊。」她嘟起嘴,摸着头,彷佛真被他敲疼了似的。
「妳是嫌我让妳闲得发慌啊?」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用双手环抱着她。
「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嘛。」霞茵仰起脸看着他,心里却想着哪天是不是他们不在一起了,自己也会变成那个被打发的对象?
身子被腾空抱起,霞茵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任他将自己抱往卧室的方向,缠绵的吻也跟着被印上了她的唇瓣,她可以听得见他的喘息以及自己的心跳声。
她的背碰触到了柔软的床,身上跟着压来一具男性躯体,霞茵顺从的依照着他的动作让他轻易的褪去自己的衣物,迎合着他的需索。她喜欢从他眼里看见起自于自己的渴望,吾幕喜欢她而且他从不掩饰他对自己的喜爱,而她呢?
她似乎不太常表现出什么,还好他也不会要求她得配合着演出浓情蜜意的戏码,但霞茵始终相信两人的情意都尽在不言中,他应该可以了解的,她至少是心甘情愿的接受他的碰触,如果她有一点点的不愿意,又怎会让他如此拥抱着自己?
在热情将要被燃起之际,樊吾幕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住了动作,撑着身子由上往下看着她。
「等我爸那件事过了之后,我们要不要考虑结婚的事?」
「啊?」霞茵有点惊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种事,一时之间她也分不清楚他是不是认真的。
「妳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吗?我想就算结了婚之后我们还是不会变,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结婚似乎也不错。」
「但是你不像是会想结婚的人啊。」
「也许我遇见妳之后就改变想法了。」他微微一笑,爱怜的低头吻了她一下,「我希望妳可以是我的妻子,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这么一来别人也不会再来烦妳,至少他们知道妳已经结婚了,就该晓得分寸。」
「就为了防堵那些,所以我们才要结婚吗?」
「当然不是。」樊吾幕接续之前未完的动作,继续将她身上的衣物一一剥离她娇嫩的身子。「我们如果有了孩子,我也希望孩子是在正常关系下的结晶,而不是又蹦出一个非婚生子来。」
「你不是都有做预防?」樊吾幕一直都将她保护得很好,怎么现在他会提起生孩子的事?
「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省略那个步骤。」他坏坏的笑,接着吻住了她,没让霞茵将抗议说出口,便用柔情淹没了她所有的怀疑。
第八章
「不行!哪有人那样就算求婚?」
霞茵可不把那晚的对话当求婚看待,要他自己看着办。
「反正我还有很多天可以准备啊,到时候我自然会给妳一个意外的惊喜。」一切全在他的计划之中,他不会让霞茵受委屈,如果她真的那么看重求婚的过程的话,他可以为她办到。
「我不要惊喜,我只要正常版的就好。」
她才不要那种吓死人的惊喜,多半的惊喜都带着整人成分,为什么被求婚的人就得被整?
她要的不过就是他可以拿出一枚戒指,然后对着自己求婚,她一定不会刁难他立刻点头说好,她要的只是那个动作而已。
「我保证不是那种会让妳气急败坏的惊喜。」
「我不要……」霞茵不但摇头,而且还皱起了眉。「我不要那种的。」
「那妳要哪种的?」
「你给我戒指,然后我就说好的那种,我不要惊喜,惊喜通常都是用来整人的,我只会惊不会有喜。」
「没有那么糟,我只是希望可以让妳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也为我们之间的感情留下纪念……」
「可是我不喜欢那样啊!那种惊喜只会让我觉得难堪,连带着我还会很生气,你何必要为了看我『惊喜』的样子来整我呢?我不是一个开得起玩笑的人,你应该了解我吧?如果你连这都不懂,那我们根本就不应该谈到结婚这种事。」她的表情很严肃,甚至有了不悦。
「我没有想到要整妳啊。」
好吧!他是有想过弄些比较浪漫的举动,以他的经验来说,女孩子不都喜欢那套吗?怎么霞茵就不吃这套?算了!
樊吾幕耸耸肩,脸上有了扫兴的表情,看在霞茵眼里连带的她也跟着有点难过。
「也许你以前遇过的女孩子都喜欢那一套,但是我极度厌恶那种无聊的惊喜,我们的感情也没伟大到一定得惊天地泣鬼神,犯不着搞大它来彰显它的神圣,总之我很讨厌那种别人眼里认为是浪漫的把戏,你应该知道我跟你以前交往过的女孩子不一样。」
樊吾幕没有想到霞茵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她的用词强烈得不像她,她平常说话也不会这么严厉。
「算了!这件事我们再想想好了,我不觉得我们应该这么快就要结婚,终身大事本来就应该好好考虑,我不认为我们的进展要这么快。」
不到五秒钟霞茵就放弃了结婚的念头,快得连樊吾幕都还没来得及想通自己做错了什么。
「妳是不是太紧张了?我什么都还没做,而且是妳说要一个求婚的过程。」
「我后悔了。」她低着头也不愿去看他,她心里很慌,在她心里一直认为结婚是很遥远的事,而她光是听到「惊喜」两个字就后悔了。「我需要时间考虑,我觉得我不应该太草率的决定这种事。」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妳不想要惊喜,那我们就不要啊,明天下午妳请假,我们一起去挑戒指,这样就好了,我们可以把所有步骤都省略。」
他可以让步,算他刚刚说错话好了,女人心海底针,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了解女人心里在想什么,但他可以试着去了解,毕竟他有想要娶这女子的意愿,他就会努力的体贴她所有的想法。
「过一阵子吧!我们都没准备好,而且你不也说要等你爸的事解决了之后才考虑吗?现在就决定那些好像太早了。」
「我不觉得太早,妳只要告诉我妳在怕什么就好了。」这未免太离奇了,就因为几句话不投机,她原本点头愿意结婚,现在竟然又缩回龟壳里说什么她要考虑。
「我没有怕什么,我只是觉得还不到时候。」
「好吧!」樊吾幕站了起来,他知道这么说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她突然改变了主意,那他也只能等她自己回心转意。「我去洗澡。」
气氛变得有点僵,霞茵自己也知道,但是她也没想把态度放软,一等他走进浴室里,她立刻起身,拿了张纸条写「我先走了」,接着便离开了樊吾幕的住处,自己搭出租车回家去。
樊吾幕顶着一头湿发,拿着毛巾抹干水珠,才走出浴室竟然发现她已经先走了,也没必要生气到这地步吧?霞茵从来没有这种不打声招呼就走人的习惯,而且他洗澡的时候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里他的确没有说错什么啊,她也未免太过情绪化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对于结婚这件事该多考虑的人是自己吧?要真娶到一个阴晴不定的老婆,他才该烦恼呢!
算了!还是让她多想想,毕竟那事也不急,在没有结婚前两个人之间必定是先要经过些许试炼的。
回到床上,樊吾幕没有多想很快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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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茵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她只是想到那些她从电视上看来的求婚戏码,突然她发现那全不是她要的,而樊吾幕还说是种惊喜,既然是惊喜他自然不肯透露,她光是想到可能要面对某种未知的情况就已经头顶发麻,退避三舍。
要是他真的拿一大束花在众人面前向她求婚,她铁定会拔腿就跑,躲到天涯海角,一辈子再也不想见他,连什么惊喜都直接抛到九霄云外。
而且她越想越害怕,就算樊吾幕答应她不会乱搞求婚的把戏,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心,接着便自己溜回家,她还是一个人好好想想好了,她还不是很确定两个人现在是否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状态,他们在一起也不过才半年的时间,她和家伟在一起半年了都还没有谈到结婚的事,就算家伟等着当兵也不会因此就怕她兵变而想用婚姻约束住她,可是樊吾幕这样的男人,他竟然反其道而行想先让两个人的关系有个确切的制约,这实在和他的形象不太一致。
洗过澡,她躺上床,虽然身边少了他作伴是有点寂寞,但这一晚她不像上次那样那么想念他,她反而想起了家伟,而这是这阵子以来她头一次想起家伟。
想起两人之间互动的种种,那些在这阵子已经被她遗忘了的回忆全都涌上了心头,她从来没想过忘掉一个人会是这么容易,家伟去世的时候她甚至想过自己可能会孤独一辈子再也不接受任何人,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也难怪那天家华一听她这么说就借口挂断电话。
也许她应该打个电话给家华,问问她到底想和自己说些什么。
拿起话筒拨了家华的电话号码,霞茵深吸了几口气,她相信现在再有什么和家伟有关的消息都不至于会再让她伤心到无法自持。
电话通了,家华似乎有些惊讶她会打电话给自己。
「霞茵,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号码,真的是妳?」
「嗯,我想问妳,妳那天说有事要跟我说,是想跟我说什么?」
「哦……」家华顿了一下,换了个语气,「其实也没什么,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我觉得那跟妳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我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头一个就想告诉妳而已。」
话听起来家华还是当自己是朋友,所以有什么事才想告诉她,难道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
「这样啊?那……到底是什么事呢?」
「就是前阵子我看到杂志上提到一个八卦,我看了一下那个跟人闹出绯闻的女孩子,就是撞死我哥的那个姓庄的女孩子,没想到她竟然可以跟那种男人传出绯闻,妳知道吗?那男人姓樊,叫樊吾幕。他也算是个名人,长相也不错,居然会看上那个貌不惊人的庄雪宜,我真的觉得这世界上没有天理了……」
家华说得气愤,但听在霞茵耳里震惊可不止于此。
「妳是说……她就是上次被周刊拍到那个和樊吾幕在一起的女孩子?」
「对啊!就是他们约会被拍到,我看到那杂志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她,我当时真的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难怪她有钱可以赔,刚开始妳也知道她从头到尾都只推说她没有能力负担那么多的赔偿金,一副想摆烂的态度,我真的……」
「她跟樊吾幕?」
霞茵被这事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没想到庄雪宜就是之前和吾幕传出乌龙新闻的女孩,但是她明知道庄雪宜就是那个自称是吾幕妹妹的女孩,所以……撞死家伟所赔偿出来的那笔钱是樊吾幕给的!
「对,杂志上也写了她姓庄,所以就是她没错!」家华信誓旦旦的说道。「而且照片上的女孩就是她,我甚至还认得她的衣服。」
「哦,我知道了。」霞茵闷闷的应道。
「不过说穿了,这事的确跟妳没什么关系了,只是……妳知道我的,我有时候还是不太能够接受我哥已经去世的事实,我真的到现在都还不能接受。」家华从小跟哥哥感情就很好,家伟过世对她来说打击很大。
「妳要保重。」霞茵实在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她现在满脑子全是樊吾幕就是庄雪宜的哥哥这件事,她竟然和樊吾幕谈恋爱。甚至论及婚嫁,她怎么面对家华?
「妳也是,其实我应该要为妳感到高兴,妳是个好人,我实在没有权利要求妳得孤单一辈子,妳还年轻而且也这么漂亮,我是真心的希望能有个人陪在妳身边好好照顾妳。」
家华的话听在霞茵耳里更让她感到难受,她只能喃喃的说了几句,在挂断电话之后一夜无法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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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了一晚也该够了,樊吾幕一到了下班时间就拨电话给霞茵,但她没有接,这实在不寻常,但他没想太多,只想着可能是她的手机没电了,她应该不会因为昨天那一点点小事就不接他的电话。
传了简讯给她让她知道自己在找她,如果她能接电话时自然会发现自己的讯息,樊吾幕在街上买了点吃的,接着就直接开车回家。
回家之后没接到霞茵的电话,反而接到了庄雪宜的电话。
「妳决定什么时候去验了吗?我已经联络了我爸,他答应要验。」
「这种事情真的得由他点头答应才验吗?难道他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闻不问,都可以假装一切事情跟他无关,甚至连来见我一面都不肯吗?你知道吗?我到现在甚至没有见过他。」
她的反应很激烈,从小她就渴望能有个父亲,母亲告诉她爸爸是樊家的人,樊家财大势大,有关樊家的事都是从母亲那儿听来的,可是真当她和樊吾幕有了接触,她才知道所谓的财大势大是怎么回事。
一样都是樊至元的孩子,樊吾幕看起来和自己是这么的不同,他开名车穿华服,一切的一切都比自己优越许多,她也许就是这男人的妹妹,为什么她就像是臭水沟里的蟑螂一样?
她连和樊至元的联络都是透过了第三者,她不但没见过自己的父亲,甚至也从来没和他说过话,连讲个电话都是别人接听,现在连验个血都得三托四请的他才肯答应,难道他打从心里都不认同自己吗?
「现在根本都还不确定妳是不是他女儿,妳要他怎么做?再说如果妳有点法律常识的话,应该知道先得取得我父亲的DNA,而不是嘴巴嚷嚷就算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他女儿?!」能生得出小孩,又怎么会浑然不觉呢!庄雪宜不肯相信樊至元会一点感觉也没有。
「妳把他想得太好,他能记得妳的母亲这已经够让我惊讶了,也许妳不知道,但我爸他在外头的女人一直没有断过,如果要从三十几年前算起,那凭他的记忆力是不可能记得所有人的。」樊吾幕忍不住想泼她冷水。
「但我是他女儿啊!」
「那又怎样?我是他儿子,但我不会认为这样的父亲有什么好认的。」这女人摆明了是乡土电视剧看太多,把亲情想象得太过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