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裴圣去美国开一个医学研讨会议,三天才会回来,虽然这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她还是无聊得快死掉。
然后廉松勤正式退了休,这两天跟裴英宇去大陆看厂房,根本也不在台湾,所以她更无聊了。
无聊到必须跟一只鹅吐露心事,悲哀哪!
不料小鹅也不打算鸟她。
「嘎嘎。」它敷衍地叫了两声,摇摇摆摆地扑向它心爱的饲料,喔喔,吃才是正道。
「你真不够意思。」尔晴瞪着鹅的后脑勺,随即发现自己是在耍白痴而已。
「不管你了,我要去接裴圣。」她回头去换了衣服,带上外出的小背包,骑上她的小绵羊,打算先回去市区。
骑了快一小时,她回到市区,由于时间还没到,又到处晃了晃,逛逛街、吃吃东西。
可惜没有裴圣在身边,这些事情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好玩。
「唉,当初爷反对的时候,我怎么会觉得自己可以妥协而离开裴圣呢?」她根本离不开他的,光这三天就够她受的,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这么依赖。
爱一个人可以一直一直加多的吗?难道都没有终点吗?
每当她觉得自己爱这样多就好,过一段时间,在某个奇妙的时刻,她就会体会到自己好像又更爱他一点了。
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终于再也找不到事情好做,尔晴干脆提早搭车去机场,去机场喝杯咖啡吧!
三个小时后,裴圣所搭的飞机终于着地,在她的引领期盼中,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入境大厅。
「啊,裴圣!」她跳起来冲过去,像列特快的火车往他身上冲去。
「尔……」他连她的名字都喊不齐全,人就被冲上来的她给撞得晕头转向。
「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喔!」她像只无尾熊似地攀在他身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嘴巴开始落下一串湿湿的招牌口水吻。
「呵呵呵,你真热情。」他被弄得又痒又开心。
实在很怀念这个小女人,没有一个人成天在眼前跳动,真是不习惯到了极点。下次他再也不要独自出去开会了,要的话也要等她放假,不然实在太难熬了。
「你有没有想我?」尔晴赖在他怀里直问。
「想,非常。」他抬头看她,眼底的热情与思念说明了一清二楚。
「呵呵。」她傻笑着低下头,跳下他身体,然后顺势勾住他的手臂。「这个给你喝,我已经把车票买好了,我们搭车回台北。」她不知从哪边变出一杯咖啡塞给他。
「我应该教你开车才对。」不过想到她那种凡事都好奇,又超爱逞凶斗狠的性格,裴圣马上又摇头。「算了,当我没说过。」
「你怎么这样?!好像我开车会危害社会一样,我回去马上报名驾训班。」尔晴不服气地说。
「拜托你不要,小鬼。我愿意当你的司机、你的仆人,拜托你别去开车。」他一手拖着行李,一手握住她的手,走到客运候车处等车。「我们这样不也很好,等一下甚至不必自己开车,我们可以好好聊天。」
「你说你要当我的司机跟仆人喔,不可以后悔喔!」她笑得甜滋滋的,好像他说的是什么伟大的甜言蜜语。
一个男人认真的说出这种话,确实比什么甜言蜜语更窝心。
「好,不后悔,一辈子都当你心甘情愿的仆人跟司机,这样可以了吗?」他拉着她上车,很快地车子往台北的方向开去。
「跟你说喔,爷跟你爸好过分,居然忽然跑去大陆看厂房,我都快无聊死了。」尔晴坐在座位上,身子半摊在他身上。
裴圣依然握住她的手,不大愿意放开她。
他真的很想念这个小女人,唯有现在这样将她的手握在手中,他才踏实一点。其实他最想做的事情是好好的抱她。
「爷爷跟你完全合好了,现在真的把我爸当成好朋友,退了休可以到处走定,这样很好,下次请爷爷来跟我们住吧!」
「不行啦,他一定每天对我猛皱眉头,说我没把他的宝贝少爷照顾好,然后我煮个饭也会被他嫌弃到死,整天耳朵都会很痒。」爷爷摆明了就是偏心,且是偏到裴圣那边。
「我看爷爷现在耳朵应该也很痒,因为你一直在抱怨他。」裴圣笑着回答,喜欢听她说这些琐碎的事情,感觉是那么的……幸福。
没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上,他常常感觉到幸福,所以即使生活平淡没什么波澜,他依然过得很快乐。这种感觉不是不曾有过,但跟尔晴在一起之后,这种感觉常常出现。
「他念了我那么多,我当然要多说他坏话。下次找你爸来住好了,裴伯伯对我最好了,什么都买给我,还叫我别做家事。」尔晴开心地说。
「那是因为他宠你,不过我看你很快又会被他宠得无法无天了。」裴圣很清楚这丫头的性格,老爸那种性格根本压不住她,光会把她宠坏。
至今她说脏话的习惯还没完全改正过来。
「我哪有无法无天?」她不以为然。
「还说没有?」裴圣举例来说。「光说订婚结婚的事情,你跟我爸反悔几次了?每次答应了又用哀兵政策,简直太无耻了。」
「无耻?靠,你说什么无耻,趁人家睡得迷迷糊糊时胡乱求个婚,这样就不叫无耻吗?」她可不服气了。
「你又说脏话了,扣一百块。」他真是拿她没辙,现在扣钱这招也没用了,因为就算他把薪水扣光光,他老爸就会给她零用钱,她根本有恃无恐。
「扣就拙,反正你又不是没扣过。」尔晴大方地说。
他无奈地瞪她一眼,随即打了个呵欠。
「你是睡不饱吗?看起来挺累的。」她发现到裴圣的脸上有点疲态。
「为了赶快回来,把事情浓缩在一起处理,难免要牺牲睡眠。」以往他去开这种研讨会,除了会期之外,前后都会待几天,把所有事情处理得妥善。但这次他根本没那个耐性,急着就想奔回来。
「好可怜喔!」她拍了拍他的脸。「你先睡一下好了,到台北我再叫你。」她体贴地说。
「好,那我睡一下。」他说着真的闭上了眼睛。
无聊的尔晴靠在他身上,居然晃着晃着也跟着睡着了,好在到站时司机喊人,不然两个还不知道会搭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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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北,两个人根本等不到开车回去市郊的房子,久违的热情马上延烧起来。几度缠绵过后,尔晴跟裴圣都洗了个澡,窝在小套房的沙发上面看电视、喝茶。
「你帮我买好多东西,我哪用得到那么多?」尔晴看着满桌子的礼物,无奈地看着他。是谁一直说裴伯伯会把她宠坏的,结果自己不是也很爱买。
「这些都用得到啊,你看这件洋装,我就觉得你穿一定很漂亮,我在饭店开研讨会,经过饭店的精品店看到这件洋装时,第一个念头就是买给你。」
「是满漂亮的,可是好淑女喔,不合乎我的风格吧?」她手指头抚过那高级的布料,很清楚这件洋装所费不赀。
「风格是多变才有趣,你偶尔想要装装淑女时就拿出来穿穿吧!」裴圣也不勉强她,反正她想穿就会去穿,他勉强过她一次,那下场到现在还让他想到都捏冷汗。
「好吧,那我去穿看看,你不准笑我喔!」她站了起来,拿起洋装到浴室去换上。
没多久,有抹怯生生的影子贴在浴室门口不肯出来。
裴圣发现后走过去把她拉出来。「不用害羞,让我看看。」
「我觉得很怪啦,不要笑我。」她还是不习惯穿裙子。
不过裴圣看着她的目光却让她呆了一下,他眼底的欣赏之意与热情,是无所错认的。
「这样很好,美得不得了,可是太美了,我看你以后就穿给我看就好了,别穿出去了。」裴圣说。
尔晴大翻白眼。「你又来了!暴露的不准我穿出去,好看的也不想我穿出去,那我干脆穿制服好了。」
谁想到他居然很慎重地点了点头。「嗯,这提议不错。」
「不错你个大头啦!」她推了他一把。
裴圣将她拉进怀中。「我真的怕你被别人发现,发现我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宝贝,然后想来抢走你。」
「你也会怕呀?」她嘴角含笑,得意了起来。
「很怕。」他温柔地说。
「我也会怕啊,我跟你说,这次我真的很想很想你耶,想当初我怎么会以为我可以没有你呢?现在想来都很不可思议。如果失去了你,我一定会很痛苦的。」尔晴很认真地说。
「你曾想过离开我?」他的声音沉了两阶,但她并没有发现。「什么时候?」
「就是爷爷反对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不肯跟我们同桌吃饭,你记得吧!当时候我难过得快死掉,觉得与其让我唯一依靠的爷爷这样失望,不如我就妥协离开你算了……」
尔晴还要说她这几天如何体会到自己没有办法过没有他的日子,裴圣居然忽然站直,让靠在他身上的尔晴差点跌倒。
「你说你曾经考虑过离开我?」他火气都冒了起来。在他这么这么爱她的时候,她怎么敢考虑离开他?!就算只是考虑也不行。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你生气啦?」尔晴开始觉得情况不好笑了,原本聊天聊得好好的,他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对,我当然生气。难道你觉得我不该生气吗?如果我不在乎你,根本不需要生气,你居然还好胆问我是不是生气了。」裴圣的头顶都快冒烟了,他不知道自己原来是可以被牺牲掉的,这种感觉真是太受伤了。
「我只是考虑而已,又没有做,你干么对我吼?!」尔晴也开始火了起来,这男人怎么这么番,都跟他说清楚了,他还闹。
「你还不认错?」裴圣牛脾气也上来了,其实只要她撒撒娇,他就可以被安抚了,只是尔晴并不知道这一点。
「你很番耶,干么一直说这件事情,我们别讨论这个了。」尔晴看到他最近少有的生气表情,不禁有点不安。
裴圣怒瞪着她,然后几个深呼吸之后,他站起身来。
「我看我们今天不要关在一个房间里,我先回去,你今晚就住这边吧!」说着他抓起车钥匙,转身就离去。
「裴圣!」尔晴不敢置信地瞪着关上的门,眼泪就这样滚了下来。「你这坏人,坏人,坏人……」
她趴在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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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圣开着车在公路上奔驰着,原本快一小时的车程,他半小时就开到了。
回到家里开了灯,忽然觉得一抹很浓的孤单感袭了上来。
房子空荡荡的,一点声音也没有。最重要的是没有她的身影,没有她的笑声,这房子居然变成这么大,这么的空。
满肚子的气一下子消掉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到底在干什么呀我?」
气消了,忽然觉得自己实在太可笑。
居然为了一件已经过去的事情跟她吵架,这是怎样?嫌分开的时间不够久是吗?
抓起钥匙,他转身将门锁了,再度把车开出门。
一个小时后,他打开小套房的门,看到尔晴蜷曲在沙发上睡着了。
「尔晴。」他蹲到她面前,看到她依然穿着那套他买给她的洋装,脸上是干掉的泪痕。
他的心一拧,觉得自己真是个浑蛋,莫名其妙发了顿脾气。
「尔晴,醒醒。」他的手抚过她滑嫩的脸蛋,温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残泪。
她的眼睛眨了眨,这才醒了过来。
「裴圣?」她怀疑地眨了眨眼,仿佛怀疑自己在梦中。
「是我,我回来了。」他叹息,完全的投降了。
「呜……」她又哭了起来。
「怎么又哭了?」他慌乱地将她抱进怀中。
「你把我搞哭了。你是个坏人,人家在台湾等你等得很辛苦,还跑到机场去接你,你知道我光在机场就等了三个小时吗?结果你居然为了莫名其妙的事情对我发脾气,那也就算了,居然转身就这样走掉。」她愈说愈委屈,眼泪继续掉。
「好,是我不好,是我不对。」裴圣将她抱得更紧,半点都不想放开她。
不过尔晴实在哭得太夸张了,让他不得不腾出一只手帮她擦眼泪。
「都是你啦!」她槌了他一下。
「是我不好,我是傻瓜。我光想到你曾想过要离开,我就恐惧得很,忽然间就觉得很生气,才会对你乱发脾气。」他低声地解释。
「那你就好好说,就不会吵架了啊!再说那是因为那时候我还不完全明白自己的感情,我以为我可以离开你,但是我都说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才知道我爱你超过我所以为的。」
「你爱我?」他惊喜地抓住重点。
「又不是新闻,你干么那个表情?」她愣了愣,不解地看着他。
「我知道,但是听到还是很爽。」他得意地笑着。
「你不是回去了?我以为你应该都到家了。」她忽然想到。
「原本是到家了,但是马上就后悔了,没有你的屋子空荡荡的,我一分钟也不想多待。」
「哇啊,你愈来愈会说甜言蜜语了耶!」她格格笑着。
裴圣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决定吻住她,以免她笑得太得意。
尾声
尔晴有时候爱说脏话的习惯还是改不了,即使毕了业,结了婚,也没能因为成熟而改变她。
裴圣试过许多种方法,还是没有用。
最近他想了一招新招——
「一句脏话一个吻?」尔晴瞪大眼睛,居然有这招?
「对,二十个吻就罚做爱一次。平常的上床不算,如果你累积满二十次就欠我一回,我可以不限时间地点选择执行你的惩罚。」
「靠,你是色狼啊,哪有这样的,那我不是很吃亏吗?」尔晴双手插腰,用力抗议着。
「一个吻。」他马上抓到,凑过去深深吻了她一下。
尔晴喘息地瞪着他,眨了眨眼。
「哪有人这样的?!」她红了脸。
「好,就这样说定了。我先去前面准备看诊了,你等一下有空来帮忙。」裴圣为自己谋完了福利,这就走了出去。
尔晴失笑,亏他想得出这等方法。
结果,病人都还没看完,她就后悔了。今天的事情又多又忙,她一边说话一边就忍不住多了一些「发语词」,不到中午,她居然已经累积满十九次了。
「尔晴,你快满二十次了喔,别说我没预告。」裴圣一边看诊一边跟她说。屋子里面还有几个病人,看完才能结束门诊。
正因为还有病人,所以尔晴也不怕。
「裴医师跟老婆感情真好,常常斗斗嘴增进感情,教人看了好羡慕哪!」一个病人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