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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味 page 7 作者:宋语桐(宋雨桐)

  爱妮丝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人没有防备,就连站在凌彩身边的霍曼也无法及时挡下那把刀。

  他皱着眉,心漏跳了好几拍,两只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手中的那把菜刀,就怕一个万一,真会伤了小彩儿。

  「爱妮丝,别这样!」莫儿担忧不已,伸手要抢下那把刀。

  「别过来,莫儿,若伤了妳,这儿我也不必待了。」爱妮丝的眼中闪现一抹冷然的杀气,拿惯枪的她,这把菜刀的重量对她而言并不算重。

  只是她怕血,见血必吐,可以三天三夜下不了床,虚弱得像是会死去一般,这是古堡里的人都知道的弱点。

  呵,他们忘了吗?真以为她会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就为了一个口无遮拦的女人?

  她又不是白痴!

  说到底,只是想吓吓这个千金小姐,最好把她吓跑了,免得她死缠着霍曼,更何况待在这里,迟早她会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伤及无辜就罢,要是不小心害了莫儿和霍曼……

  不,她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如果洛雷夫不能处理,那就由她来吧,反正她结下的仇怨多不胜数,也不差这一个。

  「爱妮丝,有话好好说,把刀给我。」霍曼也朝她伸出手。

  「可以啊,我和她你选一个,我最受不了三心二意的男人了,只要你说出口,我也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爱妮丝……」她这不是摆明着为难他吗?

  「只要你选她,我就走:你若选我,她就离开,没第二条路。」话说绝了,今天才能有个结果。

  凌彩是非离开古堡不可,因为她不相信这个女人。

  当然,她会提出这个难题,是因为她知道霍曼一定会选自己,因为他不可能让她在这样的状况下离开古堡,而非关爱情。

  脖子被架把刀的凌彩非但没被吓哭,还异常冷静,其实刚刚那一瞬间她可以闪过,只是……

  「你选吧。」凌彩闭上眼不看他,「就如她说的,两个选一个,我们都会遵守游戏规则,没被选上的就自动离开。」

  离开也好,因为她根本没把握再留下来可以查出什么。

  而且就算查出了什么,她也没把握自己会忠于组织。

  与其这样,还不如被逼着离开,这样对她、对霍曼、对大家都好。

  根本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对不?

  只是以后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男人,她一定会很思念他,思念到不知道该怎么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哭。

  霍曼看看爱妮丝又看看凌彩,牙根紧咬着,气闷得想揍人。

  女人是祸水果然没错,存心找碴吗?一边是他的旧爱,一边是他的……他的什么?算新欢吗?

  见鬼的!他跟小彩儿之间也只有一个吻而已。

  答案应该很清楚,天秤两边的重量也应该很明白,但他为什么觉得烦躁不堪?气得想把这两个可恶的女人打一顿?

  「我不选。」

  闻言,凌彩愕然睁眼,爱妮丝则迷惑的看着他。

  爱妮丝瞇起了眼,「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选。」

  两个他都不想失去,不行吗?

  爱妮丝深吸口气,「别忘了这把刀还架在她的脖子上,如果你今天不选一个,那我就在她脸上划一刀。」

  「妳……」

  「别害我,霍曼,我可不想毁容!」这家伙在别扭个什么劲?生死关头耶!她还想好好的活下去。

  「别逼我,爱妮丝。」霍曼沉了眼,主意已定。

  「你真不选?」

  「不选。」

  爱妮丝瞇起眼,轻动菜刀,「那就别怪我了。」

  话甫落,锐利的刀口正要转向划上凌彩的脸时,一只大手毫不犹豫的出手握住刀口。

  「霍曼!」莫儿惊叫一声。

  爱妮丝怔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鲜血一滴一滴的从他的掌心里滑落。

  她好想吐,呕--

  丢下菜刀,她头也不回的奔出,苍白的脸毫无血色,一奔到古堡大门便止不住的呕。

  该死的霍曼!他存心整她吗?

  明知道她见不得血,却非得用手来挡刀。

  哼,爱妮丝冷笑。

  其实他的选择已经很清楚了,方才说不选,也只是顾及她的颜面而已吧?他的心早被另一个女人掳走,她早知道了,却不想承认。

  这是什么见鬼的道理?她爱他吗?

  当然不,只是虚荣,只是失落,只是输不起。

  明知道这样对他才是好,却偏偏想要占住他心头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

  好吧,她承认她很自私,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没办法,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怎么办?现在的她好想舒赫。

  外头的野草永远比不上家花吧?至少她可以肯定一点,她老公绝不会为了另一个女人而这么对待她。

  可是他为什么要去偷腥呢?就因为她拒绝跟他行房?

  呕--

  她再次吐得淅沥哗啦的,整个人虚弱的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一双大手陡地抱起她,稳稳的走进堡内,她抬起一双泪眼,正巧对上洛雷夫一双了然又关心的眸子。

  「想老公了?」

  「才不。」

  「等他忙完了手上的事会来接妳回去的,妳先忍忍,嗯?」

  「忙完什么事?」她不解、迷惑,眼里冒出一堆问号,「女人的事吗?是不是?」

  「也是,也不是。」

  这个回答等于没回答,不过她也没再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洛雷夫不想说的事,她就算问到嘴巴破了他也不会说。

  爱妮丝虚弱得头晕目眩,只好重新偎进他怀里,「算了,你只要告诉我,他到底有没有变心,我只想知道这个。」

  「没有,他不敢,也不会。」

  她笑了,安心了。

  洛雷夫的话一向比神仙还灵验,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既然这样,我想回家看娃娃。」她好想她的女儿,好想好想,想到每次将头埋进被子里就会哭。

  「再过一阵子好吗?我还有事需要妳的帮忙。」

  「关于霍曼?」

  「嗯。」洛雷夫的唇边轻勾起一抹笑,「妳很聪明。」

  「过奖了。」现在她已经不那么想吐了,偎在洛雷夫怀里,她觉得很舒服,「不过我一定会报仇的,他竟然让我看见血。」

  「好,我会帮妳找机会的。」

  「谢谢。」

  难得洛雷夫这么大方的应允她,让他的两个手下爱将这般「自相残杀」呵!她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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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彩熟练的替霍曼处理掌心上的伤口,消毒、上药、包扎,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动作俐落而确实。

  看来,她对处理伤口十分十分的有经验。

  「一个千金小姐竟然可以把伤口处理得这么完美,我真的很怀疑妳的来历,小彩儿。」霍曼目光灼灼的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然后目光往下,看见她颈项间一条细细的血痕。

  喉头蓦地一紧,为自己终究没有掌握好时间出手而感到不悦。

  凌彩懒得理会他言中的揣测,转身把急救箱放好,却迟迟不敢再转过身去面对他。

  「干什么?妳心虚啊?」

  出言挑衅也没用,她还是拿她的美背对着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疯了吗?拿手去喂刀,你是想要我愧疚一辈子?」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为他痛、为他气,却又莫名的心软。

  什么前仇旧怨都滚到天边去,一个男人可以为了救她而徒手去挡刀,她何德何能?是他前辈子欠她的债吗?

  要不是知道他的心不在她身上,她真要以为他爱自己多深多浓了。

  呿!对一个不爱的女人他都可以保护成这样,如果是他深爱着的,那又会是如何?

  她真的好嫉妒好嫉妒呵,嫉妒爱妮丝的身影早她一步深深的种在他的心田里,盘根错节着。

  「妳不必愧疚,我只是不希望爱妮丝出手伤人。」

  「喔?」她回眸瞅着他,心跳得有些不规律了,「既然如此,当时你大可选择她,让我离开,又何必别扭得像个娘们似的,任性的说你两个都不选。」

  他迎视着她挑衅的眸,一笑,「妳说呢?」

  既然要她说话,做什么还故意笑得那么迷人?他不知道他一笑起来光芒万丈得让人睁不开眼吗?

  她别开眼,将身体小心的靠在墙边,不让墙碰痛了她的臀部。

  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见眼里,笑眸一敛,起身朝她走来,「让我看看。」

  「看什么?」她皱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撞上了墙。

  呼……痛呵!

  该死的!都是他啦!没事走到她面前干什么?高头大马的,吓人啊?

  「妳的屁股。」

  啥?!她没听错吧?

  凌彩愣愣的瞪着他,颊边迅速的染上一抹醉人的酡红,「你刚刚说什么?请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

  一定是她耳背听错了,一定是。

  「我想看看妳的屁股……」

  「你色狼啊你!」她大吼。

  这一回,她确定听得一清二楚了,红颜更俏,怒火让她颊边的嫣红烧得更加旺极。

  霍曼失笑,生平第一次被人骂色狼呢,他是该笑还是该哭?

  「我只是想看看……」

  「住口!我真是眼睛瞎了才会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连救人也心存目的!拿手喂刀又怎么?我才不会因为这样就感动得爬上你的床!」她激动得差点没拿刀子乱挥,如果她手上有刀子的话。

  两只长臂缓缓地落在她身侧,在她再次想逃开的当下轻轻地将她圈在自己与墙面之间,高大的他微倾着身,温柔的眸子正对着她眼中的怒气与防备。

  「我没有要妳爬上我的床,小彩儿,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妳伤得有多重,如果可以的话,我帮妳敷点药草,可以早点好些,好吗?」

  「你作梦!我才不会让你看我的……看我的……反正不许就是了!」越说脸越红,因为心虚。

  人家对她根本没有那个意思,纯粹只是关心她的伤势,她却大吼大叫的把他当色狼。

  不过谁叫他话不说清楚点?活该!

  「那我请莫儿帮妳。」

  「不必了。」让一个女人看自己的屁股,还是令人难为情,说什么她也不愿意,「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过几天就好了。」

  「小彩儿。」他突然捧起她的脸,柔柔的唤了一声。

  「干……么?」声音软成这样,勾引人啊?被他这么柔声一唤,害她的心一下子跳到喉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

  「妳存心让我看了难过?」他的眸光一黯,自责更深。

  唉唉唉,怎么他看起来比她还可怜?被打的人是她耶!有没有搞错?这世界颠过来了不成?

  「是啊,你愧疚死好了。」她的手脚上摆下摆都不对,索性使力一把推开他,从他的腋下钻了出去。

  快跑呵,她才不要被他抓回去跟他那双迷死人的眼睛大眼瞪小眼的。

  再瞪下去,她怕自己会突然变成花痴的扑上去咬他一口。

  这样太破坏形象了,她才不要,毁了她一世英名不打紧,重点是可能会被他笑到死。

  「妳跑那么快要上哪去?」一只手臂在暗处伸出抓住了她。

  是金哲!她瞇起了眼,甩掉他的脏手。

  「不要碰我,有话快说。该死的!我差点忘了自己还没找你算帐呢,说!你为什么陷害我?跑到厨房里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我有吗?」他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少来这套,要演戏不要在我面前演,那很可笑。」两人都被训练成天生的演员,在对方面前演戏干么?拿好莱坞最佳演员奖啊?

  金哲笑了,笑得莫测高深,「好,我承认行了吧,但那又如何?要不是妳的前科累累,我根本陷害不了妳不是吗?何况我这么做也只不过是在帮妳一把,让妳藉这个机会看清楚妳在对方心中的份量,如何?够清楚了吧?他为了几盘菜就可以出手狠狠打妳一顿,可见妳在他心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听你在放屁!」骂归骂,她的心思却转到他刚刚说的话上头,眸光一闪,随即敛去。

  他明明这阵子才住进来的,怎么会知道她在厨房的纪录是前科累累?

  难道……组织里已经派过好几个人来监视着这座古堡、监视着她?如果是,那她就太大意了。

  「淑女一点,凌彩,别忘了妳的身分可是千金大小姐啊。」

  闻言,凌彩恼怒的瞪他一眼,冷冷地道:「够了,不必你提点我,有话快说,我不想被人瞧见。」

  「好,我说,上头要妳加快脚步,这两天就得把霍曼和莫儿的底细查清楚,洛雷夫那边比较难缠,就交给我。」

  第七章

  深夜,一抹穿著蓝色碎花小洋装的女子轻轻地来到三楼,轻轻地以备用钥匙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然后再轻轻地走进房,把门掩上。

  映入眼帘的是属于男人风格的摆设,简单、优雅却又不失俐落干净,而且还感受得到一丝丝粗犷的气味,跟他的人一样。

  女子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悠闲的欣赏完这个很大的男子闺房后,才开始她的工作,她东摸摸西摸摸,南翻翻北找找,看似简单却又不易,因为她必须在有限的时间之内把整个房间翻过来,又不能让主人感受到蛛丝马迹。

  也许对一般人而言很难,但对她来说却是轻而易举。

  她的动作像猫一样轻,眼睛像猫一样锐利,透着窗口上的一轮月光,她已经可以在房里行动自如的有如在白昼,而没像一般夜行人穿著黑衣、黑裤、黑罩,因为她随时得有面对主人突然回到房里的准备。

  没必要把自己弄得像是偷儿似的。

  她有一千、一百个理由可以出现在他房里,但绝对不是因为「偷」。

  将可以藏、可以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以后,凌彩的目光这才不太情愿的转到书桌上的那台笔记型计算机。

  它在月光下隐隐透着银白色的光,一进门她就看见它了,没先去动是因为她的心有所犹豫。

  不过,既然来了这一趟,她还是必须有所动作。

  坐在书桌前打开计算机,如她所料,屏幕上闪动着一串要她在三分钟之内输入正确密码的指令,要不,计算机将会自动关机,并且在半个小时之后才可以再度使用。

  三分钟……

  她从容的在怀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磁盘插入计算机,联机后,修长白皙的指尖迅速在键盘上敲打着一连串指令,计算机开始运转着关于这台计算机主子的所有资料,他的生日、护照号码、身高体重上围、在校时的学籍资料、房间号码……还有所有可能与他相关的人名资料,及所有可运用的背景化成一串串数字密码。

  剩下三十秒……二十秒……十秒……

  有了!

  凌彩的唇畔勾起一抹笑,看着闪动的计算机密码指令,没想到竟然是--爱妮丝的生日!

  心蓦地一震,感觉像是被人用重槌狠狠地敲中她的心口上,有说不出的茫然与失落,还有……恨。

  沉思当下,计算机的桌布迅速在她面前展开,无意识地按下搜寻键,她输入了梦天使的英文代号,程序跑得速度却比她的惊愕还来得快,她冷冷的瞪视着屏幕上再度跳出的密码输入框,内心隐隐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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