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蒨雅乖乖的任由他拉着来到餐桌旁。
「我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吃晚餐,好寂寞。」她佯装出可怜又委屈的模样,亲昵的抱着他的手,浴袍下没有任何束缚的柔软在他手臂上磨蹭着。「爸比有美女陪,我也打算去找个帅气的服务生来陪我用晚餐。」
闻言,他笑了笑,拉着她坐下。
「是吗?要不要我去帮妳挑几个。」
「好啊,我相信爸比的眼光。」可恶,他怎么不在意。
「放心,我一定会选出饭店里最帅的服务生。」然后炒他鱿鱼。
「现在吗?」
「以后再说,这顿晚餐就只好先请妳委屈一点,由我来陪妳用餐。」他需要时间开除所有的年轻帅哥,而这,可能会使饭店唱空城计。
「呵呵,这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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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床头的电话响起,邵鸿靖立即将电话接起,避免吵醒身旁的人。
「哪位?」
「老板,华斯小姐来了。」
他蹙起眉,「她来了关我什么事?」
「华斯小姐说和你约好了……」
「我什么时候和她……」他突然想起,自己昨天急着想要回房,离开前凯因参议员好象说了些什么,但他没听清楚,只是敷衍的点头,难不成是这样。「我等一下就下去,你请她到咖啡厅等着。」
挂断电话,他侧身望着弓蒨雅,轻轻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才悄悄的下床梳洗,换好衣服,又站在床边望着她良久,才转身离去。
他要尽快打发掉华斯小姐才行。
他离去没多久,弓蒨雅便醒来。
「爸比?」他不在了。
叹了口气,她起身梳洗,决定重新振作。反正她早就知道这是一场苦战,一次的挫折并不会改变她的决定。
打电话请服务生送早餐上来,不到五分钟,门铃响起,她微笑的打开门。
「早安,茱莉小姐。」
「早安,理查。你知道爸比在哪里吗?」
「老板在咖啡厅招待华斯小姐。」理查据实以告。
一听,她僵住了。爸比真的很喜欢那个华斯小姐吗?昨晚才相亲吃饭,今天一大早就约会。
理查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尽责的摆好早餐,并将一封信笺放在桌上。
「对了,有一位小姐请我转交给信件给您。」
「我知道了,谢谢你。」
送走理查,她疑惑的拿起信笺拆开看,「我在饭店外面等妳,有急事商量,请尽快下来。玛丽安。」她喃念着。
奇怪,玛丽安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弓蒨雅脱掉浴袍,换上外出服,匆匆的下楼。反正爸比顾着约会,想必也不会管她了。
沿途和几个服务生打过招呼,她一踏出一楼大厅的旋转门,便看见站在迎宾步道花圃旁的玛丽安。
「茱莉!」玛丽安朝她挥手。
她走了过去。「玛丽安,妳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玛丽安微微一顿,「我昨晚和我父亲来餐厅用餐,凑巧看见妳从法国餐厅出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妳竟然是卡威斯饭店的千金。茱莉,妳真是不把我当朋友。」
「朋友是人与人相交,和家世无关吧!如果我是流浪汉的女儿,妳就不把我当朋友了吗?」
「我宁愿妳是流浪汉的女儿。」玛丽安低喃,转身步离饭店。
「玛丽安。」弓蒨雅疑惑的跟上去。她真的怪怪的。「怎么了?妳信上说有重要的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妳怪怪的。」
离开饭店有一段距离之后,玛丽安停了下来,转身面对她。
「茱莉,对不起。」她无奈的说。
「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跟我道歉?妳……玛丽安……」突如其来的,玛丽安朝她的脸喷了某种气体,她没有防备,只感到一阵晕眩倏地袭来。「玛……」
「对不起,茱莉,对不起。」玛丽安哭着道歉,上前撑住她瘫软的身体。
「玛丽安小姐,把她交给我们吧!」两名高大的黑人从暗处走出来,将弓蒨雅接过手。
「不准伤害她,知道吗?一根寒毛都不许。」玛丽安沉声命令。
「如果她合作的话,主人当然不会伤害她。」两名黑人的态度还算恭敬。
其中一人将弓蒨雅扛在肩上,送进一旁等待的黑色轿车,接着,车子迅速的驶离卡威斯饭店。
为什么?玛丽安……为什么?
弓蒨雅意识模糊的喃喃问着,可是没有答案。
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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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鸿靖心不在焉的对着面前的人微笑。不知道小不点醒了没?
他拿起咖啡轻轻啜了一口。她到底打算继续多久这种无聊的对话?
他管她平常喜欢做些什么消遗,管她喜爱什么口味的食物,管她在德国留学时有多少仰慕者,管她华斯家族的企业王国有多大,那都与他不相干,他为什么非得浪费和小不点相聚的时间来听这些无聊的事?
应该听柳卿的话,不该答应昨晚的饭约--他才不承认那是一场相亲。
拿起咖啡准备再喝,他才发现咖啡已经没了,正打算放回桌上,却一个不小心,杯子掉落在地,裂成两半。
「哎呀!你没事吧?」华斯小姐关心地问。
邵鸿靖没有反应,只是瞪着地上裂成两半的杯子。
「卡威斯先生,你还好吧?」华斯小姐继续问。
那是他和小不点专用的咖啡对杯,今天服务生拿错了,拿成小不点的,不过他也不在意,就这么用了。
「卡威斯,你是怎么了?」
他没有失手,是杯子自己掉下去的,虽然很古怪,可是他很确定。
爸比……
像风似的轻唤传进他耳畔,他微微一惊,猛地站起身。
「卡威斯?」华斯小姐皱起眉头。
「抱歉,失陪。」他匆匆道歉,飞快的离开咖啡厅。
「老板,茱莉小姐刚刚出去了。」一位服务生看见他,立即报告。
出去了?「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一种她一定出事了的预感充满他心中。
「有位小姐转交了一封信给茱莉小姐。」送早餐的理查刚好也在一旁。
邵鸿靖二话不说的立刻上楼,找到那封信,他随即打电话给孙大康。
「大康,马上帮我查一下,小不点一位叫玛丽安的同学住在哪里。」
「玛丽安,那个长得甜甜的黑人女孩。」
「对。」对于弓蒨雅的同学,他们虽然不是了若指掌,但也知道不少。
「我马上查。」孙大康没问什么,将电话交给柳卿,转身立刻着手调查。
「发生什么事了?鸿靖。」柳卿关心问。
「小不点不见了,她可能只是和那位叫玛丽安的同学出去一下,或者就在这附近而已,不过还是查一下比较保险。」
「找到了!」孙大康拿着住址过来,柳卿将电话交给他。「鸿靖,玛丽安?朗尼的父亲是因吉马?朗尼,在剑桥区有一处别墅,就在贝多街……」他将住址念给邵鸿靖。
邵鸿靖记下,默默的挂上电话,他希望这些预防万一的措施都只是多余的,等一下他的小不点就会毫发未伤出现在他面前。
「老板!」一名饭店的员工匆忙跑来,站在套房门口喊。
「什么事?」
「我们刚刚到外头找了一圈,发现这个。」服务生将一条手炼递给他。
邵鸿靖瞇着眼接过,这是他送给小不点的紫水晶手炼,她不爱钻石、金子或其它宝石,唯独爱水晶,尤其是紫水晶。
这条紫水晶手炼是他亲自设计,请珠宝师父依照图样做出来的,世界上独一无二,一些曾服务过弓蒨雅的服务生都认得。
「在哪里找到的?」他沉声问。
「就在饭店侧边花圃旁的地上。」
「立刻将那边的监视录像带调出来。」
「已经调了,乔尔先生说他会亲自带上来。」乔尔,卡威斯连锁饭店保全部门的经理。
「我已经来了。」乔尔走进房里,晃了晃手中的录像带,直接放进放录像机中,「上面上的女孩就是玛丽安,而后来出现的两位大块头,就是因吉马的护卫群之二,总括来说,茱莉小姐的确是被因吉马抓走了。」
「将保安室当时当班的人员革职。」既然监视器都有拍摄到,却没有人及时发现,就代表当班的人员失职。
「请原谅我的僭越,我已经早一步开除他了。」乔尔耸耸肩。
「很好。」邵鸿靖抽出录像带,转身就走。
「等一下,老板,你要去哪里?」
「把人带回来。」
「请留步啊!」乔尔急忙拉住他。「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告诉你……」
「我不想浪费时间……」
「你一定得浪费这么一点时间,是有关于你之前叫我调查的事情。」
「你是说那些石头?」
「对。」
「真难得,都那么久的事情,你终于查到眉目了。」邵鸿靖嘲讽道,「长话短说。」
「OK,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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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蒨雅缓缓的睁开眼睛,头有点痛,可是意识却很清楚。
微偏头,她看见坐在床边的玛丽安正撑着颊打盹。
「玛丽安。」她轻唤。
玛丽安睁开眼睛,一看见她醒了,立即上前。
「对不起,茱莉,请听我解释好吗?」
「我的耳朵没办法关起来。」她嘲弄的说。
「真的很对不起。」玛丽安难过的低下头。
「妳的解释就是一直跟我说对不起吗?」她才是受害者吧,怎么反而玛丽安看起来比较可怜。「我头很痛,玛丽安,所以别在我耳朵旁哭。」
「啊!对不起。」
「别再说对不起了,妳的解释呢?」弓蒨雅受不了的翻了一个白眼。真是的,绑匪不像绑匪,肉票不像肉票。
「我来说吧!」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插入她们之间,因吉马走了进来,高大的身躯瞬间让卧房变小了许多。
「父亲……」
「妳先下去,玛丽安。」
「可是父亲,茱莉……」
「妳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
玛丽安点头,歉疚的望了一眼好友,转身离开。
「妳好,弓小姐,很抱歉用这种方式请妳来。」
弓小姐!
弓蒨雅心里惊讶不已,可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称她弓小姐,就代表他知道她的过去,或者,是为她的过去而来。
「我想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请说。」她也不喜欢拐弯抹角。
「请把妳父亲留给妳的遗物交给我。」
弓蒨雅眼一瞇。「你是为了钻石而来。」没有费心去否认,她知道,他若非调查得一清二楚,不会动手绑人。
「可以这么说。」他点头。
「也就是说,是你杀了我父母?」
因吉马沉重的望着她。
「要这么说也是可以。」
他眼底的神情,是哀伤吗?她狐疑地看着他。
「这个……给妳。」因吉马拿出一个相框交给她。
「这是……」父亲和他的合影!两人勾着肩,一副感情很好的模样,而且两个人都好年轻,大概只有二十几岁左右。「你们是朋友?」
「很好的朋友,生死之交。」
「那为什么……」
「那批钻石,是拯救第三世界的基金,可是有人为了私利,想要占为己有,当时我太年轻,势力比不上那个人,因此妳父亲便提议,钻石暂由他保管。当时我想,那个人并不认识你父亲,我也信得过妳父亲,因此就同意了,让他把钻石带走,结果……」
「结果那个人同你一样,不死心的调查了几年,终于查到钻石的下落,然后为了钻石,杀了我们一家人。」
「妳还在。」
「是我妈咪用生命保护我的。」
「我知道,妳的母亲很伟大,他……非常的爱她。」因吉马望着相片中的人。「我很抱歉,雅雅。」
一声雅雅,让弓蒨雅的眼泪流了下来,爹地都是这么叫她的。
「那个人是谁?」
他摇头,「我不会告诉妳的,妳的父亲也不会希望妳牵涉在内。」
「不,你错了,在爹地将钻石交给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牵涉在内了。」
「我不会告诉妳的,而且那个人我已经对付的差不多了,这至少、至少是我唯一能为妳父亲做的事,我不会让他唯一的骨肉再受到任何伤害。」
「我倒是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邵鸿靖在乔尔的护卫下走了进来。头发乱了,衬衫掉了几个扣子,下襬也露在裤头外,整体看来有些狼狈,可是却仍是那么出色。
「爸比!」弓蒨雅惊喜的喊。
「卡威斯先生。」因吉马站起身。「你出现的比我预估的早。」他望了望他们的身后。
「这都多亏了现代保全设备的进步,监视摄影机非好用。」邵鸿靖接着嘲讽道:「如果你是在找你那些护卫,很抱歉,他们暂时无法动弹。」
「我想也是。」因吉马望向乔尔。「想必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乔尔先生。」
「我的名声这么响亮啊!」乔尔似笑非笑,吊儿郎当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响叮当的危险份子。
「过来,小不点。」邵鸿靖对弓蒨雅伸出手。
她立即准备下床,却被因吉马横臂挡住。
「朗尼先生,下次你若想请小不点作客的话,我希望你能事先通知一声,我会很乐意让她过来喝杯茶。」
「雅雅,把东西给我。」因吉马不理会他,径自对着弓蒨雅说。
「可是东西不在我这里。」
「在哪里?」
「朗尼先生。」邵鸿靖打断正要口的弓蒨雅。「你认为以我这种年纪,哪来的资金成立卡威斯饭店王国呢?」
她讶异的望着邵鸿靖,不懂他为什么要骗他。
下一秒,只见因吉马脸色大变,猛地转身怒瞪向她。
「妳把钻石给了他。」
她微楞了一下,看了眼邵鸿靖,然后点头。
「对。」
「你的饭店王国,是用那些钻石建立的。」
「没错。」
「可恶!」因吉马大吼,倏地抓住她。「卡威斯,钻石是我的。」
「露出真面目了。」乔尔啧了声。
「放开她!」邵鸿靖怒吼。
「真面目?」弓蒨雅微蹙眉,脖子被勒得好痛。「你刚刚说的都是骗我的。」
「当然是骗妳的,妳那个冥顽不灵的父亲偷走了我的钻石。」
「你故事里那个为了私利想侵吞钻石的人,就是你自己。」她终于明白了。
「那又怎样,钻石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是你害死了我的父母。」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了起来,当时站在车窗外对着车子里惨状笑的黑黑的人,就是他!
「谁叫他死也不把钻石拿出来。」
「放开她,因吉马,你要钻石,我可以给你。」
「钻石还有?!还有多少?」
邵鸿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黑色绒布包,打开来从里头拿出一颗切割完美、闪亮无瑕的钻石。
「剩多少?」因吉马整个眼睛都发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