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有贼!郁铃吓得浑身颤抖,身子缩得更紧。
死阿骏、臭舒珊,都是你们出去约会,丢我一个人看家,如果我有个万一,绝不会放过你们两个人!
呜……重色轻友的两人,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揍你们一顿。
可是此刻,她只能躲在墙角祈祷,不要被小偷发现才好。
“鹰司,要不要再进去搜索一遍,也许人就躲在里面。”
不……不要,郁铃头摇得像博浪鼓,急切的反对。“不要上来,千万不要上来,上面没人,一个人也没有。”她像要催眠谁似的叨念著。
“不用了,他不在。”
听见这句话,让躲在楼上的郁铃大大的松了口气。
空气又在这寂静的夜里沉闷了很久,窗外楼下除了传来呼呼的凰声,和几吠伴著鬼魅男音的狗吠声之外,没有别的。
可是,这也够教胆小的她吓得一头蒙进被里,不敢探出头来。
“虽然不在,但是上去查查也许可以探出个蛛丝马迹,总比这样一直等下去好。”
郁铃才刚刚喘息的心脏,听到这句话又急遽的跳了起来。
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嘴里喃喃抱怨著,“死舒珊、臭舒珊,去约会那么久也不回来,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吓死人了。快回来,快回来吧!”
宫本鹰司一脚踢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迳自走上二楼的楼梯。
“喂,鹰司,你要上哪去?”乔瑟夫跟在后面,怪声怪调的说:“这是别人的家耶,太没礼貌了。”
日本人的教育是这样的吗?
“没有礼貌你还跟上来?”鹰司瞪眼回眸,双手叉腰的斜睇他,瞧他那嘻皮笑脸的样子就想海扁他一顿。“我是去看看上面那只小老鼠,问她知不知道。”他露齿而笑,一脸不怀好意。
早在楼下时他就看到二楼的灯光一熄,一个纤细的女影快速的消失在灯光下。
“你不要上来,去四周巡视一下,也许他随时会回来也说不定。”
“0K。”乔瑟夫做了一个赞成的手势,下了楼。“上面那个女人就交给你了。”说著转身离去,走出这间黑暗的豆浆店。
他一走,宫本鹰司旋即走上楼,来到郁铃躲藏的房间门前。
躲在角落,披著厚重棉被的郁铃,听见有人转动手把想进来的声音,吓得更瑟缩了下,眼睛死盯著门板,怕它不堪一击的被打破。
会不会被闯进来,我已经上了锁,还用桌椅顶住,应该不会太容易被打开吧!她骇怕的想。
宫本鹰司用手试了一下门把,确定它是关著之后,嗤笑的摇头,“那傻瓜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别人进去了吗?蠢。”
手劲一使,门把应声而落,他一脚踢开被顶住的门扉,走了进去。
哇!郁钤吓得捂住嘴,蒙住头,不住地颤抖。
一双大脚直直走到角落里她躲藏的地方才停住。
鹰司哼笑了声,蹲下来,用手拉拉她蒙著的被。“来吧,小老鼠。”
“哇!”郁钤放声大叫,两只手倏地往他脸上一抓,修长的指甲立时在他脸上抓出八道血痕。
“唔。”鹰司吃痛的一退,那只小老鼠立即乘机逃了出去。“可恶的老鼠!你给我回来。”
可惜郁铃还逃不到几步,就被他手一捞给逮住,紧紧的个在胸前。
“哇!别杀我,不关我的事,我谁也不认识。”她大力扭动挣扎,无意间又用手肘撞伤了他的鼻子,痛得他龇牙咧嘴,低咒不已。
“该死!你给我安静点,别动!”感觉到温热的黏液从两管鼻间流下来,直觉自己流鼻血了。“混帐!该死!笨蛋!”他骂得更大声。
“哇,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救命啊!”她哭喊著,一心只想逃走。
不得已,鹰司只好举起手刀来打晕她。
她一晕倒,屋内立即安静下来,他这才松了口气,有机会处理自己的伤口。
“真是的,跟那只笨鹰一样蠢,都是猪!”不绝的咒骂声在空寂的房内响起。
而些微的血腥味,也在狭小的空间内飘散著。
第六章
看完电影,舒珊又提议到夜市去逛逛,两人手牵著手漫步在簇拥的人群中,别有一份浪漫的甜蜜滋味。
突然,一道陌生的声音叫住了他们。
“先生,小姐,请等一下。”一个在路边摆摊的算命先生叫住了他们。“两位是情侣吧?我看两位的面相有些奇特,要不要坐下来让我瞧瞧。”
家骏直觉的想离开,但舒珊却好奇的拉著他走了过去。
“是吗?你看得出来?那帮我们算算好了,看看是否有机会在一起?”她想乘机探知他的真心。
不顾家骏的反对,她迳自拉著他在椅上坐下。
“那请两位把生辰八字告诉我,再把手伸出来给我看一看。”算命先生微笑的说。他仔细的写下他们的生辰八字之后,突然很惊骇的瞠大眼睛望著他们。
“怎么了?”舒珊不解的问。
“再把手给我看看。”他甚至不等舒珊伸出手,就迳自拉著她的手掌仔细观看。“妙……妙啊!难得一见的宿世情缘。小姐,你跟这位先生是累世的情人,一定可以终成眷属的。”
这话听得舒珊心花怒放。
“只可惜……”算命先生再看了看家骏的手掌之后,泼了她一身冷水。“这位先生前世、今生的杀业太重,恐怕会破坏这桩情缘,再次无疾而终。”
“怎么会呢?”舒珊无法相信。“你是不是看错了?”
一下子说是宿世情缘,一下子说会无疾而终,搞什么鬼嘛!
“算了,走吧!”丢下一张千元大钞,家骏拉著舒珊站起来离开。
“我就说嘛!算命说的话没有一句是真的。”害她白白高兴了一下下。
舒珊幸悻然的抱怨,完全没有注意到家骏沉郁的脸色。
这个算命先生说出了他最害怕的事情,他也担心自己的身分终会影响到这份感情,再度伤害到无辜的她。
无论命运的齿轮如何转动,家骏都下了决心,不再让心爱的人受到伤害,一定不会了。
*******
家骏和舒珊看完电影回来时已经是九点多了。
“我们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再回去?”舒珊仰著头,双手俏皮的放在身后,倒退著走。
“不用了。”家骏谑笑地看著她。
舒珊闻言噘起嘴来,“为什么不吃,你不饿吗?”
哪有情侣约会这么早回去的?
“我是担心你明早做生意会爬不起来。”他体贴地道。
“搞清楚,我是怕你饿哩。”不识好人心。
“我真的不想出去。”奇怪,他心里直觉得郁闷,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难道是杀手的直觉?
他警戒的注意起四周的动静。
被他拒绝,舒珊显得有些不悦。“你是不是耍我脾气?”
刚刚在看电影时他想亲她,却被她害羞的拒绝了,一定是因为这样而不高兴。
“不是。”
“不是?”她扬眉。“那就是没有原因喽?”
“我只是不想出去吃东西。”这个女人怎么了?
“好。”舒珊讲理的点点头。“不出去总有个原因,说说看。”
她也不明白自己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会像小女孩似的倔强。
难道是刚刚看了爱情电影的关系,羡慕男主角对女主角的百般呵护,所以变得在意不成?
“除非……你有纪录?”张舒珊斜睨著他,眼神狐疑的闪烁著。
她倒忘了,他是杀手,当然会有纪录了。
“什么?”家骏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我是说,你是前科犯,所以才怕在外面走动,会被员警注意对不对?”她突发奇想的说。
“哈哈哈!”一阵狂笑声传来,原本紧闭的店门突然嘎啦一声的打开来,乔瑟夫站在那里,谑笑的看著他们。“家骏,没想到你还是个通缉的前科犯,短短时间,可说是成绩斐然啊!”他脸上挂著戏谑的嘲讽。
从乔瑟夫的身后走出一位亮丽美人,她是昨晚临时从美国赶来支持的伊莲娜。
“啧啧啧,家骏,如果我知道你有当工人的本质的话,我一定会提早通知你来饭店搬我的行李。”伊莲娜调侃的说。她风姿绰约的朝他们走来。
一脸诧异的舒珊,奇怪的看著两人,“阿骏,你认识他们?”
这两个人是从哪蹦出来的?
郁铃呢,怎么没有出来?
“好象还少了一个。”他眯著眼,嗤哼著说。
乔瑟夫往楼上一指,“在上面。”
上面!
齐家骏往一楼的天花板看了看,还在想那恶人在上面干什么时,就听见舒珊惊叫了起来。
“郁铃!”舒珊叫著冲过他面前,朝楼梯口奔去。
原来此时,宫本鹰司正抱著昏厥的郁铃缓缓的走下来。
“放手!你对郁铃做了什么?”舒珊义愤填膺的推著宫本鹰司,要他把郁铃放下来。
宫本鹰司双目进射出杀人的火光,吼道:“走开!蠢女人,你不会看吗?是她对我做了什么才对。”
此话引起众人一阵轰天爆笑,原来那张酷俊有个性的脸庞现在全沾染了血污,而他一向自豪的挺鼻,此刻也滑稽的塞著两团卫生纸在鼻孔里。
“哦,上帝。”乔瑟夫的笑声最大。“原来你上去这么长的时间,是去掀起第三次世界大战啊!”
堂堂一个杀手,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打成这样,真是丢人啊!
“可不,我还以为你是上去求婚的哩。”伊莲娜永远是个浪漫情人,只要一抓到机会就调侃他一番。
可是这句话似乎踩到宫本鹰司的痛脚,只见他恶狠狠的咬著牙,从齿缝里进出一句威胁的话来。
“闭嘴!别让我在你们的嘴里塞下一颗手榴弹。”他凶狠的警告。
“郁铃怎么昏了,你抱著她干什么?还不快放下来。”舒珊为好友紧张。
宫本鹰司桀骜不驯的浓眉一挑,“你要我把她放下来?”
“废话!快放人。”舒珊理所当然的叫道。
宫本鹰司露齿一笑,不怀好意的耸耸肩,“好。”他将手一松,毫不怜香惜玉的把人直接摔落地上。
舒珊再度惊声尖叫:“哇!”她想伸手救人,结果连自己也被摔成一块,整个人被压在郁铃的下面。“该死!混蛋!你是蠢人还是白痴啊?!”
她痛得眼泪都快滴出来了。
呜呜,这群恶人是来欺侮她们的吗?
“啧啧啧,家骏,你这个女人真凶。”他一旁凉凉的说。
家骏的眉头拢了起来,看见舒珊跌倒,心里感到一阵不快,他瞪向宫本鹰司,“你伤害了我的女人。”
“那又怎样?”鹰司拿掉塞在自己鼻子里的棉纸,那汩汩流个不停的鼻血终于停了。“我早就想找你打一架。”
他好心好意,千里迢迢从美国赶来找他,却被个蠢女人伤成这样,连带他男人的自尊也受伤了,难道不应该生气吗?
“你想找我打架?”利隼的眼眸一扬,家骏危险的问道。
看来这家伙也生气了。
“不然你以为我来干什么?找你叙旧?也不想想你这一走几个月,连个消息都没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出事了,结果是困在女人乡中。”早说过叫他不要来,结果一来就把心给遗失了。
要想让他再回美国,除非心死。
可是要说到心死,就得先杀死那个女人才行!
冷锋一扫,宫本鹰司迅速移动的身影倏地袭向张舒珊。
“你休想!”家骏身形极快,人影一闪就来到她前面,为她挡掉致命的一击。
砰的一声巨响,两道人影瞬即分开,在短短的一刹那,两人已经过手一回了。
他们彼此都了然对方的实力。
“怎么了?怎么了?”依然搞不清楚状况的舒珊,还来不及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见四人脸色难看的分立在一边。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打郁铃和阿骏,你最好马上说清楚,不然我报警抓你们。”她拉著渐渐苏醒的郁玲站起来,一起走到电话旁,作势拿起话筒报警。
可是这群人似乎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反而一齐转向家骏。
“家骏,这就是你女人的待客之道吗?”伊莲娜甜腻腻的笑说,一手暧昧的抚著他的胸。
舒珊看得两眼喷火,醋劲大发的想砍掉她放在阿骏身上的手。
家骏当然也感受到了心上人的怒气,他拉下伊莲娜故意作戏的手,走到舒珊的身边,取下她手上的话筒放回原位。
“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事情解决了之后,就去找你们。”
“多久?”伊莲娜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一个礼拜。”
宫本鹰司点头,跟乔瑟夫和伊莲娜站在一块。“好,我们就等你一个礼拜。如果一个礼拜之后你还没有动作,我们会动手替你解决麻烦。”他一双黑色冷瞳若有所指的瞥向张舒珊,令她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
家骏身形一动,挡在她面前。“我会自己解决。”
如果她真要死,他也绝不假任何人之手。
“好,就等你的消息了。”三人来得突然,消失得也迅速,才一转眼就已经不见了。
而他们怎么走的,舒珊和郁铃都没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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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浆店内弥漫著一股诡异的气氛,就像风雨来前的宁静。
忙完了早上的生意,舒珊正收拾起东西到后面的厨房清洗。从那几个人出现后,她的心就没有一点踏实感,总觉得他们是来夺走阿骏的,可是问他又什么都不说,结果只有她一个人干著急。
“让我来。”齐家骏蹲在正清洗铁锅的舒珊身边,卷起袖子想帮她。
“不用了。”她板著一张脸,转个方向去洗,不看他。
家骏知道她还在为那一天的事生气。
那天之后,她一直不跟自己说话,工作的事情也都是透过郁铃在传达。虽然她表现得很孩子气,却也更突显出重视自己的意味,这让他觉得高兴,却也更加为难。
“阿骏,你是属于我们这一群的,普通人的日子你永远也无法适应,那是你我的另一个世界,别再迷途了,回来吧!不要把危险带给自己和那个女人。”
伊莲娜曾经这么说过。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适应了平民的生活,不再沉醉于枪林弹雨的刺激中,他向往大自然的平静。
从小到大,他们六人就是过著非人的训练,学习冷血的杀戮技能。不知什么叫平凡、什么叫快乐,唯一想的就是如何杀掉眼前的敌人,存活下来。
多少次他在腥风血雨里战斗,在混浊不清的血泥中打滚,身上沾染的血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耳边传来的号叫声,是出于自己的喉咙,还是对手濒临死亡时的凄厉惨叫。
人类的理智往往在那时脱离自己,野兽的虐杀特性在身体里复苏,这样的自己令他恐惧,深怕有一天他会失去人性。
唯一可以互相依赖生存的只有六人,因为生命共同体的关系,只要一人被掳,其他人的身分就会跟著曝光,所以他们彼此信赖,互相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