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书愤怒地道:“况且什么,说!”
“请将军先饶小的一命,小的才敢继续说下去。”
“无妨,我倒要听听你要说什么!”杰书寒着一张脸,冷冷地说。
“将军,许多大人已经对你为了名汉人女子而退兵,大感不屑了,如果这会儿你又因为她和库尔克大人闹翻的话……将军,您要三思而后行啊。”
“说来说去,你就是要我放弃映寒,是吧!”杰书的口吻平淡,但语气中却再也掩饰不住即将爆发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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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知道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了,可他为了大清,为了这气宇不凡,生来就是天之矫子,备受万人敬仰的主子。“将军,请您忘了她吧!”
“不要再说了!我不会放了她,永远不会!”
杰书的誓言等于宣告了他不变的决定……
月黑,风高。
一列成员为数不多的队伍缓缓地在竹林里行走;一顶蓝色的轿子在前后共有四名轿夫的担扶下,摇摇晃晃地迈向它的未来。
这是一个未知数的路程,直到……
一阵冷风飒飒刮来,薄雾中只听到风儿吹过竹叶时的窸窣声,以及那夜鹫孤戾的啼叫。
还有……
一个黑色的人影裹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鸷出现在他们面前。
四人见状,毛骨悚然了起来。
“你、你是人、还是鬼?”为首的轿夫哆嗦着声音。
人影不答。
“你知不知道这轿中的人是谁?她是要献给当今明朝大官的美人,你可不能乱来,否则后果你可要自行负责!”
“把她还给我!”黑影终于说话了。
“大、大胆!”
突然,从竹林四周窜出十几人,将黑影团团包围。
“大人有令,谁敢拦路,就杀无赦,将军!”一名腰系钢刀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
“即然知道我是谁,还敢拦我吗!”杰书将脸上的布条一扯,露出一张卓尔不凡的脸庞。
“咱这群只是亡命之徒,管你是谁,谁给银子,谁就是老大!”男人话一甫落,骤时朝杰书纵身奔去。
“找死!”
转眼间,杰书和男人对打了起来,一轮明月之下只见刀光剑影不绝。
该说男人是有眼不识泰山呢?还是活得不耐烦了?总而言之,男人没多久就露出疲态,慢慢处于下 风。
“可恶!快撒、快撒!这银子,咱不要赚了!”男人吆喝着同伴们。
不一会儿,竹林里又只剩下杰书与四名轿夫和一顶轿子。
杰书斜眼睨视四名早已吓得双膝发颤,险些就要跪下向他叩头饶命的轿夫。
“懦夫,还不快逃!”杰书大喝一声,只见四名轿夫丢下轿子,纷纷踉跄地逃命去要紧。
杰书朝蓝顶轿子缓步走去,然后伸手撩开轿帘,迎人眼帘的是空荡荡……
岑寂一下子弥漫在空气中。
“天杀的!”杰书恍然大悟,他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他霍然转身,纵身向一名跑在最后的轿夫飞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将可怜的轿夫腾空提起。
“说,女人在哪里!”
“大人、将军,小的不知道,小的真的不知道……”轿夫打着哆嗦,泪水直流,只差失禁。
“不知道是吗?”杰书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眸闪过杀意。
可恶的库尔克,知道他会来截轿、掳人,所以费尽心思地找来一群见钱眼开的盗匪不说,竟然还奸佞到利用调虎离山之计,使他上当!
等他救回映寒后,他非要他付出代价!
他抬起一手,作势就要往轿夫的头上劈去时,轿夫见状,亟于昏死过去。
“如果你老实说的话,我就饶你这条狗命!说是不说?”杰书半是威胁半是施恩地道。
“我说、我说,只要将军能饶了小的这条小命!库尔克大人叫另一行人早一个时辰把姑娘带进关内了。”
“哼,这样做就可以躲过我吗!”杰书把手上的男人随手一丢,看也不看他就疾步消失在暗黑的夜幕当中……
完全不费吹灰之力,杰书很快地找到了载着映寒的轿子,并且在随行的轿夫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接着冲破轿顶将仍昏睡中的映寒拦腰一抱后,一飞冲天而出。
兀留下一群人望着杰书身后的灰尘叫嚣着。
杰书环抱着昏迷中的映寒,疾奔在夜空之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抱着怀中的女人来到一间破庙内,然后他将她轻轻地放在用白绒狐裘铺着的地板上,接着他的指尖温柔地抚过她的脸颊,为她将一绺发丝掠到耳后。
白色的星子悄悄地探出了个头来,一眨一眨地偷觑着底下的男女,小声地嘻笑着玩闹。
杰书凝视着怀中的女人,久久不放。
“映寒、映寒……”他轻声呼唤她,那是一种他从未向其他女人坦白过的温柔。
一片混沌中,映寒仿佛听到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一种似乎是急切却又更像一种道不尽的温柔。
她缓缓地睁开眼,视线慢慢清晰,焦点逐渐凝聚
杰书焦急的脸庞映人眼帘。
“杰、杰书?”她嘴里一阵苦涩。
“嘘,别说话,好好地休息,知道吗?”杰书对她微微一笑,所绽开的笑靥似水般柔情。
“我怎么了?我只记得我喝了那碗莲子汤之后,就没有印象……”
“你被下迷药,但是现在你已经不用害怕了,因为我就在你的身边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将你抢走。”他的声音柔和得就像蜜糖。
映寒闻言,心脏就要漏了一拍。
他的爱意是那样的显而易见,她能够漠然吗?她能够不在乎吗?
她的情愫已经在蠢蠢欲动,亟于无法克制!
老天哪,请保佑她不能沉迷下去啊!
老天哪,请保佑她不能啊!
“你知道是谁下药要迷昏我吗?”为了使自己尽快平复心情,她局促不安地转移话题。
“库尔克!”简单明了的答案,却无意撩起映寒心湖里一波又接着一波汹涌不停的涟漪。
“他以为可以把你从我身边掳走,可惜他想得太美了。现在,你可以不用害怕和担心,因为我不会让他再有第二次的机会。”他的语气好柔好轻。
映寒几乎要迷失在他的眸仁里。
杰书梭巡着她的脸庞,两片展现瑰丽色泽的唇瓣因为刚脱险回来还余悸犹存而微微颤抖着,女性的幽香不时刺激着他所有的感官,他的理智逐渐远去,熊熊的欲火取而代之。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痴狂!
他的脸庞是那样的执着!
她该放纵吗?
她该不顾一切吗?
“映寒,不要拒绝我。”他沙哑的嗓音已经情不自禁地逸出性感的“命令”。
她仿佛屈服了!
因为在下一瞬间,她已经把自己的红唇印上了他的。在这月光的魔力之下,她什么都忘了,只沉浸于他赋予的安全感里……
杰书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她的主动,更无法漠视她散发出来的激情。
他疯狂地吸吮着她菱嘴里的芬芳,吞噬住她所有的呻吟,映寒不由自主地抱住他,有如一名溺水之人抱着大海上唯一的浮木。
天哪,她是这样的美好!
他的欲望和热情仿佛只要抱着她,就能持续到永永远远,没有绝休的一天。
恍惚中,映寒知道他的饥渴,明了他的请求。她没有拒绝,因为她自己也同样需要他的怀抱。最后一丝的理智瓦解了,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浑然忘我地迷失在她激情的魔力中。
第八章
回到盛京。
杰书立刻被大清皇上召见人宫面圣。
这时,他和映寒之间的蜚言流语也已开始在大街小巷中渲染。
贝勒府
映寒坐在月牙床榻旁,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轻啄声,她站起,旋身走出内房,撩起珠帘,然后越过花厅,接着将门栓拉开。
杰书的脸庞映人眼帘。
“你回来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嗯。”他的眸仁浮起一层薄薄的柔情。
“要……要进来吗?”
“好。,,
映寒退后了一步,让他走进来她的房子。.
“今天,你去见皇上?”
“对。他只是问我为什么会退兵?”他口吻淡淡地说。
“你如何回答他?”映寒咬了咬下唇,字斟句酌地道。
他凝视着她,望进她水灵的杏眼里。“我告诉他实话。”
映寒强压下紊乱的心志,装出泰然自若。“他怎么说?”
“他说我从今以后不再是‘镇国大将军了’!”他缓缓地吐出,飘飘呼地淡散在岑寂的空气中。
映寒眼神狂乱地看着他,她连连后退,最后将背脊抵住在屋柱上。
“映寒?’’杰书朝她走过去。
“不、不!”她突然疯狂地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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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寒,你怎么了?”杰书抓住她的胳臂,要她冷静下来。
“这一切都是我害你的!这是我的错,你还不懂吗?我知道你们古代的男人最重视荣誉了,对你们而言被人去官罢职是一种污辱,不是吗?我不能害你连名誉与自尊都没有了!”她颤巍巍地道。
她爱他,所以无法眼睁睁地见自己害他失去一切应有的东西!
“我根本不在乎!映寒,我只要有你在身旁,就已经是一种幸福了,你知道吗?”他温柔地安抚。
面对他的深情不悔,她应该高兴的!她应该雀悦的!
可是,她的理智却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一件事情—一件她不知道何时会到来的命运!一个她不能忘怀的身分!
“不要害怕,至少他还没废了我这十二贝勒爷。”话落,杰书轻松地耸耸肩,咧嘴露出一个无赖的笑。
“你……”映寒顿时仍被他逗得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
“你明知道这是不用害怕的事情。”杰书说着说着就俯下身,在怀中女人的轻启朱唇上印上一吻。
而后,像意犹未尽般又再次攫获她的红菱嘴,深深地吸吮她,吞噬住她欲意逸出的抗议声。
这时——
“不!不!”
门口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无情地划破了情意浓浓的空气,也让沉浸在缠绵缱绻的两人霍然回过神,旋及转身面对来者。
庆安格格一脸狂乱地看着面前的男女: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朋友!
“格格!”苍白的神色一下子刷上了映寒的脸颊。
她知道了!
她知道了!
庆安格格从喉间逸出一声呜咽,她转身掉头就走。
“格格!”映寒见状,马上就要上前追去。
“做什么?”杰书挡在她面前。
“走开啦!你没看到吗?”映寒想也不想地推开他的胸膛,也不等正打结着一对剑眉的男人反应,径自提裙就追了出去。
虽然爱情重要,但友情更是得来不易!
在格格楼里,她终于追上庆安格格。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庆安格格对她发着咆哮。
“格格,你听我解释……”
“不,我不听!我不听!”庆安格格仓促地打断她的话,恶狠狠地看着她。“不要脸的女人!本来我还不相信嬷嬷说的话,可是,这会儿我也不得不相信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我……”映寒张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嬷嬷说她今早上街,听到了很多关于你和将军之间的流言:他丢官是为了你!他退兵也是为了你!贝勒府里的白映寒俨然已是将军的新宠。我把你当做朋友,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庆安格格声嘶力竭地哭诉。
“格格,事情……”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吗?不,她无法说出慌言!她无法再次欺骗面前的女人。
“是你教我不能让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丈夫!是你要我紧紧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结果却是我亲手引狼人室!”庆安格格疯狂地捶打着床板。
映寒闻言苦笑一声,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偏房的门霍然打开。
听到主子声音的中年妇女出现。
她疾步奔到主子的床榻旁,柔声安慰着。
“你叫她走!”庆安格格趴在床铺上痛哭失声。
“你听到了没有!”中年妇女转头恶狠狠地对映寒斥道。
在她的观念里,只要有人敢让主子动气,她才不管是谁就马上翻脸,纵使是映寒也不放过!
况且,她心里早隐隐约约知道白映寒终究会给贝勒府里带来灾祸,她太美了,美得就像狐狸精转世!
当初,她也曾向庆安格格谏言过,可庆安格格就是被白映寒下了迷药,昏了心智没了防卫,才让白映寒趁虚而入。
“不要脸的女人,你还赖着不肯走,是不是?要不要我拿扫把赶你!”她作势就要“打”映寒出门。
映寒呜咽一声,转身逃开。
老天哪,她该怎么办?
夜深了,人静了。
万籁一片无声。
“我想休妻。”这时,男人低沉的声音毫不留情地划破了岑寂的空气。
“不!不!”女人疯狂地叫喊。
“庆安。”
“你说,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可以改的!如果将军你嫌我不够温柔,我可以改,如果你觉得我不够体贴,我也可以改,只是求你别说……别说……”离开我。
“庆安,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只因为我已经爱上……”
“不!我不要听到那个名字!”庆安格格满怀愤怒地打断杰书的话,声嘶力竭地道:“你怎么可以爱上她!她是个汉人啊!她是个卑贱的奴隶啊!”
“对我而言她不是!”杰书表情阴鸷地看见她。
庆安格格闻言,突然上前一步攀住他的铁臂不放。她狂乱地摇着臻首,眼里的紊乱已显然而见。
“不要、我不要!我也爱你啊!难道你一点都不一爱我吗?那么当初你为什么要娶我?为什么?”她痛哭失声了起来。
“庆安,我娶你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娶你只是为了履行皇命。”他的回答是这样的毫不留情。
庆安格格踉跄后退,膝盖一个打颤,几乎要跌倒在后脚跟上。
噢!她的心魂俱裂!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可是我更不能让映寒受苦、受委屈。她是我第一个用真心爱上的女人,我想让她得到幸福。而更希望我和她可以朝夕相伴,不用在乎世俗的眼光。唉!”杰书顿了一下。“庆安,我知道你能了解。”
他已经思量了很久,知道他的决定势必会引来一场风波,毕竟,光是大清的律法就明文规定满汉不能通婚!
可是,他就像平凡男人一样,遇上个女孩,并且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最后只想将她锁人自己的家,独自拥有她的一切,甚至和她养儿育女……只要一想到这幅美好的远境,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