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要不是我已经有老婆小孩,见到这么美丽的秘书,肯定会卯足劲追求啊~~”方朝盛说得很乐。
蓝沁雅可一点都乐不起来,她觉得方朝盛的话已经构上性骚扰的边,就算他没抱恶意,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还是有些失态的。
聂闳宇抿起嘴角,冷冷的说:“方总,我这位能干的蓝秘书,忘了提醒我待会儿还有一个约会,很抱歉,我没时间再等下去了,合约的事下次再谈,详细评估后再做决定会比较好。”说著,他从榻榻米上起身。
“什么?”蓝沁雅忘了自己专业的秘书形象,一脸错愕的瞪著聂闳宇瞧。他发酒疯啦?待会儿哪里来什么其他约会?她这个秘书可一点都不记得。
“啊?”方朝盛也很错愕。他不知道到刚才为止还很轻松的气氛,怎么突然间就变了个样?这合约是他用尽心力,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为什么聂总突然说还要“评估”?老婆可是在家等著他的好消息啊!
“蓝秘书,走了。”聂闳宇清冷的声音像箭,蓝沁雅心里一惊,会意的站起身来,她听得出聂闳宇不怎么高兴。
“先告辞。”聂闳宇对发傻的方朝盛点头,率先走出了包厢。
他很不高兴,而知道自己不高兴让他更加不高兴,他向来以自制力为傲,方朝盛不该让他这么快便失去耐心。
他居然当他的面骚扰沁雅!
聂闳宇抿紧唇,他自然是因为沁雅是他的秘书,他有必要维护她的尊严;更何况,她也是他的……家人。
没错,他是在保护自己的家人。
蓝沁雅跟在他身后,套上高跟鞋后匆匆离开,出包厢时还跟方朝盛的助理打了照面,见到对方一脸惊愕,她只能尴尬的扯扯嘴角,匆匆说道:“抱歉,我们有事先离开了。”
她还能怎么说?她跟对方一样惊愕。
她真是搞不懂,聂闳宇明明有心要跟这家公司签约的,怎么说变就变,还扯了个烂借口说走就走,实在不像他的作风;这下可好,合约没搞定,还要浪费时间继续应酬……想到这里,蓝沁雅实任没办法忍耐。
“总裁,请问接下来要去哪里?您的下一个约会……”蓝沁雅跟在他身边,仰头望他,非常辛苦、非常克制的在见到他那张死人脸时维持面无表情。
聂闳宇低头看她,“你可以回家了。”
啊?他突然说什么有约会,还迅雷不及掩耳的闪人,现在却跟她说,她可以回家了?
蓝沁雅不放弃,她一定要搞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继续问:“合约该怎么办?”
他刚刚说什么还要再评估,真是耍人!今天拟的这份合约,全是照他的意思打出来的,他还要评估个什么鬼?蓝沁雅觉得自己的心血全泡了汤,真想拿石头敲他脑袋,看看他到底是吃错什么药。
“下回再说。还有,‘英烨’的合约从明天起交给汪助理负责。”聂闳宇走到了自己的座车旁,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钥匙开门。
什么?“为什么?”蓝沁雅追问。明明今天就可以搞定的事,为什么偏要拖延,还指定心恬接手?
“你不是要她早点独当一面?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聂闳宇说完,坐上驾驶座,当著蓝沁雅的面关上车门,然后发动车子,显然不想再跟她多说。
蓝沁雅一时哑口。她是这么说过,可是为什么事情是这样发展的?
蓝沁雅还想再问几句,却见聂闳宇不耐的挥手,甚至按了喇叭!
噢……去他的!蓝沁雅本能的闪躲,见到聂闳宇驾著车,像箭一样驶离停车场,很快消失在远方。
他居然就这样丢下她?蓝沁雅瞪著聂闳宇的车消失的方向,气愤的跺了下脚。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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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九点,“寰宇”集团最崇高的所在──总裁办公室,传出了一阵男人的咆哮声。
蓝沁雅惊愕的眨眨眼睛,与汪心恬面面相觑。她从来没听过聂闳宇发出这么让人“震撼”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上公事,匆匆赶到总裁办公室门口。
汪心恬起初被吓到,见蓝沁雅居然敢去敲总裁办公室的门,一时好奇,也跟了过去。
“总裁,发生什么事了?”蓝沁雅听到聂闳宇爆出一阵咒骂,不禁好奇到极点,加上担心他不知究竟怎么了,于是没等他同意便直接打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让蓝沁雅不知该笑还是该担心,最终只是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失态,不然她真的怕自己会笑出来。
聂闳宇双手摸著自己的臀部,脸上表情可说是绝景。
向来冰冷的表情不见,现在的他,浓眉痛楚的皱起,一脸不敢置信,锐利的双眸直瞪著椅垫瞧,然后转向蓝沁雅,表情像有杀人的冲动。
“总裁发生什么事了?”汪心恬娇小的身材看不到里头,跳呀跳的,想看清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我的椅垫上有该死的图钉?”聂闳宇一字一句的说,严厉的瞪向蓝沁雅。
“图钉?”汪心恬挤到蓝沁雅身边,总算看到案发现场。她睁大眼睛,摇摇头,短发随之俏皮的飞扬,她说道:“我昨天全部都捡起来了,没想到还有没捡到的,谢谢总裁看到了,我现在就把它放回去。”
蓝沁雅一把拉住想走进去的汪心恬,深怕她这一走进去会再也走不出来。她瞄瞄聂闳宇,见他痛楚的皱眉,单手揉著臀部,看来有点……好笑。
“我不是‘看到’它,是‘坐到’它!”聂闳宇厉声说。
蓝沁雅觉得他似乎又开始吼叫,她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她是不喜欢他冰冷的模样,不过要是老是这样吼叫,只怕她没多久耳朵就聋了。
慢半拍的抽气,汪心恬惊声说:“难道图钉扎到总裁的屁股?”
“汪、助、理!”聂闳宇石破天惊的大吼,向来淡漠的脸庞有些尴尬,颧骨上还有一抹启人疑窦的潮红。
蓝沁雅真想拍拍额头。心恬的迟钝不知到底是好是坏?她忍住笑,正经的问:“总裁,需不需要我拿医药箱帮您擦药?”
“不需要!”聂闳宇眯起眼,“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
蓝沁雅点头,很识相的拉著还在碎碎念说她不是故意的汪心恬,关上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回到办公桌,蓝沁雅心想聂闳宇气成那样,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紧?肯定是扎得很疼,要是伤口没处理好,跑进了细菌,那可就糟了。
正在考虑该不该无视他的命令,拿医药箱给他的时候,蓝沁雅又听到总裁办公室传来一连串粗鲁的咒骂,忍不住又站了起来,想去看看又出了什么事。
老天啊,她都不知道他居然会那么多脏话哩!
汪心恬照例跟在蓝沁雅身后,心想总裁该不会又扎到他的屁股了吧?尽管有些担心,但汪心恬可没那个胆亲自问总裁。
扎到屁股耶!光用想的她就觉得很痛。
“总裁,您还好吧?”蓝沁雅在门外问道。
“为什么连抽屉里也有该死的图钉?”聂闳宇怒吼,瞪著自己的大手瞧,不敢置信自己只是想拿个钉书机,居然也会被扎得流血。
“抽屉?”汪心恬鲁莽的重复,困惑的歪歪头,“真的吗?难道是我没放好,又掉出来了?”
见汪心恬张开唇,显然要对里头的聂闳宇说抱歉,蓝沁雅连忙拉住她的手,对她做个嘘声的手势,把她拉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一份公文就往她手上塞。
“你帮我把这个拿去各部门传阅,一定要确定每个人都看到了。”蓝沁雅仔细的叮咛。
汪心恬点点头,目光望向总裁办公室,“可是总裁……”
“我来应付。”蓝沁雅匆匆说道,将汪心恬推出办公室后,才松了一口气。
开玩笑,要是让聂闳宇现在见到心恬,说不定他会叫心恬明天开始就不用来了。
蓝沁雅到杂物柜,找出了医药箱,踩著小碎步匆匆回到总裁办公室门前,“总裁,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聂闳宇的声音还是有著怒气。
打开门,蓝沁雅见到他捂著自己的手,坐在办公桌前抬头看她。“有什么事?”
“我拿医药箱来给总裁。”
聂闳宇斜眼看她,说道:“拿过来。”
蓝沁雅走到他身边,定睛一看,差点惊讶得捂住嘴巴。
聂闳宇的右手抓著卫生纸,左手则抚著右手。让她吃惊的是,她居然看到……卫生纸被血稍微染红了。
她没想到这么严重,还以为是轻轻扎到,现在看来肯定痛得不得了,聂闳宇才会气成那样。
“放著就好。”聂闳宇见蓝沁雅一点动静都没有,抬头一望,见到她瞪著他的手,表情错愕,看起来还有点难过。
受伤的是他,她难过个什么劲?聂闳宇想起那天她怪异的表现,难道他猜测的没错,她对他确实有著超乎寻常的情愫?
“哦。”蓝沁雅回神,将医药箱放在桌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聂闳宇打开医药箱,拿出双氧水,用左手辛苦的旋开,再拿夹子夹了一小块棉花,想要直接擦上右手。
或许是不习惯用左手的缘故,非但整个过程笨手笨脚的,他一个不小心,手稍微松开了些,棉花就这样掉到地上去了。
聂闳宇忍耐的闭闭眼,决定换右手夹棉花,只是这回,他再度痛得“啊”了一声,瞪著刚好扎在食指跟拇指间的伤口,气得不得了。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汪助理呢?叫她进来。”聂闳宇抬头,见到蓝沁雅皱起眉,关心的凝视他手上的伤口,心底泛起一阵奇特的感受,于是他略嫌粗鲁的问道。
“我叫她去传公文了。”蓝沁雅说,见他再度失手,忍不住说:“我来帮你擦好不好?伤口不快点杀菌,万一感染就不好了。”
聂闳宇只想要赶快把药擦好,于是点了头,把夹子跟棉花交给她。
蓝沁雅将棉花卷成一个小球,拿夹子小心翼翼的沾上双氧水,靠近聂闳宇身边,握住他的右手,瞪著那个不大但看起来颇深的伤口,突然觉得有点想哭。
看他受伤,她的心很疼。
从来没有这么靠近他过,她鼻端传来一阵清新的男性气息,手上握著的,是他宽大温暖的手,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跟他这么接近的一天。这种情景,向来只有在她的梦里才会出现。
聂闳宇也有同样的想法。她站在他左侧,小手温柔的抓著他的右手,仔细的帮他消毒伤口,并且低下头轻柔的对著他的手指呵气。
由于她低下头的缘故,秀发拂过聂闳宇的鼻端,带来一股魅惑的香气。聂闳宇莫名其妙觉得有些不自在,却弄不清这怪异的心绪是从何而来,只觉得奇怪,怎么突然热了起来?
“会疼吗?”蓝沁雅小心的消毒好伤口,抬头温柔的问。
两人靠得太近,蓝沁雅抬头的角度好死不死的让她的唇贴上聂闳宇的,一时之间,太过惊愕的她,只能张大眼睛瞪著眼前特大号的聂闳宇瞧,浑身动弹不得。
唇上略为冰冷的柔软触感让聂闳宇同样惊愕得呆住了。他知道这是意外,更清楚她不是故意,但是……她怎么张著眼睛就这样跟他对望起来?是吓呆了吗?
聂闳宇的心脏跳的速度比起刚才快了许多,他瞪著眼前的小女人,平静已久的心湖起了涟漪。她的唇微微的发著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来有些慌乱,失去平常他看惯了的冷静自制。她挺俏的鼻子微颤,呼出的气息吹在他的脸上,整个人看来像是傻了似的。
可爱。
聂闳宇脑海倏地冒出这两个字,让他惊愕极了,猛然转开头,双手将她轻推开。
虽然聂闳宇力道不大,但是蓝沁雅毫无防备,差点被推得跌坐在地上,花了几秒钟才恢复平衡。她想到刚刚发生的事,全身温度上升了好几度,薄薄的面皮更是浮上一层美丽的红晕。
她从来没跟男人这么接近过,对象居然还是他──她暗自倾心多年的男人。
不过……天啊!蓝沁雅暗自呻吟,她今天跟聂闳宇嘴对嘴了,这可以等回家再慢慢回味,比起那个更重要的是,现在她该怎么面对他?
“你可以出去了,顺便把医药箱带出去。”聂闳宇声音有些粗哑地指示道。
蓝沁雅觉得受伤了,她当然不指望他会突然对她说什么“爱你此生永不渝”的情话,只是,他的态度丝毫未变,让她真的有那么点……不是滋味。
这可是她的初吻呢!他不说些“感想”,至少不必用臭脸对她呀!
“是的。”蓝沁雅忍住满怀的不高兴跟失落感,迅速将自己调整到已经习惯了的专业秘书身分上,她拿起医药箱,转身往外走。
“还有,”聂闳宇突然出声,等蓝沁雅回头看他后,冷著一张脸继续说:“刚刚是个意外,你不要放在心上。”
意外!她当然知道是意外,不需要他来提醒她!
蓝沁雅打开门走出去,恼怒的在心里将聂闳宇骂得一文不值。他真的……是大混蛋,真不晓得她干什么要那么好心,帮他擦药,还赔上自己的初吻!
笨!笨死了!人家说陷入情网的女人最笨,说的真是对极了,她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更惨的是,还不是两情相悦,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单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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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秘书,进来一下。”
蓝沁雅听到熟悉的冷淡声音,没好气的说:“是,总裁。”
敲门之后进去,蓝沁雅见到他专注的看著桌上的东西,走近一看,这下可让她大吃一惊。
聂闳宇面前放著的,不是公文,也不是报表,而是个珠宝盒,盒里躺的,是一条漂亮的珍珠项炼。
他买这要做什么?蓝沁雅心想,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还没笨到期待这是聂闳宇要送她的,他会这么做,除非天下红雨!
“总裁,请问有什么事交代?”
聂闳宇抬起头来,表情有些惊讶,像是没注意到她进来似的,看得蓝沁雅有些气闷。
“你帮我把这送去给袁氏大小姐。”
什么?蓝沁雅听到“袁氏大小姐”五个宇,心又有些绞痛起来。上星期才送人家花,这次改送珍珠项炼,这么的大手笔,难道他是势在必得?
“是的,我立刻交代快递。”蓝沁雅说著,拿起珠宝盒便要走出去。她不想再待在他身边,一点都不想!
“等等,我要你亲自送去,这样才能表示我的诚意。”聂闳宇叫住了蓝沁雅,等她回头后,继续说:“还有,帮我转达我想与她见面的意思,问她什么时候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