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鼓起双颊,注意力立刻被引开。「你可不要看扁人,我虽然不到一百六,但是只差五公分,穿上高跟鞋就超过一百六了!」
「是吗?」他摆明了不信,故意伸手摸她的头,「真可爱,像小孩子一样。」
「小孩子?」亚蓉瞪他,不高兴的把他的手挥开,站了起来,「哼,我今天穿的是运动鞋,如果我穿高跟鞋的话,就变……这么高!」她踮起脚尖,对他露出胜利的微笑。
不过,这微笑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踮得太用力,她一时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前栽去,惊慌的双手乱挥,闭上眼开始尖叫,「啊——」
俞骥眼明手快的抱住了她,她的身体温暖柔软,让他体内很快的产生一股骚动……
「啊——」一时收不回声音,亚蓉仍继续尖叫,然而没多久,她就叫不出来了,因为她的嘴唇被某个软热的物体堵住——
她睁大眼睛,震惊的看到俞骥特大号的脸就在眼前。
他、他、他在吻她?!他眼睛闭起,唇瓣摩挲着她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来一股麻痒的感受,从后脑勺一路窜下脊椎,让她意识开始昏沉,忘了推开他,也忘了抗议。
俞骥仗着身材优势,两个大步就揽着她回到石椅坐下,将她抱坐在腿上,熟练的亲吻着她。
很快的,他发现她不像其它女人那样熟练的伸出舌头响应,而是被动的、惊慌的、生涩的,这让他突然起了一种怜惜的心情,于是放慢脚步,伸舌在她唇上舔吻,直到她软软的在怀里放松,才探进她嘴里,汲取那芳甜的滋味。
「嗯……」
这声轻吟让俞骥睁开眼睛,见她双眼紧闭,表情既脆弱又困惑,双手似乎想要推拒他,却使不上力。
那又娇又媚的模样,反而让看惯大胆轻浮女人的他,产生前所未有的占有欲。他眼眸变得氤氲,双臂将她搂紧,然后空出一手,直接摸上她的胸前。
「嗯……不要!」亚蓉气喘吁吁,睁开眼睛,使劲推开他。
突然被拒绝,让他有些困惑,眨了眨眼,见她脸泛桃红,正瞋怒的瞪着他。
「你……你怎么可以乱亲我?!」她斥道,可惜脸上的红晕破坏了整体效果。
第一次被女人推开,俞骥还有些茫然,他松手放开她,心里很是遗憾。对于她的怒气,他只是耸耸肩,无辜的说:「不知不觉就变这样了。」
「不知不觉?!」亚蓉尖叫,往四周张望了下,真想找个东西丢他。
她那气得要命的表情,不知怎的,特别的吸引俞骥。每当生气时,她灵活的大眼会睁得更大,无瑕的脸蛋会泛红,他才吻过的双唇会嘟起,看起来既天真又融合了一种独特的性感。
以前怎么会觉得她长得很平凡呢?他纳闷着。
「你看什么啦?」亚蓉凶他。被他这样盯着瞧,害她好紧张,想到刚刚他吻她吻了那么久,强壮的双臂抱紧她,脸简直快要烧起来了。
「现在的妳很可爱。」他简单的说。
她的脸瞬间变得更红,从鼻孔里哼声,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他。
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他辛酸的过去……
很显然的,这坏毛病是他过去的浪荡生活所留下的后遗症,今天只是刚好她在身边,要是换成别的女人,他也会亲她、抱她,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没错,事情就是这样。
她不断说服自己,深深呼吸,努力要自己别想太多。她终于看向他,红着脸小声说:「我原谅你了。不过,你以后不能随便这样做,好女孩会误以为你很轻浮,这样的话,你是娶不到好老婆的。」
「妳原谅我了?」俞骥露出微笑,见她那么认真、正经的对自己说教,不知不觉对她产生一丝敬意。她……真的跟他所熟悉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嗯,可是你不能再继续这种轻浮的行为,不然对自己有害无益,听到了吗?」亚蓉执意要他保证。
「听到了,妳这个爱说教的小女人。」他不以为意,望着她仍有些绋红的小脸,突然觉得今天来爬山还真是爬对了。
从他、从他、他的语气怎么那么亲密啊?她心猛地一跳,瞧见他视线火热,还笑得开心,她慌张的又低下头去。
「怎么了?地上有什么这么好看?」俞骥逗她,跟着在地上寻找起来,没多久恍然大悟的说:「妳在观察蚂蚁生态?没想到妳会对这种事感兴趣。」
蚂蚁生态?亚蓉心里恼得很,偏偏又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无措,瞪他一眼,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她拿起包包,看也不看他,匆匆的率先走出凉亭。
俞骥轻松的跟在她后面,虽然她小碎步疾走着,可是对他来说,只要几个大步就可以赶上。
「亚蓉。」他唤道。
「做什么?」亚蓉没有回头。
「听到不代表我会照做。」
第七章
「妳说什么?」亚蓉脑中一片空白,震惊的瞪着妹妹。
「我说……我怀孕了!我不想要这个小孩,姊,妳帮我想想办法!」顶着一头染过的红发,佳蓉向来叛逆的神情消失,现在她脸上只有惶恐与害怕。
亚蓉不可思议的盯着妹妹尚平坦的小腹,脑子里只想到,若是母亲知道,肯定会责骂她居然真的搞大肚子回家……
「姊,妳一定要帮我啦,我还这么年轻,根本不想生小孩。」佳蓉噘嘴,此时的她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
「孩子……」亚蓉吞了口唾液,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亲妹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一个跟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的爸爸知道吗?」
佳蓉耸耸肩,「我还不确定是谁,不过就算知道,我也不想告诉他们,反正他们也不会承认,没什么好说的。」
还不确定是谁?亚蓉瞪着妹妹,像是听到外星人在说话。这么荒谬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她顿觉头昏目眩,单手按住额头,另一手扶着沙发边缘,不稳的坐了下来。
「妳不打算让妈知道吗?」
佳蓉挥动双手,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告诉她哩,她除了骂我之外,根本不会帮我。姊,妳可不能告诉她哦。」她警告着。
亚蓉叹气,望着桀惊不驯的妹妹,眉头全皱在一起。闹出这么大的事,现在该怎么解决才好呢?
「妳想要我怎么帮妳?」她问得很无力。
「还有其它方法吗?当然是把小孩子打掉。」佳蓉答得理所当然,掏出一片口香糖往嘴里拋,神情已不似刚刚的不安,仿佛知道姊姊一定会像往常一样为她解决,又恢复了往常的叛逆和不在乎。「姊,就拜托妳啦。」
拜托她?唉,这种事情要她怎么做才好呢?
接下来好几天,亚蓉四处奔波,为了妹妹的事操心,几乎不能成眠。
一想到佳蓉肚子里的孩子,她就觉得很头疼。她不想帮妹妹扼杀一个小生命,可若是生下孩子,包括佳蓉的学业、将来,还有亲朋好友的指指点点,更别说母亲的心情也要考虑进去,以及谁来照顾孩子的问题等等,只怕后续的麻烦会如滚雪球般越堆越大。
推开妇产科大门,亚蓉神情沮丧的走了出来。外头阳光普照,但是她的心情却很阴霾。
这已经是第三家了,结果都一样。护士小姐一听到未成年堕胎,总是满脸鄙夷,回答更是千篇一律——「妳去找密医比较快,我们不帮人做这种缺德事!」
密医……亚蓉知道密医很危险,她不希望妹妹因此有任何风险……
一个孩子,一个还未成形的孩子,如果生下来的话,她就是她或他的阿姨哪。想到这里,亚蓉的脚步迟疑了,有时她真的很气佳蓉的不懂事,也想过要留下这可怜的孩子,但是一想到随之而来的各种问题,还有母亲的反应,她只能选择放弃。
走在大街上,亚蓉叹口气,见到路旁又有妇产科招牌,决定再去碰碰运气。
为了不让邻居发现,她根本不敢在住家附近找,只能到大街上乱逛,能离家多远就多远。
推开妇产科的玻璃门,亚蓉深吸口气,鼓起勇气到柜枱问护士小姐:「请问一下,你们愿意帮人做堕胎手术吗?」
妇产科内人还不少,但是她根本不敢看向其它人,头垂得低低的。
「堕胎?」护士小姐可没有她的谨慎,这两个字是用正常音量说出来的。
亚蓉不安的四处张望了下,看见那些大肚子孕妇全都看过来,还有一个男人也是,来不及瞧清对方长相,她尴尬的赶紧回过头来,「嗯,不知道可不可以?」
「那要看小孩子多大,还有孕妇的情况,未成年的话我们是不会同意的。」护士小姐面无表情的说。
谢过护士小姐,亚蓉习惯性的抬起头,正好见到那男人还在看她。
是谁啊?这回她看清了男人的长相,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来曾在哪里见过他。
不过话说回来,她并没有什么男性朋友,或者是她记错了?又或者是这男人恰好有张大众睑?
想到对方可能是因为她说要堕胎,才这么好奇的盯着她猛看,亚蓉不禁尴尬的转过头去,急促的离开妇产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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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为佳蓉的事操心之外,倒是有一件好消息,就是亚蓉终于找到工作了!
她在周一接到通知她去上班的电话,怀着兴奋的心情,隔天就到公司报到,开始上班。
虽然佳蓉的事让她一个头两个大,不过能顺利的找到工作,还是跟她所学相差不远的事务员,总算让她心头放下一个重担。
有工作就代表有钱进帐,这样家里跟母亲的开销就解决了,现在只剩佳蓉的事情要担心。
亚蓉迫不及待的等待周六的到来,要把这件事告诉俞骥,相信他也会为她开心的。
周六变成他们固定见面的日子,不一定有特别的目的,有时只是在公园坐了一天,也可以很开心。
对亚蓉来说,俞骥是她第一个男性朋友,她很珍惜这段友情。虽然他们对彼此都还不太了解,但她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当好朋友的。
至于上次的「意外」,她偶尔还是会想起,不过她每次都告诉自己,那是俞骥过去颓废生活所留下的后遗症,瞧他最近不是好好的吗?可见他已经渐渐改正糜烂的生活方式,这点让她非常开心。
周六很快的到来,亚蓉兴奋的来到约定地点,那是一个开放式的露天咖啡厅,俞骥曾带她来过,这儿不但有绿意可欣赏,还有乐队不时奏起悠扬的音乐,可以说是都市丛林里的天堂。
她往偏僻的角落张望着——俞骥跟她一样,不喜欢坐在走道旁。看呀看的,她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她在一处树荫下发现了俞骥,可是,他不是一个人。
一个留着长鬈发的女子站在他身边,正低头跟他说着话,而让她在意的是,俞骥的手居然环在女子的腰上!而他的头……只要再偏个几公分,就可以靠上女子的胸部!
他们会不会太亲昵了一点?现在可是大白天呢!俞骥这家伙,莫非是死性不改?
亚蓉抿紧唇,忽冷忽热的不舒服感受侵袭她全身,她呆呆站着,见到女子开心的笑了起来,长长的赭红鬈发被风吹起,轻扫过俞骥的脸庞。这幕情景让她心里很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事实上,她很伤心。
刚刚急于见到他的喜悦心情,瞬间被一种类似背叛的感受取代。看现在的情形,显然她来不来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她本来多么开心,急着要告诉他关于自己的新工作……亚蓉吸气,眨掉眼里莫名泛起的雾气。她为什么要伤心啊?反正、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跟女人搂搂抱抱,上次在餐厅不也一样吗?
可是……可是虽然不是第一次,她的感受却不再一样了。
她为什么要为他伤心?亚蓉自问,却不想倾听心里的答案。她咬着下唇,瞧见那女子大方的坐了下来,偏着头不知跟俞骥在说什么。
亚蓉双手握拳,要是她有勇气一点,真想上前去打俞骥一巴掌!因为……因为他太过分了,她这么努力要帮他把生活导回正轨,他却丝毫不放在心上。
没错,不管是谁,只要把俞骥当作朋友的人,见到他还是这么浪荡花心,都会生气难过的。
那女子的动作更大胆了,连她站在这里,都能看到女子桌下的腿正勾着他的。怎么,他们是把这里当成宾馆了吗?亚蓉气得发抖。
就在这时候,俞骥不经意的回头,恰巧与她四目相对。
亚蓉吸气,转身就跑。她现在不想见到他,更不想跟他说话。
俞骥愕然,接着没有迟疑的迅速站起,不管身边死缠着他说话的女子的呼唤,大踏步的追了过去。
很快的,他在红绿灯前追上了亚蓉,伸手拉她,边深呼吸顺气,「怎么了?为什么跑掉?」
他还敢问她为什么?亚蓉好生气,回头瞪他,「放开我的手。」
「妳在生什么气?」他不放,硬是将她拉到一边,不让她过马路。
「我没有生气,」她的声音跟身体一样僵硬,怒视他一眼,见他一脸莫名其妙,更是一把火直上心头。「你还不赶快回去?不是有人在等你吗?」
这下俞骥终于明白了,望着她一脸怒容,顿觉口舌笨拙起来,「我……我不认识她,妳误会了。」
不认识?她拧眉瞪他,「不认识的人你都可以抱来抱去?那认识的话,你不就、不就……」想到上回他对自己又抱又亲的,她霎时红了脸,再也说不下去。
在心里暗叫一声糟,俞骥不由得恼起自己来,他应该拒绝那个女人的,但是这毛病一时改不了,不知不觉就习惯性的搂抱起来,没想到被亚蓉看得一清二楚。
「妳不要生气了,我喜欢看妳的笑脸。」俞骥哄她,她生气的模样让他很有罪恶感。
「我没有在生气。」亚蓉强调,表情很正经,「当然,这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们而己。」
她当然没有在生气,也没有为谁伤心,她怎么可能会为他伤心?那实在太没道理了,所以绝对不可能!
她只是、她只是有点沮丧……没错,就是沮丧,因为她那么兴奋的要告诉他工作的事,没想到他身边已经有人了。
亚蓉眨眨眼睛,这想法莫名的让她想痛哭。
「妳没有在生气?」俞骥再次确认。
「没有。」她说,小脸绷得紧紧的。
他笑了,「既然妳没在生气,那我们回去吧,都出来了,不聊聊不是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