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作家列表 > 寄秋 > 秋天 >
繁體中文 上一页  秋天目录  下一页


秋天 page 5 作者:寄秋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看着一冰箱用保鲜膜包着的生鲜食品,每一样菜色都调配得恰到好处,让人有食指大动的欲望,只要放进去锅里煮熟就没问题,色香味俱全地连盐和味精都依菜的多寡而包成一小包方便佐料。

  但是,他简直难以置信有人对吃这么不讲究,明明标示着大火快炒能煮成一锅汤,海鲜类的汤头却熬成……呃,是羹吧!稠稠糊糊的看不出所以然,飘在上头的壳可以证实是海贝。

  这样的食物能吃得津津有味真叫人佩服,他怀疑她怎么没毒死自己,一口一口像山珍美味地不曾浪费。

  要不是亲眼目睹,他根本不相信一个女人的生活品质会糟到这种程度,完全无视菜的好坏照样入口,嘴角噙着笑慢慢品尝。

  难怪她的气色难看得连鬼都怕,没好好调养身体又怎能有好脸色,光吃这些垃圾食物她能长肉才怪。

  紫乃龙之介更不敢相信自己正在做什么,送她回家何必硬要到她家里拜访,他存的是什么心态想瞧见何人,报告上说他们并未和她住在一起,他不用担心会遇上不该遇的人。

  何况都过了这么多年,他的长相已经变了,就算在路上错身而过也不见得认得出,他何惧之有。

  「不要偷吃,把妳的手收回去。」别以为他没看见,坏习惯。

  吐吐舌,秋天是把手收回去,不过她拎了一片鱼片往嘴里塞,她从来就不是听话的孩子。

  「你确定你是第一次下厨吗?蒙我没什么好处可得。」根本是大厨的手艺,比她煮的好吃一百倍。

  再偷吃一块,反正要喂她的五脏庙,趁热吃味道才不会跑掉。

  「规矩,妳到底懂不懂餐桌上的礼仪?有人的天份只适合画画不宜做其它事。」以她的厨艺来说只有三个字奉送。

  烂透了。

  而她居然还能活到现在,可列为世界十大奇迹之一。

  她咦了一声照样以手当筷地抢食。「你怎么知道我是画画的?」

  顿了一下,紫乃龙之介没能及时教训她无礼的行为。「我看见妳买了不少画画的用具。」

  「喔!原来如此。」是她多疑了。「对了,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回过身,他把最后的一盘菜往桌上一搁,拍掉她造次的手用冷冷目光一瞪。「现在问会不会太迟了。」

  她已经引狼入室了。

  看着满桌的菜他很想一把掀了,她的警觉心未免太低了,万一他是心怀不轨的恶人该怎么办,以她单身的弱女子能全身而退吗?

  她一个人生活就不能机伶点,少令人操心吗?对她而言他是个陌生人都能堂然入室,换成其它人岂不是更糟。

  他不应该为此事生气,她越单纯他越容易得手,没有防心的女人对爱最执着,以后受的伤也会更重,他不会同情她求爱回头的可怜相,他会潇脱的转过身回日本,娶浅仓静子完成企业联姻。

  对,他的人生规划已画成一张蓝图,他会一直朝着既定的目标前进,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决心。

  可是他为什么偏对她心软,处处退让让她爬到头顶上,还亲自下厨碰他从未碰过的东西,只为看不惯她用猪食凌虐自己的胃。

  他就是不懂她为何无法照标示的作法烧出一盘好菜,明确好懂的汉字连初学者都不致搞混,而她依然将小火慢炖的牛肉汤搞成牛排,而且是贴在锅底必须用锅铲去铲才铲得起来。

  面对一个存心毁灭自己的人,他无言以对。

  「会吗?我对能做出一桌子好菜的大厨心存感激,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她有个很容易收买的胃。

  但他不相信自己。「妳该上烹饪课。」

  「我上过了。」她被老师轰出教室。「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看了她一眼嘟哝两句,紫乃龙之介为自己添饭。

  「嗄!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她好象听见一个龙,和爸爸同姓。

  他本来就不想让她听清楚,于是他含糊的重复一次自己的名字去掉姓氏。

  「龙之介?」秋天的表情微变,不再微笑以对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吃了,妳不饿吗?」他主动夹菜到她碗里,这是破天荒,他第一次关心别人,连他的母亲都被他摒除心门之外。

  秋天放下筷子重问了一句。「你真的叫龙之介?」

  「我不能叫龙之介吗?」他冷笑的勾起嘴角,嘲弄她问了一句废话。

  「紫乃龙之介。」她平静而坦然地喊出他的全名。

  为之一愕的紫乃龙之介顿失胃口的瞪她。「妳怎么知道我是谁?」

  她不可能知晓他的身份,他从未到过台湾,在日本的名气也还不够响亮到全世界皆知,她为什么能毫无疑虑的喊出他的全名?

  「爸爸告诉我的,他说我有一个哥哥。」看来他是出现了。

  「爸爸?!」震撼他的不是这两个字,而是那一句:哥哥。

  「我们的爸爸,相信你早就知道我的名字了。」用不着她自我介绍。

  她的心突然有点沉,他来的动机并不单纯。

  他觉得舌尖有点苦地冷视她。「为什么妳姓秋不姓龙?」

  「你应该知道原因。」她想她不会喜欢平白无故多个哥哥。

  「告诉我。」他强硬的命令,眼神凌厉又含着令人害怕的冷酷。

  秋天笑得很平和的回道:「因为你母亲不肯签字离婚,爸爸妈妈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注册结婚,我这个『私生子』当然无法正名。在外人眼中他们是一对恩爱得令人嫉妒的夫妻,但事实上你我都明白他们的婚姻并不合法,我母亲最多只能算是他的同居人、情妇,甚至人家说的小老婆。」

  她没说出口的是父亲体谅母亲照顾她的辛劳,所以让她从母姓好张扬母性的伟大。

  他们是她拥有过最好的父母,不但不嫌弃她有先天性残疾可能养不大,还用心照顾她,陪同她进进出出医院好几回,为挽回她的小生命不辞牺牲一切,拚命地和死神抢回她活下去的权利。

  甚至为了全心看护她的病而决定不生小孩,以免分心少了一分注意力而忽略她,导致不可挽救的憾事。

  爸妈对她的情深似海她永远也无法回报万分之一,她所能做的是勇敢的活着,不辜负他们对她唯一的期待。

  「妳几岁?」她不可能是,也不能是。他在心里抗拒这个可能性。

  「二十四。」正是母亲遇上父亲的那年出生。

  紫乃龙之介的脸色一变,不肯接受事实。「我不承认妳是我父亲的孩子。」

  她无所谓的淡然一笑。「我知道,你们恨我母亲。」

  「妳知道?」未免太可笑了,相隔一道海洋她如何得知他们母子的恨多深。

  「你们派人来台湾追杀我母亲,不惜灭口也要她彻底消失在爸爸的世界里,这么残忍的手段想不知道都不成。」她很平静地说道,像在说局外人的故事。

  「我不知情……」是的,以母亲的个性的确会赶尽杀绝,宁可玉石俱焚也不让别人快意。

  难怪有一阵子母亲关在房里狂笑,半疯狂地要人杀掉某人,原来她指的是她母亲秋诗月。

  「知不知情又有什么关系,我母亲被挑断手筋再也不能弹琴地逃到育幼院躲藏,直到你母亲以为她死了为止。」然后遇见她。

  其间的详情她不甚明了,当年妈抱着她讲述这段过往时她还小,只知道她一直很伤心的想念爸爸,直到数年后他才找到她们。

  后来他们一家三口搬到爸爸任教的大学宿舍居住,十年前才有余钱买下她现在居住的老房子。

  「不过你现在想找我母亲麻烦可能太迟了。」她怕没机会见到。

  「我不是……」突来的消息让他一愕,他的确抱着报复的决心而来,但对象是她女儿。「妳说太迟了是什么意思?」

  荻原的调查中没有他们两人的资料,难道已经……不,不会的,他们欠他那么多怎么能不还,他等了二十几年就为了索回这笔债,他们不能不负责任。

  「你等等,我去拿样东西。」

  秋天少了先前的和善多了一丝冷淡,她走得很慢地上二楼,待了大概十分钟才下来,这幢房子屋龄有五十年,偏向日本风格,因此木板楼梯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买这幢古老的屋子是因为她们母女俩都喜欢,而且地方宽敞又不贵,前任屋主保养得很整洁,所以龙翔天才用一生积蓄买来讨她们欢心。

  前有庭,后有院,老树参天,日式的庭园造景还有奇石堆筑的小池塘,在当时的市价挺昂贵的,但前任屋主急着出国依亲而半价出售,他们算是捡到便宜。

  「这是什么?」他有不好的感觉。

  「遗嘱。」

  「他们……死了?」他的手微颤,不愿接过那张宣告死亡的文件。

  「不,他们没死,只是暂时的失踪了。」情绪一激动的秋天有点喘不过气的按住胸口,血色由她唇瓣退去。

  见状紫乃龙之介顾不得问明真相,心急地扶着她的肩一问:「妳怎么了?脸色苍白得吓人。」

  「我……我没事,麻烦你把柜子……里的药给我。」不,她要撑下去,她不能死,她要等爸妈回来。

  「是这瓶吗?」他顺手倒了一杯开水。

  秋天点头地接过药瓶,倒出两粒绿色药丸和水吞服,随即舒缓她心脏压迫的剧痛。

  「这是什么药?」为什么瓶子上没有卷标?

  「一种安抚心神的镇静剂,哪天你精神不稳我借你两颗用用。」她开玩笑地将药瓶收好,不让他起任何疑心。

  「镇静剂?」他眼露怀疑地盯着她因忍痛而咬破的下唇,不相信真如她所言的简单。

  秋天怕他继续追问地往他脸上轻吻。「恭喜你多了一个妹妹。」

  第四章

  妹妹?!

  见鬼的称谓,她怎么会是他的妹妹。

  三年前他第一次看见秋天的画时,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仿佛她画出他心里的阴影和怒吼,让他不由自主地注意她的作品,进而欣赏明亮而充满人性的感动。

  这几年来她陆陆续续推出不少新画,他不惜出高价跨海请人收购,但是她的原则让他无法如愿,仅能由其它人手中辗转获得数幅。

  她是少见的天才,而且看透人心,以她的年纪不应该有如此历练的画风,那是经过痛苦、折磨、炼狱痛悟后的清明,没尝过生老病死的年轻女孩是画不出来的。

  但她办到了,在短短三年跃居国际舞台,大放光彩地为台湾画坛争光。

  错在她不该展出那幅引起仇恨的「半生缘」,让他愤怒又痛恨的失去理智,不曾思考后果地搭机来台,他倾慕的对象不能是那个人的女儿。

  意外地,他挖出应该深埋地底的秘密。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趟台湾行会多出个妹妹,虽然他极力地抗拒这个事实,但是一纸白底黑字的遗嘱漠视他的权利,粉碎他心里最后一丝希望。

  多可笑,三天前他还想着如何得到她,让丝毫无遮蔽地躺在他身下呻吟,用她画画的手抚摸他全身,极致的享受性爱汗水淋漓。

  他想过千百种折磨她肉体的方法,用尽邪恶的手段使她痛不欲生,当年他所受的一切都将要一一讨回,否则他身体的恶龙又如何能平息。

  到头来她竟用一句「妹妹」毁去他精心的计划,斩断他满心的怒、满心的怨,仇恨成了嘲笑自己的利器反噬一刀。

  到底谁欠谁?

  若是如她所言,母亲曾派人追杀秋诗月并将她砍杀成疾,那么这份仇恨他该不该索,二十四年前她已经付出代价了,用她钢琴家的一生换取爱情。

  「爸爸把他名下的动产和不动产分成两份,你我各一份,但我可以把他的财产权交给你,房子留给我。」

  「妳以为我会在意那几百万?」他居然还记得他,当初的绝情出走不就是断了父子情。

  秋天无视他讥诮的冷笑继续说道:「我知道三、四百万不算什么,你弹弹手指就不止这数,我只要房子,其它由你处理。」

  「我为什么要成全妳?」这一刻他非常恨她,恨她还能若无其事的保持冷静。

  她越在意的东西他越不想放手,这份遗嘱给了他为所欲为的力量,一个只懂绘画的女子怎斗得过老奸巨猾的他。

  他们的战争正要开始,不管她是不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想要她的决心因她处之泰然的神情而升高,他要摘下她的淡然看见她的哀求。

  乱伦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她不该勾起他的兴趣又泼了一桶冷水,他不准她用冷淡的面容对他:即使他会为了此事下地狱。

  或许,他已身在深不见底的炼狱吧!他的念头可耻又卑琐。

  「上一代的恩怨不该由我来承受,我是你妹妹。」如果爸妈不告诉她他们的故事就好了,她也用不着烦恼。

  他长得和爸爸很像,猛一看有七分相似,只是他年轻了许多,脸上刚硬的线条让他看起来多了一分危险性,不是个容易亲近的对象。

  她该听从心中的警讯远离他,对事物观察的敏锐性也是这般催促着,但她仍邀请他入内,忽视急迫的警告讯息,只因他的怀抱让她想起父亲。

  那场车祸真的吓坏她了,她不是无动于衷而是不知如何反应,翊青常取笑她是生活白痴,除了绘画外一无所长,比米虫还不如。

  看着手上处理好的伤口,她只能感慨万分地在心里苦笑,上一分钟他还是英勇的骑士,这会儿倒是化身夜叉为难她这个「妹妹」。

  「凭妳也配当我的妹妹?」他只想用恶毒的言语伤害她。

  但是看见她眼底闪过受伤神色他竟心生不忍。紫乃龙之介的思绪已被突来的感受打乱,挣扎在矛盾与犹豫之间,他的冷酷对她起不了作用。

  心!有点痛。「是我狡猾了,多攀了这份亲,我只是希望你高抬贵手将房子留给我。」

  「如果我也想要这房子呢?」他就是要为难她,她的确狡猾地用「妹妹」两字束缚他。

  忽然觉得累的秋天轻揉眉心,她无法应付他的咄咄逼人。「你要什么?」

  她不是谈判的好手。

  「只要我开口妳都愿意给?」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愚昧,她总能将繁复化为简约。

  想了一下,这句话似乎有陷阱,但她疲累地不想与他争执。「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尽量满足你的需要。」

  「我想我会喜欢妳满足我的需要。」暧昧的一笑,紫乃龙之介眼神倏地转冷。「我要妳。」

  「我?」她先是不解地拢了拢眉,而后领悟到什么地微张唇。

  「我需要一个情妇,用妳来换这幢房子。」非常合理的交换条件。

  她拥有房子,他拥有她。

  手好像开始痛了。「别忘了我们是兄妹。」

  「我不承认。」她不是他的妹妹。

  「小心天打雷劈。」她还有心情开玩笑;苦中作乐。

  「我不在乎,雷劈中的不一定是我。」她也有份。
 
 
 
言情小说作家列表: A B C D E F G H I J K L M N O P Q R S T U V W X Y Z 言情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