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没有诚意,你瞧……”俊脸往她眼前一靠,让她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有多诚挚,“这样的神情还不够诚意吗?我可是衷心期待你点头同意我方才的建议。”这才算是好消息,其余的都不算。
呵!原来他的心思到现在还兜在她身上绕啊!真是不死心。“什么……什么建议?我又没听见,不懂啦!”
看他开口又想说些什么,曹心莺只得再度抢言:“我所谓的好消息是……嘿嘿,我已经帮你找到你要找的那个人了,现在就等你决定要在哪里见他。家里?或者干脆约他到外面谈?任君挑选。”
找到他了!乍听到这消息,冷簧篆心里的感觉变得好复杂。
他常常听自己的父母谈到他,也知道他与自己父母存有很大的心结与嫌隙。当年就是因为他,爸妈才会相偕离开冷家,把冷家的一切全都留给了他。
可就算如此,冷峻逸夫妇——也就是冷簧篆的双亲,依旧无法割舍心里对他的愧疚,他们总说他们亏欠他太多太多了,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弥补对他的伤害。
无奈一场车祸夺走了他们的性命,当冷簧篆赶到医院时,母亲早已断气身亡,而父亲则留着最后一口气等着他,交代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帮他们完成最后的心愿。
身为人子,冷簧篆无法拒绝,若不是那年刚好碰上公司财务发生危机,他早就动身来此,实践自己对父亲的承诺了。
事隔几年,哪知才刚踏上这块土地,他所得到的竟是令他吃惊的消息——冷家早已宣告破产,祖屋也被法院查封,正等着拍卖;所以他才会不惜斥资买下这栋属于冷家的别墅,不为自己,完全是为了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伯父冷峻才。
兀自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大堆,曹心莺抬头才发觉冷簧篆的心思早已不知流落何方,根本没在听她说话。
“喂,好赚的,回神啰!三魂七魄回来喔!”
一呼、再呼、三呼,总呼不回他,到最后魔女干脆摇身一变成为收魂道士,收他的三魂七魄回来,“天灵灵,地灵灵,天地众神听我命令,速速招回冷簧篆的魂魄来,去!”
“够了!你到底在玩什么?”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冷簧篆,一看这女人又在跟他耍宝,而且还是些莫名其妙的把戏,他看了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或者凶她一顿的好。“玩够了吧?玩够了就请你把该说的全说个清楚。”
“什么玩,太不敬了,我这可是在帮你耶!看你失魂落魄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才难得好心的充当道士帮你收魂,你还说我在玩,不敬,真是不敬!”他越是心急想知道,她就越是故意不说,谁教他不识好人心,污蔑她的名誉。
道士?这是什么玩意?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冷簧篆懂的是天主、是耶稣、是圣母玛莉亚,对道士和尚是一窍不通,怎么听得懂她在说什么。“讲正经的,你说是不说?”
“我早已经说了。”这人还真是过分耶,人家说时他不听现在才来怪人家没说;真是冤枉啊!“就在你神魂不知飞到什么地方的时候我就已经说得一清二楚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你到底决定要在哪里见他?听清楚了吗?大少爷。”好人不好做,好心没好报,好人不长寿,眼前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她曹心莺才会立志当个坏人。
“知道了,知道了。”唉,伯父的问题已经够让他头疼不已了,再加上她来搅和,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存心让他难受嘛!
要在哪里见他好呢?这个问题必须好好考量。
倘若把他带到此地,怕会伤了他的自尊;若约他到外头谈,又没个隐密的地方,真是苦恼!
“姓冷名好赚的,不会吧!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也值得你浪费那么久的时间来思考?还是我来帮你决定好了。”不过是个简单的问题,哪需要劳动他的大脑,还是由她来替他决定吧!”就在这屋子里头见面好了,这样才方便你们谈话。看你到时候要怎么跟他谈,保证没人来吵,怎样?”
“好啦!随便你,你说了就算。”心乱如麻的冷簧篆实在无法忍受她的疯言疯语,按着额头,他不置可否的算是同意了。
“好!立即帮你办好。”要做就快,拖延不是曹心莺的习惯,“现在我立即打电话叫我的喽罗把他押过来,保证一个小时之后让你见到他。”说完,曹心莺转身就跑,急着去打电话叫人。
“心莺,心莺!”天啊!这女人的性子未免也太急了点,怎么说风就是雨,他连准备都没有,就要叫人来,这下他可真的需要吞颗镇定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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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小声一点。”
“我知道了。”
很难得的情况,曹心莺与那个名叫赵宽达的老家伙竟能和平相处,共做坏事,当个窃听机密的奸细。
里头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截至目前为止还算平静。
“喂,老家伙。”
“干什么?蛮女。”一报还一报,曹心莺这女人能叫他老家伙,他老人家同样也能唤她一声蛮女,有来有往才算公平。
蛮女?这老家伙还是死性不改。这阵子看他的态度已经转变很多,曹心莺还以为这个老人已经知道反省了;谁知才不过几天而已,他马上又故态复萌,简直就是头牛,就算把他牵到北京还是一头牛。
算了!眼前还是秘密要紧,懒得跟他计较。“我问你,刚刚被我手下请来的那位客人是谁?跟你家主子又是什么关系?”知道要找人,却不知因由,曹心莺已经憋得够久了,再不问个清楚,她早晚会成为被好奇心杀死的那只猫。
请?哼!这说得倒是好听,那位虎背熊腰的男人简直是把人给强押过来的,根本跟“请”字沾不上边。“他是我主子的伯父,也就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哼哼,你小心点,以你那手下对他的态度,我保证待会儿只要客人一走,总裁不把你骂个狗血淋头才怪。”他就等着看好戏,能看这女人被自己的主子好好骂一顿,真是畅快啊!
叉腰瞪眼,曹心莺正想朝他发飙时,里头竟有人抢了她的风采,叫得比她还大声——
“我告诉你,我不希罕,不希罕接受你们父子的施舍!我要你们一家人难受、愧疚一辈子,永远也不得解脱。”
“哇!你家主子的这个亲人还真是坏心呢!”原本还想发飙的曹心莺,现在可没了那个恶心,因里头越演越烈的剧情已然夺走她全部的注意。她赶紧再低下身子,专心倾听。
“伯伯,当年的错已然铸成,你就别再跟我爸妈计较了,好吗?这栋房子是我对您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接受它。”
“哈哈哈!你这小子,以为这栋小小的房子就能满足我的胃口吗?”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冷峻才要的不只是这栋房子,他还要他的全部!”好!既然你诚心想代替你父母弥补对我的亏欠,那就把整个妍姿给我,要不我什么也不要。”
哇!天底下竟然有人比她还贪心,这怎么可以!“喂!老家伙,想不想给那个贪心的坏人一点点小小的教训?”
“这……”好吗?听到里头传出的话,赵宽达同样也是气愤难平,也想给那个人一点苦头吃,只是……“我怕少爷会生气。”
“怕什么?一切有我顶着。你家主子若要怪,就叫他来了!走,我们现在就去部署,定要给那个人好看。”
“好!豁出去了,我陪你就是。”“撩落去”啊!管他的,少爷要骂就让他骂,这种贪心不足的人若不给他点小教训,是绝对学不乖的。
“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双手一摊,你拍我、我拍你,整人大计就此敲定。
肩并肩、手牵手,以往会是仇人关系的两人,这下可成为盟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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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看到了吧?他那头灰头土脸的模样还真是好笑,对不对?”
“对、对!实在太好笑了。更好笑的是,当他被我们安排在门外的老鼠夹给夹到时,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痛得五官全皱在一起,那副鸟样,才真的是大快人心呢!”
“是啊、是啊!还有他打开门,被门上那桶馊水淋到时那表情还真是精采绝伦哩!”
“哈哈哈!”
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两个人争相讨论战果,谈得不亦乐乎,一旁的冷簧篆看了、听了,只有摇头苦叹的份。
唉!被他们这一搞,事情将会变得更加棘手,该怎么处理才好呢?
笑了好一阵子,曹心莺才觉得有些奇怪。到底哪里奇怪?转头一看,她才发觉一旁的冷簧篆竟摆出一脸愁苦的表情。
看他愁眉苦脸的,曹心莺心里也不好受,不由得欺向他身旁,靠着他问:“你在烦恼些什么?”
“我想伯伯这下子是更不可能原谅我爸妈了。”他有负父望,心情难受啊!
“傻瓜,他不原谅就算了,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那只是自找苦吃罢了,何必呢?
“可是……”
“不用可是了。”看他自寻烦恼,曹心莺心情竟也跟着一起变坏,差就差在她不像他这般想不开。“那人太过贪心,不好搞,你若真想把妍姿让给他,我没话说;若不想,你就千万、千万别在他面前示弱,更不可让愧疚的心情操控你的行动,知道吗?”
师父教徒弟,教得铿锵有力,只要与贪字沾上关系的,来找曹心莺就没错了!
第八章
说得简单,做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从小就受父母影响深刻的冷簧篆,岂可能真如曹心莺所说的那般,说不理他就不理他?可是伯父所提的条件实在让他为难。
将妍姿奉送给他是不可能的事,一定还有其他方法可以代替,只是目前他还没想到而已。
看他依旧摆着张臭脸对自己,曹心莺可不满了。她双手往他的脸颊一捧,逼他正视自己的存在。“你想跟我玩亲亲吗?”这牺牲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想想她还真是伟大得可以呢!
“什么?!”冷簧篆简直不敢相信这女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当梦寐以求之事真的来临时,他竟有些不敢置信,“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是他听错了吗?还是因为过于渴望而产生的错觉?
“没听见就算了,有些话讲第二次就没意思了。”目的既然已经达成,当然就毋需牺牲,见好就收乃她真正聪明的地方。
“别想逃!”管他听错还是错觉,总之他想要的就是这个;这回难得她主动提起,冷簧篆岂有错过的道理?
只手一攫,他扯住了她,在她还没开口之前,一张唇就紧紧的黏上她,深深的缠住她,怎么也不肯放。
好激烈的吻,好似倾尽他全身的力道一般,热情得几乎让人窒息,缠绵得诱人心动;曹心莺虽不喜欢招惹情事,却在他的唇下不自觉的往下沉沦。
好像高空弹跳一般,忽上忽下;一颗心更似战鼓,咚咚的直响,声音之大,可能连他都听得见。当他的唇往她纤细的颈项滑下时,曹心莺整个心魂被他扯得七零八落,全身软绵绵的没啥力道。
她明知再这样下去结局肯定很惨,却怎么也提不起力气来推开他;感觉就像被什么妖魔鬼怪紧缠住一般,明知危险却又动弹不得,无力挣扎。
香甜的唇已然把他迷得天旋地转,细腻的肤触更是让他爱不释手;吻她的感觉是这样的好,他不知已经渴望了多久的时间,每当午夜梦回之际,他想的是她,梦的也是她。
而今好不容易心愿达成,冷簧篆不一次吃个够怎甘罢休。
“为什么要停?”看他双眼的神采明明是要,为什么舍得推开她?以她的力道,还有她现在身体的感觉,只要他不放弃,非达目的不可,曹心莺知道自己是拒绝不了的。
“我爱你,所以能等。”等新婚之夜,他衷心的渴望着。
砰的一声,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因他的“等”而溃堤了。
曹心莺一颗心乱得可以,乱得让向来伶牙俐齿的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只能张开手臂紧紧的拥住他,拥住这个爱惨了她的男人。他对她的爱是无私的,一切以她为重,在他心中,就算是他自己也没她来得重要,这样可以吗,
鼻头有点酸酸的,眼睛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小手往脸颊一抹,才知原来是泪,她竟被这个傻男人感动得流下泪,这是不曾有过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才愿意点头答应嫁给我?”冷簧篆耐性虽比人强,能事事为她设想,可这也是他最后的极限了;她要再不答应的话,他怕自己总有崩溃发狂的一日,到时会对她做出什么事,他可就没什么自信了。
又来了!一把将他推开,曹心莺白眼一翻,在心底暗暗埋怨这个男人真不解风情。
在这感动非常的时刻,他还提出这种问题来吓她,简直是存心要把她吓跑嘛,真是的!
“再说啦!反正我们还很年轻,不是吗?”二十郎当岁,年轻的他们可以再多玩几年,她才不要这么早就被人束缚。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到你们公司去走走?”逼她不成,冷簧篆换个方式,打算直接对她的亲人下手。
射人先射马,这点道理他还懂;从她身上下手不成,那就把目标改放在她的亲人身上吧!
“做什么?”她怕怕啊!这个男人怎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很诡异喔!诡异得让人心惊胆跳。
“这有必要问吗?我跟你们公司的合作计划既然已经定案,也该开始着手进行了,我总得亲自去看看你们公司,会会你们公司的老板吧!这要求应该不算过分才是。”
瞧他说得句句有理,表情更是坦然,看起来好像很无害似的,其实才不是这么一回事;以她曹心莺这么聪明的脑袋瓜子,怎么可能猜不透他这要求背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现在该怎么办呢?唯一能用的法子就是拖延,能拖就拖,拖多久算多久。“当然可以,随时都可以,只要你有空、我有空,我们就走。”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她曹心莺将会很忙很忙,忙得抽不出时间陪他走这一遭。
“你说的可是真的?”才怪!看这小女子一脸防备的模样,真要等她空出时间,就算等个一百年也等不到。
一想至此,冷簧篆不得不暗自打算,看来这事还是得由他自己费心计划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