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别这样。”她会走不是被迫,而是自己心甘情愿;只因豁达,只因她早已下定决心丢开背负多年的感情包袱。“今天就算冷总裁亲自开口挽留我,我依旧要走,所以您根本毋需自责,更不必不舍,相反的,您应该替我感到高兴才是。”高兴她想开了,高兴她把悬挂在心里多年的问题抛开,从此海阔天空,任她逍遥自在。
这番话真是惊人,让赵宽达惊诧得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张着一双充满错愕的眼静睇着她,想从她脸上的表情辨识这番话的虚实。
在赵宽达双眼的注视下,只见翡翠转身面向冷簧篆,笑得更是自然大方,“我就要走了,你不给我一个拥抱,给我一个祝福的Kiss吗?”
“是应该。”看翡翠脸上那轻松畅意的笑靥,冷簧篆才真正的放心。双臂一展,如哥哥抱住妹妹一般,紧拥她一下,才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我很高兴你能够自己想通,更衷心的祝福你能找到一个爱你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你也同样爱他。”
“谢谢。”结束了,七年的苦恋能结束得如此轻松,翡翠真替自己感到庆幸,庆幸至少她与他之间还存有朋友的情谊,不是吗?
“我走了,你们请多保重。”
依依不舍的离别,有如刨人心痛的利刃,让三人眷恋的眄睐着彼此,就算没有男女间的私情,也有朋友间的友情。
在冷簧篆与赵宽达四只眼睛的目送下,翡翠提起勇气打开大门,正欲跨足离开之际,恰巧迎上一早就回家换洗干净的曹心莺。
“咦,你真的要走啊?”曹心莺虽贪冷簧篆的俊俏,却不曾想过要独占他的心,看翡翠要走,她还真有点错愕。
以往见她总满心愤恨的翡翠,现在再看到她心情竟大大的不同。她展颜对她微笑,笑得更是真诚,“送旧迎新,你来的还真是恰巧,正好可以让我当面把冷总裁一生的幸福转交给你,以后就请你多费心照顾了。”
什么一生的幸福?这话未免也太夸张了点。“喂,你过来一下,我有几句悄悄话想跟你说。”
一句悄悄话,成功的阻拦两个好奇心过重的男人。曹心莺拉起翡翠的小手双双踏出门外,打算跟她好好的沟通。
“其实你不走也没关系,我一点也不在意你对好赚的感情,真的!”她意在收藏,不在独占,跟感情这档子事一点也搭不上边。
“你说什么!?”翡翠难得提高音量大喊,不是她小姐爱大惊小怪,而是这女人的话实在太让人费解意外。
“嘘,你能不能小声一点啊!”天啊!这女人是真蠢还是对她心存报复,这么大声万一给人听见,她曹心莺还有活命的机会吗?“我们现在所谈的一切都是秘密,秘密你懂吗?所谓的秘密就是不能让人知道,更不能让人听见,这样你懂了吗?”“我懂了,我终于懂了。”翡翠所懂的跟她所提的幼稚问题是完全不相关的,“你对冷总裁的感情与他所要的根本完全不同,对不对?”不是爱情,只是单纯的欣赏,这样的情况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对!就是这样。”孺子可教也。看她果然懂她的心意,曹心莺更加卖力的鼓起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天花乱坠、乱掰一通:“爱情这种事太过麻烦,我曹心莺根本无心招惹,所以我替我俩设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计划。冷簧篆的人归我,他的心就属于你,我们一起联手把他瓜分了吧!”
呵呵!这样一来以后可有热闹好瞧了,女人联手天下无敌;她曹心莺更是占尽便宜,买一送一,这种好事可不是天天都能遇上的,哈哈哈!
“哈哈哈!”同样的笑,曹心莺在心底暗笑,翡翠可就不客气了,她不只笑得夸张,还笑出了两泡泪水。
没办法,实在是眼前的情况让人感到太可笑了。“我虽然很同情你与冷总裁两人,不过很抱歉,我无意趟你俩搅和的浑水,所以失陪了,再见啰!祝你幸运。”
这祝福确实是她所需要的,等她真正了解冷簧篆的为人后,翡翠相信曹心莺定会开始后悔去招惹他。
平时的总裁给人的感觉也许很好沟通,情绪波动的幅度也不大;只有待在他身边七年的翡翠,才了解他也有强悍霸道的一面,只是平时都让他超人的理智给控制住,可当他爆发时,那强大的威力却足以震撼天地,使之变色。
而曹心莺既不屑招惹感情,偏偏又诱得他心动不已,这一来后果可想而知。
这是一池浑水,翡翠真庆幸自己聪明得懂得放手,要不将来最痛苦的将会是她。
“喂!你别走,留下来把话给我说清楚!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笑?为什么要祝福我?又为什么要同情我?还说什么浑水?说啊!你给我说清楚!”
那疯女人的一番话,已然成功的在曹心莺心田里栽下一棵不安的幼苗,她最恨的就是这种无法操控的情况,说什么也得把她叫回来问个清楚不可。
怒吼的声音虽大,可走远的翡翠根本连甩都不甩,举起手来,她头也不回,就这么潇洒的挥了挥手。
“可恶!”不肯就这么作罢的曹心莺,提足正要狂追,可一只铁掌却箝制了她的行动,使得她动弹不得。
在屋里感觉事情不对,冷簧篆随即追着她们出来;本以为会看到两个女人疯狂扭打的场面,谁知看到的竟是曹心莺一个人兀自对那抹走远的身影大喊大叫。
“怎么了?怎么那么生气,还大喊大叫的做什么?”
“你别管我,我要去把那个女人给追回来,要她把话给我交代清楚。”
看那女人完全不理会她的叫嚣,曹心莺怒火更炽,一把甩开冷簧篆的手,拔腿就想追出去。
冷簧篆虽然不知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怎么也不肯放手,她推一次,他就抓一次,你推我抓玩了好一阵子,终于逼得他也发狂了;他干脆拦腰抱起她,往屋子的方向前进,越过目瞪口呆的赵宽达,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七章
从来就不是个乖宝宝的曹心莺,怎有乖乖束手就擒的道理,她拳打脚踢还大喊大叫:“不要,你放开我,我非去追回翡翠不可,放开我!”
“人都已经走远了,你要去哪里追?又为什么要追她回来?难道你真不懂她的心吗?她走对我们三个人都好,你懂不懂?”
忍无可忍,也就不能再忍的冷簧篆终于被逼得发狂,不只说话的声音比她还大,神情更是冷冽,双眸中闪烁着熊熊的怒火。
这女人简直是番婆一个,不可理喻!
此时的他完全不见平时的温文儒雅,这样的冷簧篆可让曹心莺大吃一惊,一脸呆样、张口结舌、怔愣不已。
原来他并不是她心里以为的他,好好先生也有不小的脾气,一发起狂来嗓门忒大,还卑劣的摆出一脸凶样吓人。
不妙!曹心莺直到此时才顿悟翡翠临走前所说的那番话。
祝福、可怜?
乍听之下还以为她是个不计前嫌、心胸宽大的好女人,其实才怪!
那女人根本是不安好心。
惨!
她感觉自己这次招惹的对象,好像不是一只草食性恐龙,而是具有强大攻击性的食肉龙,虽然同样是稀有动物,可性子却完全不同。
这下该怎么办?
在曹心莺兀自发呆傻愣时,冷簧篆已将她安置在他俩昨晚睡的那张床上,“怎么,变哑巴了吗?”
“你才是哑巴呢!谁跟你一样是个哑巴,哼!”不知应该怎么办,可贪到半途而废的事情她曹心莺可不屑于做。
打肿脸充胖子,时到时担当,管他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她要他的心意就是不改,管他这只老虎多凶,她可是打虎英雄武松转世,专治这种凶虎。
那,假如他不是老虎,而是头食肉龙呢?哈!这还不简单,她顶多配合一点,成为打“龙”英雄不就得了。
哼,不是哑巴最好。“既然不是哑巴,那是否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要问就问,啰哩啰唆的一大堆,不嫌烦吗?”笑,笑什么?牙齿白啊!说得那么客气,却笑得那么贼,真是个面善心恶的伪君子。
“你为什么执意追回翡翠?这么做的用意何在?”犀利的双眸就近在她眼前,两张唇的距离不到三公分,此时冷簧篆浑身散发的热气带有一股灼人的悍势,为的就是逼这头狡猾的猎物开口吐实。
他以为这样就能吓倒贪婪魔女曹心莺?想得美喔!“我之所以执意追她,全都是为了你好。”
这也算是实话,而且是如钢一般坚硬的真言,她是不说谎的,就是因为自认无愧于心,她说得更是义愤填膺。纤细的小指一戳再戳,努力的往他胸膛上去,“我问你,翡翠算不算个好秘书?”
“算。”
这点,冷簧篆无法反驳,“可是——”
“你还敢给我可是,也不想想这么一个好秘书,平白无故的被你给糟蹋了自尊不说,还让你无情的赶出家门,这让同样身为女人的我看了就气,看了就厌。我能不出面挽留吗?我能不替她打抱不平吗?你说、你说、你说啊!”她是一边骂,一边戳,戳骂得好不快活。哈哈!我赢了。
“翡翠会走,并不是因为我的驱赶,而是她自己想走,这点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赵叔。”平白无故受她的怒气,冷簧篆真感委屈,更感到含冤莫白。
看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曹心鸳差点忍俊不住当场笑出声。不能笑,不能笑,笑了可就穿帮了。“好啦!我相信你就是。”他所说的,她早巳心知肚明,只是为了引开他的注意,才故意把话题引到这个方向。
嗯,看他如此,想来引开话题的计策该是成功了。斗来斗去,还是她曹心莺聪明,怎样,佩服吗?
“你相信了?”
太好了!知道她肯相信自己的话,冷簧篆心情才松懈下来,跟着身子再倾,“那现在——”
看他又是一副色迷迷的模样,曹心莺赶紧开口抢他的话,“不用耶,现在有个最严重的问题,在等你亲自去解决呢!”坏人!整天就想着要占她便宜。男人喔,真是天生的贱种。
“什么问题这么严重?”严重到让他想一亲芳泽都没有机会。冷簧篆歪着头细想。
“你没有秘书可用了啦!笨蛋。”连这么简单的问题也得由她来提醒,不是笨蛋是什么。
骂他一声笨蛋之后,曹心莺依旧心不能平,想到那块绿色石头——
翡翠临走之前还不忘耍她一记,她更是心恨不已。
干脆把这屋子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全都骂进去,顺便怪这屋子的风水不好,所以才会专生产一些讨人厌的笨蛋;对了!得再附加一句——
她例外。
对啊!
他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呢,现在怎么办?冷簧篆愁眉苦脸的打算着,想着该从总公司调什么人过来帮忙比较好。
眼珠子一转,他心里突然浮现一个念头,而且还是个好念头。
“呵呵!你主动跟我提起这个问题,难道是在对我暗示些什么吗?譬如说毛遂自荐或者自我推荐?”
“毛遂自荐?!自我推荐?!”是在指她吗?曹心莺再次错愕得说不出话。
“我懂你的心意,你也不用如此高兴,瞧你,高兴得都说不出话了。”不错!这主意真是不错,两全其美,既可天天与她相处,来个近水楼台,还可得到一个能力不输于翡翠的助手,真是可喜可贺。
“去你的,谁在毛遂自荐啊!你以为你公司有多了不起?告诉你,就算你一个月一百万要聘请我去,我也不屑!”
可恶!夜郎自大、厚脸皮、不要脸、不知羞耻,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她曹心莺虽贪,但绝不贪钱,不是说她不爱,只是她很满足自己目前所拥有的。
母亲去世时留给她的那一大笔遗产,再加上一个懂得投资的奴隶,她现在所拥有的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她甚至能名列于“好爷人”之中,为此,她还臭屁得很呢!
“一百万请不动你没关系,我以整个妍姿再加上我个人名下的财产,这样请不请得动你?”反正夫妻、互欺,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嘛!
这是一种变相的求婚方式,就看她是否能够领会。
好严肃的表情,好吓人的慎重语气,一听就知道这些话绝对不是开玩笑。
他若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这番话,以轻佻的神情道出,曹心莺定一口就应允了他;可惜他不是,所以她不能答应。
“对不起,同时也很感谢你对我的厚爱,只可惜我公司的老板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男人;因为重要,所以我绝对不可能抛下他跟你在一起。”
平静的心湖因为“重要”二字而涌起狂悍的波涛,俊俏的容颜因为“男人”而变得有如鬼刹一般恐怖。他一个箭步跨向她,用阴冷愤鸷的语气对她逼问:“是谁?那个男人是谁?你最好给我交代清楚!”
冷簧篆不只是生气而已,胸臆中更充斥着一股酸气,要上不上、要下不下,逼得他难受,逼得他发狂,逼得他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又吓人了!这男人最近情绪的起伏怎么那么大?真是不可理喻,不过她曹心莺可不怕他,“告诉你,我爱他,不过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我不想离开他,但却不能跟他结婚,这样你懂了吧?”
哈哈!要玩就要玩狠一点,这道谜语他若猜得着,她曹心莺二话不说,马上跟他姓。
“他是你的亲人?”爱,却不是男女私情;不想离开,却不能结婚,除了亲人以外还会有谁?
“你怎么知道?”哇!失言、失言,她怎么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失误,真是失误啊!还好刚刚没对他撂下心底的那番大话,要不现在岂不是真要跟他同姓了?
好里加在,好里加在。拍拍胸脯,曹心莺暗自庆幸。
“这很容易猜啊!”这个问题这么简单,想通算是正常,有什么好惊讶的?
只是……冷簧篆蹙眉深思,暗中打算亲自走一趟上好股份有限公司,会会那个在曹心莺心里占有极重分量的亲人。
又来了!看他那脸好险得可怖的神情,曹心莺就知道这男人又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
“喂!姓冷的,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听是不听?”为求自保,曹心莺不惜再祭出手中所握的王牌,企图歼灭他脑中所有对她不利的思想。
“有好消息你就说吧!我听。”这女人最近玩的把戏不外就是这套,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他早已心知肚明,只是不想道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