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冷簧篆即将关上房门之时,一股浓郁的香味如风一般窜人他的鼻腔,定神一看,翡翠已然大刺刺的走入他的房间,还张着一双极为魅惑的眼神凝视着他,红唇微微嘟起,就像在渴求他的吻。
看翡翠一夕之间变得如此胆大无耻,冷簧篆几乎不敢相信站在他眼前的女人,就是那个平时拘谨守分的柔弱女子。
等他一回神,一双雪白的手臂已然圈上他的颈项,那张微嘟的红唇就近在他眼前;冷簧篆随即摆出一脸的厌恶,严厉的斥责:“出去!你再不出去,就别怪我无情。”
“无情?”想来真是可悲,他早已对她无情了,难道他自己不知道吗?“无情又如何?只要你今晚肯抱我,我死而无憾,哪管以后会如何呢?”
事情已到这个地步,翡翠抱持着豁出去的决然态度,不顾他对自己的厌恶,大胆的踮起脚尖贴上他的唇,牢牢的吻住他,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该死!这女人的力量怎么变得如此大,让他推也推不开?
好!既然她如此厚颜,那就别怪他使蛮了。
牙一咬,冷簧篆一点也无怜香惜玉的心情,抬手用力往她脸颊一甩,啪的一声,震响整间房间,同时也成功的掴倒了她。
“你……”水眸盈满了泪水,翡翠一脸的凄楚,用一双沉痛的眼眸向他控诉他的恶行。
“我,我怎么了?”怒到极点的冷簧篆,根本见不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心只想发泄自己满腔的怒火,“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得了谁?你今晚的行径,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出去,现在就给我出去!”
话落,他伸手一拎,也不管她痛不痛,直接把她给摔出门,更不忘道出最决裂的残酷话语:“明天你就给我递出辞呈,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冷簧篆狠戾无情的一面是翡翠从不曾见过的,刚开始她真的被吓得不知所措,就算他抓痛了她的手臂她也毫无所觉;等到他出口的命令传入她的耳中,再辗转进入她的大脑,她才恍然觉悟事情已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不要!总裁。”不顾一切,翡翠一把扑到他脚旁,紧紧抱住他的双脚不放,哀求着:“不要恨我,不要讨厌我,你要我走我就走,但请你千万不要讨厌我,不要、不要……”就算真的被迫离开他,她也不愿他对她存有任何坏印象,这是她最后的期望。
冷簧篆不想饶她,可当他想起这七年相处的岁月,她尽心尽力为公司、为他所做的一切,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唉!不要哭了,我不讨厌你就是,我也不恨你,真的。”讨厌也许有,恨这个字却强烈得几乎与爱相等,这样的情绪他不会有,只因他对她从来就没有那种情愫。
没有爱,何来的恨呢?
第六章
不讨厌也不恨她,那是否……
翡翠心里不由得再燃起希望之光,就渴望他能……
“别再胡思乱想,再想下去只会苦了你自己,同时也会让我讨厌你。”
为了帮她,同时也是帮他自己,冷簧篆只好一次把话说清楚,就希望能斩断她心里所有不该有的念头。
“我真的不行吗?论时间,我比她跟你相处得久;论相知,我比她还了解你;论付出,我更是不输给她,为什么我就是不行呢?”
翡翠真的想知道,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感情的事是很微妙的,它与相处的时间长短无关,更不论了不了解,只在心动的那一刹那,两心相属的片刻。”就如他母亲曾告诉他的一般,以前冷簧篆也不相信,直到认识了曹心莺后,他才领悟到这句话的真意。
“告诉我,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女人?”这是她最后的问题。”
翡翠想知道他心里是否有她的存在。若有,她过往的付出就有价值;若没有,她情何以堪啊!
“你是个美丽的女人,也是个能力非常强的女人,这不是谎话,更不是安慰你的虚言,这点相信聪明如你,定能从以往我对你的依赖得知。公事上,你在我眼中是个非常称职的秘书‘私底下,我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就只是如此,别无其他。”
就只是如此,别无其他?听他说得云淡风轻,她听来却百般怅然,不由得露出一抹凄冷悲惨的笑容,“够了,这样就够了!我若想得到更多,恐怕会再遭你嫌弃,对吧?”
不想放却不能不放,这种要不到的痛苦,翡翠发誓这辈子只让自己尝这么一次。
“明天我就走,你保重。”说完,她不给冷簧篆有反应的机会,捂着嘴悲伤离去。
目送她怅然离去的背影,冷簧篆抿紧唇,硬是忍下开口挽留她的冲动。她能力虽好,对于感情却过于执着,再留下她只会苦了她,同时也让自己头疼。
为了她好,冷簧篆选择放弃天底下最好也最称职的秘书,这个决定虽下得断然,心里却难免惋惜不已。
收拾好心情,他转身正要回房,才发现——
“赵叔,您老人家蹲在那里也真够委屈了,还不出来吗?”发现隐藏在旁的赵宽达,冷簧篆这才顿悟,原来这件事还有个幕后黑手,也难怪翡翠今晚会做出如此反常的举止。
呜呼哀哉,被发现了,惨了!
赵宽达在心里悲呼几声,有种想逃的念头;可又能逃到哪里?
只得怯懦的站起身走到主子跟前,不等他开口骂人,抢先低头认错:“我错了!请别赶我离开。”
“你真以为认错就没事了吗?”这位年纪一大把的老人家所做的净是些幼稚的举止,让他看了就气。“你在鼓吹翡翠之前,是否曾先斟酌可能会有的下场?现在她可被你给害惨了,你良心能安吗?”
“我……”逼走翡翠不是赵宽达所要,这样的结局更是让他良心不安;只是他也不知该如何挽救才好,只恨自己的心思不够周密,忘了斟酌计划失败的下场,而今除了悔恨之外还是悔恨啊!
看赵叔一脸羞愧的模样,冷簧篆也不忍心再逼他,再逼下去以赵叔那种倔强的性子,恐怕真会把这件事给闹得更不可收拾。
“算了!这结局也够你受的了,下去吧!我想休息了。”
“知道了。”嗫嚅低语的三个字落定后,赵宽达随即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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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真是可怜!又是一个黯然神伤的可怜人。
唉!想想他俩也真是笨,在行事之前竟不懂得先替自己预设可能的后果,加以斟酌思考要怎么应付,当真是愚不可及。
这样的笨人,实在不值得人同情。
看完戏后,曹心莺做出心得报告,慵懒的伸伸腰,突然一声低呼:
“哎哟!”
天啊!
她的双腿都给蹲麻了啦!真的是一动也不能动,好可怜喔!
“啊!惨了!”
喊完之后,曹心莺才惊觉到自己刚刚那不小心的一呼,已然让冷簧篆发觉自己的存在。
“曹心莺!”
一声暴喝,冷簧篆怒火冲天的往她逼近,气势悍然,猖狂而邪恶。他怎么也没想到,今晚的一切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参与在内,这教他怎能不生气?
叫魂啊!
若不是双腿早已麻痹得无法动弹,曹心莺才不可能会乖乖的待在这里,等那个全身散发怒火的男人抓痛她的手臂。
“好了,轻点、轻点,我腿麻不能动啦!”
“活该!”
嘴巴虽喊着活该,心肠却不够狠,舍不得看她痛苦的模样,他干脆伸手将她拦腰一抱,往自己房间的方向前进,不过该问的他可没忘了问:“你怎么会蹲在那里?刚刚的一切你也参与在内,对不对?”
能说实话吗?
笑话!
她曹心莺可不笨,眼睛更是没瞎,怎会看不出自己若真的对他吐实,下场定会凄惨得可怕。
“美人自动投怀送抱,我不相信你一点也不心动。”牛头不对马嘴,这话可不是在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
眼神不定、神情忐忑,一看就知道这女人的心思,冷簧篆当然不可能中她这雕虫小技,“少转移我的注意,我要的是你的回答,要不……哼哼。”为了逼她说真话,他将她的身子摆在自己的大床之后,还顺势贴上她,一只手更是大胆的探向她胸前的柔软。
“Stop!我说、我说,你别乱摸啊!”虽然不怕他使坏,可却怕痒怕得要命,曹心莺只得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开口坦言:“我没有参与,真的!我发誓。会蹲在那里看戏只是巧合,真的,我可以再发誓。”
佩服、佩服,曹心莺说起谎来还真是厉害。
不过她小妮子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说谎,只会承认她掩藏了一部分的事实。巧合是真,只是事情发生的先后有所不同罢了。
“真的?”
冷簧篆心存几分怀疑,可看她信誓旦旦的点头,也只好信了她。
不过接着又是一道棘手的问题出炉:“既然你看到了,为什么不出面替我解围?”
替他解围,这可能吗?她还恨不得天下大乱呢,怎可能出面平息混乱?
这话不是太可笑了!
“哎呀!小女子我何德何能,怎好介入这种事情呢?况且这一切麻烦也是你自找的,怪得了谁?”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追根究底还是只能怪他长得太帅了。
“怎么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我要抗议!”话完,冷簧篆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张口即贴,狠狠地吸吮着她嫩若花瓣的红唇,大方的以抗议为借口,行偷香之实。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感觉还不错,他口中也没啥异味,勉勉强强还能够接受啦!就是因为能够接受,所以曹心莺不挣扎地随他怎么亲,反正感觉也满舒服的,嘻!
一吻既罢,两张唇眷恋不舍的分开,冷簧篆温柔的拨着她额前的短发,深情的锁住她的双眸低声问:“喜欢吗?”他问得有点忐忑,更没有自信。
以往那个信心满满,遇上挫折也不退却的他,在面对这女人时总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纵然知道这样实在太没道理,可他就是克服不了这严重的问题。
“还算可以啦!只是……”有一个问题憋在曹心莺心里已经很久了,不把它问个清楚实在是不怎么痛快。
“翡翠刚刚有没有吻你?你感觉如何?是不是与吻我的感觉一样?”
她问得兴致勃勃,一双眼睛里盈满的净是好奇,就想知道他与别的女人相处时是否也跟她相同。
呵!她问得也太奇怪了点,那表情看来不像吃醋,倒像个好奇宝宝,这可惹得冷簧篆怒火再生。“为什么要问?”本来就对她没什么信心的他心里更加不安,就怕她对他的感情不似他付出的这般多。
“我……”
不能说实话,面对他横眉怒眼的神情,曹心莺聪明的知道自己若真的说出真正原因——纯属好奇心在作祟,铁定会死得很惨。
“我吃醋嘛!不行吗?”
“真的是在吃醋?”他问得紧张,心弦更是绷得紧紧的,就怕她是说谎哄他开心。不要骗我,千万不要骗我,冷簧篆心里默祷着。
“不相信我就不要抱我!放开我,我不要你抱我!”
为求逼真,曹心莺干脆手挥脚动的拼命挣扎,想挣脱他的束缚。
“好,我道歉,你别生气了,更不要拒绝我了,好吗?”看她的反应如此激动,他心中最后一丝丝的疑虑也抛得一干二净,就怕她真的不肯理他。
效果已经达到,曹心莺当然懂得见好就收,再闹下去也没啥意义。
“好吧!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饶你一次;不过,你还是得回答我先前的问题。”
“你呀!”
这样紧追不舍的问法,说她心里不好奇绝对是假,可他就是拿她没辙。“以前的事我不敢说,以后我保证就只有你一个,这样的回答你可满意?”
“勉强啦!”
唉!这样的回答怎能满足她心里的好奇呢?可若再执意逼问下去,就怕他会再起疑心,到时更是费力;况且她也已经累了,眼皮沉重得用牙签来撑也撑不开,不想作罢也得作罢,还是睡觉要紧。
睡眠不足可是女人的禁忌之一,贪吃、贪玩、贪睡,更是曹心莺贪婪守则中的三大贪欲。
怀中拥着的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为男人,冷簧篆若说自己的身体没啥感觉,这绝对是个谎言。
亢奋的身体让他的心无法平静,他脑中填满了一幕幕旖旎缠绵的画面,心里渴望能再次品尝她那张甜美可口的唇瓣,“心莺,可以吗?”
他问得有点胆怯,眼神更是回避。
没错!
他可以霸道的不顾她的意愿,甚至可以卑劣的使出浑身解数诱惑她一起沉沦;可爱得越深,他心里的束缚越重,恐惧的事情也就越多,因此他不得不问清楚她的意愿。
“什么事可不可以?”
啊——夜晚都过了一大半的时间,曹心莺还真有点倦,打了个呵欠,她反问得有点意兴阑珊。
“呃……就是那回事嘛!”脸色晕红,全身更是燥热不已,紧张的心情让他忽视了她已经快睡着的事实。
“哪回事?”啊,好困。“若没事就别再吵我,我很累,想睡觉了。”半醒之间,曹心莺的低语带有一丝怒气,气他破坏她向来的睡眠品质。
“就是……”当冷簧篆鼓起勇气面对她的,才发觉她竟然已经睡着了!天啊,这女人竟睡着了,那他呢?他该怎么办?
冲冷水澡还是洗冰块浴,抑或干脆把她给吻醒?
种种念头才刚升起,冷簧篆随即因她那张甜美的睡容而不得不打消所有的念头,“唉,算了!反正来日方长。”
看她睡得那么熟,他实在不忍心再把她给吵醒,更无法自私的只顾自己的欲望,所以只好委屈自己把希望寄托在往后的日子啰!
要不他还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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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你不要走!”赵宽达老泪纵横的想挽留提着皮箱要走的翡翠,心里除了不舍之外,还多了对她的歉疚。
倘若不是他昨晚乱出馊主意,翡翠今天也不必走。
想不到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赵宽达心情更是沉重,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大叫着:“哇!都是我,都是我这老人家的错,今天要走的不该是你,应该是我这个胡涂的老人,翡翠,你留下来吧!”
老人家的想法简单,以为只要自己多掉几滴泪,再暗示一旁默不作声的主子一起加入慰留的行列,就能把这乖巧又能干的女孩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