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情景,简直就像当初她遇到燕昊驹时一样!该不会……老天爷知道她的秘密心事,让她遇见了一个和燕昊驹一样的大侠吧?
柳榆儿满怀期待地抬起头,眼前果然伫立著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
她再仔细一看,就见这男人有著一张比燕昊驹还要俊美的脸孔,但……他没有燕昊驹那般沉稳的气势也就罢了,竟还有著一双戏谵而轻挑的黑眸!
可恶!这男人根本一点儿也不像燕昊驹嘛!
「姑娘这般的美丽诱人,也难怪刚才那三个男人要对你如此觊觎了。」他一边说著,目光一边放肆地在她湿透的身子上游移。
柳榆儿的俏脸瞬间烧红,连忙双臂环胸地遮抱住自己的身躯。
「你……该死!」她忿忿地低咒,不知道究竟是气他的轻挑无礼,还是气他破坏了她心里原本的期待?
听见她的咒骂,沈飘浪不禁诧异地挑起眉楷。
「我救了你,你却骂我该死?」
「哼!我又没有要你来救我!」柳榆儿没好气地回嘴。
「好吧!就算是我多管闲事好了,可我救了你是事实,而你对待救命恩人竟然是这种刁蛮凶恶的态度?」沈飘浪啧啧地摇头。
「你若是看不惯的话,尽管离开呀!离我远一点儿,你的耳根子自然就可以清静一些了!」
可恶!这男人果真是愈看愈不像燕昊驹!
人家燕大侠在出手救人之後,可是不发一言地离开,哪像眼前这个男人,一副要讨赏的模样!那气度和风范,跟燕昊驹简直没得比!
希望破灭的感觉,让柳榆儿的心情大坏,甚至忍不住要将刚才被那三个男人欺侮的怒气,也一股脑儿地出在他身上。
沈飘浪望著她气呼呼的俏脸,俊脸忽然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要让我的耳根子清静,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非得要离开才行。」
「不然,你还有什么方式?」柳榆儿瞪著他问。
「你想试试看吗?我倒是乐意得很。」
他忽然弯身靠近她,近得让柳榆儿感到危险,不禁充满防备地瞪大了眼。
「我一点儿也不想试!」她哼道。
「嗯,不错,挺识时务的嘛!」
沈飘浪的黑眸盈满了戏谵,那吊儿郎当的神色让柳榆儿为之气结,恨不得一掌打掉他俊脸上的微笑。
就在柳榆儿咬著牙,想要忍痛起身时,沈飘浪忽然伸手将她抱起,惹来她一阵惊呼。
「你做什么?快点放开我!」
「唉,虽然你这么泼辣刁蛮,但是既然我刚才都已经出手相救了,干脆就好人做到底吧!」
他的话和那一脸无奈的神色,让柳榆儿气得牙痒痒的。
「我不要你管!」可恶!这男人还真是知道该怎么样让她发火。
「别任性,现在天气虽然还算暖和,但是泡在溪水里还是挺冷的。更何况,你的脚扭伤了,恐怕就连要好好地走路也有困难,我要是把你扔在这里不管,等会儿那三个男人醒过来之後,只怕你的下场会很惨。」
柳榆儿蹙起了眉心,虽然有点不情愿,但心里还是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的确有道理。
「那你到底想带我去哪儿?」她娇声叱问。
沈飘浪轻挑地垂眸瞥了她的身子一眼,嘴角勾出一抹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除非你想穿著一身湿衣裳走在街上,让男人们大饱眼福,否则最好想办法把它弄干。」
柳榆儿又气又羞地嚷道:「你……你不准乱看!还有,你休想要我把衣裳褪下来!」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就算不把衣裳褪下来,你至少也要『连人带衣』地在火边烤一烤吧!我先找个好地方生个火再说。」说著,迈开脚步往前走去。
第三章
沈飘浪在离溪不太远的地方,生起了火堆。
炙热的火光,让浑身湿透的柳榆儿感到温暖,忍不住朝火堆靠近了些。
沈飘浪瞥了她一眼,忍不住说:「小心点,别把自己烤成了焦炭。」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把自己烤成焦炭?」柳榆儿哼了声。
「不会就好,我可不想在救了你之後,亲眼目睹你自焚。」
自焚?这话亏他说得出来!
柳榆儿没好气地瞪了沈飘浪一眼,这男人还真有惹恼她的本事,随便三两句话就能将她的脾气给挑惹起来。
沈飘浪将手边最後一根木柴扔进火堆,拍了拍手掌之後,朝她走了过来。
「好了,我来帮你看看脚伤吧!」
「不用你多管闲事!」
「闲事我都已经管了,也不差多这么一桩。」
沈飘浪耸了耸肩,将她的拒绝当成耳边风,对她的怒目视而不见,伸手褪去她的鞋袜。
「住手!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在干什么?」柳榆儿脸红地嚷著。
她想要躲开,然而小巧的脚踝却被他一把抓住,让她根本无从挣脱。
当他的大掌接触到她细嫩的肌肤时,柳榆儿的心蓦然一颤,双颊也不受控制地浮现两抹红晕。
「男女授受不亲?」沈飘浪的嘴角一扬,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我刚才抱都抱了,不是吗?」
「这……」柳榆儿一阵语塞。
回想起刚才被他抱在怀中时,两人的身躯无可避免地亲昵相贴,她绋红的俏脸就不禁更加热烫了。
就在她稍一闪神的刹那,一阵剧痛忽然自脚踝传来,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原本红烫的小脸在瞬间变得苍白。
「你在做什么?」她痛得连声音都不禁颤抖。
「我在治疗你的脚伤呀!会有点儿疼,你忍著点。」
「岂止是有点儿疼,根本是……啊——痛死我了!」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沈飘浪就再度捉住她的脚踝一阵扳转,痛得她放声大叫,忍不住用没受伤的另一只脚踹开他。
沈飘浪望著她,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我救了你,还帮你治疗脚伤,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我根本没要你救我,更没有要你帮我治疗脚伤!你活该!」柳榆儿不肯示弱地回嘴。
「啧啧,这么刁蛮?看来我应该要好好地教教你,让你知道对待恩人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才对。」
「哼!难道你没听过『施恩不望报』吗?」
「我比较常听到的是——受人点滴恩惠,就该涌泉以报。」
眼看他再度靠近自己,黑眸闪烁著深不可测的光芒,柳榆儿的心蓦然一颤,直觉地感到危险。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要钱的话,我给你便是!」
沈飘浪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不会有人嫌自己身上的钱太少,可我却也不那么缺。」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柳榆儿气恼地问。
沈飘浪的薄唇一勾,扬起一抹邪挑的笑容,又朝她更靠近了些。
「你不是挺聪明的吗?你猜我想做什么?」
他的俊脸靠得太近,灼热的气息几乎将柳榆儿包围起来,她的心跳在瞬间乱了节奏,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
「我、我、我……我可警告你……」
「警告?为什么你的警告不只颤抖,而且还结结巴巴的?」他调侃地说。
「你!」柳榆儿气得咬牙。「我警告你!不许乱来!」
「如果我偏要乱来,你能怎么办?」
「你要是真敢乱来的话,那我……我……我要是不杀了你,我柳榆儿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沈飘浪放声大笑,很显然完全不将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有这个能耐吗?再说,难道恩将仇报是『天翼山庄』的行事作风?」
听他提起「天翼山庄」这四个字,柳榆儿一阵诧异。
「你知道我是谁?」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你是柳榆儿,堂堂『天翼山庄』庄主的独生爱女,有谁不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你还敢用这种态度来对我?!」
就算她的武功实在不怎么样好了,但她爹柳天靖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武功和声望都是世人所景仰的。
「态度?喔,对了,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刚才我们正在讨论你的态度问题。我是该好好地教你,该如何感谢救命恩人。」
「你究竟想怎么样?」柳榆儿不想示弱,但声音却有著掩饰不住的颤抖。
「一般女子不是都对救命恩人以身相许吗?不过,你放心,我并没有打算要你这么做。」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嗯……我想我就吃亏一点,便宜地算你一个吻好了。」
一个吻?而且还算他吃亏?!这男人未免太过分了些!
柳榆儿惊怒地瞪大了眼,原本想要忿忿地斥责他,然而她一抬头,猛然望进他那双熠熠灼灿的黑眸时,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给重重撞击了一下,一时间怔愣住了,忘了该有任何的反应。
沈飘浪原本只是想要捉弄、吓唬她而已,并没有打算真的要向她索吻,然而此刻她怔怔地望著自己的神情太过迷人,而她那柔嫩的红唇又充满了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一阵突然的情生意动暂时接管了他的理智,在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时,他就已低头攫获了那两抹诱人的嫣红。
当他的唇贴上她的时,柳榆儿的身子蓦然一颤,思绪在瞬间被搅得纷乱。
残存的理智让她知道自己该要将他推开,然而当她开口想要斥责他时,却反而给了他更进一步攻城掠地的机会。
他狡桧而灵活的舌趁隙窜了进来,放肆地与她的丁香舌交缠,执意要撩起她的回应。
霎时之间,柳榆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也提不出半丝力气反抗,只能软弱地任由他霸道地掠夺她的甜蜜。
长长的一吻终于结束後,沈飘浪松开了柳榆儿,望著她那两片被吮吻得更显红艳的唇儿,他的眼底掠过一丝懊恼。
他不是故意想占她便宜的,都怪她太诱人了,让他一时克制不住。
柳榆儿喘著气,好不容易从刚才的那个吻回过神来,却见他一脸懊恼,仿佛对刚才的那个吻侮不当初似的,一股又羞又怒的情绪不禁涌上心头。
「你该死!」
听见她的咒骂,沈飘浪的浓眉一挑,神情恢复了原先的戏谵。
「这么生气干什么?刚才你不是还享受得很?」
「我……我……我哪有!」柳榆儿否认得很心虚。
「怎么会没有?你明明就在我的怀里意乱情迷地轻颤著,分明就是享受得很!」沈飘浪顿了顿,又说:「还是……你现在是故意佯装生气,目的是还想要我的吻?直说嘛!我很乐意配合的!」
听见他的鬼话,柳榆儿简直快气炸了!
她原本想要忿忿地咒骂,却又怕这可恶的男人故意曲解她的怒气,当真又吻了她,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
她恨恨地咬牙,一肚子怒气无处发泄,气得她头顶都快冒烟了。
「你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她板著俏脸质问。
「我叫沈飘浪。不错嘛!终于有一点进步了,知道应该要牢牢地记住救命恩人的名字。」
「你会不会想得太美了一点?」柳榆儿哼了声。
「怎么说?」
「我问你的名字,是为了要在咒骂你的时候,能够骂得更顺口一些!」
可恶的沈飘浪!该死的沈飘浪!混帐王八蛋沈飘浪!柳榆儿在心底恶狠狠地骂著,总算是稍微出了一口气。
沈飘浪失笑地瞥了她一眼,就见她白皙粉嫩的双颊因怒气而胀得通红,那双美丽的眸子也因怒气而闪烁著灿亮的光芒,那样显得格外娇俏迷人。
忽然间,沈飘浪又有了想吻她的冲动。
为了避免自己又克制不住地吻她,沈飘浪索性起身踱了开来,远离那个充满诱惑的小女人。
「现在天气暖和,又生了火,你的衣裳应该很快就会干,等干了之後,我送你回『天翼山庄』去。」
他态度突然的转变,让柳榆儿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能愣愣地望著他。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举止轻挑得像个登徒子,一下子又仿佛君子般地踱了开来?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蓦然浮上柳榆儿的心头,但她又不想开口问他。
反正,等今日分道扬镳之後,他们也不会再见面了,因此她也不需要知道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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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日的敷药与休养,柳榆儿脚踝的扭伤已经完全康复,又能够像只开心的小鬼儿般活蹦乱跳了。
眼看这天风光明媚、微风徐徐,柳榆儿迫不及待地来到马厩。
原本在梳理马儿的小厮一看见她,立刻暂停了手边的工作。
「小姐要出去呀?」
「嗯,快去帮我准备准备。」
「是,小姐请稍等一下。」小厮立刻转身进马房去准备。
柳榆儿微笑地等著,心中有种豁然开朗的愉悦感。
待在房里休养的这几天,她常莫名其妙地想到沈飘浪,回想起他对她所做的一切,她简直又气又闷。
好不容易她的伤终于好了,要是她再继续关在房里,只怕会闷出病来,所以她今天非得要好好地出去透透气不可。
「小姐,您的『小小』来了。」小厮从马房里牵出一匹美丽的栗色牡马。
柳榆儿一看见马儿,立刻扬起一抹开心的笑容。这匹被她昵称为「小小」的牡马,是她及笄那年缠著爹买来送她的礼物。
「小小」不仅体态和毛色相当美丽,性情也十分的温驯乖巧,最适合她来骑乘,这也是她爹之所以放心买来送她的原因之一。
「小姐打算一个人出去啊?」
「是啊!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她俐落地翻上马背,轻叱一声,马儿便踏著轻快的步伐出了山庄。
一离开「天翼山庄」的大门,柳榆儿忍不住让马儿加快脚步,而在出了城之後,她更是按捺不住地快意奔驰。
在一阵漫无目的地奔驰之後,柳榆儿勒住了马儿,这才赫然发现自己竟然下意识地来到当初遇见沈飘浪的溪边!
瞪著眼前那条清澈的溪流,柳榆儿不禁蹙起眉心。
「真是的,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眼前的景致虽然美好,却会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沈飘浪。
一想起他的轻挑放肆,她就忍不住气得牙痒痒的;一想起他的拥抱亲吻,她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可恶!」发现自己又再度想起了那个男人,柳榆儿忍不住低咒了声。
明明她每天都很努力、很努力地提醒自己,要快点将沈飘浪从她的脑海中消除,可偏偏他那张俊美的脸孔却清晰得宛如镌刻一般,怎么也抹灭不掉。
只要她随时一闭上眼,脑中就会浮现他那张噙著可恶笑容的俊脸,那轻挑邪肆又带著几分挑逗的神态,总会让她的心绪大乱,整个人变得不对劲极了。
「算了!记得他也好,这样以後在路上遇到那家伙,才知道要找他报仇!」她咕哝著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