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一道凌厉的掌劲不由分说地袭向瞬间微怔的李宸风。
“你会武功!?”在从容地闪过掌风的同时,他不禁诧异地问。
“哼,你还跟我装什么傻?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事。”丹红拼命向李宸风进攻,若能擒住他,至少还能逼问出密函的下落,但她却是愈打愈心惊,一方面是担心自个儿的功力有可能会随时消失,而另一方面,则是李宸风竟游刃有余地应接她招招足以致命的格杀。
“丹红,你又误会我了。”在丹红全力的进逼下,他的气息仍无半点紊乱,甚至还颇感无奈地对她说道。
一滴滴冷汗已从她额际逐渐冒出,在不得不承认她根本赢不了他的情况下,她惟有预留后路,等待下一个时机再来夜探尚书府。
“李宸风,我还会再来。”
丹红以一记险招直攻他的门面,果然,在他始终只守未攻的状况下,李宸风不由得退了数步。
丹红趁此空档想要跃出轩室,然而,偏偏就在这个重要时刻,她的内力竟又无端消失。
换句话说,她根本无力再拔高身形跃离此地。
冷不防地,她的肩头突然被人一手握住,她顿时一头,接着心一横,预备将放置腰间的迷魂香撒出。
虽然迷魂香对“那个男人”没用,但并不代表对李宸风也会同样失效。
“丹红,我就知道你是在跟我闹着玩,其实你根本就舍不得离开我。”
李宸风的笑语在她身后诡异响起,并让丹红取香的动作为之一滞。下一瞬间,就在她正要打开瓶口之际,她的颈肩突地一麻,在她了解即将发生何事之时,她已闭起眼,倒卧在他所伸出的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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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赞天失去消息了。”
敷天忧心忡忡的向伏神禀报。
“是吗?”伏神以没有高低起伏的冷淡声音道。
啧,赞天大抵是被丹红给拐骗了去,说不定此刻他正沉迷于温柔乡,乐不思蜀呢!
不过,当伏神一想到丹红冶艳的身子被一双男人的手抚慰之际,他俊邪的脸庞不自觉地泛起一股阴恻恻的残戾。
相对于伏神的漠不关心,敷天对赞天的处境是益发感到难安。据潜伏在花满楼的密探回报,赞天自昨夜前去尚书府之后就没回花满楼,就连花满楼的嬷嬷前去要人时,也被请了出来。
“主上,请容许属下亲自去营救赞天。”敷天请命。
“哼,他失踪不到一日,你就如此紧张,敷天,你似乎太沉不住气了。”敷天异常的反应,让伏神对还没召见过的赞天更加不满。
赞天办事不禁错误连连,还让敷天频频僭越本分,插手他不该管的事。
被主上一说,敷天猛地一震。
不可讳言的,他确实过于心急,但是赞天与他之间的情分并不是主上所能了解的。
“主上,请恕属下卤莽,但属下委实担心赞天会遭遇不测。”
“果真如此,那也证明赞天实无能力担任三首天一职。”伏神对赞天的表现下了无情的注解。
“主上!”敷天微惊,沉重地低喊。难道主上已打算不理赞天的死活?
“敷天,有关密函被谁调包之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先前之所以要赞天查明密函调包之事,主要是想再给他一次机会,看他是否能记取教训,顺利完成任务,没想到他仍一再地栽在丹红手上。
哼,像这种无用的属下,没资格名列三首天之一,换言之,他也不会让他人冒险救出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
“主上,属下请求您念在赞天也会立下不少汗马功劳的份上,容许属下将她救出。”敷天单脚跪地,望向邪魅俊美却又冷漠无情的伏神。
“敷天,你与其浪费时间替赞天求情,不如赶紧去进行我的命令。”他不是没给过赞天机会,但赞天已经错失。
“主上,赞天她……”
“还不快去。”伏神冷冷地截断他的话。
“是。”
赞天,我已经尽力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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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冥兄,宸风总算把您给请来了!”
李宸风二话不说地赶紧把沧王迎入一间精致的客房中。
“是什么事让一向不知烦恼为何物的李公子急成这样?”朱沧冥嗤笑地任由李宸风拉着走入内室。
在李宸风带他靠近一张垂着纱帘的床铺后,朱沧冥忍不住调侃:“莫非你急着找我来,就是要我瞧瞧别人的睡相!”
“是没错,不过你要是见着此人的睡相,肯定会大吃一惊。”说罢,李宸风立即掀开床帐,而躺在床铺中的人也果真让朱沧冥大感不解。
“这不是丹红姑娘吗?怎么会在此?”乍见双眼紧闭的绝色玉颜,朱沧冥的确是很吃惊。
“这说来话长,不过简单地说,是丹红主动前来找我,而且还对我讲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后来她就突然昏倒,到现在还没醒过来呢。”一想到花大娘上府来找人,他就深感头痛,除非他能将丹红唤醒,否则教他如何将变成这样的花魁交还花大娘。
“你没请大夫?”
“请了,但是……”
“怎么,难道她有不可告人的病状?”
“不是。”李宸风差点失笑,“沧冥兄,您知不知道大夫是怎么跟我说的,他说丹红是中了伏神的痴神掌,你说这奇不奇?”他突然小心翼翼地说。
“痴神掌!她居然中了伏神的痴神掌!”朱沧冥也十分意外,“可是听说中了此掌之人,几乎是当场毙命,她怎么还有命存活到现在。”
“依我推断,伏神大概也是被她的美色所迷惑,才会手下留情。”李宸风只能往这方面去想。
“啧,就如同你一般是吗?”
“沧冥兄,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李宸风俊脸一红,赶忙接着说:“更进一步地想,丹红为何会跟伏神交手?难不成她只是以花满楼名妓的身份作为掩护,事实上,她根本就是伏神的死对头?”
“喔,那你觉得她是吗?”沧王巧妙将问题再丢给他。
“我是觉得不太像,但又无法解释这个中原因。”
“等她醒来时再问她不就行了,你又何须苦恼。”斜睨着李宸风一副困惑的模样,朱沧冥不禁讪笑地道。
“沧冥兄,你有所不知,等她清醒之后,我可就要遭殃了。”
“为何?”
“这……等她醒来你就会知道我的意思。”
毫无预警地,原本沉睡中的佳人忽地逸出阵阵呢喃。
“太好……不,是她快要醒过来了。沧冥兄,你还真是个贵人,你一来丹红就没事。不过我还是先回避一下,以免她一见着我,就又对我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李宸风也不问问朱沧冥是否愿意留在此地,就一溜烟地跑掉。
“宸风——”溜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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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丹红缓缓睁开沉重的眼帘,恍惚的意识随着不停眨眼的动作而渐渐回想起一切。
对了,密函……李宸风……
丹红猛然坐起,慌乱的视线也在刹那间撞进一对令她瞬间毛骨悚然的深邃黑眸中。
下一刻,当她察觉到拥有这双黑眸的主人,是她所见过的熟面孔之后,她一颗快蹦跳出来的心才又稍稍缓和下来。
“你没事吧?”他的俊颜上虽有着一丝微微的关切,但丹红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沧王……您……您怎么会在此地?”丹红轻咬着下唇,语调犹带试探。
“是宸风请本王过来的。”凝视着被她咬到几乎见血的红唇,朱沧冥的眸光,不禁更深沉了。
“那李公子人呢?”李宸风到底是何目的?为什么不将她灭口,或干脆将她囚禁起来,难道他不怕自己公然掀他的底。
然而该死的,她的确不可能向朱沧冥透露出他背地里的身份。
伏神组织与神膺会虽然一直处于明争暗斗之中,但二方几乎都很有默契地没将动作搬上台面,原因不外乎是怕惊动皇上,造成皇上对秦、燕二王的不满,继而酿成谁也占不了便宜的后果。
“他逃走了。”氤氲的眼始终盯着那两片朱红绛唇。
“逃走了?”丹红无法理解他的意思,不过她倒是注意到朱沧冥的眸光好似潜藏着一股不怀好意的邪恶。“沧王,妾身想回花满楼。”在摸不出李宸风要沧王来此有何用意之前,她必须先离开。
“这你得向宸风说去,本王可作不了主。”朱沧冥缓缓地倾身向前,炽眸含有诡谲地盯着她仓皇的表情。
“那妾身自行去找李……啊!沧王……”
丹红想不着痕迹地躲过他逐渐逼近的邪魅脸庞,但朱沧冥却冷不防地扣住她的后颈,使得她的螓首根本无法逃避地贴近他。
“丹红,你还记得那日我跟你提过的事吗?”
他带着邪诡的语调,让丹红半眯起眼,下意识地摇头。
“本王一直认为,你的记性似乎不怎么好。”他有丝遗憾的揶揄,然后以炽唇刷过她微启的唇瓣。
“沧王!”丹红惊呼。
“本王很中意你,现在你记起来了嘛!”
“沧王你……”她以为这只是沧王一个玩笑话罢了。
“本王已经给了你时间考虑,当然,本王也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夺人所爱,不过本王仍希望你能够接受。”他几乎是抵在她的唇畔说话。
这种暧昧的姿态,更令羞恼的丹红只能握紧拳头。
“沧王,可否让妾身先寻求嬷嬷同意?”丹红屏住气,别开他灼热的眼光,颤声地想拖延时间。
若是她现在马上回绝,不知沧王会用什么手段来逼她就范,反正过不了多少日子,花满楼名妓丹红就要隐退,到那时……
“本王可以答应你。”朱沧冥在察觉到她眸底所闪过的一丝冷漠后,深沉地一笑,并异常柔声地对她道:“不过,本王能否先一亲姑娘芳泽?”
他有礼的询问,只是加深丹红的恐慌。
当丹红惊觉不对时,她的小嘴已被一个灼热物体给占据。她瞠大美眸,瞅住那张正在她口中制造莫名喜悦的脸孔。
沧王居然在吻她!
意识到二人这种不可思议的行径后,丹红的双手开始猛烈地推拒、抵抗他。
但朱沧冥似乎很沉醉在这个吻之中,也不管她极力挣扎的动作,反倒一手将她的双腕反剪在她背后,让彼此之间毫无缝隙可言。
丹红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而这种被侵犯却又无力改变的感觉,乍然令她想起那名下流的男子,他也是用这种狂悍的姿态来羞辱她的。
她顿时心悸,猛烈的摇头抵抗,但无论她的头如何摆动,仍脱离不了他亲密的纠缠、狂肆的掠夺,直到她发现自己的入气少,出气多,甚至无法吸取到一丝空气后,她才被放开。
她一直在喘、一直在喘,似乎过了很久之后,她的意识才慢慢地恢复运作,而体力也慢慢地开始回流。
“丹红,说吧!说你愿意现在就跟我回沧王府,不要再问什么人了,嗯?”朱沧冥轻轻地揉捏她的背脊,诱哄地在她耳畔吹气。
“我、我……”断断续续的呢喃声,显示丹红还处于半失神状态。
“只要你乖,本王会很疼爱你的,说呀!”他邪气地轻啮她圆润的耳垂,惹得她浑身猛地一颤。
而她宛如处子般的生涩反应,让朱沧冥所勾勒出的邪恶笑弧益发扩大。
幸好此女还未被宸风那小子捷足先登。
“但、但是……”他挑情的啮咬让快恢复意识的她再度迷失。
“不要但是了,快应允本王吧!”沧王的笑隐含诡魅,不见怜爱、欲求,反而充斥着一股慑人的危险,就像只虎视耽耽的豹子,正伺机要猎杀无以自保的小动物。
而这所谓的小动物,当然也有觉醒的时候,尤其她根本不是一只专门等人来猎捕的小免儿,她,也是有利爪的。
“沧王,丹红虽身在风尘,但一向洁身自爱,还望沧王能谅解妾身的立场。”当满腔的羞怒逐渐沉淀后,丹红旋即正色地同近在咫尺的魔性脸庞说道。不过在恍惚间,她仍有意无意地控诉着朱沧冥的无礼行径。
“姑娘说得极是,但姑娘显然也误会了本王,其实本王只是想请姑娘拨冗数日,前往我府中奏琴助兴罢了。”
哼,是吗?
她又不是三岁孩童,更不会因他贵为皇亲之尊而虚与委蛇。
“是妾身愚昧,请沧王恕罪。”她只求尽早离开该地,她还有许多事情未办。而方才的事,就当作是一场……意外。
“若姑娘答应,本王自然不会怪罪于你,何况本王早已习惯吃姑娘的闭门羹了,呵!”朱沧冥说此番话的涵义,明显地是在提醒丹红要懂得识时务,别一而再地违背他莫大的恩宠。
“妾身答应就是。”丹红垂下螓首,语气虽柔和,但表情却布满羞愤。
“嗯,那本王立即带你走。”上扬的语调、邪魅的脸庞,诡异地飘散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
丹红嗅到了。
所以她压下了原本急于离去的意念,因为她突然发觉沧王远比李宸风可怕得多,所以她宁愿暂留此地,也不要跟着朱沧冥离开。
“不,沧王能否再等候妾身三日?”看见朱沧冥的剑眉忽地一挑后,丹红心知他的不悦,遂赶紧解释:“沧王也知妾身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前去王府,一定会坏了您的听兴,所以才敢有此要求,还望沧王恩准。”等三天一过,她早已不在花满楼。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再催促你。”
“谢沧王。”
“不必谢本王!但——”还未说完的话语猝然顿住,朱沧冥异样的眸光突然直勾勾地盯紧丹红的胸口。
丹红在意识到他诡异的目光时,还故作羞涩的以双手掩住自个儿的胸口,不过心里头早已暗骂他不下数十遍。
然而,就在她的双手不期然地碰触到襟口处,才发现那儿好似塞了一件东西,她低下头,杏眸圆瞠地瞪视那露出一大角的信封。
这是……
燕派勾结盐商的那封密函,她不会错认的。
但,为什么会在她身上?难道是李宸风趁她昏迷之际所放进去的。
但如果不是方才与沧王的拉扯,这封信根本不会露出来。
“丹红姑娘,你身上怎么会有封信?是不是你哪一位爱慕者所写给你的信笺啊?”将定在她胸襟上的眸光收回,朱沧冥似笑非笑的问道。
惊讶与难解只有在一瞬间,丹红顺着他的猜测,故作羞赧地淡笑不语。
“啧,本王的竞争者还真不少。”
朱沧冥漫不经心的嗤笑格外刺耳,但丹红选择了漠视。
“你休息吧!本王要走了,三日后,本王会派人前往花满楼接你,到时可别再让本王失望。”
临走前,他忽而贴近她颊际,吐露着令她寒毛立即竖起的话语,在满意地得到她细如蚊蚋的应声后,他旋即一笑,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