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我们皇鼎企业新上任的执行总监,你就泡杯咖啡进来招呼他一下吧!」话落,段于凤也不管眼前那两个男人要做什么、要说什么,便迳自忙起她自己的事情。
直到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出现在阎森的面前,那名叫刘明星的男人也出去了,她才露出一抹得意的笑靥开口:「这就是我与我手下之间相处的方式,公事就是公事,该有的态度以及行事效率全都具备了,你想这样有什么不好呢?」
「OK,我没话好说。」双手一举,阎森算是服了她的霸道。
「你本来就不该多话的。」再做最後的一番巡视之後,段于凤强悍的开口说道:「赶紧把你手上的那杯咖啡喝完,我们也该开始我们的合作关系了。」意思就是她与他也该是走马上任的时候了。
抬头往她一觑,阎森非常讶异的问道:「你的东西就这么多?」一个小小的纸箱,能装进的东西就算不数也能一清二楚。
阎森是怎么也无法想像,一个女人的私人物品竟能如此之少,这简直是人不可思议了!
「怎么?难道你希望看到我把所有的家当全都搬到公司来吗?」看他那脸惊疑的神色,段于凤好笑的反问。
「不!当然不是。我只是想不到你私人的东西竟会如此之少,难道你从不带些什么化妆品、口红,面纸、皮包之类的东西吗?」私人的东西越少,就越难以窥她的个人色彩,这样的她简直太令人难以捉摸了。
「我从来不用化妆品,至於面纸……公司的厕所里多的是,我有必要再多出这笔花费吗?再说到皮包这碍手碍脚的东西,我更是懒得带,这样的回答你可满意了?」就算他不满意,也是他家的事,她段于凤毋需为这点小事就对他负责吧!
「呃,满意、满意。」这么少的东西,他下来到底要做些什么?喝咖啡吗?看著面前那杯热腾腾的咖啡,阎森不由得哂然一笑。
看来自己今天还真是闹了个很大的笑话,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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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这就是你我以後的办公室,对了,顺便一提,往後还请多多指教。」
从他替她敞开的大门往里一探——
以墨绿色为主调的装潢,给人的感觉看起来很……冷淡,但相对的也气派十足,「我想这间办公室的装潢,一定没你个人的色彩在内,一切皆以老头的喜好为主对吧?」凝视那两张遥遥相对的办公桌,不必问也知道这答案绝对是肯定的。
想来老头在他们俩的身上还真花费了不少心思,要不然一般秘书小姐的办公室是绝对不可能跟主管同一个房间的。
由此可知,老头要撮合他与她的决心有多么强;更可看出,老头对他的信任程度有多么的高。
这样一想,段于凤不由得拧起一双黛眉,心忖这男人对她往後的复仇计画,恐怕会是一大阻力,而非助力。
「怎么?你不喜欢这间办公室的布置吗?倘若真是如此的话,我可以找人重新设计,就随你的意思如何?」对环境的要求阎森向来就不在意,就因不在意,他才愿随黄董高兴。
不过若是段于凤无法接受的话,他当然也乐意配合,一切以她为主。
冷然一笑,段于凤直觉的对他张开一张防御网,阻隔两人之间的距离。「你是这里的主管,你都没意见了,我这小小的秘书,又岂敢说『不』呢?」
看她笑得冷淡,阎森一脸无奈的对她说:「对我,你永远毋需防备,相信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只要对你是无害的,我绝对会全力的支持你。」
好听!这话还真是好听!不过耍嘴皮的功夫人人都会,最重要的还是那颗心。
对人性早已不抱有任何期望的段于凤,对他依旧存有戒心,只是她懂得伪装出一副热诚坦然的笑容来虚应他的话题。「我当然信任你,毕竟你是我的上司,不是吗?」
「你若能『再次』真心的信任我的话,那当然是最好的了!」只可惜,他知道这辈子的她是永远也不可能真心的信任他,只因他曾错待她一次。
一步错,步步皆错。不过他自信自己绝对有那个耐心,能够慢慢再赢回她的信任。
这是他这辈子至死也不放弃的承诺,更是他这辈子永远坚持不放的信念。
看他沉默不语,只晓得以让人费解的目光静睇著她,段于凤也懒得跟他多费唇舌,直接开口:「我们现在是否应该开始工作了?」与他共事的事实既已无任何转圜的余地,那就尽早接受、尽早习惯,也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
「你若没问题的话,我这边自然也没啥问题,就开始吧!」话落,两人各自落了座,开始了他们的合作关系。
是被迫的无奈,同时也是命运之神的安排,这两人之间的纠葛,将是一辈子也难以解开的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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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忙碌的时期,时间的脚步总是快得让人无法察觉。
一天下来,等所有公文全都审阅、批改之後,抬头一瞧,段于凤才发觉已过了下班的时间。
拿起两叠厚重的公文夹,她大喘口气,将它们全搬到阎森的桌上放,「喏,右手边的这叠公文,是我审阅之後通过的案子,左手边的这堆则是要打回票的。」话说到此,她停顿了一下,想看看自己新上任的上司有何意见?
看他不言不语,只晓得张著一双精锐又犀利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段于凤还真有点讨厌,心里也挺纳闷的。
奇怪?这男人怎老爱张著一双眼睛静睇著自己,那像是要看透自己灵魂的目光,还挺让人厌恶的。
只是不喜欢又能如何?你若问他为何老张著一双眼睛瞅著自己直瞧,他也许还会乾脆的回你——你若没看我,又怎知我在看你?
真要如此,自己的颜面岂不扫地。
这种蠢事段于凤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去做的。
小嘴一撇,她开口道:「看你都不说话,我想对我所做的一切应该是没啥意见才是,这些公文就劳烦你抽空再看一遍,若我俩意见能够吻合的话,便可直接交由各个部门去执行。」话落,她也不等他批准与否,直接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收拾东西,转过身想走。
「啊!你想吓死我吗?」可恶,这男人走起路来怎会无声无息?看他都已经离自己的身子这么近了,她竟然转过身才发觉这要不得的情况,真该死!
「你很不习惯别人太过接近你,对吧?」若非她已被自己的办公桌抵住,阎森敢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发誓,这女人铁定会一跃数尺,就为了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没错!」这种事,段于凤不觉得有隐瞒的必要,最好让他了解个清楚透彻。
「我最讨厌的就是与人有肢体方面的接触,不是我本身有洁癖的关系,只是单纯的讨厌。这样你可懂了?若懂,就麻烦请下次别再对我做出这种要不得的举止。」
「倘若我说我不懂呢?」
就像存心挑衅她霸道的性子一般,阎森不退反进,直到两人的身躯几乎产生不必要的碰触为止。
不悦的颦起蛾眉,段于凤以最冷、最嘲讽的语气开口:「你若不懂的话,我想你根本就不配坐上这执行总监的位置。」
「哦!为什么?」
调侃的一笑,他更是放肆的抓住她那披肩的秀发,极为亲昵的在她的秀发上印下一吻。
他的放肆,令段于凤怒火更加高涨;他的亲昵,更令她恶心的想吐。
她用力一甩头,也不管是否会拉疼自己的头皮,强悍的抢回自己头发的自由,然後一脸嫌恶的开口:「一个连话也听不懂的人,其智能的高低,实在无法不让人产生质疑,你想这样的人怎配坐在你现在所坐的位置上头,不是吗?」话一说完,她也不管他心里作何感想,直接一个用力,便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人,连一句再见也懒得说,甩头就走。
看她走得如此洒脱,阎森还真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唉!怎么办?这女人如此难以接近,这教他如何是好?
他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方法才能偿还他千年之前欠她的情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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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蒙蒙的世界之中,段于凤感觉自己好像跨越了时空,来到一个不知年代、不知地方的庭院。
在这庭院中,她看见一名身穿一袭轻纱的女子,坐在庭院之中抚琴自娱,还边开口吟唱——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
岁岁长相见。
冯延巳 长命女
她边抚边唱,俏丽柔美的脸蛋上写满『幸福』二字。
她黛眉如柳一般的细致,唇若樱桃一般的红润可口,桃腮杏眼无一不美,体态轻盈彷若一不小心便会随风而逝。
她口吟著长命女这词,再配上那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琴声,听起来忒是悦耳动听。
那琴声、歌声把向来不懂得音律这种东西的段于凤给迷晕了头,正当她听得兴致勃勃之际,突然来了个不知羞的男子,一把便将那抚琴的女子抱入怀中,还很放肆的侵占那张可口的樱唇。
男子一身武人装扮,头系一条藏青发带,身上的服饰也与发带同一色系,腰系一条龙纹布带。
他剑眉浓黑如墨,星眸精锐,鼻挺如鹰,一身昂挺身躯散发的是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强悍气势。
这般的他与怀中女人相比,简直天壤之别,一不小心,段于凤还真怕那男人的蛮力可能会把怀中的女人给掐碎了。
一想到此,段于凤很不高兴的直往前冲,想从他怀中夺走那名女子,以供自己再享方才所听的动人乐章。
哪知她的手竟穿透了那两个人,而她整个人因为冲得太过用力,差点撞上凉亭的梁柱,还好她身手敏捷,才能躲过这尴尬的情况。
是作梦吗?应该是。
要不她的双手为何会触碰不到那对男女?只是这个梦对她到底有何意义?她为何会无端与古人牵扯上关系呢?
怀著总总疑虑,段于凤毫不知羞的静睇那对男女的亲昵戏码。
第三章
啧啧,不是她在说,这男人若在现代,她相信只要他肯下海,定可海削一笔,职业若非星期五舞男,就是A片的男主角。
好不容易,亲昵的戏码终於结束,她听那男人开口说道:「明日我即将动身前往江南一趟,这家可就得劳烦娘子代劳了。」
「明日?」那美丽的小姑娘柳眉一皱,一脸怅然地喃喃细念:「这么快!?」
「早出发才能早点儿把那边的麻烦处理妥当,要不我担心拖得越久,情势对我们就越加不利。」他心疼的想抚去她眉上的轻愁,一边安抚的说道。
她不舍他走啊!可身为一个好妻子,她却又不得不让他走,只得佯装一脸坚强的开口:「好吧!相公放心,这个家就暂时交给妾身!」为了让自己的相公宽心上路,她决定要担负起所有责任,只是依旧不忘细心提点,「婆婆与表妹那边,你可也得亲自去跟她们说个清楚才是。」
「这是当然。」想到自己的娘,他不由得想起那久缠不放的表妹,想他都已经成亲了,她却……「表妹若有为难你之处,娘子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就当她年轻不懂事,知道吗?」
「相公放心,别为妾身挂怀,该怎么做,妾身自然知晓。」其实打从她嫁人阎家,日子过得可比以往艰辛许多,只是有些事她不想提,就怕提了之後,会让自己的相公更难做人。
一旁的段于凤冷冷一嗤,还真有点看不起这纤细瘦弱的美姑娘。
就是她这种放纵的态度,才会让她的日子难过,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人家同情嘛!
有什么委屈,为何不直接吐露个清楚?这样子只会苦了她自己而已,给谁看哪?
没错!不可否认她那种牺牲委屈自己的精神确实伟大,伟大的几乎可与圣人媲美,但这盛名要之何用?不过是苦了自己罢了,何必呢?
想到此,段于凤突然惊觉奇怪?为何她不只能看得到这对男女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他们心中的想法也能透析的一清二楚。
这、这、这未免也太过诡异了点吧?
接下来,不管段于凤有多纳闷这个梦的由来,梦境依旧持续进行著。
她不只亲眼目睹这对男女的亲热场面,甚至还戚同身受那种生离的痛苦与不舍。
就如李商隐所写的离亭赋得折杨柳二首——
暂凭尊酒送无戮,莫损愁眉与细腰。
人世死前唯有别,春风争拟惜长条?
含烟惹雾每依依,万绪千条拂落晖。
为报行人休尽折,半留相送半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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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人与女人依依不舍的情绪之下,突然闯进来一老一少的两个女人,态度强横的硬是打散这对鸳鸯交颈的缠绵。
「表哥,我听说你明日便要下江南一趟是吗?」
那骄纵跋扈的语气,让段于凤一听就很不爽。「要你管,哼!」她很鸡婆的代替那纤细又柔弱的女人赏给那骄纵跋扈的女子一个冷哼,再来一句嘲讽。
「是的,明日我便需下江南一趟。」那男的故意忽视那骄纵女人的问题,直接对著那位年纪大的女人说道:「娘,我走了之後,凤儿就有劳您多加照顾了,她身子瘦弱,还请您千万别……」
「你这孩子还真是有了媳妇儿就没了我这个娘了吗?」要她照顾她,天下当真有这条理吗?婆婆照顾媳妇,这种事若传了出去,岂不要笑掉街坊邻居的大牙。
「娘,凤儿她……」
「好了,好了,才不过几日的分离,你对她就这么不放心,当心娘可要吃醋了喔!」
天啊!听听,这老妈子到底在跟人家媳妇儿吃些什么醋啊?
再如何人家姑娘总是你儿子的妻子、你的媳妇,你儿于交代你多多关照,这又何错之有?你这老太婆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段于凤很不屑的忖著,讨厌再继续梦下去,无奈就是挣脱不开这梦境的束缚。
「表哥,我不管啦!我也要跟你一起下江南去玩一玩。」那骄纵的女子不甘受人冷落,硬是再出声插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