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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了“楣神”道 page 12 作者:穆雨欣

  事情就是这么发生的,他该如何对她解释呢?说他根本放不下她?怕她一个人太晚回家危险?说雨势过大怕她淋湿?无论是什么理由,他都没有说的资格,因为他是被她所讨厌的对象!不得已,只好选择欺骗作为挡箭牌。

  无法再对自己否认,他知道所有不合逻辑的行为,只因为——他爱上她!是的,他爱她!

  也许在他们初相遇的邂逅,她的身影早在他心中埋下种子,随着时光慢移,种子渐渐发了芽生了根。只是他一时不察,等发现不对劲早为时已晚,想割除个干干净净,却又藕断丝连狠不下心。

  回国后,他故意对她视若无睹,无非是想将她的身影从他心中除去,可坚持了这么久,今晚的这场雨,还是打垮他苦心围起的城墙。他真的无法不管她!

  "那你东西拿到了吗?’’钟铃钰没有任何怀疑,完全相信他的片面之词。

  “拿到了。”谎言的头已开启,圆谎是一种必经的过程。

  没多久,已到钟铃钰家门口。

  虽然她讨厌他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但这和对她坦诚他的心意根本互不相抵触。反正她已讨厌他,再多加一条罪状又如何?就像已被羊判死刑的囚犯,身上再背负多几条罪名又如何?伸头缩头都是人头落地,又有何差别呢?还不如趁活着的时候,把该说的说,免得忍到最后什么都来不及说,黄泉路上说得再大声,也于事无补。

  所以现在他要把该说的说、该断的断,一次说得清清楚楚,要死也来得痛快!

  “谢谢你送我回家。”

  他送她到家门口,在她要开门上楼前,被涂磊锋喊住。

  “我知道从我们第一次不平和的相遇开始,我留给你的印象只能以差来形容。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很高兴遇见了你,甚至从不后悔我们的相遇,因为你让我明了,真真正正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钟铃钰怀疑她听到的,为什么他的话让她感觉他好像在对她——表白?!

  活了二十二个年头,从没被告白过的她,关于这方面的经验目前是“新手上路”。虽然身体不久前遭受一场冰天雪地的旅程,但是她的听觉神经没有受到任何损害,且是百分之两百的正常!他话中的意思,会是她想的意思吗?

  回头对上他认真的双眸,仿佛他未说出口的话,从眼神中已清清楚楚地传递给她!

  钟铃钰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迷惑了。

  “不管你讨厌我到何种程度,哪怕是恨之人骨也罢,我要说的是—我爱你!”没有等答案的必要,死刑永远都是死刑,说出口是为了不要有遗憾。“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晚安!”对她挥挥手,自顾自地上车离去。

  独留原地的钟铃钰,只能以“口木”来形容,她真的是“呆”掉了,在听完涂磊锋对她的告白宣言后,天地忽然自动旋转起来,转得她忍不住晕眩。

  他不是在跟柳雅韵拍拖吗?他对她的态度那么冷若冰霜!为什么他却说他爱上她?这不是很矛盾吗?而且她完全感受不到他口中对她的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哪出了错,阴阳也混乱了吗?

  她也想过会不会是他在同她开玩笑,可是他认真的态度,完全不像在故意戏弄。而又有那么多的玩笑好开,他没必要挑一个会让自己深陷万劫不复境地的。他不怕她去乱说吗?就算她无凭无据的信口开河,多多少少还是会兴起些波澜,所谓无风不起浪,不是千古流传着好听的。那么难不成他是认真的?会吗?可能吗?他们之间有进展到这种地步吗7  .

  啊!整个脑子乱七八糟,紊乱到她什么也理不清。

  愈想头愈痛,她果真不适合用脑过度的问题。

  可是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谁来告诉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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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昨夜的一场兵荒马乱,今日烽火依旧连天燃烧得绵延不绝。

  已经一整夜睡不安稳的钟铃钰,满脑子充斥着涂磊锋对她的爱情宜示,一次又一次在脑中回荡不去,加重她黑眼圈淤积的深度,想要轻易地褪去,比登天还难。

  一早醒来头重兼脚轻,全身无力地爬不起来。闹钟不甘寂寞地瞎吵,硬逼她一同起床作伴。拖着沉甸甸的身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清除完吵死人不偿命的怪物后,翻个身再度回到梦里神游。早巳无暇顾及她视如性命捧在手掌心上的钱老爷。

  体温带着钟铃钰品味赤道与北极之间的对比,在床上不停翻来覆去的她,始终无法真正进入梦乡。意志力和病魔对抗了好一会儿,最后胜利朝她偎靠过来,终一偿宿愿的找周公去。

  童话故事中的睡美人,没睡到一千年,少说也睡了一百年;而现实生活中的睡美人,连一天都睡不满,不识相扰人清梦者大有人在。

  可怜的钟铃钰,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一些声响,某个声音很执着地响个不停,她把棉被蒙在头上,借以阻隔固执不休的魔音传脑。但缝隙中穿透而出的余威,仍旧执着.固执得让她的美梦不得不面临破碎命运。

  可恶!到底是哪个不识相的家伙!心底恶狠狠地诅咒千万遍,到底是哪个白痴连生病也不放过她!

  学鸵鸟把头埋在沙里,再学母鸡孵蛋了好一会儿,但电话铃声仍不放弃,哼!是决定跟她比拼耐力是不是?好!她倒要见识看看是谁这么不要命!

  不甘不愿地挣扎起床,神智尚未回归定位,四肢又完全使不上力,她走得颠颠倒倒步履轻浮,凭着听觉朝噪音而去,她一定要解决这个不识相的家伙!

  “喂!喂!你说话啊!干嘛不说话?”拿起客厅的电话,对方却死都不出声,她生气得嘎嘎叫。“喂!”大叫最后一次,还真的没人理她,她气愤地把电话挂掉。

  搞什么啊!心中的“奇檬子”不爽到极点。

  魔音催命符似的又弹奏起来,钟铃钰再一次的拿起话筒,口气极差的“喂”了好几声。全身软趴趴的使不出力,肚子满满的怒气又积压得沸沸扬扬!什么跟什么!故意找碴跟她恶作剧?存心欺负病人是不是?

  她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奇怪她拿着电话,为什么魔音还是一直响个不停呢?好像从有点远又不太远的地方传过来,这个声音她有点陌生又不太陌生。趴在沙发上,闭着双眼慢慢搜索,啊!她终于知道魔音的本尊在何处。

  在她思索时,魔音每隔三、五秒任性地叫个不停,完全不管是有人述是没人,也不怕叫到嗓子哑掉,死命地啾啾叫着。

  慢慢地往魔音之源移动,她打开门。一个小小的动作还真有效,魔音果真不再喋喋不休。

  魔音停止,她的火气顿时也消弭无踪,根本忘记适才差点连人家的祖宗八代一起骂,也忘记要瞧瞧敢打扰她美梦的,是哪位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白目者!

  火气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去,现在好安静,耳边不再有噪音,那表示她该睡觉了,因为没东西可再吵她了。转回身往宝贝爱床逼近,头一沾便不省人事。

  “钟铃钰!”

  跟在她身后进来的涂磊锋,怎么喊也喊不醒睡美人。

  “好烫!”一碰触到她的额头,马上热得缩回手。

  昨天的她看来面无血色,后来见她脸色稍微温润点,他才放心地离去;想不到才隔个夜,她病情又加重。

  一早发现她没进公司,他整个人就快坐不住。好不容易捱到中午,眼见她还未出现,顾不得下午的班,急急地开车往她家闯。按了许久的门铃,门终于开了,而门内的情形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果然,她还是感冒了。

  涂磊锋没有叫醒钟铃钰,打算让她好好地睡一觉。他弄了个冰枕给钟铃钰枕着,又在她的额头放上一条冰毛巾,希望借此降低退不掉的高温。

  这之中,钟铃钰老是翻来覆去,身体一下冷一下热,折磨得涂磊锋疲于奔命,跟着她的病况应变,一下盖被一下榻风。

  渐渐地,钟铃钰不再忽冷忽热,体温也降低下来,倒是涂磊锋累得趴在一旁睡着了。

  月牙儿高挂夜空中,星斗也偷偷地跑出来夜游,不甘寂寞地吆喝亲朋好友齐聚一堂。

  睡美人种铃钰不等王子舍命解救,睡饱的自动张开眼睛醒来。

  天竟然已经黑了,原来她整整陲掉·—天!房间中只能凭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来照明,她起身想打开房间的灯。

  有个东西从额头-卜掉下来!她接住——看——毛巾?!毛巾怎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她病昏头的将毛巾从浴室带出来?不会吧!她有病到这么严重吗?

  下一秒,她发现头不再那么沉重、全身不再虚软无力、骨头也不再疼痛,全身的不适好了快一大半。

  找到开关打亮电灯,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光亮的眯成一条线。她待在原地站着等着,慢慢地光线不再刺目。

  她四处打量着,顿时发现空间变得狭小,原来房间不知何时多了个庞然大物,突兀地占据在她房间里。奇怪她房间平白无故多了一个人,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光凭外观上的穿着,她百分百肯定是个男人,这可稀奇了!她的窝居曾几何时被男人光顾过了?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大物的脸正巧陷在他自己的手臂中,让她左瞧右瞧就是瞧不出个面貌。大物的背影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曾在哪看过?不过一时想不起来,算了算了,对于一个玩脑筋急转弯百答百错的人,直接揭晓答案既省时又省力。

  缓缓地朝大物靠近,愈看愈眼熟,她用手敲了敲脑袋,看会不会变得比较灵光,但事实上并没有。好吧!她很认命地放弃。

  “喂?”拿一根手指戳了戳动也不动的大物,她只用了点小小的力喔!

  大物很快地醒过来,刚睡醒的一张脸,无巧不巧的正对钟铃钰。

  这一惊非同小可,除了没叫出声外,她全身的细胞早狂叫到濒临崩溃。“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房间?”

  “你开门让我进来的。”刚睡醒的涂磊锋,脑中的运作末步上轨道,反射性地问什么就乖乖地答什么。

  “我?!”她指指自己,满满的疑问冒出头。

  “对啊!真的是你开门让我进来的。”起身活动活动四肢,舒展舒展筋骨;趴着睡,让他睡到腰酸背痛。

  “我为什么开门让你进来?”就算真的是她开门让他进来的好了,总有理由吧?

  “很简单,因为我按门铃,所以你开门。然后我就进来了。”

  “可是我完全没有印象,你是不是记错了?”她何时开过门的,她怎会不知道?涂磊锋的理由根本就不是理由,她无法接受那样的解释。

  “我看你才是不是记错了。小姐,只有你一个人在家,我又没有钥匙,更不会学小偷开锁,不是你开的门还会有谁?”全身伸展完,连脑袋一同清醒,说起话来变得头头是道。

  他讲得很有道理,这是唯一的一种可能性,不过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你到我家来有什么事吗?”找不到可供反驳的论点,钟铃钰退而求其次的要求另一个理由。  ’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涂大爷为了啥事光临她的小窝居?她倒要问一问。

  “找你!”简洁明了的两个字。

  “我有什么好找的。”不以为然的口气,举步四处乱晃。“上班天天都看得……”走到一半脚步停了下来,事情大条了!“啊!今天要上班!几乎是尖叫出声。

  拜金女不拜金就称不上拜金女,钟铃钰是拜金女党的终身会员,她拥有天生的使命与责任,这下可好,一个小小的感冒就打破她的信仰,教她如何能不恨呢!

  真的,她真的是罪该万死,被驱逐出党派她连气都不敢生一个。

  “你倒是想起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为什么她的神经永远那么粗?就不能细一点吗?涂磊锋无奈地摇摇头。

  这话听在钟铃钰耳里,压缩变形成风凉话,他怎老是找她的秽气!她已经够懊恼了,他还不怕死的在旁火上加油。

  “忘了就忘了,有什么了不起!”

  本来就是,跷一天班又没啥大不了,难不成要她抬着八大礼去谢罪吗?没上一天班又不会死人,顶多亲近不了她最最亲爱的钱老爷罢了。

  “既然还有精力生气,看来你的感冒也好的差不多了。”幸好来得快去得快,他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脑筋不灵光兼神经粗线条的钟铃钰,忽然基因突变的不正常起来。“原来你是担心我的病,不放心过来看看的。”

  涂磊锋的眼中一闪而逝一道光芒,她什么时候变得敏感起来?话不用他再白话的说破,看来她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进步的。

  瞥见床上的冰枕、误以为乱飞的毛巾、静静放置在床旁的水盆及电风扇、散乱成一团的棉被及外套,心底的一根弦被轻轻地颤动。曾几何时有人对她那么好过?对她那么无微不至的照顾过?这些却一再地从涂磊锋身上看见,她到底何德何能,独独受到他的青睐?

  再思及到昨夜他亲口对她承认的,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看来你好多了,我也该走了。”鼓足勇气将爱意说出口,原以为他们连最基本的朋友都做不成,目前看来情况似乎不太坏。至少她对他还是有反应的。

  “等一下,涂磊锋!”爱在嗳昧不明时会不会是最美丽的,她并不知道,但她不要这种暧昧不明,所以大胆的求证是必要的。“我有事情要问你。”

  他不再移动,等着。

  不管是多么难启齿,她一定要弄清楚。“你还记得你昨天对我说过的话吗?”盯牢他的双眼,说谎最难遁逃的,是眼中不小心的泄漏。“你说,你喜欢我。”

  “没错!”涂磊锋没有回避,在她面前再次表白:“不过我更正一下,是爱不是喜欢。爱和喜欢是有差距的。”

  再次的求证,答案依然不变。或许是昨天的病魔缠身,导致她心烦意乱,现下身体状况好得不能再好的她,心底不只没起波澜,反而冷静得彻底。“那又如何?”

  她指的是他爱上她那又如何?他却误以为是爱和喜欢差别上的那又如何?

  “是不如何,我只是认为它们的定位点不同。”

  “废话!”是他爱上她,又不是她爱上他,在定位点上当然不同。他以为她是三岁小孩什么都不懂吗?

  “话问完了吗?没事的话,我要走了。”他怎么觉得他们有点在鸡同鸭讲?

  “等一下!”她可是问题多多的好奇宝宝!尤其一遇上他,她的问题永远多到问不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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