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她瞠目结舌的瞪著他,她是话中带刺,可没想要再受鞭打呢!
高逸乔面色凝重,“我不是在诳你,只要是我们酋长看上眼的女人,除非是我们不要了,不然,我们是绝不会放她走的,而在一次又一次的鞭刑之下,女人总会屈服的。”
“就算是屈服在鞭刑的恶势力下?”
“我们只问结果,不在乎理由。”他直勾勾的困视著她。
方毓月错愕无从、无言以对。
高逸乔站起身,“我是很优秀的男人,也是惟一可以给你幸福的男人,而你是聪明的女人,不该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是吗?”
语毕,他深深的再看她一眼后,才转身步出帐篷。
这男人狂妄得过火了,但她却无力反击!
方毓月再次试著坐起身来,但腰间的伤口却上下扯动,再次抽痛不已,她咬白了下唇,放弃的再躺回床上。
高逸乔的话已经够清楚了,她是该好好想想,免得继续讨皮痛!
第八章
再来的日子是出乎意外的平静,方毓月的伤势在半个月后便恢复了,而这段时间,高逸乔的温柔与耐心也同样的令她感到意外不已。
由于她的伤势在腰部,因此上下起身都不容易,但高逸乔相当贴心,在她需要上洗手间时,都是他抱她到帐篷内的后方一处类似厕所的隔间解决的,原本她是尴尬不已,但他却绅士的在她抱进厕所后,便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才敲门,再次将她抱离厕所。
至于洗澡方面,他则为她请了一名印第安姑娘帮她擦澡,让她不至提心吊胆,死了太多的细胞。
但在食的方面,则大都是他一手喂食的,纵然心中百般不愿意,但为了有力气逃走,她还是逼自己吞下大部份的食物。
而且她也想好了,只要她能逃离这儿回到文明世界,她绝对要跟高逸乔保持安全距离,而这距离是以“洲别”来计算,如果他在美洲,那她一定要到欧洲,他若是在亚洲,她宁愿到非洲,总之,那个男人身体流著野蛮人的血液,她离他是愈远愈好!
就在她思陷百转间,高逸乔掀开帐篷帘幕走了进来,看著已能自己就食的方毓月,她心不在焉的一口接著一口的将那烤好的鹿肉送入口中……他勾起嘴角一笑,他很清楚她想干么,但想逃离这一大片原始山区并非易事,何况,她还缺少了交通工具。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也注意到她已抽离思绪看到了他,但她却故意低头就食,好避开他炯亮的目光。
“你的伤都好了。”这句话是肯定句,因为他每天都有帮她看视伤口。
她撇撇嘴角,抬起头来直视著他,“你问我伤好了,是要再次鞭打我?还是让我回到文明世界?”
“要回到文明世界不难。”
“只要当你的新娘?”
他点点头,“然后,这里会是我们的第二个家,这不是很好吗?”
她一脸不屑,“我不喜欢这里。”
他勾起嘴角一笑,“我早料到你会这么说的,所以我要带你去看看这个地方,我相信你也会喜欢上它。”
她一脸的没兴趣,不过,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因此,他没有再多说,反而拿走她手中的碗及叉子,转身放到另一旁的小桌上。
方毓月一见他回过身来,身子微弯打算将她打横抱起,急忙出手拦阻,“不用你抱我,我的伤好了,我自己会走。”他笑了笑,“看,我们之间的默契愈来愈好了。”
“那是我不想再被你困在怀中。”她没好气的白他一记后,大步的越过他就要步出帐外,但还是让高逸乔给拉到他身后,“你只能走在我的后面。”
“这——”方毓月气结了,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好诧异的,反正这样的蛮人世界,酋长便是主,而她也只不过是个动弹不得,被限制行为的俘虏而已。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帐篷,方毓月便感到四面八方射来的不友善目光,而事实上,阿纳克族人的确不喜欢她,因为她拒绝了他们最仰爱的酋长,所以在她受伤的这段时间,除了巫师及那名帮她擦身体的女孩外,就只有高逸乔,其他人从没去探视过她。
因此,他们这会儿虽趋近且热络的跟鹰眼对谈,但对她是不闻不问。
方毓月感到他们的冷漠,因此踱到一旁一株垂吊了好几条老树根的浓密大树下,坐在弯起的树根上,她的目光落到远方。
而高逸乔在听到族人七嘴八舌的问他何时再举行结婚庆典后,仅以“快了,快了”当做回答,才走到方毓月的身旁,平静的道:“我带你去四处绕绕。”
她挑起一道柳眉,眸中无言的说著,她没有兴趣。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我会让你对这片土地发出赞叹声的。”
不可能!她在心中回答。
高逸乔转过头,朝另一名印第安人点点头后,那名黝黑的印第安人便快步的跑到马厩里牵出他的黑色骏马,来到他面前。
高逸乔翻身上马,利落的将尚反应不过来的方毓月拉到他的怀中。
她直觉的想挣扎,但他的右手将她扣得紧紧的,粗犷的鼻息搔痒著她的耳畔,“放轻松,不然,黑鹰会将我们两人都踢下马的。”
“黑鹰?”她抬起头来看著俯身看著自己的高逸乔,“这里的人都唤你‘鹰眼’,所以你将自己的马唤为黑鹰?”
“不错,但黑鹰不仅是我的马,它还是一流的勇士。”
“你不需要对我说那么多。”
“错了,你想逃不是吗?黑鹰会是你逃离这片土地的惟一工具。”
“你——”她诧异的瞪著他,她的心思,他如此清楚?
“黑鹰熟知这片土地的每一寸,它知道哪里是我们的敌人可罗印第安族人的居住地,任何禁区,它都懂得躲避,甚至也有对潜在危险的敏锐嗅觉。”
闻言,她嗤笑一声的反问:“我想当日你将我带到这里来时,并不是骑这匹你所谓的惟一交通工具。”
他露齿一笑,“你很聪明,冰美人,事实上,这儿还有一个私人的小型飞机场,不过,没有白狼或我的命令,那架私人飞机是不可能起飞,而飞机场也不准外来的飞机降落。”
“除非换我绑架你,才有可能了,是吗?”她没好气的反讽。
“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嫁给我。”
“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了。”她不再看他,将目光直视著正前方。
他低下头,轻轻的咬了她的耳垂一下,在她全身轻颤的刹那,喃喃的道:“爱上我是很简单的,只要你不抗拒你的心。”
方毓月没有回答,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世界上没有几个女人能抵挡得了这样狂傲而又充满魅惑的俊美男子,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抵挡多久,所以她想逃,愈快愈好……“我带你往西边的峡谷先走,那里的景致不输闻名于世的大峡谷……”
高逸乔拥著她策马在自己最喜爱的原始山林间奔驰,他有信心,要拥有怀中的冰美人并不困难,只是需要多一点的时间……***
而在温哥华的圣华私人医院,瑞德在方毓月不再过来探视她母亲的近两个月来,频频向她父母询问她的行踪,不过,都没有得到答案。
病房内,一身医生白袍的瑞德仍不厌其烦的问郭玉菁,“毓月还是没有跟你联络?”
她摇摇头,“她的性子是如此,而且也说了会出去几个月,我们早习惯了。”
瑞德看著她,明白自己又是白问了,他点点头,落寞的步出病房后,刚好看到提著一篮水果的方忠毅偕同一名中年女子走了过来。
“方伯父,毓月有没有跟你联络?”瑞德加快脚步,追向前询问。
方忠毅摇摇头,“没有,我试著联络她,但她的手机一直没开。”
瑞德垮下双肩,他打她的手机都不下上百通了,但都是暂停通话!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方忠毅朝他点点头,再深情的看著身旁的杨柔清一眼后,才朝郭玉菁的病房走去。
还是没有毓月的消息!瑞德疲惫的揉揉眉心,回到自己的看诊室时,泰娜却站在他的桌子旁。他面带愧疚,自从他发现自己心中的最爱还是方毓月后,他便主动跟她提及解除婚约一事,她没有异议的接受了,至于两人半年来布置的新居,目前则是泰娜独居,他则住在医生宿舍里。
瑞德对这个外貌狂野,实则温柔的女孩其实还有很深的内疚,只是他的心已经回到方毓月的身上了。
“你又去问方伯母毓月的消息?”泰娜声音哽咽,两人之间虽是平静分手,但她对他的爱仍旧深浓。
他点点头,“我一定要再跟毓月谈一谈,我想再赢回她的心。”
“我——我知道她在哪里。”挣扎再三,泰娜还是开口了,哥在跟毓月飞回印第安保护区的航程里曾跟她联络过,明言他要将方毓月带回保护区结婚,到时,方毓月这个绊脚石不在,她跟瑞德应该就有好的结局了,但其实是事与愿违,瑞德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你知道?”他的眸中一亮,“她在哪里?”
“我可以带你去,不然,你无法到保护区的。”
他浓眉一皱,“她到阿纳克印第安保护区去了?”
她沉重的点点头,“两个多月前,她被我哥带到那里去。”
“你哥?”他一脸困惑,怎么会牵扯到泰娜的哥哥?
“嗯,而且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她应该已是我哥的妻子了。”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不可能!”
她摇摇头,“我带你去,是不是,你就会知道了。”
瑞德怔愕的看著她,有一个阿纳克族的印第安女友,他也深知她那一族酋长娶妻的蛮横传统,因此,他更加惶恐不安……***
另一方面,方忠毅偕同杨柔清进人郭玉菁的病房!得到的自然是郭玉菁的一声怒吼,“方忠毅,你居然带这个狐狸精来看我,你想气死我吗?”
方忠毅面色平静的回答,“是柔清想来探望你。”
“哈!”她嘲讽一笑,“黄鼠狼给鸡拜年,你是故意来气死我,好跟忠毅双宿双飞吗?你做梦!”
雍容华贵的杨柔清摇摇头,同为女人,她是不该为难另一个女人,但她也是情不自禁,更何况,她已等候多年了!
“玉菁姐,我知道这全是我的错,但我希望你能顾好自己的身子,早点出院——”
“够了!”郭玉菁恶狠狠的打断她的话,“难道你不知道我的病早好了?可是我为什么不出院,因为我知道一旦我出院,方忠毅就会逼我跟他离婚,好成全你们这一对狗男女!”
“你要骂就骂我,别怪忠毅。”
“我们走,柔清,我早说过你不必来看她,她不会领情的!”方中心毅神情愤怒。
“是,我为什么该领情,是她害我跟你争吵,也是她害我从楼上跌下来的。”
方忠毅脸色丕变,“别像只发疯的母狗胡乱咬人,明明是你自己跳楼的。”
“那是因为她唆使你跟我离婚。”
“胡说,是我受不了你,才要跟你离婚的,你自己看看自己,再看看柔清,如果你是一个男人,你会要柔清还是你?”他出言咆哮。
郭玉菁脸色一白,目光飞快的移到杨柔清身上,一身浅蓝色改良式旗袍的她看来的确温柔婉约,而她……她的目光对上了另一面墙上的镜上,她看来苍老旦抑郁“出去!出去!我不要看到你们,走!”
杨柔清直视著神情气愤的她,也忍不住的说出心中话,“玉菁姐,我绝不是来刺激你的,可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的问问自己,你是真心爱忠毅,还是只是将他当成你的个人财富之一紧抓著不放!”
“她听不进去的,你甭多说了。”方忠毅拍拍她的肩膀,“我们走吧。”
郭玉菁怔怔的看著两人离去的背影,女儿的话也在脑海盘旋——妈,你是真的爱父亲吗?
她不知道,她困惑了……***
是夜,黑豹拄著拐杖走进鹰眼的帐篷内,在看到方毓月已在床铺上熟睡后,他的目光对上坐在床沿的鹰眼,“你不该如此委屈自己。”
高逸乔站起身来,再瞥了方毓月一眼后,才走至爷爷身旁,“我们到外面谈吧。”
黑豹点点头,两人相偕步出帐篷,星光灿烂的夜空,让这一片森林沐浴在温柔的月光下。
两人在篷外的木椅上坐下,黑豹直视著自己挚爱的孙子,忍不住又叨念一句,“你太宠她了,在她尚未成为你的妻子之前,你不该将自己的床铺让给她的。”
高逸乔喟叹一声,“我并非将床铺让给她,只是如果跟她同睡一张床,我怕自己会忍不住的要了她,若要她睡在椅子上,我又于心不忍,她不是容易屈服的人,从她遭受鞭刑至今也有两个月了,她还是不肯当我的妻子。”
“这那她便要再次承受鞭刑之苦,直到她点头为止。”
他摇摇头,“我不以为她会屈服。”
“所以这两个多月来,你骑著黑鹰载著她在我们的土地上四处奔驰,意图软化她?”
“我希望她真心爱上这片土地,还有——”他顿了一下,坦承道:“爱上我。”
“她爱上你了吗?”
他再次摇头,苦涩一笑,“那女人跟我一样高傲,却比我会藏心事,我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爱上我的蛛丝马迹。”
“那女人太没眼光了,她不知道你是多么优秀的勇士。”
“也许吧,她一直央求我带她离开这里,回到她熟悉的文明都市。”
“你答应了?”
“没有,我带她来这里的目的尚未达成,我不会放她走的。”
“可是你下个月不是该回到医院去了?”
他点点头,“这也是我头疼的地方,一回到那里,我就不再是个强势的酋长,而她绝对会乘机逃离我,一想到这里,我就不想回去医院。”
黑豹拍拍他的肩膀,“你对她太有耐心了,但族人已没有耐心等待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沉眉锁眼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睡吧。”
黑豹点点头,拄著拐杖转身走回自己的帐篷。
高逸乔仰头看著星空,族人已经没有耐心等待了,这意谓著,婚礼得尽快举行,要不,方毓月就得再受鞭刑之苦,当然,还有第三条路可走,就是他让她离开,让族人知道他放弃她,不愿意她当他的酋长夫人了。
他喟叹一声,他对她真的太好了,为了赢得她的心,他逼自己放慢脚步,学习当一个温柔的倾听者,带著她在草原高山四处漫游,但他的冰美人似乎一点也不领情。
他知道自己不会残忍的再对她施以鞭刑,因为他愈来愈爱她了,也无法忍受自己再次伤害她。
但婚礼也不可能举行的,她的答案绝对是否定的……“那只剩一条路了。”他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