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为什么他的情欲会如此放纵?他该恨透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她意识他的眼光落在自己受伤的手腕及脚踝,知道他还关心自己,她莫名地眼眶一热,漾了一个灿笑!
他更是不可自拔地著迷于她的绝美风采,就是那单单纯纯的她教他无法自拔!
他低头攫住了她柔软的双唇,感受到了她似火燎原的热烈回应,逼得他更加狂野地投入两人间独有的亲匿,要她完全为他属有!
一股甜滋滋的幸福漾在上官翩翩近来因思念与不甘而日益荒芜的心园,她不禁想,她是生来要赖在他的怀中这样地被爱著的。
但是,陶陶然的迷失反教她血液冻结了起来,不可以,他们是有著相同血液的手足,不可有男女间的亲热情爱。
她虽手足被缚,还是摇晃著身子尝试去拥抱他,没想到他不但不为所动,反而益发热情。
她在情急之下,只好咬舌,血的碱腥驱走了他。
“你这是做什么?”他是既心疼又难堪,心疼于她的自残,难堪于她的推拒。
她死命地摇著头,泪流满面。
“皇子妃誓死要保护贞节是吗?”他却故意伸手去扳她的肩。“你要认真事实,你是我的奴隶,我是你的主子,我对你可以予取予求。”
她只是哭著,血水从唇角溢了出来。
他万分恼火地说:“别想用死来获得解脱,我不准,在我折磨够你之前,我不准!”
也不过是一转眼的时间,他伸手点了她昏迷穴,令她失去了意识,瘫在他的怀里,以防她再次伤害自己!
他将她紧抱入怀,只有在这一刻,他才真的觉得自己拥有全部的她,才敢放胆流露自己对她的眷恋。
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
在驰往东胡的途中,她断断续续醒了几次,却被荆慕鸿强喂了迷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经过了好几次的昏迷和清醒交替后,进入了东胡境内。
他没打算饶她,真的将她打入奴隶行列,拉著绑在她身上的绳索游街,让她受尽屈辱。
而东胡男人投注在她身上的贪婪目光更教她难安困窘,咬牙硬撑。
走到城区的中央,他忽然的收紧了绳索,将她拉近身旁,热热的气息呵上她的耳廓,“求我饶了你!”
她无言以对,知道他存心羞辱她,除了默默承受,别无他法,至少,他不用承受真相带来的痛苦。
“我忘了你不能说话。”他自言自语著,却无意替她松绑,态度极尽嘲讽之能事。
一个骑著骏马的胡人见了荆慕鸿,立刻下马前来恭迎,上官翩翩虽然听不懂东胡话,但一见来者阿谀谄媚的笑容,身上华丽奢豪的衣著,笑时浑身颤抖的肥肉,大概可以推论出他是东胡的富商。
可以肯定的是,荆慕鸿并不喜欢他,要不是来者死命纠缠,荆慕鸿连望都不会想望他一眼。
上官翩翩没想到的是,这个富商是东胡国中的首富,是荆慕鸿卑贱奴隶生涯时的主人,他可让荆慕鸿吃了不少苦头,又险些下令处死荆慕鸿,哪知道风水轮流转,昨日不见天日的小奴隶,今日竟贵为东胡国王之尊,成了他巴结奉承的对象。
荆慕鸿素知民间奴隶的疾苦,却为难于奴隶制度由来已久,不可能彻底摧毁,只好以笼络代替打压富商士豪,藉以从中约束主人对奴隶的不人道待遇及酷刑,以求给万众奴隶为人道的生活环境。
这就是荆慕鸿为何勉强自己和富商士豪交往热络,东胡的国王并不真的是帝王之尊,而只是大家所共同拥戴的英勇首领。
上官翩翩发现富商色迷迷的眼光突然落在自己的身上,像只挥之不去,极讨人厌的大苍蝇,令人作呕。
要不是荆慕鸿挡在她的身前,她真怕他会不顾廉耻地扑向自己。
“巴库,你这次的盐茶货物运送可顺利?”荆慕鸿不是睁眼瞎子,脸色异常铁青,用身子挡住了无孔不入的目光。
他在极力压抑揍人的冲动,巴库的眼神肆无忌惮地侵犯上官翩翩,教他气愤填膺,但是,他不能,因为,他不能忘了这个女人对他的背叛及作贱,不能忘了她只是他掳来的奴隶,奴隶在东胡比狗还不如,任谁都可任意染指蹂躏,没有人会跟弱者讲公平正义。
“托王的福,突厥杂种这一次没有出袭。”巴库色迷了心窍,生平第一次失去了察言观色的能力。“王,你身后的女人可是王的奴隶?如果王愿意出卖,小人愿用两匹骏马,一匹骆驼来换!”
“你说什么?”荆慕鸿情不由己地暴吼出声,怒容立现,在刹那间长剑出鞘,指向巴库的人头。
巴库遭此巨变,吓得双腿发颤,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小人不是有意冒犯。”
荆慕鸿见了他伏乞在地的可鄙模样,才霍然恢复理智。他疯了不成?再强壮的奴隶在东胡也不值一匹骏马,巴库以如此优渥的条件来换一个女奴,算得上对他礼敬有加,遑论冒犯侮辱,他为什么会如此失控想伤他?
荆慕鸿的脸淌下了怒意及自责的汗水,他不能再放纵自己护著这个女人了,不能再容许自己为这个女人失去了理智,不能忘了她对他所做的一切,不能再珍视她,要将她完全逐出心扉。
他绝不承认她能掌握他的喜怒哀乐,玩弄他的情感及尊严,现在的她,只不过是生死操纵在他手中的女奴。
“你,起来!”他用王者的傲慢语气,缓缓地收回长剑,神情莫测高深。
“谢大王不杀之恩!”巴库吓了满头冷汗,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想走也不是,不走又怕荆慕鸿再起杀心,为难不已。
“你想换这个女奴?”荆慕鸿冷不防地收紧缚著上官翩翩的绳索,动作十分粗鲁野蛮,要不是他的力道够,霍然被他拖拉至身前的她一定会踉跄倒地。
上官翩翩躲在他的背后时,不知怎么的,感到了一种异常的宁静,熟悉的依恋缭绕在她心头,她只盼这一刻能无止尽下去,保有这一份独有的温存到永远。但荆慕鸿无情的拉扯将她带回了残酷的现实,她惊觉自己被迫杵在他和巴库两个男人的中间,虽然她不懂他们说些什么,但她明白他要遗弃她了。
“不敢,不敢!”巴库哪敢再起色心,他可不想再次引来杀身之祸。
荆慕鸿却是冷冷一笑说:“我要十匹骏马,三匹骆驼!”
巴库喜出望外地说:“值得,值得,千金难求这女奴的姿色!”
荆慕鸿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将绳索的一端交给了巴库,没再看上官翩翩一眼。
上官翩翩见著巴库得意的狞笑,才暗惊荆慕鸿竟将自己如同货物一般轻易出卖,没有半点不舍之情。
荆慕鸿掉头走向自己的马匹,走离了上官翩翩,没有临行前的一瞟,他要自己不能在乎,毕竟,他只是做了一桩占尽便宜的好生意。
上官翩翩不愿绳索磨破了肌肤,不断地挣扎向前,死命地想要发出声响,盼得他的回眸,却只是白费心机,空中只飘著她自己令人鼻酸的咿唔声及啜泣声。
“你是个哑巴?”巴库无视于她的哀凄,只想著这笔生意他真是亏了。
***
上官翩翩任由巴库的女奴替她著衣打扮,内心暗自寻思脱身之计,逃出巴库的魔掌应不是难事,巴库不知道她会武功,松了她身上的绳索,而且大错特错地以为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她自幼练武,认为制伏巴库应不是难事,她倒是担心如何逃出东胡境内,重返中原。
就在她思虑再三时,巴库偌大的身躯走进了帐里,油光的脸上尽是淫欲之色,他屏退了其他女奴,猴急地向上官翩翩扑去。
上官翩翩起先不动声色,待巴库一靠近,相准了时机,便以快狠准的手法点了巴库的麻穴及晕穴,巴库在一刹那间忽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想要搂在怀中的美人顿时失了踪影,正想出声呼救,已然失去意识,倒睡于地,肥大的身躯造成了极大的声响。
上官翩翩立刻跃过他的身子,奔向帐门,正想掀帐而出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使她顿时呆立在地,不能移动。
“那个女奴呢?”荆慕鸿的声音听起十分严厉急切。
巴库的管家为难地说:“她在主人的帐中!”
“快带路!”
“这……”管家素知主子的好色习性,心想那个被高金买来的女奴一定难逃主人的凌辱摧残,此时若带大王入帐,一定会撞见主子的“好事”,这该如何是好?
“你想抗命?”荆慕鸿的著急迫切形于颜色,形成一股迫人的力量。
“小人不敢。”管家不敢抗命。
“哪一帐?”荆慕鸿的耐心已经磨尽,只差没有对管家脱口而出,要是上官翩翩受到任何损伤,便叫他不得好死。
他一纵马回到王宫就后悔了,他当巴库的奴隶时,再明白不过巴库是怎样蹂躏他中意的女人!想得他坐立不安,房中的所有物品都受了池鱼之殃,尽数受损,他脑中上官翩翩哀伤的身影,挥之不去,他受尽情感的压迫,达于不安的颠峰,再也不能自己,即刻快马加鞭回返巴库的领地讨人,怕的是晚到一刻,使她受到一生不可磨灭的伤害。
他错了,他要自己执行对她的报复,绝不许巴库的脏手唐突她任何一块衣襟。
在管家勉为其难地指出巴库的主帐后,他的人便像上弦的箭般,“飕!”地一声就扑进了帐里,映入他眼帘的是巴库晕倒于地的身躯。
彷若心有灵犀,他猛一回头,就交遇上官翩翩的多情眼光,两人对望许久,任由情感澎湃激荡,恍如隔世的感动攫住彼此。
他情不自禁地将她纳入怀中,感受她在怀中轻颤微泣,他发出一声安心的叹息。他知道,他和这个女人是注定纠缠不清,难分难舍。
两人默默静享这一份旖旎,仿佛一开口就会破坏这一刻的美好。
“大王……”巴库的管家这才赶到,便发现自己的多余,忙不迭想退出帐外。
“等一等!”荆慕鸿唤住了他,“告诉巴库,我要取消这一桩交易!”
话一说完,不给巴库的管家置喙的余地,他带著上官翩翩驾马离开巴库的领地。
上官翩翩小鸟依人地偎在他的胸膛,无心浏览东胡的山水风光,荆慕鸿的怀里才是她所有的世界。
荆慕鸿一路也没跟她说话,只出奇温柔地替她拨著散乱的发丝。
回到东胡王宫中时,东方已是露出鱼肚白,初阳绽放的时候,荆慕鸿先下马,在阳光金辉的照耀下,他对上官翩翩伸出了手,抱她下马。
他伸手搂住茫然失措的她的纤腰,以不容反驳抗拒的气势向她宣示,她是他的。
她的脸庞先是泛著异样的神采,欲言又止的唇仿佛倾诉著我愿意,但令荆慕鸿不解的是,她的脸色又在刹那间黯淡下来,有著不可思议的哀伤。
他再一次感到羞辱,这个女奴竟敢在他表示她为他所有的时候面露哀色,她是个身分极其卑贱的女奴,竟敢厌恶他的恣意爱怜,实在太肆无忌惮。
他不敢承认的是,他恼羞成怒的真正原因来自于她再一次拒绝了他,即使她是生死操纵在他手上的女奴,她还是对他不屑一顾,仿佛他接近她,是玷污了她似的。
她为什么不再像初见时那般地眷恋他,愿为他所有,为什么三番两次地作贱于他的深情。
他愤怒地推开她,目睹她坠地疼痛而无动于衷,她没有抬头乞怜,反倒极端骄傲不为所动地别过脸去。
“内侍!”荆慕鸿以暴怒已极的声音呼唤下人。
神色紧张的内侍匆匆前来领命,后头还跟来一个头发已然全白,眼神却像鹰眼般锐利睿智的老人。
“见过大王!”
“国师不必多礼!”老人的出现,使得荆慕鸿醒觉于自己的失控,连忙收敛形于颜色的情伤及忿怒!
“大王,她是……”哈林国师却是一眼瞧得分明,仔细地端详著上官翩翩。仿佛她是什么妖精转世似的,他的眼神满载著戒意。
“她只是我从中原掳来的女奴,”他故意说得毫不在乎,转头吩咐内侍说:“把她领至女奴房,叫欧雅分配工作给她!”
他为了预防万一,还是点了她几门可以牵制她施展武功的穴道,让她不能凭借自己的武艺溜逃。
国师一直目送著上官翩翩的身影远去才回头望向荆慕鸿说:“大王,汉人有一句话,说红颜祸水!”
“国师!”荆慕鸿霍地打断他,明白他所指为何。
“大王,她是个不吉祥的女人,大王最好离她远点!”哈林的双眼闭了起来,感到惊骇地说:“我能感觉到她有伤害大王的力量,她一定会有害于大王!”
“国师多虑了,”荆慕鸿若无其事地放声笑说:“只不过是一个女奴,怎能伤得了我?”
他却无法自欺,他的一颗心为她而沸腾,也为她而柔软,更为她而千疮百孔,满怀怨恨!没人能像她伤他这么深!
“大王,你不要不听臣的劝告,恕老臣斗胆。先王的殷鉴未遂,当初先王为了那个中原来的女子神魂颠倒,不听老臣的劝告,反将老臣打入监牢,结果惨死在那狼心狗肺的中原女人手中。”哈林国师痛心疾首地说。
“国师,不要说了!”荆慕鸿粗鲁地打断。
父亲的不幸是他胸口永远的伤痛,哈林却偏偏拿这件事来比拟他和上官翩翩,教他情何以堪?他多想开口辩解,他和上官翩翩是不同的,至少,他经历过上官翩翩对他一往情深的一面,但是,现在一切温存都已过去,上官翩翩的绝情令他哑口无言,逼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掉入和他父亲一样的感情泥淖。
“大王!”哈林想唤掉他的怔忡。
“不会的,国师,我不会让那女奴有左右我心志的能力,我不会像我父亲一样!”
“大王,既然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奴。”哈林的眼睛严厉起来,深思熟虑地说:“赐她死吧!”
“你说什么?”荆慕鸿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虽未脱口,悍拒之意已形于颜色。
哈林国师一见他的反应就更明白了几分,戒于荆慕鸿的不可自拔,他语重心长地忠告著。“至少放逐她,将她赶得愈远愈好。”
“国师,你太小题大作了!”荆慕鸿故意露了一个不以为意的笑容,准备踱步离开。
“大王,请留步!”哈林国师不肯死心地说:“大王可是应允了?”
面对国师的坚持,荆慕鸿知道无法可躲,只好正面回覆说:“不行,我不答应,国师,这件事别再提了,我的答案绝不会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