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亚香汗淋漓的自舞池走下来,在吧台最里边的角落觅得一个位子,大咧咧的趴在桌上。
舞了一个晚上,她想休息一下。这时候是没有人敢来打搅她的,在这间PUB她就象个公主般,让男人拱着,他们挤破了头争着赢得她的青睐,而像她这样善良又软心肠的女人,是不会舍得见他们为她如此的,所以,她一视同仁的统统接受了他们。
谁说情人只许有一个?她可不这么认为。若不是不巧生病了,谁来和她谈情说爱?
她知道自己的作为让很多女人不爽,可是那又如何,快乐就好。
缓缓抬起头来,不经意瞄了瞄四周,对桌一个男人朝她挥挥手,有点眼熟,不过,她真的望了他是谁。
他起身朝她走来……
“难得你一个人,大概是老天爷垂怜,故意把今晚安排给我吧。”他在她身边坐下来。
“瞧你把我说的像个忙碌的交际花似的。”她瞪了他一眼,闹中边极力回想跟前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算我失言,我只是一时兴奋过了头。来,请你跳只舞当是赔罪,好不好?”他一手往她腰际用力揽。
好,终于记起他是谁了。他是她的第十号情人,一个满脑子“性”的色男人。不过,对付这种男人,她有的是一套。
她不着痕迹的拉开他的手,“瞧我满身汗也知道我刚从舞池下来,而且你并不是真心想跳舞赔罪。”
他立刻掏出手帕为她拭去发际的汗水,并沿着颈项来到他裸露在低胸衣服外的胸前,轻轻擦拭着。
见她未表意见,他更加大胆的偎近她,在她耳边呵着气,“我知道有个地方很清净凉爽,你可以把汗水冲一冲。”
连傻瓜都听得出来他话中明显的性暗示。
“真的!那真是太棒了,这真是我目前所需要的。”
“既然如此,那就快走吧!瞧你一身粘腻腻的,看的我都替你不舒服。”他迫不及待的拉她起身。猴急的模样令人发笑。
“可是——我想喝果汁。”
“我说的那个地方也有果汁,而且保证比这里的好喝十倍。”
“我只想喝这里的,而且现在就要。”
“桑亚……”
“去嘛,去帮我点一杯来。”她推着他。
拗不过她,男人耸耸肩,起身往吧台的方向走去。
既然她已经答应跟他走,又何必急于喝一杯果汁的时间。反正夜还漫长,那才是他真正所期 待的。
男人端了杯果汁回来放在她面前,她却将它退了回去。
“又不想喝了?”
她摇头,“是不能喝。”
“为什么?”
“喝了你肯定不会放过我。”
男人有点苦笑不得。“你究竟在说什么?”
“我不是傻瓜,你在等我喝完果汁好带我上床。”
“那又如何?你答应的。”
“我知道带我上床是你今晚的目的,而且你是非达到不可。我也知道我的拒绝很残忍,可是……你能不能听听我拒绝的理由?”
该死的!男人暗咒一声。她又想玩什么把戏?
“什么理由?说吧!”
“其实我并不想喝果汁,我只是利用这果汁在你身上做一项实验,目的是为了证明……你对我的体贴及百依百顺的真正发自内心,而不是为了诱我上床所做出来的假象。”
“我……”男人的嘴巴突然似塞住了难以吞咽却又不出来的东西般给噎住了。桑亚这女人用了最狠最毒的招数,让他不得不放弃带她上床的念头。
开玩笑,若不打消这念头,岂不承认自己是虚伪只会做假象之人?
“为什么挑我做实验?”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唯一想和她上床的人,但却偏偏活该倒霉给她挑上了当实验对象。他不甘心!
“因为在我心里,你和其他男人是不一样的。”
男人的肩膀霎时垮了下来。天知道他多想和其他男人一样,罢了,今晚的戏他是甭想唱下去了。
“呃,我临时想起有件重要的事得办,你……”
“我回自己想办法把身上的汗水冲干净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他脸上的表情沮丧到了极点,而且是呕极了。
教他怎能不呕呢!明明是到嘴的肉,却又不能咬下去……
“你果然是与众不同的。”桑亚自果汁里挑起一块冰块含在嘴里,倾身向前,双唇贴上他的,迅速将口中的冰块传送给他。
“降降温吧!虽然方式不同,但效果是一样的。”
他能说什么呢!口中含着冰块,不但降了欲火,同时也降了一肚子的窝囊气。毕竟她并没有让他完全的一无所获。
* * * * * * * *
PUB另一角,司家尘不耐烦的看了眼腕上的表。该死的牧平,竟然又放他鸽子,想必是和某个女人缠绵的忘了跟他有约这回事。罢了,交上损友,只有自认倒霉的份。
起身准备离去,身体却冷不防让人给撞了一下。
“该死的!”他暗咒一声,双眸望向冒失的罪魁祸首。
是她!方才那个当众上演“含冰接吻”香艳戏码的女人。
“对不起,撞疼你了吗?”桑亚伸手轻抚他的臂膀。
司家尘厌恶的轻皱眉头,身体也毫不留情的往旁一侧,甩掉她的碰触。
他以为每个男人都像方才那男人一样,贪恋她的美色?她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很不巧的,他司家尘偏偏对这种擅长用美色勾搭男人的女人嗤之以鼻,不屑到了极点。
“别拿我跟你周遭那些不入流的男人比。”
“喔?这么说……你很入流咯?”她轻佻的斜睨着他。
“至少我不会让你口中的那块冰耍得团团转。”
“你都看到了?”
“如此精彩的戏码想不看都不行。”
“想不想试试?”她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表情暧昧。
“同样的游戏玩多了就没意思啦!你不觉得吗?”
“那到未必,就看对象是谁咯!”她语气里有着浓浓的邀请。
“只可惜我对你没兴趣。”
该死的男人,桑亚在心里咒骂他。第一次让男人拒绝,颇不是滋味。不过,她会把时势扳回来的。
她缓慢的靠近他,让身体紧贴着他的。“幸好你对我没兴趣,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喔?”他漆黑犀利的眸中有着浓烈的疑问。
“今晚出去之前我就发过重誓,最好碰到令人倒足胃口的男人……就完完全全的禁欲……”
“你是说你现在开始禁欲?”他低沉的说。
她替他接了下去,“也就是说……你这个男人让我倒足了胃口。“说完他一溜烟的跑掉。
回想其他铁青的脸颊,让她脸做梦都会爬起来偷笑。
哈哈哈哈……
第一章
深夜一点。
与外头寂静有着强烈对比的PUB里,正是高潮沸腾的时刻。
做在吧台前高脚椅上的三男一女,他们的注意力和店里所有人一样。
红衣女郎摆动着她入蛇般柔软的小蛮腰,煽情的、蛊惑的舞着,用她火辣曼妙的身段来勾引每一个人的魂魄。
她,充满了危险,也充满了挑逗,是值得冒险探索的刺激。牧评将拇指与食指弯曲咬在嘴里,吹出长而尖锐的口哨声。霎时气氛为她所带起,尖叫声,欢呼声。口哨声来自四面八方,与这震耳欲聋的重金属乐交错着。
他情绪高昂激动的拍拍身旁手持高脚杯的司家尘的肩膀。“这个妞儿是不是很够味?”他提高嗓音嘶吼着,唯恐音量为音乐声掩盖住。
司家尘颇不以为然得将目光投向舞池中央的红以女郎身上,她正有意无意的将身体贴近一个男人,暧昧的眼神邪恶的魅惑着已近神魂颠倒的对方。慢慢的,他上钩了,张开双臂倾身向前——她却像条滑溜的鱼般窜出他的怀抱,舞向另一个男人。
司家尘不屑一顾的冷嗤一声,将目光移回手中的酒杯上,唇角微扬,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的液体。
牧平最受不了他这副闷模样。“喂喂喂,你倒是说说话,别忘了,今天你可是主角呢!”
司家尘依旧笑而不答。
倒是另一旁的游子洋替他开口了,“你要他说什么呢?人家喜欢的是那种小家碧玉、温柔婉约的传统女性,这种尤物型的,恐怕对不上胃口。”
“若不是你瞎起哄,硬是拉着家尘来看桑亚,还威胁我和芝兰当陪客,”他伸手搂了搂身旁的女孩,“我们也不必在这里受这种空气污染加噪音凌虐的罪。”
“哇!”牧平瞪大眼睛对着他哇哇大叫,“你这过河拆桥的家伙,当初还没有遇上芝兰之前,是谁千拜托万拜托外加威胁利诱的,求人陪他来这里看桑亚?只为了他已为她成痴成狂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严重地步。”
游子洋脸一阵红一阵白,幸好有店里以红色为基调的灯光为他做掩饰,他尴尬的看看牧平,再看看夏芝兰。前者给他胜利坏坏的笑容,后者则似笑非笑,衣服瞪着看好戏的模样。
嘿,就让他们男人去厮杀吧!夏芝兰暗筹着。这是她从桑亚那儿学来的!她和桑亚曾在舞池里互相较劲。两个酷爱跳舞的人,不打不相识,后来成了莫逆之交。
她欣赏桑亚的“坏”,她的“坏”让男人疯狂、女人嫉妒。若非遇上了子洋,坚持自己只许舞给他看、坏给他看,她恐怕会和桑亚继续“坏”下去。
毕竟那成果太丰硕了。瞧桑亚就有三十六个情人,还列入档案资料呢!多令人羡慕呵!
牧平和子洋都是三十七名中的成员,只是子洋在有她之后,已自动除名了。
基于好东西和好朋友分享的理念,牧平提议司家尘成为桑亚第三十八号情人。这就是他们为何会在半夜一点聚集在这间PUB的原因。
桑亚爱跳舞。从来没有看过她那样恋舞成痴的女孩。高兴的时候用跳舞来庆祝,情绪低落的时候也借跳舞来宣泄。有人猜测她那惹火的辣辣身材就是这么舞出来的!
此刻,舞池里精力充沛的她正忘我、激烈的舞着——享受众人欢呼、崇拜的成就喜悦。而司家尘,目光深不可测的凝视着舞池中的她。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他是否也和所有男人一样,为桑亚所魅惑。
牧平和子洋依旧你来我往的争得面红耳赤——
“好吧!就算我也曾迷惑过桑亚,甚至不惜为她做傻事,只求她的一个眼眸凝视,或是一个笑容。可是自从有了芝兰之后——”他恶心的给她一个深情不悔的笑容后,继续说道:“我就已经跳脱桑亚的情人行列,不像阁下——还是名列第三十五号情人,可是却始终未得心上人的青睐。呼,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
“够了,我们今天是为家尘来的,别把一切给搞砸了。”牧平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游子洋耸耸肩,“虽然是好东西与好朋友分享,可是——桑亚算得上是好东西吗?”
在牧平未开口前,夏芝兰尖锐的指甲已朝他的大腿掐去,“该死的,谁准你毁谤我的朋友?”
牧平一脸的幸灾乐祸。
游子洋则是委屈兮兮的,“我说的可都是事实,瞧她列名登记的就有三十六的情人,乖乖,和她上床一次不就等于间接和三十六个人上床……”
“喂喂,别把我列进去,我可是碰都没有碰过她。”牧平急忙为自己澄清。
身为桑亚第三十五号情人,至目前为止,都是陪她吃吃饭,在她逛街时充当免费司机。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丢脸、竟连她的唇都未曾碰过,更甭说是身子了。
“扣掉你一个,还有三十六个,也是相当可观的数目。”
“你们这些男人啊!根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桑亚才不是这么滥情的女人呢,对男人——她可是有品味的,哪能说上床就上床。”
“哦?那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吃得到这葡萄呢?”游子洋说完,三人同时把视线移向司家尘。
“干嘛这样看着我?”这是他进PUB讲的第一句话。
“对这粒葡萄……你到底有没有兴趣?”牧平问。
“家尘、你来当这第三十八号情人绝对是没有问题,最好不是桑亚的‘情人终结者’。”游子洋跟着起哄,即使刚开始他持的是反对票。但是说真的,他倒挺好奇这粒葡萄究竟是酸是甜。
“什么情人终结者?家尘要的根本不是像桑亚这样的女人,你少自作聪明了。”
“当然知道家尘要得是什么样的女人,可是你不也说过,又不是拿来当老婆,何必这么认真,够刺激、对味就好了嘛!”
夏芝兰一手叉腰,一手捏着游子洋的耳朵,“喂,你们这些男人,把女人当成了什么?”
游子洋同的五官扭绞在一起,“芝兰亲爱的,绕了我吧!算我说错话,该死有该打——”
牧平摇头叹息。
男人别真的爱上女人,否则就像子洋这样,可就悲哀咯,其实,自己不也是如此……
司家尘缓缓的说:“芝兰,何必生气呢?你们女人不也把男人当寻求刺激的工具,有几时真正认真过了?”他接着将目光投向朝他们走来的桑亚,“瞧,眼前不就有个最具代表性的例子吗?”
夏芝兰撇撇嘴,饶了游子洋又红又肿的耳朵,颇具深意的看了司家尘一眼。
他并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对桑亚疯迷成狂……
突然,肩膀冷不防的让人给拍了一下。
是桑亚!
“芝兰,”桑亚接着转向牧平,“嗨,三十五号——”在看向游子洋时,“对不起,我忘了你是几号。”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除名了。”游子洋耸耸肩。
她故意忽略司家尘,但她可以感受到他始终停留在她身上的冷冽目光。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一会儿。”夏芝兰看看桑亚,再看看司家尘,发觉他们有着旗鼓相当的气势。
看来,桑亚似乎遇上对手了。
“桑亚,介绍个朋友让你认识。”牧平说完将头转向司家尘。
“好啊!你知道我最喜欢交朋友了。”她大方的应允,并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司家尘。
这是张用来颠覆女人的脸,如果不小心,将会深陷……深陷于他那对黝黑深沉的双眸。
这该死的男人,他还记得她吧?她可是永远不会忘记当他说对她没有兴趣时的不屑表情。
是他活该,惹到了会记恨的女人。
司家尘也以同样傲然的眸光回视她。他依旧轻视他依旧难以苟同她勾引男人的伎俩。但是却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个颇具吸引力的女人,举手投足间在在具备了诱惑人心的本能。
难怪她如此嚣张,没有一个男人逃得过她那双媚眼所下的网。
“司家尘。”他自我介绍。
桑亚轻轻拨开因汗水而粘贴在前额的头发。“好热!”她的嗓音娇嗔,而且腻得让人由心底莫名燥热起来。
司家尘双眸有两团火在跳动,他知道她是故意的。
牧平轻咳两声,“桑亚,家尘是个妇产科医生,是医院里最炙手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