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汪如芳突如其来的转变,让辛右垣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悄然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再度让汪如芳邪恶的扬扬唇,而后转变成得意的笑容。
汪如芳脸上的笑容让辛右垣忍不住头皮发麻,他清了清喉咙,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要我怎么补偿你呢?”
“把真相告诉你的未婚妻,让她来作决定如何?”汪如芳笑问。
“这种事你教我怎么开口呢?”他绝不可能去伤害若慈脆弱的心灵,才刚失去父亲的她,好不容易才恢复了笑容啊!
“你不用开口了,因为她已经知道一切。”汪如芳得意的大笑。
“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已经把这个事情告诉我的未婚妻?”辛右垣震惊的问道。
“不,不是我,而是我们。”汪如芳得意的指着门口,“因为刚才她就站在门口,我们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现在她已经伤心的离去了。”
“什么?!你……你真是可恶!”辛右垣想去追季若慈。
“站住,辛右垣。”汪如芳挡在门口,阴狠的说道:“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马上死在这里,我说到做到。”说着,她竟从皮包中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如芳,你不要这样好吗?如果若慈受不了打击,发生了什么意外,那我怎么对得起季叔呢?”
“你只管去呀!”汪如芳轻轻移开身子,辛右垣正想往外走,但她接着说道:“但请你记得回来为我收尸。”说着,她往自己的手腕轻轻划了一刀。
“如芳,你这是在做什么?”辛右垣心急的为她止血,所幸伤口并不深。
“你大可不必管我的死活,只管去找你的新欢解释清楚,但只要你一离开这里,那我将毫不考虑的再划下一刀。”
“我送你回家吧!”辛右垣重叹一声,尽管一心挂念着若慈的情况,但他又怎么能丢下如芳不管呢?不管真相为何,毕竟是他负了她,若慈那边只好稍晚再向她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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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去世后的这一段时间,若下是辛右垣在身旁呵护,季若慈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走出伤痛。现在该是走出阴霾的时候了。她对着朝阳许下承诺。
季若慈亲自下厨替辛右垣烤了一个蛋糕,并亲自送到公司给他,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口后,她正想敲门,不料里面却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她好奇的悄悄打开了一个缝隙。
辛右垣与汪如芳的谈话像巨雷一样轰向季若慈,她脸色苍白的轻轻关上门,摇摇晃晃的走向电梯。
“季小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上完洗手间,突然见到未来的董事长夫人,白秘书惊讶的叫着。
季若慈只是茫然的看她一眼,依然摇摇晃晃的向前走。
“你怎么了?”白秘书担忧的看着未来的董事长夫人,再看一眼董事长的办公室,只希望事情不像她想像的这么糟糕。
季若慈轻轻摇头,接着一阵踉舱,还好白秘书及时扶住了她。
“季小姐,我去请董事长出来……”
“不,不要叫他,你只要帮我叫一辆车就可以了。”
“可是……”
“求你帮我这个忙,我想回家。”
“好。”白秘书只得扶着季若慈搭电梯来到一楼,并在门口拦了辆计程车,送她上车离去。
回到家后,季若慈有如行尸走肉,虽然此刻艳阳高照,可是她却觉得有一股凉意在她的心中乱窜,将她紧紧的包围在一片凄楚、冰凉的冷云中。
她将自己关在房中,任由泪水潸潸而下,她一直以为自己即将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她以为辛右垣是深爱她的,谁知这一切竟只是一场虚浮的梦,
她悲哀的褪下订婚戒指,麻木的拿出纸和笔,简单的在纸上写下了:恩情已了,你自由了。
接着她将戒指套在卷起的信上,收拾好简单的行李,依恋的看了四周一眼,悲哀的踏出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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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若慈凄怆的站在甲板上,微风轻轻撩起她的秀发,如丝绒般的黑发随风飞舞着,扬起一阵阵忧郁的黑浪,她孱弱的身体随着海风的吹袭而摆动着,陪在她身旁的只有沉默的月,与悲凉而酸楚的心。
她茫然的望着似无尽头的海洋,只见轮船缓缓划水而过,激起一阵阵水花,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银白色的光亮,缓缓带着她航向另一个生命的旅程,而她却不知自己的终点在哪里,可预知的未来只是一片茫然与沧桑。
都说世事难预测,但又有几个人能坦然的面对人生旅程上的波涛呢?生命的无常,多么令人难以消受啊!
一连经历了两个亲人的辞世让她伤心断魂,幸好辛右垣的抚慰让她受伤的心灵找到了驻足之地,但它破灭的速度快得让她难以承受,回首伤痛的原点只会让伤更痛,但她越是想挣脱,越是深陷其中。
离开伤心地后,她带着简单的行李直奔机场,搭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回到美国后她却没有回姨妈家,因为她还没有面对亲人的勇气。
于是她搭上了游轮,期盼在这个旅程中重新找到宁静的心,但一只挣脱不了牢笼的鸟,如何期望能展翅高飞呢?人海茫茫不管身在何处,只要她走不出心底的阴霾,何处会是她真正的归处呢?
海风迎面吹拂,季若慈身上的单薄衣物根本敌不过一阵阵强烈的寒意,颤抖的躯体无言的向她抗议,但她却只是麻木的呆立在甲板上,身体逐渐升高的温度向她释出强烈的不满,但她依然执意不理。
她的身体本来就很单薄,哪堪她如此摧残呢?高烧的身体让她仿彿置身在烈焰之中,突然一阵强烈的翻胃袭向她,她趴在栏杆上呕吐了起来,似乎连肠胃都要随之而出,但许久未进食的她只是吐出了一些胃酸。
她虚弱的靠在栏杆旁,痛楚的望着起伏的大海,似乎看到她的父母在波涛中向她用力的挥着手,大声的叫着:“来吧!我可怜的孩子,来我们身边吧!让爸妈好好的照顾你吧!”
“爸、妈。”她喃喃地喊着他们,恍惚的爬上了栏杆。
“孩子,你受苦了,快来吧!来到我的怀抱中,让我们好好的怜惜你,让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吧!来吧!”他们对她张开了手臂。
“爸、妈,我好想你们。”
“我们也是,来吧!来到我们身旁吧!”他们更热烈的喊着她。
“好。”她微笑的点头,轻轻一跃,投向了父母的怀中。
大海就像父母温柔的怀抱一样,紧紧的拥抱着她,她微笑的随着波涛而行,在浪花中载浮载沉……
她只愿深邃的大海能够洗涤她受创的灵魂,不再有伤悲,不再有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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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威克森家族企业的负责人,莱恩在享受权力的同时也被剥夺了许多自由,但航海却是他始终坚持的最爱。
他喜欢游艇奔驰在大海的节奏,也爱优闲的停泊在海中的感觉,因为生活一向忙碌,唯有在此时可以找到些许的平静,所有烦人的俗事都无法侵扰他。
他的游艇是针对家庭所设计,所以空间极为宽敞,但他却喜欢一个人独享所有的空间,事实上,他从未让任何人参与他的航海之行,因为他觉得这该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时间。
莱思静静的躺在游艇上,优闲的做日光浴,暖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耳旁传来的只有浪涛的美丽声响,弹奏着自然的协奏曲。
他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突然一个飘浮物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坐起身来仔细的望着。
“My god.”他忍不住低呼一声,因为他发现那是一个女孩。
他没有多做考虑的投入大海中,努力的将女孩救上船,发现她的心跳已经没有了,整个人软绵绵的,他立即为她做急救,心里则是暗自祈祷奇迹可以出现。
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终于轻轻的咳嗽几声,并吐出了几口海水,但她却没有张开双眸,她发烫的身体让莱恩知道,她不但除了溺水外还生着重病,于是用毛巾将她的身体擦干,替她换上他的衣服后,将她抱进船舱内,火速将她送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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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恩静静的坐在病床旁,眉头微锁的看着他从海上救起的女孩,她的高烧已退,身体应该已无大碍,却依然不省人事,若不是他是这个医院的股东之一,恐怕医院不会这么坦然的接受这个身分不明的患者。
自从将她自海中救起送医后,他每天总是会抽出时间到医院探视她的情况,这不像是一向对女人冷漠无情的他所会做的事,但就是有一股力量吸引着他到这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果他曾见过她,应该不会忘记才对,因为她不是一个容易让人遗忘的女人。
尽管她仍处在昏迷之中,但却可以看得出她丽质天生,她的肌肤如凝脂细腻,仿彿吹弹可破,使得她的樱唇更显得娇艳欲滴,她纤细而柔软的身躯则令人生起怜香惜玉之心,虽然她的眼睛依然紧闭着,但他相信她必然拥有一双深邃眼眸。
她的出尘让莱恩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刚与巫婆达成协议而幻化成人的美人鱼?可惜他不是她找寻的王子……
老天啊!我是不是疯了,竟然丢下手中的工作,跑来这里盯着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胡思乱想?我是怎么了?!莱思猛然回过神,
“真是见鬼了!”难得的诅咒声自莱恩的嘴中逸出,他眉头紧皱的站起身,正打算离开病房时,突然发现她轻轻的动了一下,于是站在原处盯着她看。
季若慈觉得自己好像作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她疲惫的张开了双眸,却发现眼前站了一个陌生的外国人,不由得惊讶的张大双眼。
她果然拥有一双星眸!莱恩着迷的凝视着她的双瞳。
“你是谁?”季若慈声音略微沙哑的以英文问着。
“你是谁?”莱思与季若慈同时提出问题,不过他用的是中文。
“你会讲中文?”
“你会讲英文?”
他们两个人再一次的不约而同。
“看来我们的默契不错。”莱恩轻轻扬眉,自我介绍道:“我是莱恩,威克森,因为生意的关系而学会了中文。你呢?你是谁?”
你是谁?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让季若慈陷入了自怨自艾中,因为这让她想起了所有的伤心往事。
为什么我不能像电影情节一样,在发生意外后丧失记忆力,忘却所有的哀伤,重新展开新的人生呢?为什么真实的人生这 残酷而无趣呢?她难过的想着。
“我问了你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你需要想这么久呢?”季若慈脸上的凄楚让莱恩有些不忍心追问,但他却不得不问。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逃避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制造另一个问题。
“这里是医院,当我从海中救起你时,发现你因高烧而昏迷,所以把你送到这里医治,你已经昏迷了好多天了。”
“谢谢你救了我,但我为什么会在海上飘浮呢?”季若慈眉头微锁的问着。投海的
当时她发着高烧,所以对发生的事有些迷糊。
“这个问题好像比较适合我来问吧!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飘浮在大海之中,还有,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吗?”
季若慈的记忆逐渐回到过去,她想起自己在迷迷糊糊之中跳下了游轮,随着波浪在海中起伏飘荡,至于后来发生的事她就没印象了。
自杀是不可原谅的行为,虽然自己是在迷糊之中做了这种事,季若慈依然感到罪恶,所幸上帝宽恕了她的罪,让她得到了重生,那么她就该走出过去的阴霾,再创新的生命。
是的!那个柔弱无助的女孩已经淹没在大海之中,过去的爱恨嗔痴也将一并随浪潮而去,从今而后,我将展开下一样的人生。季若慈在心中宣誓着。
莱思静静的打量着季若慈,他从未看过脸上神情这么丰富的女孩,他可以感觉她似已从哀伤之中找到了新的契机,而他却依然对她一无所知。
“我的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什么?”季若慈有些转不过来的看着他。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这个问题真的这么难吗?”很少有人会忽略他提出的问题,而她比忽略更严重,因为她根本就漠视他的存在。
“是很难,因为我刚好已经忘掉了所有的事。”她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你忘掉了所有的过去?!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刚刚。”季若慈老实的回答。因为刚刚她已经决定忘却一切。
“刚刚?”
“不,我的意思是在我落海的时候。”一向不擅于说谎的季若慈心虚的说。
“是吗?我还不知道海水有消失记忆的功能呢!”莱恩压根不相信季若慈的话。
“你没听过‘失忆症’这个名词吗?很多人在发生重大的变故后,会在醒来时忘记过去。”季若慈小声的说着。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护理系毕业的。”
“这个你倒记得?”
“得到失忆症的人并不会完全将过去忘记。”
失忆症!我看她得的是逃避症吧!莱恩忍不住好奇的盯着季若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逃避现实,假装不记得一切。
莱思的犀利眼光让季若慈很不自在,她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遇见得失忆症的人。”莱恩随口胡诲。
“噢!”季若慈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
季若慈的样子让他想起自己的妹妹,他突然灵机一动的问道:“你说你是护理系毕业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美国虽然是一个很开放的国家,但对于一个没有身分证明的人来说,却是很难生存的地方。”
“我还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她想用新的身分在这里重新开始,那不是件容易的事。
“既然你忘了过去的一切,何不从头开始呢?我可以给你一个全新的身分,但条件是你必须留在绿园工作。”
“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