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美丽的谎言被揭穿了一样,徒留残酷的诅咒。
天气阴霾了好几天,阳光终于露脸,杜悠悠推开紧闭好些日子的窗户,让新鲜的空气进来,好去去屋子内的潮湿霉味。
接着她躺回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台风已经走了好几天,虽然她已经能够接受蓝少祺已经离去的事实,但她的心境却仍然处在台风暴风圈中,迟迟无法恢复。
他们两人原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蓝少祺就像是一时落难的贵公子,只是不巧被她救了,现在他只是回去过他的生活而已,她不该再对他抱有任何一丝痴心妄想。
杜悠悠每天都得在心里说上这样的话数十遍,为自己催眠做心理建设,不然她怕自己会一蹶不振。
忽然,除了她去办门号那天曾响过、却已经安静了好几天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这手机号码也只有康乐队团长知道,所以她很清楚是工作来了。
接起手机,她连问对方是谁都懒得问的直接开口,“什么时候……几点开始……在哪里……OK!我知道了……放心,我不会迟的。”
失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还是自己暗恋,实在没有理由在这里自艾自怜的。
吁口长气,她是该振作了,而工作就是疗伤止痛、治疗失恋的最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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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她又跑哪里去了?!”电话一接通,蓝少祺劈头就问。
彼方过了很久才讷讷地回答,“抱歉……少爷……我人到的时候……杜小姐已经出门……不见了……”
蓝少祺又一记怒吼,“不见?!什么叫做又不见了?!”
“就是……”对方在电话彼端一脸的心虚。
“我不要听你的任何解释!你马上给我找遍那附近三个乡镇所有大小喜宴或是丧家会场、工地秀、庙会!听见没?”说完他又是一记怒咆。
“这……”
“废话少说!今天再没有她的消息。你就不用回来了!”说完。蓝少棋随即愤怒的挂上电话。
早知道他就该等她回来再一起回台北的!
一群饭桶!交代的事情没有一件做得好,他前脚才别离开,奉命留下来的人居然看天色不对劲为了自身安全而先行离去,到镇上的旅馆去避难,等台风过了再回去交代事情,却阴错阳差的怎么也碰不上人,让他在台北干着急,坐立不安的。
一想到杜悠悠此时可能穿着暴露带着魅惑微笑、丰姿绰约的随着摇滚音乐舞动着煽情撩人的舞姿,而台下一群多数带着思淫的目光流连在她曼妙胴体,用着轻蔑的眼神欣赏着她的歌唱舞蹈,一股愤怒就急涌而上!
蓝少祺咬牙切齿的深吸两口大气以缓和过炽的怒气,他发觉自己不能继续在这里枯等,他交代的人让他不能信任,他就亲自出马。
一刻也不多做停留,他操起桌上的车钥匙,以有如狂风席卷般的速度匆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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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繁星点点,稻田里蛙鸣声嘎嘎作响。
这已经是蓝少棋所找的第三个乡镇喜庆会场,眼看这户人家的流水席已经接近尾声。
如果不是在上一摊喜庆会场遇到曾经跟杜悠悠同台表演歌舞秀的女郎,他还不知道杜悠悠今晚会在这里赶场表演,希望没跟她错过才好。
蓝少祺一进入临时搭建的棚架,便快速扫描舞台上表演者一遍,发觉台上的人并不是杜悠悠,他正打算穿过人满为患的前台到后面的乐师那边询问一下时,舞台下喧哗和口哨声四起,引起他的注意,堆开围观的人群一看,他目光大炽,差点抓狂。
穿得极为性感撩人的花车女郎,带着几分迷蒙的媚眼在于冰冉冉飘起、烟雾弥漫的小舞台上边跳边唱,不时对着客人眨动宛如黑色羽扇般的眼睫、抛着媚眼,引起观看的男人一阵阵的口哨及叫好声。
她撩人性感的姿态与秋波频传的神情,再加上娇嗔的歌喉,当下又引得所有在场人士拍手叫好。
那笨女人居然穿得比以前还暴露,更让一大群男人免费欣赏围着她叫好!
见到此状况,蓝少棋心中的醋意如狂潮般席卷而来,瞬间妒焰高张,胸臆凝聚怒火往脑门冲,双眉更是拧得死紧,一对燃烧着熊熊怒火的黑瞳朝杜悠悠直射而去。
杜悠悠脸上挂着极尽虚伪的假笑,星眸无奈的望着台下愈聚愈多来参加喜宴的客人。
她遵照主持人的交代,对在场客人嘴角微扬抛媚眼,将表演带人最后压轴高潮。
以前她很排斥这种行为和脱到只遮掩住三点的情况,通常是唱完歌就赶紧拿钱走人,当时团长体谅她背负庞大债务,所以不跟她计较,如今债务明显减轻,她不可以再跟以前一样,好歹要体谅一下团长常常出面为她解围。
即使在这里遇到熟人,她山不再回避或是介意他人的背后指点,只是她这种行为似乎有点自暴自弃,觉得人生好像没有什么目标似的……
蓦地!视线不经意闪过一个熟悉的人影,心一怔,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魅惑众人的微笑冻结在唇畔,连忙瞠大眼…
那双明亮的眼睛犹如黑暗中闪耀的猫眼,尖锐的目光盯住猎物不放,紧紧注视目标,发出质疑的眼神。
是她一连赶了十场秀眼花了吗?杜悠悠不禁怀疑。
但蓝少祺过分放大的脸突兀的出现在面前,结结实实吓了她一大跳,惊愣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交会的刹那让她的思绪瞬间一片空白。
她被他的突兀出现给吓傻了,不知该怎么唱下去,只能随意摆动身子。
怎么他的表情像岩浆一样燃烧着灼灼的愤怒?像是要将人焚毁似的……
哪知杜悠悠的微微摆动对蓝少棋来说更是大胆撩人,让他气得几乎失去理智。
倏地!他猛然一跃,跳上矮台,杜悠悠玲珑的身段随即被扯进他的钢硬铁臂内,亦被架下舞台。
台下的喧哗声因此静止,宾客们无不睁大眼睛,错愕不解的看着这一幕。
“喂!你干什么啊?你把我架出来是什么意思啊?!”杜悠悠一路惊叫。
蓝少祺彷若未闻的加重钳制在她腰际的力道,硬是将她拖出会场。
她被他紧锁在臂弯内,无论如何挣扎都徒劳无功,依旧是动弹不得,一路上引来不少人讶异的眼光,还差点被脚下的恨天高给绊到摔死。
“蓝少祺!你放开我!你想摔死我啊?!”
这粗鲁的家伙!没看她踩着一双十寸高的鞋子啊!当她是穿布鞋跑步吗?
但不论她如何尖叫,蓝少祺就是没有松手的迹象,脚步倒是放慢了不少。
“喂!你不要这样子好吗?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叫非礼了喔!”
“叫啊!你最好叫大声一点,只要你一叫,我马上让事情成真!”蓝少祺额露青筋,一脸铁青。
“你……你发什么神经啊!把我从台上掳下来做什么……”杜悠悠被他寒霜拂面的森冷表情给骇得有点不知所措。
今晚他是哪根筋不对?火气这么大,还用这么恐怖的语调威胁她……她都还没怪他捣乱她的工作,他居然还恐吓她……
还在惊愕的同时,她已经被他架到车子旁,用愤怒的眼睛瞪视着。“你是要自己上车?还是我把你丢上车?”
“这……是你的车……哇……好炫的跑车喔……”
她到底搞不搞得清楚他正在跟她发火啊?!还说得出这种没大脑的话!
“你……”蓝少祺那欲杀人的怒光狠狠地射向她。
哇!杜悠悠啊!你还真是搞不清楚状况,人家都一副凶神恶煞快把你宰了,你还在这里哈人家的跑车!杜悠悠忍不住吐吐小粉舌。
“别再让我说一次!不然我就真的会把你丢进去!”
收回羡煞的眼神,杜悠悠双臂环胸也准备跟他算帐。
既然他又回来找她,她就有必要将自己这几天的不满,心酸和委屈统统跟他算个清楚,既然要分手,也要算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们好像不是男女朋友耶……跟他算这些会不会有点不道德?
不管!还是要跟他算清楚,不然她这几天的眼泪不就白流了。
食指又戳又点地肆虐他宽阔的胸膛,杜悠悠怒斥,“我为什么要进去啊?当时你说走就走,连个只字片语都没留,你现在又回来做什么?跟我炫耀你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少爷是吗?而我不过是个卑微的花车女郎!”
他冷光一扫,痞庭的嗓音泄漏了他的愤怒,“我从来没有看轻过你,还有,你的指控不实,我留了字条了,我有人证!”
“哼!话都是你在说,我可没看见任何一张你所说的字条!”此刻的她就像一个跟男朋友吵架的任性女友。
“我说我有留字条,还派人在家等你回去,要接你一起回我家!”他咬牙切齿的说。
她好笑用两手在胸前交叉比个大Xx。“别说字条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相信我的视力还很好,没瞎更没有近视眼,而我家就那么一丁点大,一个陌生人在我家,我应该会很清楚的看见他!”
“你……”他真是会被她气死,何时她变得这么不讲理,还不相信他所说的句句实言。
两人在路上的争执引起一群已经吃完、打包好准备散场宾客的好奇,每个经过他们身边的人无不伸长脖子、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在吵什么。
蓝少祺察觉自己已经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点心笑话,脸色更是难看。“我说上车!有什么话到车上再说!”
“我不要!”杜悠悠坚决表态。
“如果拉不想在大庭广众下丢脸,就给我上车,不然我把你丢上去!”他已经很想把她的脖子给拧断了,她还不知死活!
这时杜悠悠才发觉周围围了不少观众。哦喔!看来她演了一场戏,免费供人传八卦了。
看到蓝少祺那张已经气到快发紫的脸庞,再加上他那无形的慑人气势,不禁让人头皮发麻、两脚发颤,不由得屈服于他的威逼之下。
“好咩!这么凶干嘛?”她不悦的自行打开车门坐进车内。
真是怪了!他回去当他的大少爷就好了,还来扰乱她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心湖做什么!
这忽然变得不可理喻的女人还敢嫌他凶,等会儿跟她算她伤风败俗这条帐,她就会知道他在凶什么了!
“也不看看你穿成什么样子,还敢嫌我凶?”蓝少祺一坐进驾驶座,怒咆便直捣杜悠悠的耳膜。
她被他轰得莫名其妙,一时间为之语塞,不知如何回应,搔搔鼻子支吾了好一会才开口,“我……我的工作……就是要穿这样啊……碍到你不成?”
蓝少祺发现,再这么继续跟她争论下去,他铁定会脑袋爆裂,索性愤怒的将车子驶上马路,离开这嘈杂的地方。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我的车还停在那耶!”杜悠悠慌张的嚷嚷着。
蓝少祺姿态严肃,“别再让我听到任何一句有关那里的话听到没?”
他的眼神好吓人……“那……你……你的意思是……”算了,她还是识相的闭嘴好了。
第七章
夜色朦胧,星光璀璨。凉风微拂的夜晚,夜来香散发的芬芳气息是那么的醉人,只不过停在产业道路上的崭新跑车内的气氛似乎不太好。
蓝少祺将边抑不住的愤怒发泄在方向盘上,拳头愤怒地猛烈击向方向盘泄恨,顿时,幽静无人的田野间响起高分贝的喇叭声。
“你为什么还要去唱花车?”
他有问题啊!除非他恢复了记忆,否则应该不会不知道她本来就是靠这项工作过活。
“我要生活耶!你应该没忘记我本来就是靠这一行生活的吧?”
“我不是跟你说过,要你减少演出的吗?”
她尽量表现出冷淡。“你好像忘了喔!我还欠你一大笔天文数字。”
“我没忘,也没忘了我不要你还那笔钱,所有一切事情包括过去的我,任何事情我都没忘,不要一直提醒我忘了……你是在测试我的记忆力吗?”
听他这么一说,莫非……“你恢复记忆了?”虽然她不断在心中对自己说绝不再关心过问他的任何事,但总是事与愿远,她就是会忍不住想关心。
蓝少祺没好气的瞪她一眼,“现在才问不会太慢了点吗?”
闻言,她露出一脸的疑惑和既惊又喜的表情。“真的恢复了?”
“我骗过你吗?”才几天不见,她居然就质疑起他的人格。
“那你是回家去了?”意思就是说……从此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心底那份浓浓的心酸又不断地涌出。
“嗯!”
“那恭喜你了。”她硬是挤出个笑容。“你借给我的钱,我会想尽办法赶快还你的。”
他逼问,“这就是你不停接歌舞秀的原因?”一想到这个,蓝少祺稍微乎息的怒焰又忍不住爆发。
“总不好赖帐吧!”
“我说过不要你还的!”蓝少棋又是一记怒咆。
她眨了眨眼睛,讷讷地道:“我跟你非亲非故的……用什么名义不还你钱…”
为什么这女人就是这么死脑筋,非得逼得他说他在乎她、他喜欢她、他爱上她了才甘心吗?
“就一定非要有关系,才能让你不还我那笔钱是不是?”
她点点头。“这样我才会赖帐赖得心安理得些。”
蓝少祺俊逸的脸庞迅速狰狞。他这个大债主都跟她表明了,不要她还钱,一般人早就三跪九叩的感谢他的大恩大德了,只有这个脑筋转不过来的女人还不知感恩,一个劲儿的跟他“卢”,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死要还钱的女人!
既然她一定要跟他有点关系才肯赖帐,那他很乐意给她一点所谓的“关系”!
正好她这一身打扮并不需要花费他太大的功夫,两个动作即可完成,这也正好可以成为脱罪的理由……
他将她钳制在胸膛与椅子之间,俊逸的脸庞浮现不怀好意的笑容,缓缓的逼近。
杜悠悠察觉异样,连忙抵住他衣襟微微敞开的胸膛。“你要做什么?”
“你说我想做什么呢?”他低沉的嗓音魅惑的在她耳畔轻喃。
不会吧?杜悠悠当下花容失色。他的笑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邪恶……
“你……你住手喔!你一向是很绅士的……”
他扬起一边性感迷人的嘴角,存心诱惑她。“只有对那些不感兴趣的女人我才会有绅土的表现,至于感兴趣的女人,我一向不介意当个狼人……”
杜悠悠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蓝少棋深深地凝视她、慢慢地贴近她,眼眸深邃而迷蒙,他慢慢地低下头来,极其温柔、深情款款地吻着她的粉颊,接着霸占她微启的娇艳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