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还满意吗?”
“喝!”
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薛铃香倏地跳开,小小的螓首迅速转向发声处。
“哇——”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原本宁静的空间,她捉起被子挡在胸前,骇然地盯着眼前的人。
他……他……
天哪,原来刚刚吃她嘴巴的不是什么大怪物,而是他。
一个男人!
惊跳起来,薛铃香迅速往后退,因为床的一边教他庞大的身躯挡住,她只得躲进靠墙的一头;直到背抵着墙、身子也缩成一团为止,但她尖锐的叫声仍无意识的持续着。
耳膜仿佛被利锥刺痛了一般,腾格尔痛苦地揭着耳朵,脑中依旧隆隆作响。
该死的女人,刚刚不是才被他吻得几乎晕死过去吗,怎么这会儿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尖叫?
瞧她躲得活似下一刻就会被他强暴似的,腾格尔心中浮起一丝怒意。
没错,他是想吃了她,不过,他可没有强迫女人的习惯。要做爱做的事也得两人心甘情愿才行,否则,有何乐趣可言?
气她对自己的评价居然如此差劲,腾格尔凶狠地瞪她一眼,伸手欲拉她。
“你干什么?”
毫无意外,尖锐的叫声再次响起,两只细瘦的胳膊仿佛赶什么似的剧烈摆动。
这次已有准备的腾格尔轻易地躲开她算不上攻击的举动,不过,就顾不得遭受噪音荼毒的耳朵了。
“够了,闭嘴!”轻喝一声,腾格尔将她的手制伏在自己胸前,两人的身子紧紧相贴。
整个西岛还没有哪个家伙听到他的命令敢不从的,对这一点腾格尔有信心。
叫声戛然而止,薛铃香显然被他威严的声音吓到,小嘴微张看着他,形成一副好笑的景象。
重获清静,腾格尔暗吁了一口气,好半晌才打趣道:“怎么?小嘴儿张这么大,是在邀请我品尝吗?”
闻言,虽然不懂他干嘛想吃她的嘴,但是,看他一脸邪恶,薛铃香猛地咬住牙,大眼迸出怒火。
没有见到预期中受到屈辱的眼泪,腾格尔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不错嘛,他还以为天底下的美人儿都是一个模样;不是温驯过了头,就是没大脑。光想到她们只会哭哭啼啼就倒尽胃口,安达这会儿真是找了个宝来。
或许是喝下的酒作祟吧,腾格尔一反严肃的个性,轻佻的伸出手,用食指抬高她的下巴。
“别碰我!”
他的举动让薛铃香蓦地发觉两人过于贴近的身体,她惊呼一声,快速地撇头躲开他,用双手挡住他益发逼近的身子。
这人到底是怎么来着?他没学过“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吗?就算是她误闯在先,如果他知礼,就该先避出去才是呀?他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教人知道会引起多大的误会呀;更何况她才刚睡醒,衣裳不整的模样更引人遐想。
薛铃香不满地瞪着他,却碍于他整个身子挡在床前,若要和他保持距离,是不可能下床的。一时间,她也只得继续缩着身子。
瞧她缩得像只虾米,腾格尔竟然莫名其妙的生气了;利眸一瞪、大手一伸,轻轻松松便将她防备的双臂钳住,将她拉到自个儿跟前,顺势盘腿上床,将她牢牢定在自己胸前。
被他一连串粗暴的动作吓到,薛铃香只能睁大眼睛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怎么,刚刚叫得像见到鬼一样,现在舌头被猫咬了吗?”不知怎的,看她傻愣愣的模样,腾格尔就忍不住要逗她。
听出他话里的嘲讽,薛铃香强迫自己咬住下唇,硬是不肯吭声。
很小的时候她就学会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中该如何自保,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她很清楚;光看他一副虎背熊腰的模样,恐怕不是她一介女子可以承受的,搞不好他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她压得扁扁的。
所以,还是少开口为妙。
“怎么?不说话是吧?”腾格尔歪着头看她,宛如一个充满疑问的小男孩;不过,说出的话就很邪恶了:“那么,用嘴巴来做点有趣的事好了。”
“你……”她光用脚指头想都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下流事,忍不住狠狠瞪他。
多亏他长得人模人样的,还不是衣冠楚楚的禽兽,薛铃香在心里恨恨骂着。
“我想,你现在心里一定在骂我吧?”
“喝!”腾格尔冷不防将一张俊脸凑到她面前,薛铃香一吓,粉脸霎时通红,半是心虚、半是惊恐地说道:“胡……胡说,我才没有呢!”
“呵、呵、呵,没有就好。”看到她惊慌的模样,腾格尔满意的笑了,将脸移开了些。
轻呼一口气,薛铃香不自在地看着他,热气从被他握住的手臂向外扩张,过分。贴近的距离,让她几乎可以闻到他呼出的浓烈酒气,也让不胜酒力的她感到一丝醺醺然。
酡红的娇颜为她增添了妩媚的风情,腾格尔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捧住她的脸。
“你到底是谁?”
* * *
搞不清究竟是喝醉了,还是教她的魅力迷醉了,腾格尔向来清明的锐眼掠过一丝迷茫。
自从接管西岛后,接踵而来的事务教他终日奔波,初时的挑战早就变成难以卸下的负担,太久没看见美好的事物,让他不禁怀疑眼前看到的她不是真的。
“我……”被他突然一问,薛铃香反而说不出话来,原本戒备的心房迅速崩解在他脆弱的表情中。
怎么会有人同时具有男人的霸气及男孩的纯情呢?薛铃香不解地看着他。
微微蹙起的眉头似乎承载了许多烦恼,深幽的黑眸仿佛不可见底的泓潭般,在他身上奇异的融合了强势及软弱的特质。
薛铃香几乎是痴迷地看着他,全然忘了羞怯。
“告诉我你从哪儿来的?仙女。”浑厚的嗓音再次响起,夹杂着一丝难忍的欲望。
她的气质太过高雅,一点都不像是风尘中打滚的女子,即使要说她是特意娇养的小姐也不为过;或许,她根本不是安达准备的礼物也说不定。
腾格尔专注地望着她,不敢轻举妄动委屈了她。
“我……是仙女?”在他的凝视下,薛铃香结结巴巴的,“我叫铃香。”
“铃香?”他的眼眸似乎恢复了一些清明,但是,他很快地继续问道:“谁带你来的?”
甭说这屋子四周戒备森严,就算要登入西岛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人帮忙是行不通的。
“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在他的凝视下,薛铃香续道:“不过,我记得他脸上有一把大胡子。”
“大胡子?”腾格尔困惑地眨眨眼。
见他似乎没有原本想象中的可怕,薛铃香定了定心,深吸一口气,仔细把自己到这儿来的经过说了一遍。
“我一定会好好工作偿还先支领的银子。”提到自己晕船一事,她羞愧地低下头,几近无声的嗫嚅道。
看他的衣着打扮,说不定他就是这个大宅子的主人,连大胡子都得听他的命令做事,他该不会向她要回十两银子吧?那可不成!
她拿到银子那天已经把三两给了黄老爹治病、二两买了小三上学堂需要的新书,剩下的银子全给了王大婶照顾街上那些没爹没娘的小孩。现在她身上空空如也,可没有银两还钱呀!
她得努力说服他让她留下来才行。
“大、大爷,求求您别赶我走。我虽然长得不壮,但是力气很大的,挑水、劈柴都难不倒我……·
挑水?劈柴?腾格尔瞪大眼睛看她,紧抿的唇让他的脸看来严峻不少。
谁舍得让这么个纤细的小东西做这些粗活?而且……
该死,安达居然没有把她“真正”该做的工作告诉她!
挥手打断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话,腾格尔松手放开她。
这丫头八成以为她真要来这儿打杂呢!
支着下巴,刚刚教她撩起的欲念未退,腾格尔全身紧绷,打算如何开口告诉她。其实,依他的权势,他大可以顺着自己的心意为所欲为;但不知怎的,他就是没有办法忽视她所表现出的惊恐神情。
“爷,您会赶我走吗?”见他脸色不定,薛铃香小心翼翼地问。
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答案,她有些着急了。“爷,我做事真的很仔细,我不会偷懒的,您别……”
“你可以留下来。”受不了她担忧的模样,腾格尔终于出声打断她。
“真的?”听到这个答案,薛铃香简直喜出望外,小脸儿瞬间发亮,大大的眼睛闪着单纯的快乐。
瞧她这副模样,腾格尔忍不住又点了点头。
这么甜美的笑容实在让人舍不得拒绝,更何况,他对她的兴趣可大着呢!
薛铃香高兴地笑眯了眼,一边盘算着:真是太好了,看这宅子如此富丽堂皇,留在这儿不但暂时解决了吃住的问题,她工作认真点搞不好还能乘机捞一点银子呢,
思及此,她一溜烟地从腾格尔身旁挤过,顾不得穿上鞋子,便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揖,弯月般的眼睛一闪一闪地对上腾格尔。“多谢大爷成全。”
她装模作样的恭谨样非但不显狗腿,反而另有一股俏皮的风情,差点又让腾格尔着迷。
“请问爷要奴家做些什么?”以前帮佣的人家都爱这一套,她老早练就甜言蜜语的功夫,说起这些奉承的话溜口极了。
缓缓将脚重新放回地面,腾格尔转身正面看着她。“做什么都行吗?”
“行!”薛铃香拍拍自己的胸脯,挺直纤薄的肩膀,“看您是要我煮饭、洗衣、打扫,都难不倒我的。”
闻言,腾格尔只是微漾起笑容摇摇头。
哇,她从没看过一个男人长得如此……帅气。
薛铃香呆呆地看着他的笑容,好一会儿才说得出话:“都不要吗?那您要铃香做什么?”
朝她勾勾手指,腾格尔示意她站近些。“就做我的‘贴身’侍女好了。”
“贴身侍女?”薛铃香错愕地瞪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他。
她做过厨房的工作,也做过洗衣房的工作,就是不曾做过伺候人的工作。根据她从前帮佣的那户人家的管家说法,像她们这种“卑贱”的人绝对做不来像样的事儿;像伺候主子这类的事,没有三两下功夫是应付不来的。因此,他这般的要求着实令人不解。
看着她迷惑的小脸,可爱得令人想一口吃掉她,腾格尔脸上的笑意更大。
朝她肯定的点点头,腾格尔故意说道:“怎么,有问题吗?”
“问题是没有啦,可是……”虽然知道没有一个主子会喜欢一个笨手笨脚的丫头,但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老实的她怎么也装不来老练的模样,只得呆呆地问道:“我从来没做过这种工作,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个工作听起来似乎很不简单,她会不会搞砸呀?想到自己已经身无分文,离开这儿,连落脚处都不晓得在哪儿,她忍不住担心的瞅着他看。
“你真的愿意吗?”看着她有趣的反应,腾格尔故意摆出一脸怀疑,再次问道。
“嗯。”担心他质疑过后便会反悔之前的承诺,薛铃香赶忙挺起小小的肩膀,大声说道:“当然,无论上刀山、下油锅,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做事,不偷懒也不喊苦的!”
瞧她认真的模样,腾格尔忍不住大笑,“拜托,我要你上刀山、下油锅作啥?你以为我天性残暴,以虐待人为乐是不是?”
“我……”被他一笑,俏脸迅速转白,垂下眼睛不敢看他。“我、我只是……想告、告诉你,我会很认、认真的。”
“确定可以?”
“嗯。”怕他不相信,薛铃香用力的点头。
见状,腾格尔掩住唇角的笑意,故作沉吟状;好一会儿,他才伸出手指头勾了勾。“过来,我告诉你。”
第七章
瞧他煞有其事的模样,薛铃香不疑有他,愣愣地往前;才移动了两步,迎面扑来的浓烈气息让她有些炫惑。
这么近距离的看他,才发现他有一双会勾人的眼睛,好像有魔力一般一闪一闪的,让人忍不住沉迷。
满意的绽开笑容,腾格尔突然伸出手将她拉近。
“啊!”
猛地被拉靠在他强健的胸膛上,坚硬如铁的肌肉碰痛了她可怜的小鼻子,薛铃香惊叫一声,随即不依的挣扎了起来。
“你做什么?放开我!”
“怎么,你不要这个工作了?”简单一句话,轻松制住了所有的挣动,让腾格尔如愿抱住香软的身子。
“不、不是,只、只是……”虽然心里怕得直发抖,薛铃香还是没有办法保持安静,支支吾吾的说着:“这、这是不对的。”
从来不曾这么靠近异性的她羞得满脸通红,贴着他的胸膛,她不得不意识到两人的不同;有力的心跳声极有魄力,一声一声击捶着她柔软的心,她根本不晓得该把眼睛往哪儿放。
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下干燥的唇瓣,她盯着地面嗫嚅道:“可、可不可以……”
“嗯?”腾格尔轻扬起眉峰,模样更添俊朗。
“我……”瞧他这模样,薛铃香终于闭上嘴巴,摇摇头,安静的任他环抱着自己。
这人的眼睛清清楚楚的透露出坚持,她不认为自己的意见会被采纳。
见她安静下来,腾格尔满意的轻笑,用食指挑勾起她的下巴,快意地搜寻她的美好——饱满光洁的额头、弯月般的眉眼、挺秀的尖鼻,以及红艳欲滴的菱唇。瞧,那抹嫣红因不安而微微颤抖,一股莫名的满足渐渐在他的心中升起。
想到这一切都即将属于他所有,腾格尔忍不住像个毛头小子般兴奋起来。
“闭上眼睛。”浑厚的嗓音因情欲显得暗哑,他有些迫不及待地伸手掩住她圆睁的眼。
黑暗让她不安,薛铃香的眼睛在他的手掌心中眨巴眨巴地开合着。
“别紧张。”瞧她坐立不安的模样,腾格尔忍不住缓声安抚。
怕他的女人太多了,他要的女人必须要制得住他狂傲的心才行。
充耳不闻他的安抚,薛铃香紧张的咬住下唇,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工作必须这么神秘。
“好了吗?”她轻声催促。
“别急,还没开始呢!”
手心中的微痒催发了他的情欲,但见她急躁的模样,腾格尔反而按捺下满腔欲火,好整以暇地端详着她柔美的五官,有逗弄人的兴致。
“那……”她无措的咬着唇,五根青葱似的手指头绞扭在一块儿。
敏感的耳垂清楚的感受到他吹出的气息,温暖略带点潮湿,颈部的寒毛颤抖着竖起,薛铃香仿佛待宰的动物般牵牵发抖。
“快、快点儿好吗?”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无边无际的黑暗让她感到没有安全感,而灵敏的嗅觉清楚地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清爽体味及淡淡酒香,密密包围着她,让小小的空间更添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