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敬,我……我想你……”她害羞地说完便挂上电话,走上楼……
嘟……嘟……嘟……他仍然回味着她对他说的话,心底的声音却说:我也想你!
站在汉神饭店楼上,眺望着高雄的夜,今夜是失眠的夜,子敬的心早就飞回台北、飞回阳明山、飞回三楼他们的新房……
“Stella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走出捷运站,Jacky便在沁吟身后大喊。从另一个月台远远就看见她抱着一束紫玫瑰。
“Jacky,这么巧你也是搭捷运,我怎么没看见你?”听到有人喊她,沁吟笑着回头。
Jacky走近她的身旁。“我从另一个月台,你刚约会回来啊!”沁吟手上漂亮的花让他心里狻不是滋味,但他很快抹去。
“我去医院看我爸爸。”沁吟笑着说。本来想等子敬接她,刚好婆婆要出门,她想好久没看爸爸了,便搭便车去看他,医生说他复原情形很好很快就可以出院了,以后常回去复诊便可,她好高兴,还有一个更令她高兴的消息……
“哇!你还把你爸爸的花带回家,太狠了!”Jacky夸张地说。还以为她去约会,这么说他还有机会!?
沁吟看看手上的花。“喔!我先生喜欢紫玫瑰,所以特地买给他,他今天会从高雄回来。”她高兴地说。她今天有好消息要告诉他,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会不会很兴奋!?会不会像电视上一样抱着她又叫又跳!?
“你结婚了啊!恭喜你!”Jacky失望地应着,怅然若失。他竟会对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有这种感觉
俩人一路谈笑着却没注意到一辆白色宝马驶过,又倒车回来。
“Stella,上车!”停在她身旁,拉下车窗子敬忿怒地大喊。
他像刚打翻一大桶醋,全身泛酸怒不可遏,她竟然敢当着他的面与别的男人嘻笑。
为了昨夜她一句我想你,为了今晨她一句我在家里等你!他放弃与堂弟们的午餐约会,开完会便迫不及待地开了五六个小时的车从高雄北上,结果竟是如此……他气炸了!
未听出他话中酸溜溜的语气。“啊!我老公回来了,拜拜!”她与Jacky挥手道别,高兴地坐上车。
“子敬,你看好漂亮的花,我不知道紫玫瑰那么贵,早知道就不要叫你送。一朵一、两百好贵喔!哇!你以前买那么一大把一定很多钱吧!”一上车,沁吟迳自高兴地说,完全没注意他青筋暴露忿怒的脸。
“你知道就好!”子敬灰溜溜怒气未消地说,开车进入地下停车场。
停好车,子敬奋力地甩着车门。
他的举动吓坏她了。“你怎么了?我做错事了?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她注意到他的脸色非常难看,紧张地跟着他下车进电梯回到家。她连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一进家门,丢开她的徐子敬狂怒地大喊。“我才一个晚上不在,你就那么不安分、不安于室地到处勾引别的男人。”
“我们只不过在捷运站遇到打个招呼,这样也要生气!”哪有人家这样莫名其妙乱吃飞醋,沁吟嘟着嘴解释着。
“偶遇!?你说谎也不打草稿!Alice也住天母就与我们隔两条街,我怎么从来不会遇上她?”子敬冷冷咆哮着,压跟儿不相信她的话。
“耶!你开车怎么会遇的到?明明是你误会,你还死不承认!”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沁吟气的踱脚抗议!
怎么会嫁给一个爱吃醋又死不认账的男人!?亏她还那么爱他,任由他骂、任由他冷言冷语无情对待,忍气吞声祈求他会回心转意、会像婚前一样对她!
结果,他竟然这样误会她!
“我有眼睛,我相信我亲眼所见,搞不好背地你已经不只一次了,婚前就有很多男人缠着你不放,说不定都是你自找的,还假惺惺!”子敬不知道他的话里饱含多少深意。简直足以溶化一头牛!
沁吟瞪大了眼不服气地嚷嚷。“你怎么可以这样乱讲?我才没这样!”
“没这样!?你还想怎样?”子敬怒吼着。
沁吟直翻白眼,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随便你怎么想,我懒得解释了啦!”甩开他,沁吟往房间里走去!
每次都这么主观,都不听人解释!法官要判死刑也要给人申诉的机会,哪有胡乱定罪的!?偏偏她就那么倒霉地看上他!
她八成是被他给迷昏了,才会那么不长眼!
“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三言两语就想打发他,哪有那么简单?他愤怒地抓住沁吟的手,不准她进房间。
沁吟疲惫地靠着墙壁,拧着眉不悦地应着:“你到底要怎样啦?”
“我想怎样?你给我说清楚,他到底是谁?和你什么关系?”子敬眯起眼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声,可以想见他有多愤怒!
叹口气,子敬到底哪根筋拐到!?沁吟无奈地应着。“只是美语班的同事嘛!”
“是吗?同事?”他冷嗤一声。“你不要忘了,在你还没完成任务之前,你是我徐子敬花钱买的女人,是我徐子敬的老婆,请你认清事实,少在外面给我招蜂引蝶。”他的胸中塞满妒意,他选择最无情、最冷绘的话语伤人。
忍住泪水,沁吟的紧抿双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开口:“我永远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需要你一再地提醒,顺便告诉你,很快你就可以摆脱我!因为我已经怀孕二个月了。”
早上看爸爸,受不了医院的药水味,她一味地在洗手间内吐,母亲带她去妇产科,经过一连串等待及检查得到的答案,本以为,他会很开心地抱着她又亲又吻的!
她还做着白日梦,充满着准妈妈的喜悦——
原来,都是她自己的幻想!
他根本就不会要她的!
这个消息应该是他很乐意听到的,可是他的心怎么好像被人挖了一个大洞,难受的令他几乎窒息。
不明所以的,他讨厌这个未出世的小孩,甚至希望下一刻它就消失——
然而,他却不知他说出口的话竟是如此伤人。“你以为我会相信那是我的小孩?或许我该等孩子落地后去验个DNA才对!”
叭!一个火热的巴掌落在他的俊脸上,沁吟完全不敢相信!他竟会这么说——
抓起皮包,“徐子敬,你太过分了!明知你是我惟一的男人,你还这么说。”她哭着夺门而出,头也不回地跑开,留下失神愣怔的他。
伤心欲绝的沁吟在一夜长考之后做了一个决定——
打了电话,订下了三天后飞往巴黎的机票,手握着护照心中百感交集,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生病,此刻她应该还在法国过着无忧的学生生活,也就不会让子敬如此恨她!
“沁吟,你这么做好吗?”听到沁吟讲电话的内容,杨母关心地走到身边。
哪对夫妻不吵架?婚都结了、孩子也有了现在才要后悔,像话吗?
对于沁吟要去的地方有多远?她不清楚!但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出国总是让人不放心。
“妈,我只是和霓霓去度假几天就回来,没事的!”为了不让母亲担心她随便胡诌一个借口。
此次一去,也许一个月、也许等孩子生下来之后,连她也不知道。
“可是子敬来接你时我该怎么说?”不明白她们吵架原因的母亲劝说着。
他会来接她,才怪!“反正怀着孩子我能去多久?能去多远?几天就回来了,你就告诉他我去散散心就好了嘛!”不想母亲知道自己婚后受到冷落,她只好对母亲撒个善意的谎言。
“唉呀!你就是任性,斗斗嘴难免,你干嘛把事情闹的这么糟!?”做母亲的总希望儿女幸福,杨母仍不想女儿意气用事。
“妈,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了。”
“你……唉!出门在外不比在家,你自己得好好照顾自己!”杨母知道是劝不动,忐忑不安地提醒她一切小心,她盘算着也许明天女婿就会来接沁吟。
她却不知沁吟是独自一人要去念书!
知子甚深的徐百川非常知道太过关心反而有害无益,子敬一直很厌恶别人过问隐私,即使亲如家人的关心都不行,所以结婚一个多月了,他即使心急如焚也只能旁敲侧击,深怕儿子把气出在沁吟身上。
但自从上次儿媳两人在阳明山吵架之后,他就决定到天母看看,无奈香港分公司临时出状况,他只好先出国处理公事。
虽然那次争吵子敬在气消之后仍乖乖地载沁吟回家,不再像以前与莱莱吵架将她赶出家门,徐百川仍希望子敬能早点明白自己的情感,不要等到失去才后悔,那可就损失惨重啊!因为,如果不是杨父住院,恐怕子敬得天涯海角地寻找,才能将出国念书的沁吟追回来。
回到中正机场,看了手上的表已经晚上九点,明天再去天母算了,这么晚也谈不出所以然!
坐进车里,徐百川疲累地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任由小叶载着他回到家。
进了车库,瞥见子敬的宝马,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么晚子敬怎么会在家!?
上了二楼,徐杜彩薇体贴地为丈夫脱下外套。“香港的事情都办妥了?”
一边解开衣扣,徐百川仍想着儿子的事。“子敬他们夫妻俩怎么会在家?”刚回来都还未上楼,所以对于儿媳吵架的事仍不清楚。
徐杜彩薇撇着嘴不满地抱怨。“只有子敬在家。也不知道沁吟怎么想的!?说她两句竟跑回家!”一心护着儿子的徐母仍认为是媳妇的错。
徐百川愕然地停止手中脱衣的动作。“沁吟跑回家!?八成子敬又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伤人!”沁吟的好脾气是举世公认的,虽然倔强了些,但是比起子敬的坏脾气还差一大截。
徐杜彩薇攒着眉嘟嚷,话中微含醋意。“你干嘛老替她说好话?”哪有人胳臂往外弯!?不替儿子反老帮外人!
套上睡袍,徐百川叹口气向门外走去。“这个子敬……难道要等到人都被气走了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她吗?”
他留下的这段话听得妻子一愣一愣的,傻乎乎地跟着他上楼。
刚洗完澡的子敬,披着睡袍肩上还挂着浴巾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起居室,手上的管理杂志一个字也入不了他的眼——
虽然他承认一时情急说错话,但沁吟竟然打他一巴掌,从小到大谁敢动他一根寒毛?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然而,自从沁吟离家已经两天,他不想待在天母没有她的家里——冷清清地毫无暖意一点也不像家的感觉。本以为,回到阳明山会好一点,至少有人打理三餐、整理房间,可他的心却说不出的落漠。
明知夫妻俩吵架,徐百川仍刻意避重就轻。“子敬,怎么突然想到要回来看爸爸?”
听到父亲的声音,沉思中的子敬愣愣地瞅着走向他的父母。“爸您回来啦?”
“我刚到家,没看到沁吟她睡了吗?”徐百川眼光故意四周搜寻。
“我们吵架了。”子敬没好气地应着,他知道父亲又要说些有的没的大道理。
“哪对夫妻不吵架!?我和你妈还不是常吵,没事的!”徐父徐徐地叨念着,要从儿子口中套话不是那么简单,他可不想一下子就让儿子警觉。
“很晚了,您刚回来早点睡吧!”阉上杂志,子敬不想父母问太多,下了逐客令。
“十点,还早嘛!我们很久没聊了,你应该不会这么早睡吧!?”看了手上的表,徐父盘算着如何套出他们吵架的原因也好对症下药。
“也好,我们喝一杯吧!”子敬起身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及两只酒杯。
工作忙碌加上本就不爱喝酒,除了偶尔应酬他几乎滴酒不沾,并非酒量不好而是他脑袋里装太多东西,喝了酒容易让他误判,他不想一个决策错误导致无法挽回!
然而今夜,他却非常想浅尝小酌一番!
“子敬,结婚快两个月了,一切还好吧!?”捧着酒杯,徐父旋转着杯中琥珀色的汁液。
“没什么好不好,反正都快离婚了。”莫名的,子敬心中隐隐作痛,他不满意这结果。
“为什么你要这么说?”母亲讶然地开口,难道沁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怀孕了,几个月后她就要走了!”说这话的同时子敬觉得自己好空洞,宛如即将失去一样宝贝——
“真的,我们要抱孙子了!”徐百川夫妻高兴的抓着对方的手。
徐母随即想起子敬话中的语病。孩子都有了还离婚?太奇怪。
“子敬,你刚刚说什么?生完孩子她就要走,为什么?”谁会那么狠心放下十月怀胎的小孩?她看沁吟应该不至于如此!
“这不过是一段契约婚姻,生了孩子她就该离开还有什么好说!”话中的涩意只有于敬明白。
“你为什么不愿拉下脸求她?”徐父苦口婆心劝着,他当然听出儿子的苦涩,而他也相信沁吟心中一定更不好受。
“一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人,我干嘛求她?”子敬吼着,眸中闪过受伤的神情。
“你还在意这件事?你真以为她为了钱嫁给你?”徐百川不置信地看着儿子。本以为婚后他就会气消,没想到他这么在意!徐百川决定全盘托出,让儿子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不让沁吟被人追走所布的局。“你有没有想过?多少豪门巨子出得起一千万,不须任何条约他仍愿意为沁吟打造一个温暖充满爱的城堡,只要沁吟点头她就有了。但是,她宁愿签下你的无情条约、住进你的寒宫冷窖、承受你的无情、你的恨?为什么?”子敬不会不知道婚前有多少企业少东向沁吟示爱吧!?
“你以为她真得收下钱?那是我强迫她、硬逼她收下的。五年来,她陪着你成就你的事业版图,难道不值这些吗?一千万值多少?徐氏电信不到一季的盈馀。她为你做的就算要给佣金也不只这些!她开口向你拿过吗?从来没有!难道你非得等到她被追走了、非得等到她出国了你才要懊悔?”
“出国!她为什么没问过我?”子敬吃惊地问!想到绕着沁吟打转的一堆苍蝇他就有气,这也是她从不参加酒会的原因——因为他不准!但他却没听沁吟提过要出国。
“你去大陆时她向我递了辞呈说她要出国念书,大概因为她爸住院所以才没成行。”啜口酒,徐父缓缓地说着。
子敬仍未从震惊中回神,他不相信一向听话、顺从的沁吟竟背着他要出国,为什么?
坐在办公室眼睛死盯着电话,他犹豫着该不该打电话要沁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