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忌耳中传人阵阵的欢笑,但心下却是踌躇不安。
室内一片雾气,两人玩上了瘾,水泼洒了一地,虽然地面是木板铺成,但长期供人踩踏下来再加上满地湿泳泳的,卫求凰一边不可遏抑的大笑,一边向后退,想躲避斐应龙的攻击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跌倒。
“小心。”斐应龙一惊,急急扑上去,在他倒在地的同时,伸出的手恰恰当了他的垫背。
斐应龙一看卫求凰无事,另一只手立即圈上他的身子,将他圈在自己怀中。“吓到了吗?”斐应龙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卫求凰小巧的鼻尖,伸出舌头舔了舔。
“噗哧……”卫求凰觉得痒痒的,忍不住发笑,摇了摇头。
斐应龙乘机又凑上唇,湿湿暖暖的舌头也跟着窜进小口中,挑逗着他的舌。卫求凰呆然的感觉着斐应龙的动作,直到感觉深人自己口中的舌轻轻卷着自己的小舌时,他忍不住调皮的也回卷斐应龙的舌。
突然,卫求凰又觉得自己腰间有硬物抵着,想到今早在事后阵阵的痛楚,卫求凰忍不住浑身又开始僵硬。
感觉到自己怀中的小东西浑身一僵,斐应龙吻得更加炙烈,双手也不客气的改为抚摸,突然斐应龙觉得轻搭在肩上的双手有些使劲的想推开自己,他略一犹豫还是松开口。
“呼……”卫求凰喘不过气的大口吸着气,眼中湿润还微微的带了点红。
斐应龙知道自己挑起了卫求凰的情欲,微微一笑。
两人用绳子系着的长发不知何时已经松脱,头发被水沾湿黏附在身上,斐应龙有些歉疚的看着卫求凰被发丝覆盖而若隐若现的白皙胸膛,其上泛着片片青紫,甚至是啃咬过的齿痕。
他伸手将秀发往卫求凰的身后撩,眼神一敛。“这伤是怎么来的?”
卫求凰的右臂上有着一道长而细的淡色伤痕,在他本应无瑕的臂上显得刺眼而突兀。
“没什么……被大猫抓伤的。”卫求凰皱皱眉,显然想起不快的回忆。
“哦!”斐应龙以大掌摩拳着那道伤痕。“会痛吗?”
他柔声问着。
“已经不会了。”卫求凰当时大病一场,连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好的都不知道,所以回答得甚是轻松。
“那这个呢?”斐应龙碰了碰自己昨夜留下的痕迹,轻轻一按。
“一点点……”卫求凰红了脸,斐应龙如此亲密的抚着他的身子,让他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羞怯,好像被看透似的。
“那就是会痛?”斐应龙脸上带着笑意,显然对他这副乖乖的模样很是喜欢。“我昨天弄痛你了……今天绝对不会……”他信誓旦旦的保证。
卫求凰敛起眉,思考了一会儿。“真的吗?”
斐应龙得到卫求凰的回答,身体一翻,将他压在自己身下,柔软的唇往他脖子吻去,像是在汲取他身上的甜香,也像在加深自己昨日烙下的印子。
卫求凰只觉得喷在脖子上的气息让他觉得好痒。
“做这件事一定得弄得这么痒吗?”
“不……现在只是想帮你洗洗身子。”斐应龙轻笑。
“什么?”用舌头吗?那会痒死耶!卫求凰一脸犹豫的看着斐应龙,脸上的红潮一直没退过。但他在想什么,斐应龙居然一清二楚。
“是用水啦!”斐应龙手指点了下卫求凰的鼻头,笑了笑爬起身,顺手将躺在地上的他拉起来,又舀了盆水慢慢的从他肩膀浇下。
卫凰低着头让斐应龙将两人本来已有些干的身体又弄湿,拉着他爬上浴桶旁的小木梯。
“现在就要下水……可是身子还没洗净啊?”卫求凰一愣,脚步停了下来。
“没关系,我们到桶内洗。”斐应龙先下了水,拉着他的手要他跟着下来。
“两个人不嫌挤吗?”卫求凰一只脚跨人,斐应龙立即楼住他的腰让他安稳的进人桶内。
“就是挤才好啊!”
斐应龙大掌开始不轻不重的摩擦着卫求凰的身体,习武后长着厚茧的手有些粗糙,让卫求凰觉得很舒服。
“闭上眼。”斐应龙的声音有些沙哑。
卫求凰听话的合上眼。
感觉到斐应龙的双手搓揉着头发,到耳后、颈、背,向下清洗,渐渐的手移向他的下腹。
“那……那里……”卫求凰一直觉得有种古怪的感觉,现在终于知道了。“我自己来就好……”话还未说完,“嗯……”卫求凰无法克制的轻哼出声。
斐应龙的另一只手绕过卫求凰的身体探寻他身后的敏感点,令卫求凰张大眼,无助的眼神中有着惧意,但却并未阻止他的行动。
“没关系……不会痛的。”
虽然昨晚已经经历过一次,但是昨晚来得突然,光是承受剧痛就让他无暇去思考其他的事。
斐应龙安抚似的印上一吻。“会痛吗?”
他体贴的询问!让卫求凰脸上的红潮加深几分,但卫求凰只是轻轻的摇头,又点点头。
“会痛?不会?”斐应龙嘴角上扬,握住欲望的手缓缓的动了起来。
“嗯……”卫求凰初次被原始的欢愉所淹没,他摇晃着头,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袭向全身,令他分不出在自己身上的是快感多过痛苦还是两者相反。
卫求凰的心神已经陷人斐应龙为他制造的甜蜜欲念中而不自觉,刺激让卫求凰忍不住轻喘,再也忍受不住的释放自己——
*** *** ***
经过数日的相处,斐应龙和卫求凰就有如当年般的腻在一起,这看在魏府中人眼中,不免觉得有些醋意,毕竟打从卫求凰一到魏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宠他宠得跟什么似的,就盼着能见他一笑。而今日,来了个外人居然让卫求凰的心全转移到他身上去了。
不过,最应该吃醋的人都不说话了,他们只好默默的让斐应龙抢了他们凰儿。
府中所有的人对卫求凰的转变最不能接受的其实是魏蜻—卫求凰贴身的随从,因为卫求凰对非魏府中人的不假辞色是最明显的,而今消失在卫求凰身上的不只是不假辞色这一点,连他平日冷静而又机伶的模样也都不复见。
现在的卫求凰在魏安眼中就像个小孩儿,斐应龙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让魏安不禁怀疑,从前那个机敏的孩子真的是眼前这个人吗?
卫求凰的转变速斐应龙也不知道,他满心欢喜的接受卫求凰现在的样子,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卫求凰在他的心中就是这个模样。
第十章
十五日后魏家
圆桌坐着三人,卫求凰和斐应龙坐在魏无忌的对面,而魏无忌的身后站着魏安。
“爹……”在这十五日内,卫求凰确信了自己想跟着的是斐应龙,他想开口要求义父让他离开,但一想到义父对斐应龙说的话,他不禁有些胆怯。
魏无忌百般无奈,经过这几日的观察,他发觉求凰的转变可说是为了爱,这个变化是好还是坏他不知道,至少眼中所见到的凰儿比起从前来说快乐多了,而脸上也不再不自觉的出现愁容,反而常挂着笑。
但……当年发生的事有可能再次发生,纵使没有发生,但若是凰儿想起当年的事,难保不会再次出现以前的状况。魏无忌想了再想,心下终于有了决定。
“凰儿……爹想和应龙说几句话。”魏无忌平稳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
“嗯!”卫求凰站起身,走出厅外。
斐应龙诧异的看着卫求凰居然就这样走了。
“我还以为我家凰儿真的傻了,这几天完全腻着你这家伙。”魏无忌笑了笑。
“凰儿不就是那样吗?”斐应龙觉得魏无忌话中有话。
“你这小子,我宝贝儿子最厉害的地方可不是跟你装痴撒娇,你以为这些年我那些事业都给他掌理是假的啊!”魏无忌笑骂。“我刚刚还以为他和你在一起后会傻得听不懂我的暗示。”
“什么?凰儿跟我在一起那样是装的!”
“不是,只是他想这样和你在一起吧!”魏无忌顿了顿,“他是第一次这样放心的被人宠,所以你可要好好对他。”魏无忌笑了笑续道:“我和他就这么个宝贝儿子。”
最了解卫求凰的大概就是魏无忌吧!这两年来他虽看来粗心大意,但如果他真是这样粗心大意的人就不是魏无忌了,可能早已死在路边无人收尸。
尤其在魏无忌看开一切,决定要放开亲人间的羁绊,让卫求凰跟斐应龙离开的时候,卫求凰想的,以及旁人想的他都看在眼里,也都清清楚楚的知道。
“魏叔,他……指的是凰儿的父亲吗?”斐应龙觉得魏无忌只留他下来必定有此一重要的事要说。
“嗯,凰儿的父亲是卫冉年。”魏无忌眼中绽出怀念的余光。
“就是因为一本书……”原来如此,难怪……难怪他总觉得凰儿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小孩。
“对!”魏无忌一听到书,恨恨的打断斐应龙的话。
“就因为一本臭书……小年一家被抄斩,其实说是一家也不过数人,那时我得到消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当年卫冉年被抄家,其实是想将卫求凰交给魏无忌的,但差人传的信却阴错阳差的和魏无忌错过。
“魏叔和凰儿的父亲……”斐应龙觉得魏无忌这样称呼凰儿的父亲,未免太亲昵了。
“小年吗?”魏无忌一笑,“他和我的关系就如同你和凰儿的关系一般。”
听人耳中的消息虽然是脑中预想的,但仍震撼的让斐应龙觉得心中一窒。“那……那他也有妻子啊!”
“是啊,他也有妻子啊!”魏无忌惨然一笑,“他的妻子和他很登对,两人站在一起,可是人人称羡的神仙夫妻。”
当年,魏无忌见到卫冉年便惊为天人,为之倾倒,在不知他有妻子的情况下对他死追活缠,编出了一张张的情网将卫冉年牢牢捆住。
“能得到小年,我可说是修了百辈子的福!”想到当年的浓情蜜意,魏无忌眉头渐渐舒缓。“当年,小年等于是抛妻弃子的和我在一起,总共五年。虽说是我先爱上他,但他的爱在之后却完完全全移转到我身上。
我们之间可以说是容不下一粒沙吧!”
“那……为何凰儿不知道这件事。”
“凰儿确实不知道。”他苦涩的一笑,“我们那时都以为情儿……情儿是小年的妻子,我们那时都以为情儿不在意,我的出现在她来说是客人的身份,但……
开始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是因为我发觉我从未见过凰儿……”
“什么?不是说五年吗?相处五年从未见过?”斐应龙讶异的间。
“是啊,”魏无忌抹了抹脸,“小年都是有事才回府,因为我那时住的地方和他极近,所以他都住我那里,而我也因为觉得对不起情儿,很少进卫府。一直到某日,我问起小年他好像有个儿子,小年才告诉我,他已数年没见过儿子了。”
“数年!”
“是啊!当我开玩笑的说……你真的有个儿子吗?
小年的脸色黯了下来,当下他就对我说要偷偷去找这个儿子。”
“偷偷的?”
“我不知道当时小年回去后看到什么,但是他回到我身边时那苍白的脸色却是我忘不了的,他那时喃喃念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看他又气又急的样子,我就知道这件事他准备要自己处理,当晚我也不问,而他也就没提。”
“那……”斐应龙突然想到一事。
“但隔日,那件事就发生了。”魏无己心不打算让斐应龙插嘴,自顾自的说道:“隔日,卫府的仆人来报,情儿拿刀自尽……”魏无忌平缓的说着,但这种平缓的语气却让斐应龙觉得有股寒意直窜心头。“情儿在凰儿的眼前自尽,血就喷在凰儿身上,因为情儿是抱着他,而后以刀划开自己的颈子自尽。”
斐应龙一时说不出话来,当年发生在卫求凰身上的惨事让他心惊。
“这件事,我由头至尾并没亲身目睹,只因小年不想让我也背负这件事的责任,他觉得没看出情儿对自己爱到疯狂是自己的错、当日回家目睹到情儿的举动时没带走凰儿,只有出言喝骂是他的错。”魏无忌紧紧的握着拳,手上的杯子在他手中碎裂。“一切的一切他觉得都是自己不对,情儿的死、凰儿大病……那时的他什么都责怪自己,怪自己为何当时逼得情儿在他走后就举刀自尽,怨恨自己没好好的当个父亲让自己的儿子因此受难。他什么都怪自己,就是没有怪过我。”
魏无忌说得平静,但他心头的痛却毫不保留地倾泻出来。“直到有一日,他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知道,他下定了决心。”
斐应龙静静的听着,因为他明白魏无忌肯对他披露心事是因为凰儿。
“凰儿当时在床上躺了一年,甚至之后能起身了也无法言语。这是我在那之后的两年才知道的。我知道小年想专心的当个好父亲时,于是我离开了那个地方来到这里,对我来说要在哪个地方留下都一样,因为哪个地方都没有他,我早就将自己的心留在他那里了。
在这地方住下后,我一直给小年消息!无论他回不回我,我硬是将自己所有发生的事一一让他知道,所以……当两年后我收到和我给他的同等量的信时,我就知道我们只是换了个方式在一起。”
魏无忌淡淡一笑,“在凰儿十岁时终于开口对小年说了话,小年才由那份自责中抽身,而我也因此能和小年再度有了联系。”
“凰儿不记得那些事吗?”
“大病了一场,让他醒来之后所有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魏无忌最担心的便是求凰记起那些事,当年那场病,如果不是卫冉年用尽方法遍寻良方,到各处找寻药材,凰儿的小命早已因那场病而不保。所以,当魏无忌知道斐应龙有妻子之后,一直害怕卫求凰会因变故而恢复记忆。
“小侄知道了。”斐应龙保证的回答,直视着魏无忌的双眼透出他的坚定。“我不会让凰儿受到伤害。”
“好!你有这个心我就放心了。”魏无忌扬声赞道。
“今日我真是太高兴了,明儿个你们就可以上路。”魏无忌轻松的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一反半个月前的强势态度。
*** *** ***
翌晨 魏府门外
一辆由四匹马拉着的大车挡在魏府大门前,领队的马匹居然是卫求凰最心爱的追星,而其他三匹马,无一不是万中选一的好马,这辆车是魏无忌为卫求凰准备的。马车上坐着的是似铁,伤虽未痊愈,但他依然坚持要驾车。
“爹!”卫求凰拉着魏无忌的手不想放开。
“傻孩子,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啊!你再拉下去我就得到你们那里让你们养了。”魏无忌笑骂着,他没说出口的是,在这之后他就要随性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