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原本口沬横飞的寒浩之顿了一下,惊讶的看著她手指上的鲜血,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抽痛,「不会吧!有这么严重吗?」
「明明就有,都是你害的,讨厌啦!」他的关心让季巧儿更觉得伤口疼痛,立刻委屈的指责。
看著季巧儿唇上鲜艳的伤口,寒浩之心头陡如针刺,忍不住伸手轻触。
「我刚才不过是轻轻咬了咬,怎么料到居然会让你受伤?疼不疼?」
「当然疼啦!」季巧儿哼唉了一声,睨著寒浩之,「都流血了怎么可能是轻轻咬?我瞧你一定是藉机报复我总是让你倒楣。我知道了,你早就想欺负我了,对不对?」
「我早就想欺负你?什么意思?」心思让人一说即中,寒浩之不免刻意瞪大眼否认,「你这小妮子,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染房来,想我寒浩之红粉知己满布天下,哪个俏佳人不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就凭你这骨瘦如柴的身子?亲亲也就够了,能给我什么情趣?我会觊觎你?别闹了!」
「你喜欢丰满的女人这事,刚才已经说过了,不用强调这么多次,反正我不是你欣赏的那类型,既然如此,你走呀!别碰我了。」
寒浩之的话已经严重刺伤季巧儿小小的自尊心,她一把挥掉他的手,赌气的转过头。
「耶?你在跟我要什么脾气?我说了,吻你是意外,谁叫你那小手不断抚著我敏感部位不放?至於咬伤你实在非我所愿,一时激情,受点小伤再所难免,你这黄花闺女懂是不懂?」
寒浩之不满的瞪著季巧儿。
「不懂!」季巧儿扁著受伤的唇瓣,忍不住泪眼汪汪的斜瞪著寒浩之,「在我听来全是藉口,一时激情?你别骗我了,如今你那里又不行,怎么可能激动起来?」
「我不行?」寒浩之耐心快要用尽,用一根手指将她的脸勾回来,「你傻了是不是?我只是暂时失去『功能』,又不是一辈子不能人道,而且就算我身体真的不行了,美色当前,身为男人,欲求的本质依然存在,你这小白痴,还要我解释到什么地步你才懂?」
「我不懂!不懂就是不懂,激动是你的事,但是亲了我就是你的错,别推御责任了,没用的。」季巧儿甩掉寒浩之勾著下巴的手指。
「你……」
寒浩之真想用力摇醒季巧儿,看她的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好、好!你说怎么就怎么,我认输,我承认理亏,这样你总满意了吧!」再辩下去也无意义,他举双手投降。
「不满意又怎样?反正你是少爷,你最伟大,我是下人,只能随你欺负罗!」季巧儿赌气不想看他。
「你这小妮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了,快点,要使性子也得先把我拉起来再说。」寒浩之将裤带头拉住,想用自己的力量爬起来。
季巧儿当然不会真不顾少爷的死活,不悦的睨了睨後,才上前扶起他,带往床边坐下。
「好了,少爷,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走了吗?」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真怕我吃了你?」
寒浩之再次为她那张嗔喜的小脸蛋心动。
此时,他还真是庆幸自己的小老弟还未完全复元,否则,只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把她拉上床完成刚才的事。
「你放心吧!若要强暴你,也要等一段时间以後,你那个时候再逃也来得及,现在你赶快离开我的视线。」
季巧儿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识相的闭上嘴巴,她委屈的往门外走去。
「少爷,说穿了我才是受害者耶!怎么你又大小声的赶我走?早知道我刚才就不进来,任你喊破喉咙算了……」
「出去!」寒浩之倏地转头吼出声。
季巧儿闻言,脚底抹油,一溜烟就逃出门外。
看著紧闭的房门,寒浩之重重叹了口气。
老天,他该怎么办才好?
一时冲动的结果,竟差点让他泄了底,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必须坚持最初的想法——远离巧儿!
否则,等不到他真命天女出现,轻则巧儿这朵小花儿落入尘土,重则她的性命因此有个万一,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第四章
身体底子极佳的寒浩之,伤势复元极其快速,双脚在二十天後拆下木板白布,虽称不上行走自如,但已不需人伺候搀扶。
在此期间,听说江南一带发生大水,来往运河的船只几乎艘艘灭顶,寒浩之因为受伤未成行的关系,侥幸逃过一劫。
不过,虽然躲过此劫难,却违背不了寒老夫人的命令。
在他受伤期间,寒老夫人不顾寒浩之的反对,执意纳了一名侍妾进门。
无巧不巧,看来真是命中注定,该名侍妾居然在拜见寒家二老时,突然口吐白沬、全身抽搐,倒地身亡!
这件事不但带给寒老夫人严重的打击,寒浩之命中克妻的传言更是沸沸扬扬、绘声绘影,难听至极。
但也许老天爷真的开了眼,想给寒家一线生机。
几天後,一名终日为寒浩之婚事奔波的媒人捎来了好消息,那个甲申年正月初一辰时生的真命天女居然出现了!
此女名为彭妤艳,生在官宦世家,但双亲去世後,由於长子挥霍无度,家境已大不如前。
虽然如此,但彭家好歹是名门望族,对於这可遇不可求的天赐良缘,寒家二老兴奋之情溢於言表,不但立刻著手筹备婚事,还硬将婚期订在一个月後。
这平空掉下来的真命天女,让寒浩之心中半信半疑。
再加上彭妤艳之兄,彭子海,在北京城可是出了名的恶霸,平日仗著地方势力胡作非为也就罢了,暗地还包娼包赌,无恶不做。
寒浩之将心中疑问据实以告,但寒老夫人在兴头上,只说没人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又说谣言止於智者,既然查无实据,就不该冤枉好人。他虽然无奈,但苦无证据,只能硬著头皮答应这门亲事。
婚礼筹备事宜如火如荼的展开了,寒府上下陷入一片喜悦的气氛当中。
这天傍晚,在寒浩之新房门外,季巧儿又探头探脑的出现了。
只见她小心推开一道门缝,闪烁的大眼在夜色中格外晶亮,对著房里,她胆怯的轻轻出声。
「少爷?你在不在?」
没人回应。
季巧儿将小脑袋往门缝里探去,大眼骨碌碌的转了转,确定房内空无一人後,才松了口气。
「小翠她们不是说少爷出门谈生意了吗?不在就是不在,我还担心个什么劲?」
她大方推门而入,手执一对精雕细刻,光看就知是价值不菲的龙凤大红蜡烛,摇头晃脑的。
「这个少爷,说是去谈生意,还不是和那些公子哥儿寻花问柳去了,唉!男人要偷腥,藉口还真多。」
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她又皱著柳眉道:「说起少爷还真奇怪,没事为什么命令府中所有人禁止我见到他?以前这么多次大家也从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怎么这次大夥这么当真?」
她幽幽叹了口气,「肯定是他说服大家,相信我真是他命中的扫把星,想想也是,少爷的命已经够差了,如果再加上我带的霉运那还得了……算了,不见就不见吧!省得还要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看著到处张贴的火红色喜字,季巧儿好奇的环顾四周,「嘿!到处一片红色,喜气洋洋的,搞成这样,看来这次少爷非娶不可了。」
但是,为什么她心里却有种不开心的感觉?
他又要成亲干她什么事?前几次他成亲,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即使是上个月他纳妾,她也只是不小心难过一下下而已。
这次她为什么要为这种事情心情不好?
难道是经过那次的「踰矩」,让他们之间的关系超越一般主仆情谊,所以她的心里才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感伤?
季巧儿用力摇头。
什么呀!少爷要成亲是既定的事实,她在他心目中不过是个可以呼呼喝喝的下人,实在没资格说不赞成。
看著手中的龙凤对烛,季巧儿不知道要把它们放在哪里才好,於是走到桌前,将喜烛放在照亮房间的蜡烛旁边。
「不管了,就放这里吧!省得人家找不到又要怪我办事不力。」
深怕遇到寒浩之会尴尬,她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正想出门时,岂料才一个转身,就不小心将桌上原本点著的蜡烛给碰倒!
燃烧著的烛芯,无巧不巧的歪倒在大红喜烛上,烛火顺著蜡油,一下子就将包著一层红纸的喜烛给烧了起来。
季巧儿吓呆在当场,然後瞪眼一个尖叫,徒手就想把喜烛抢救回来,这举动当然徒劳无功,握不住火烫的喜烛,她本能的甩到桌上,桌布又因此点燃……
眼见自己不小心铸成了大错,她吓得快哭了,心慌意乱之际,顺手拿起寒浩之放在一旁的新郎衣服,就是一阵拍打。
就在季巧儿手忙脚乱的急忙救火时,一个吼声倏地划破夜空。
「你该死的在干什么?!」
才和达官子弟应酬回来的寒浩之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新房就快要陷入一片火海。
而眼前这个惊慌失措、该死无知的愚蠢小丫头,居然只用一件衣服就试图灭火。
脚伤未愈的他一跛一跛、气急败坏的奔进,眼明手快的抄起棉被,一把就盖住整个火势,两人再同心协力一阵拍打,火势很快就被扑灭。
季巧儿惊魂未定、发丝微散、气息紊乱,手执已让火烧得焦污处处的衣服,整个人吓得差点瘫在地上。
「天哪!好险,好险!幸好少爷你及时回来,否则事情就糟了。」她拍著胸脯。
寒浩之没有回话。
感觉到他杀气腾腾的气势,及欲置她於死地的强烈视线,季巧儿吓僵在当场。
知道小命可能不保,她眨著眼,尴尬的乾笑著,在寒浩之锐利的视线中,她先是小心的一步步往後退,然後才将烧焦的衣服一丢,转身就想冲出房间。
寒浩之怎会让她如愿?
他一个箭步就拎住了她的後衣襟,扯高她的身子,对著她耳朵大声咆哮。
「你这该死的女人,你到底想怎么样?该死的!我明明警告过你,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你听不懂话是不是?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极限?现在还放火烧了我的屋子,你到底是何居心?你说呀!」
「少爷原谅我!原谅我呀!少爷。我不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意外,都是小翠,是她要我将喜烛送来,我才会进你的房间……」
被寒浩之拎在半空中的双脚不断踢打,季巧儿摇头拚命想解释。
「就算这样,你也没有理由烧了我的新房!」
看著满目疮痍的桌子,以及躺在地上破烂焦黑的衣服,寒浩之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瞧瞧你,现在搞得什么样子?这命人特别订制的喜烛,已变成一堆红色烂泥,而我娘特地派人从江南快马送来的绸缎新衣,如今也变成一团破布。你该死的是存心破坏我的婚礼,好让我娶不到老婆,孤苦无依过一生是不是?」
「我哪有可能不让少爷娶老婆呀!意外!一切都是个意外,真是小翠要我送喜烛来的……」面对这天大的指控,季巧儿哭丧著脸,死命摇头。
「你别找藉口了,全府上下哪个不知道你被禁止和我见面?小翠会要你送来?怕是你主动要求的吧!」
让他一语道破,季巧儿僵著身子,勉强吞了口口水,结巴道:「少爷,你干嘛这么说呢?谁叫寒府上下为了你的婚事忙得不可开交,只有我最闲嘛!身为寒家一分子,人手不够我也想帮点什么忙的呀!」
「你这个扫把星能帮什么忙?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没看到你,我身边一切大小事皆风平浪静、顺顺利利。」
转头看著焦黑的桌面,寒浩之欲哭无泪。
「但瞧瞧,我才一个转身而已,你就给我惹出这等喧然大波,如今我生意没谈成,又得收拾你破坏的这一切,你这居心叵测、不知感恩的家伙,我高度怀疑你就是老天爷派来存心要我命的杀手。」
他严厉的指控遭季巧儿摇头否认,她极力澄清之余,还大声叫屈。
「少爷,你别给我乱扣帽子,你生意没谈成在前,我烧你屋子在後,关我什么事?话说回来,我自问对你、对寒家可是鞠躬尽瘁、死而後已、绝无异心的,你先放开我,我再好好向你表明我忠贞不二的心……」
不论季巧儿如何解释,如何喊冤,寒浩之就是不肯放开,更甚者,还将她一把丢在床上。
他站在床前怒目以对,「你这鬼丫头,你那所谓忠贞的心,我一点也不在乎,我在意的是你为什么老在闯了祸後,还不断找藉口搪塞、不知反省。」
「我哪有替自己找藉口?每次犯错後,我也有很认真的在反省呀!真的啦!」床上的季巧儿畏惧的缩起身子,拚命的向墙角移去,「少爷你先别这么生气,冷静下来,否则你会失去理智、失去判断,会搞不清楚事情真相,作出错误的决定。」
「我唯一搞不清楚的,就是你为什么会是我命中的煞星,我唯一不能谅解的,就是你为何要一再出现在我面前。」寒浩之弯下身,在她吓坏的小脸蛋前龇牙咧嘴。「哦!我懂了,你来找我,是因为你这黄花闺女压根忘不了那天那一吻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让你这未嫁云英动了春心是不是?」
季巧儿让寒浩之说得脸红不止,连忙否认。
「不是!少爷,我哪有想这个?你别胡说,那天少爷你不过是一时冲动,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你没放在心上?」
寒浩之眯起眼,将脸压近季巧儿鼻前,感受到她身上的香气,忍不住将暖暖又沉重的呼吸喷撒在她唇上。
「你的意思是,这些日子你都没想过我?没想过那天的情形?」
季巧儿撇脸看向别处,羞得两颊通红,手足无措。
「没有就没有,我只是个丫头,我怎么可能想你?」
「但我可想疯了!」
寒浩之一个欺身,如恶虎扑丰般推倒季巧儿。
多日压抑的情欲化成一团猛烈的火球,灼烧一室浓烈的气氛,他大掌蛮横的压在她肩上,两人鼻尖相触,四目相接,灼热的呼吸混成一气。
「谁规定当丫头的不能想主子?我瞧你心里一定记挂著那天的事,要不怎会无视我的命令,以著送喜烛的名义想窥探我在不在?」
主子应酬後的甜醺酒气,让季巧儿跟著晕了头,「少爷,你说的什么话,别往脸上贴金呀!我才没那么不知羞耻哪!」
「那么,就算我不知羞耻好了。」
不再给季巧儿说话的机会,寒浩之眼底一沉,低头就吻上她狡辩的唇瓣。
啜著季巧儿滑滑嫩嫩的唇,他忍不住挑动唇齿,在她毫不抗拒的消极配合下,运用技巧轻叩牙关,强行将她那甜香的软舌吸吮到他嘴里舞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