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干嘛那么认真哪!?”
依照经验法则,这个时候厚起脸皮打哈哈就没错了。
“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玩。”他绷着脸挤出一句。
“别这么严肃嘛……”她涎着笑脸逗他道。“瞧你,活像个小老头似的!”
他依旧冷着脸。牢牢的把她压制在身下,像是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原谅她。
生平第一次跟男人靠得这么近的田妍,却连一点紧张的感觉也没有,小脑袋瓜里想的尽是他隐藏在神秘面罩下的脸孔。
灵光一现,她鬼灵精怪的小脑袋瓜里,突然有了个主意。
“这样好了!你想不想吻我?”她以一副做生意的吻口商量道。
虽这个主意大胆了些,但可以一赌他的庐山真面目,也算是值得的牺牲。
“你不怕我?”裘寰飞的黑眸危险的微微眯起。
“你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我干嘛怕你?”田妍用一种不以为然的声音怪叫道。
在她过去单纯的二十几个年头来,从来没有学到过,得提防男人这种生物。
“难道你不知道,男人远比老虎危险好几倍?”他幽暗的眸光闪烁,让人看不真切。
“你又不会咬人,怎么会比老虎危险?”她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这个大胆的小丫头——裘寰飞好气又好笑。
她压根一点也不怕他,在这种夜深人静之际,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却依然能谈笑风生,开起这种玩笑,可见她胆子确实不小。
“快点嘛!你到底想不想吻我?”想来想去,田妍实在没有个结论,索性回到重点上头。
“很诱人的提议,不过……”裘寰飞眼中的戏谑一闪而逝。“我对小丫头没兴趣!”
小丫头?田妍万分期待的苹果脸蛋,当下黑了半边。
再怎么说,她也算是个女人,他这么说,好像她连半点吸引力也没有似的。
“真的不要吗?机会难得喔,错过了,下次可没有这种机会罗!”她暖昧的朝他吹气、抛媚眼。
她挤眉弄眼、卖弄风情的模样很是可爱,只可惜她那副像是在菜市场叫卖的口气,却让他忍不住想笑。
“谢谢,下次吧!”裘寰飞笑着就想起身。
“我不管!你要是不吻我,那……那我就吻你!”
奸计没有得逞,田妍索性来个霸王硬上弓。
当然,吻绝对是个幌子,只见田妍一手抱住他的颈磺,一手就要乘机揭开他的面罩。
“等等——”牢牢擒住那只趁乱想揭开他面罩的小手,裘寰飞眸底浮现一抹捉弄的光芒。“如果说,我改变了主意呢?”
“真的?”田妍一怔,眼中立即散发出兴奋的光采。“那当然欢迎啊!”热络的口气,活像是饭馆在招待客人免费试吃似的。
裘寰飞挑起一道眉瞅着她,像是在估量她的勇气。
“快!”她期待的仰望着他,迫不及待催促道:
“那就开始吧!”
猝不及防的,田妍只来得及看到他眼底那抹宛如恶魔般邪恶的光芒,一条不知打哪里来的布巾,已经蒙上了她的大眼。
“喂——你这是做什么——这样不公平!你怎么能用这种偷鸡摸狗的手段——喂——”田妍所急败坏的抗议道。
若看不见他的脸孔,那这种“牺牲”还有什么意思?
“安静点,我要吻你罗!”
一个隐含危险的音哑嗓音,倏然在她唇绊响起。
“住……住手!”
田妍心慌的伸手想摘去布巾,双手却被牢牢压制在头顶。
“喂,你不能乘机欺负弱女子啊——”田妍急得哇哇乱叫,小脸早已涨得宛如一颗红番茄。
隔着一层面罩,她却依然感觉得到他的气息是这般浓烈慑人,那双深邃黑眸的直视,也彷佛燃烧着她早已惊慌失措的神志。
看着她惊惶失措的模样,裘寰飞心底早巳笑翻了。
他对这个小丫头没有什么兴趣,纯粹只是想逗着她玩罢了。
“这可是你提议在先,容不得反悔!”他坏坏的笑着。
“可是……我们的协议不是这样啊!”田妍又羞又恼的控诉道。
“那是怎样?”
“是……是你先拿掉面罩,然后我才……才吻你的啊!”
“这当然没问题!”
一阵悉悉啦啦的声音之后,一股温热的气息笼上了她的脸颊。
“现在我们可以说是坦诚相见了,应该可以正式进行了吧?”裘寰飞的声音听来轻快得像在唱歌。
“别——别这样——”
“别怎样?”
别蒙住她的眼,而且别靠那么近啊——
他灼热的气息就呼在她的脸蛋上,若即若离的轻触,更惹得她又是心跳加速、浑身轻颤不休,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都怪她自作聪明,提出这个烂建议,简直是自讨苦吃嘛——她愁眉苦脸的暗骂自己道。
一直以来,田妍始终当他是个朋友,直到这一刻,她发觉那种依赖的感觉里,还多了一份莫名的——悸动。
看着眼前这张羞窘不安的脸蛋,以及那双哇哇乱叫的粉红小嘴,裘寰飞有种奇异的感觉。
他根本不想、也不该吻她的,在他眼中,她根本不像个女人,只是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罢了!
奇怪的是,自窗外投映进来的月色、彼此摩擦逐渐升高的热度,以及弥漫在空气中,那种该死的令人意乱情迷的气氛,竟让他也有些迷醉了。
尤其是那张聒噪不休的粉红唇瓣,宛若樱桃般可口气诱人的在他眼前一张一合,像是邪恶的撒旦正挥舞着三叉戟,诱惑着他往罪恶沦陷。
难以自抑的,他俯下身贴上了她的唇,柔软绵腻的触感带着些许冰凉,宛若上好的冰淇淋,让他胸口猛的一紧,紧接着一股宛若苹果般清新香甜的气息,袭进他的鼻腔,他平静的心湖掀起阵阵波涛。
这个吻,出奇美好得让他的些忘了情。
他牢牢捧住她的小脸,灵活的舌也技巧的探入她细喘不休的小嘴里。
偌大的寝殿里,只听得见彼此急促而浓重的呼吸,像是他们都同样因为这个吻而意乱情迷。
田妍怎么也没有料到,一场玩笑竟然会擦枪走火、弄假成真!
尤其是此刻紧贴在唇瓣上,灼热、真实的温度,以及呼吸间盈满的浓烈所息告诉她——眼前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货真价实的男人。
他技巧高超的吻、欲擒故纵的逗弄,早已瓦解了她,的抗拒,催眠了她已然微醺的神智,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她甚至觉得她好像——醉了!
在即将失控之际,裘寰飞不得不硬生生的抽开唇,气息不稳的俯视着身下的小人儿。
看着她红扑扑的可爱脸蛋,以及被吻得殷红肿胀的唇瓣,他竟有些心荡神驰。
“你……你这个强盗!你怎么可以真的吻我?”田妍气愤的嚷道,随即哀怨起来。
这可是她的初吻耶!
她想像中的初吻,应该是唯美浪漫,甜蜜得彷佛会让人溺死在里头,而不是像这样浑身滚烫、心跳加速,像是整个人即将因他的热烈唇舌而窒息似的。
而且,就算没有花前月下,也该你情我愿,不是这样活像被人拦路抢劫似的!
最离谱的是,她连这个拦路抢了她初吻的强盗,长得是啥模样都不知道,简直可悲啊!
“谁叫你没事用这么诱人的小嘴勾引人!”裘寰飞脸不红、气不喘的反过来控诉。
啥?这个可恶的强盗,不但一点悔意也没有,反倒说她——勾引他!?
这个可恶的男人,简直是欠骂!
她气愤的一把扯下眼睛的布巾,却发现他已经蒙上了脸。
“喂!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啊?偷了人家的初吻竟然还敢……”
“这是你的初吻?”突然间,裘寰飞跟中散发出一股饶有兴味的光芒。“你男朋友该不会是个柳下惠吧?”
他戏谑的口吻,听在田妍耳朵里,却活像是在嘲讽她似的。
“你明明知道像我这种矮不隆咚,又没有半点女人味的人,根本不会有半个男人看上我,你还故意这样奚落我?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由妍气愤的用手指戳着他硬梆梆的胸膛,边义愤填应的骂道。
倏的,一只充满力量的大掌,牢牢圈住她的纤指,轻轻的搁在自己的左胸口。
“你是颗未经开采的珍珠,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否定你的价值!”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她可以清楚感受到他心口稳定有力的脉动,以及手心里滚烫灼热的热度,像是——快将她溶化似的。
而他低沉感性的话,更是惹得她心头一阵扑通乱跳。
她恍惚的仰起小脸,望着那双幽暗灼热的眸,里头像是纠缠着跟方才那个吻一样热烈的渴望。
这一刻,她竟莫名觉得左胸口有些麻麻、养养的感觉,那是活了二十多个年头的她,从未经历过的悸动!
“好……好端端的……这么严肃干嘛?”
她试图摆脱那股奇异的气氛,故作若无其事的干笑。
裘寰飞没有搭腔,只是用一双浓烈的眸,笔直凝视着她。
“奇怪,我又想吻你了!”
翻腾着渴望的黑眸逐渐朝她逼近,田妍想闪躲,却发现自己体内泛起一阵难以自抑的颤栗,一动也不能动。
“为我闭上眼!”
他的声音低沉音哑,再度撩起她好不容易平息的轻颤。
宛若被催眠似的,她竟乖乖的闭上眼眸,随着他轻不可闻的叹息,他的唇已经落在她的唇瓣上。
这一回,他的吻没有令人喘不过气的激烈,也没有像是亟欲将她吞噬的热切,反倒显得格外谨慎而缓慢,轻吮、慢舔梭巡着她小巧的粉红唇瓣,像在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寸柔软与甜美也不愿放过似的。
“我得走了!”他的声音敲醒田妍远扬的神智。
田妍一张开眼,就见他已立在窗边,修长挺拔的身影,被即将落下天边的月拉得老长。
俐落的翻过阳台,临去前,他不由自主的再次回头。
看着独立窗内发怔的娇小身影,他眼中纠着一股莫名的复杂不舍情绪。
一直到他翻身离开王宫外,裘寰飞始终还是弄不清这感觉是什么。
田妍这个毫无半点女人性感、娇媚气息的小丫头,怎么会让他有种——情不自禁的感觉!?
第六章
我要吻你罗——
低沉音哑的声音,自耳际悠悠响起,撩起她一身难以自抑的轻颤。
那股令人屏息心跳,浓烈撩人的气息彷佛无所不在,在毫无防备下朝她逼近。
“不……不要……不要停……”田妍闭着眼,陶醉的喃喃自语着,梦中纠缠的正是那双灼热又霸道的唇瓣,总是终夜缠绕在梦中,驱之不去。
“公主!公主!”
梦境深处,一个怯怯的声音由远而近,越来越清晰。
“别吵我——”她含糊不清的咕哝一声,又迳自抱起枕头猛亲。
“拜托……不要停……我……还要……”
“公主,您该起来了,拳术老师正在练习场,等您去练拳击哪!”
拳击?突然间,这个残酷的字眼,将沉溺一夜美梦的田妍惊醒。
她双眼蓦然大睁,整个人跳丁起来,惊慌失措的抓着床边的侍女问道:
“俐玛!离拳击赛还有几天?”
“只乘下三天了,公主!”俐玛必恭必敬的回道。
“三天?”她乏力的再度跌回床上。
瞧她,都已经快性命不保了,还有心情在这里思春?
说来说去,都是那个裘寰飞不好,好端端的却偏要来戏弄她,害得她现在每天晚上都被他那个吻给扰得不得安眠。
“怎么办?怎么办?”她急忙跳下床,在床边焦急的踱起方步。
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明明还几十天的时间,怎么才一转眼,拳击赛就要到了!?
她担忧的望了眼窗外,也不知道裘寰飞那家伙,到底想到办法救她出去了没?
都已经两天不见他出现,他该不会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算弃她于不顾了吧?
“公主,该换衣服了,老师等着哪!”
身后传来俐玛怯怯的声音,打断她的冥想。
“拿走、拿走!我才不要穿那玩意,那女金刚要等,就让她去等了!”田妍不耐的摆摆手,又继续踱起她的方步。
裘寰飞这家伙,来来去去总是一派潇洒,也不留些能联络他的方法,这么大一座皇宫,她要上哪儿去找人?
而且一直到现在,她还是没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来历,看他老是蒙着脸,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该不会连他也是那老糊涂派来的卧底,专门来监视她的吧?
心烦意乱的一转头,只见俐玛正怯懦的缩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吭一下。
俐玛是专门侍候她的侍女,模样看来顶多只有十六、七岁,虽然对她总是必恭必敬,每次看她的眼神总是写满疏远与畏惧,不像是看公主的眼神,反倒像在看个外来客。
“俐玛,你老实说,你知道我不是公主对不对?”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俐玛惊慌的拼命往后退。
“你在害怕什么?难道在这里说真话,还会被砍掉脑袋?”
闻言,俐玛陡然瑟缩了下,眼神里更是布满恐惧。
“难道,是你们的王上威肋你不能说出去?”
俐玛紧闭着嘴,只是不住的摇头。
“你们怎么能那么自私?为了保全自己,却要让我一个无辜的人掉脑袋!”
“公主……”
“别再叫我公主了,你我心里都清楚,我根本不是什么公主,只是一个替死鬼罢了!”田妍愤慨的吼道。
看着她眼底隐隐浮现的泪光,俐玛眼里终于浮现一丝同情。
“其实,我一直服侍公主,当然分得出来你们的不同。”俐玛嗫嚅开口道。
“我就知道!”
田妍有种沉冤得雪的激动。”快告诉我!你们王上为什么千方百计硬要把我留在这里?想找人去打拳击,随便派一个人去不就成了?”
“王上吩咐过,这件事谁都不准说出去,要不然就会受到严厉的处罚。”俐玛有些惊惶的急忙摇头。
“你放心!我一向最会替人保守秘密,你尽管放心说吧!”田妍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可是……”
“你得相信我的人格,我说不会说出去,就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像是从她眼里看到诚恳与保证,俐玛终于缓缓述说,一段不为人知的无奈。
“其实,王上会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要不是公主离家出走的消息不心小泄露出去,又碰巧抓错了你,王止也不会出此下策,以保全王室尊严,以及公主的名声。”
“王室的尊严、以及公主的名声?”
俐玛点点头,一脸认真道:“几千年来,我们最重的就是信仰,再者就是王室的尊严跟荣誉,要不是王上因为多年前在一场拳击赛上,故意羞辱了巴林国王,今天也不会陷入这种绝境。”
田妍听得忍不住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