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声音间间续续的传来,月吻昏昏沉沉的搞不清声音从何而来,在宫里一向都挺安静的,谁也不敢大声喧哗,啊!一定是巧儿,只有那个傻丫头才会对什么小事,都叫得像天要塌下来似的。
一盆冷水泼下来,月吻打了个冷颤,她迷糊的神智稍稍清醒一点,想到父王已死,宫中大变,然后是……是……那个刀疤男人!
她立即仰起头来,神智立刻恢复了八分,但是在她眼前的并不是那个刀疤男人,而是另一个更异常雄伟的男人,他没有穿上上衣,整个上身赤裸,就连他身上的那件裤子也低得不像话,他就站在她面前,近得她可以感觉到他的体热、感受到他的温度,而且他的眼光还放肆的徘徊在她身上,她在宫中哪里看过这样的阵仗,月吻马上面红耳赤,头立刻低下。
虽然她的眼光不再与那男人相触,但是她的心怦怦的跳,像是要蹦出来似的。那个男人真的好……好……雄壮,他高大得像要把空间占满,他的手、他的胸膛,还有他的腿,好宽、好大,比起那个刀疤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从没想过世界上有这样雄壮威武的人存在。
“把头抬起来,女人。”这个声音猖狂又不可一世,月吻心跳得更厉害,她直觉的知道这个声音是那个雄伟男人所发出,但是她根本连抬头都没力气,因为她早已手软脚软了。
“女人,把头抬起来没听到吗?”
她的臀部破人猛踢了一脚,她吓了一跳,反射性的赶紧回头,霎时整个帐棚里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猛盯著她,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有惊艳、有鄙夷,也有不少人是面无表情,月吻才想到是不是水已化掉了她的妆,不过由他们的表情,月吻得到了答案。
“阿里,终于想到用美人计了吗?”这句话是那个雄伟男人说的,他的语气充满不屑,“拖下去,随便你们怎么处理,或是我第一个先来。”
月吻再怎么不通世事,由这一大堆男人的表情跟口气,她也了解到五、六分,更何况那个主持大局的雄伟男人看她的眼光让她想把自己遮起来,在全身湿透的情形下,气温又很低,再加上害怕,月吻禁不住发抖。
雄伟男人走到她面前,提起她一束头发,粗鲁的扯痛她的头皮,她痛得流出眼泪,他深思道:“像丝绸一样滑腻。”一边说,他一边抬起她的头,抚摸她的脸颊,“细致的皮肤。”然后又抓起她的手,用力一搓,“没有长茧。你不是农家女,也没受过苦。”
这是一句结论,月吻颤抖得更厉害,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冷漠的表情没有透露出任何讯息,只有那无话的愤怒,像寒风一样威胁要支解她,她怯怯的道:“我不认识谁叫阿里。”
“很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化妆成一个老人,而你的真面目却是一个绝世美人,为了好玩吗?”他嘲讽道。
“我……我……我是不得已的,有人要追杀我。”她老实的说。
“哼:这倒是个好借口。”雄伟男人放下她的纤纤小手,无可捉摸的眼睛一迳俯视她。
月吻也同时抬头望向他,她含泪双眸在月光下莹澈若水晶,娇弱的身躯因害怕而不断颤抖,再再显出她的弱不禁风及纤柔秀气,好像一阵风就会让她承受不住,瞬间就会像蜡一样的化了。
雄伟男人跟她的视线交著在一起,他再一次举起手,好似情不自禁的想去碰触她。忽然,他的目光变得灼灼迫人,热烈的眼光满载蓬勃的焰火,他的表情由僵硬的漠然,在一阵扭曲后变成释然,好似替心中的某个东西我 到了借口。
他笑了,在他的手放在她的脸上时。月吻愣了愣,因为她刚才听到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那是由那个猖狂的男人所发出的声音——
“告诉阿里,我接受挑战了。”
* * *
黑暗于静寂中伸出它的魔爪,令人畏惧它的魔力,但是它的魔力终有尽头,在远远的天边现出了鱼肚色的微白,它的魔力就于此尽止。
月吻辗转反侧,她无眠的瞪著帐棚上的一点,天气带著些微刺人的寒意,她缩在帐棚里的一角,离那雄伟男人最远的她方,盖著昨夜他丢给她的毛皮。
她的眼偷偷的转向雄伟男人的所在位置,他像只庞然大物卷在他的棉被里,自从昨夜他宣告那句话后,所有人的表情都各不相同,刀疤男人首先不置一语的离开帐棚,后来一个按著一个都无语的跟随那个刀疤男人离开,她只能猜到眼前这个雄伟男人的领导地位大概很强,所以他们对他的决定都无权置嚎。
想到那个男人不知会怎么对待她,月吻就吓得发抖,她看得出来他看她眼光很奇怪,充满一种强烈的烈焰,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她知道从来没人用那种眼光看过她。
突然间,她倒抽一口气,雄伟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身边。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除了那份听了令人生气的命令口气,“过来。”他示意她跟著他。
月吻头一次不惧他的威胁而摇头,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太过害怕,反而变得豁出去的心态,总之她就是坚决的摇头。
男人的眼睛眯起来,他不悦、不耐的再说一次,“过来。”这一次的口气比刚才多了一份威胁。
月吻的决心动摇了,反抗他似乎不是上上之策,但是她还是嘴硬的说:“不!”
下一刻,她被他抱在怀里。再下一刻,她被摔在他刚睡的棉被上头,雄伟男人接住她,把她塞进棉被里,接著他也钻进棉被,他的手用力的环住月吻,不让她移动分毫。
月吻吓呆了,有那么一瞬间她完全不知所措,接著她反射动作的推了他一把。
想不到那男人把手锁得更紧,他的口气比刚才更坏了,“住手!”他一手压下她力图反抗的手,另一手把她牢牢的钳制在胸膛前。
月吻安静下来,毕竟他的蛮力绝对胜过自己,她不情不愿的不再挣扎。雄伟男人闭上眼睛,不到一刻的时间,他显然进入梦乡,不再理会她。
月吻却一点也无法入睡,她从来没跟人一起同床过,更别提同床人还是一个大块头的男人,而且他的全身全是可怕的肌肉,睡起来硬邦邦的。跟她原本软绵绵的枕头差得十万八千里。
但是……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不自觉地揉著自己的眼睛,但是好温暖,将她刚才的寒意一扫而空,只有令人安心的温暖包围著她,她不再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她再次打著哈欠,紧紧的攀住那热量的来源,不自觉地进入梦乡。
如果不是听到那阵争吵声,月吻绝对不会醒来,她喃喃的说了些梦话,争吵声立刻停止,她佣懒的醒来,睁开眼睛,一张男性化的脸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那是一张好看的脸,方方正正,有个坚挺的下巴、明亮的眼睛,眼睛旁有爱笑的笑纹。他大概常笑吧!
“醒了吗?睡美人。”那个陌生男子对她微笑道。
月吻马上清醒了大半,她抓起被子,眼睛里满含不安及恐惧,她的眼光立刻寻找那个雄伟男人,见他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她才安心的松了一口气,还来不及探查自己的心态,那个陌生男子便轻佻的摸了她的脸一把,她吓了一大跳,立刻拍掉他的手。
陌生男子不以为意的再次伸手摸她的脸,笑容中带著三分的无赖意味,“好漂亮的美人,王兄老是可以遇到一些奇遇,不像我,唉!”他的口气虽是叹息,倒不如说是调戏成分比较多一点。
陌生男子转向雄伟男人,嘻嘻哈哈道:“王兄,你刚才就是为了这个美人跟阿疤吵吗?我看不如送给我吧!省得你们吵……”
“住口,晏之。”雄伟男人威严的命令道。
那个名唤晏之的陌生男子立刻收起了嘻皮笑脸,他把手放回自己的身边,对她笑了笑,“我可以看出为什么不动凡心的王兄,竟动了凡心。”他若有深意的说。
乍听这一句话,月吻心里起了莫名的感伤,她从小便知道自己很美,但是她更知道表面的美很快就会消逝,惟有灵魂的美才可以持之永恒。她看向那个雄伟男人,而他也刚好看著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融,雄伟男人首先收回视线,她也飞快低下头。
“出去。”雄伟男人道,阿疤跟晏之立即不置可否的出去。
偌大的帐棚只剩下月吻跟他,月吻直视著雄伟男人,轻轻道:“我不是阿里派来的,真的,我只是不小心路过这个地方,我不认识谁叫阿里。”她迫不及待的保证。
他连眉毛都没动,只是一迳的端详她,等他再开口的时候,月吻已经被他看得满脸通红、不胜羞怯。
哪有人看人是这么个看法的,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去,心里却溢满一种既痛楚又无以名之的悸动感。
“不管你以前是谁,叫什么名字,那都不重要,从现在开始,你只属于我,你是我的战俘、我的俘虏,你的生死掌握在我手里,谁都不能否决我的权力。”
月吻吃惊的抬起头,她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俘虏”?这未免太不可思议,她狂热摇头,口气急了起来,“我说过了,我真的不是阿里派来的,我只是路过这个地方,求求你,我不能待在这里,我妹妹会我 我,她会到那个镇我 我,我要赶快到那个镇上去。”
雄伟男人握住她的手,力气之大教她畏缩。“我说过了你没有过去,以后也不准在我面前提到你以前的事,你只是我的女奴,我要你生、要你死,全都看我高兴。”
“不,我……我……”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都便在喉中,她只能猛烈的摇头,以示她的不接受。
雌伟男人的口气严峻了起来,“或是你宁愿做我部下的军妓,相信他们一定很享受你的陪伴。”
月吻的脸一下子刷白了,看来把它的威胁认真的听了进去。
“当我的奴隶并不会那么难受,只要你乖乖的,不要替我找麻烦。”
“不,不可能的,我什么都不会做,你要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奴隶做什么?”
“那是我的事。”他给她个冷峻的表情,代表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他勾起她的下巴,“从今以后,你就叫作月吻,听说在远方的某个国家有一位绝代公主,她就叫作月吻,我相信你的美丽绝对不会稍逊于她。”
月吻猜想自己脸上一定充满著啼笑皆非的表情。她竟然以自己的名字被别人取名,这真是全天下第一大笑话。
突然间雄伟男人轻抚她的脸颊,他炯炯的目光凝注在她的脸上,月吻顿觉喘不过气来。只能毫无招架余地的任由他向自己的脸俯近,他的唇强力的压在她的唇上,用力的厮磨著她,月吻在他的身影下颤抖,他命令道:“张开你的嘴。”
月吻颤抖的遵从他的命今,他的舌一下子窜人她的口中,亲密的品尝她,月吻的头脑一片混乱,她从没想过一个男人会用这样的方法对待一个女人,这样未免太亲密、太私人了,她的心中是一片的慌乱。
一切结束在他的粗喘声中,他眼中原有的烈焰更显激烈,显然对自己造成的效果非常满意,他仔细摩挲她因自己的吻而红肿的唇形,他笑了,虽然只是唇角微微一掀,但是却令月吻觉得炫目至极,她仍然处在震愕时期,所以只能呆呆的目视他。
雄伟男人放下了摩挲她唇的手,神情再度回复原本的漠然,转过身,掀起了布帘,不再说一句话的离开了帐棚,只留下月吻一人呆呆的待在原地。
* * *
月亮高挂在天的一角,在一片暗黑的夜色中,它显得特别的皎白澄净,映照著大地上的山河大地。
月吻蹲在一片矮树之后,她在等候时机离开这个地方,那雄伟男人好像一点也不怕她跑掉似的,并没有派人盯著她,所以她才得以寻得机会跑离帐棚。
在她现在的这个位置,可以很明显的看到那个男人,他雄伟的站在火旁,火焰照得他的影子一晃一晃,她心里涌起了强烈的感情,自己到现在连这个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却已经被这个男人给吻过了。
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月吻心里突然难受起来,为什么他的表情是如此的不耐,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她,可是既然他不喜欢她,为什么又要吻她?还是……她心里的思绪纷乱飘散,不知道有人已经悄悄蹑手蹑脚的溜到她身后。
“喂,美人,你在这里玩躲猫猫吗?”
月吻惊叫出声,她为时已晚的掩上嘴巴,但声音却已经惊动了所有的人。
雄伟男人一马当先的直奔这里,他拨开草丛,一入眼帘的却是他的弟弟跟他的女奴两人在极狭隘的地方挤成一堆,他的表情变得阴沉得骇人。
他扬起一手,示意他的手下不必过来,他声音温柔得有些反常,“晏之,你最好有很好的解释,我相信我宣布过了这个女人是属于我的。”
第二章
黄沙滚滚,狂风大作,在这种天气下,任意行走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但是,依然有人骑马奔驰,不到一刻,倾盆大雨兜头而下,两人也淋成落汤鸡,男子首先勒马停了下来,他一手抓住邻马的缠绳,逼迫邻马停下来。
然那匹马的主人厉声喝问:“你做什么?”
“不能再走了,公主,天晚了,这里的气候会转冷,我们不行再走下去,这样我们会生病的。”
日焰眼一瞪,她不悦的挥开他的手,重新握回缰绳 “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巴兰坚持的抓住缠绳,他再次阻止马的行走,“够了,公主,不要再闹了,你已经在发烧了。再走下去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胡说八道,我好得很。”
话虽如此说,但由她脸色的苍白程度看来,巴兰说得一点都没错,日焰在马上好像摇摇欲坠,快要承受不住风雨的打击。
巴兰看得出她的倔强心态,不顾她的反对及她醒来可能的暴怒,他拉近马匹,趁日焰还末想到他要做什么时,一掌击在她的颈背上,用力之巧刚好可让她晕倒又不至于伤害她。
日焰下一刻软软瘫倒在她的身上,巴兰将她抱到自己所骑的马上。俯看她的花容月貌,他轻轻抚过她吹弹可破的脸颊,像是对待珍宝一样的宝贝她,接著他深深的叹口气,情深无比的将她飞扬的乱发拨到她的耳后,再将她放到自己身前,驱策著马匹往最近的避雨处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