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娴好心的提醒她,“露是在教我日日夜夜打扮得光鲜亮丽等候临幸。”
“不,娴,我不准你这么做。”她转向夏晓露怨声地指控:“你怎么可以教娴如何成为情妇呢!?虽然娴很没用,虽然她一无是处,但是我们应该鼓励她向上、奋发图强,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女人。”
“顶天立地的不是女人啦!”夏晓娴打岔地说。
“不管,我不准你做情妇。”
夏晓露冷笑的说:“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你说不准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帮娴想一想她的权利与义务……”
“不准就是不准。”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夏晓露试着对不肯妥协的夏晓阳解释。
见双胞胎吵得激烈,夏晓娴悄悄地溜上楼,准备洗个澡、补个眠,管他什么权利与义务……
※ ※ ※ ※
没理由,完全没理由!
周文森反反复复想着同样的问题,一个下午脑中想的都是这要命的事,心绪不能集中,心不在焉地开完会,依旧理不出个端倪。
他不算是善心人士,但也不想她独自面对困境。对她,他竟有着不曾有过的珍惜和怜爱,他想要呵护她、守着她,完全不若往昔般,只贪图一时的欲望快活。
不晓得她是否受到为难,一想到此,他就忍不住想插翅飞奔到她的身旁,为她挡灾抗恶。周文森忍不住紧揪着头发,他在乎她,他非常的在乎她,他从未有过如此的心情,他恼怒地按着发疼的太阳穴。她只想做他的情妇,他能看顾她一时,却不能守着她一世,她终归会是别人的老婆……别人的老婆!?不、不,他绝不允许。
“嗯哼。”杰克见老友抿着双唇,宛如小孩被抢走玩具似的呕气表情,不禁暗笑,昨晚他带着Baby离去,今天又迟迟到来,到公司都已经下午二点多了,没发生什么事才怪!
“今天这个会议真是既沉闷又冗长。”杰克慢慢放下诱饵。
“没错。”周文森随意应道。
“你好像没什么精神。”
“嗯!”
“事情的发展出乎你的意料之外?”
“嗯!”他没想过会和她上床,更没想到她竟是处女,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令他仿佛置身于梦幻之中。梦?他想起了Baby以为的梦境,一下子好像漫步在梦中,满满的甜腻直人心坎里,热力的源头从下而上的烧着全身,麻酥悸栗逐渐增加,随着波动沸滚的热血沁人身体的五脏六腑,乱了他的呼吸,让他喘不过气。
见鱼儿上钩,杰克沾沾自喜,“战况激烈?”
毫无戒备之下,周文森鼻息紊乱的喘着:“嗯”
杰克偷笑地再问:“昨天晚上太努力了,所以今天迟到?”
周文森想起自己的放荡,扬起两道浓眉。
“嘻!”杰克忍不住噗哧地笑出声。
周文森陷于回忆之中猝然惊醒,看见杰克的表情,蓦然想起刚才的对话,他今天到是哪根筋接错了?怎么会……“不是的……这个……不是你想的……呃……也不对,我是说……这个……”周文森愈描愈黑,他的耳朵烧红了,尴尬地搔耳摸头,困窘的想,自己这般模样,笨拙得犹如第一次谈恋爱的小男生。
“哈哈哈!”杰克大笑出来,瞧他那副样子及难得的结巴,让他忍俊不住。
“老兄,你已经沦陷了。”杰克开心的为他的猜测和疑问下了注解,
“我沦陷了?”周文森诧愣。
杰克一贯的吊儿郎当,“事实胜于雄辩。”他搓着双手,“承认又不可耻,超级名模Baby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能得到她是你的荣幸,,若不是我已经结婚,我可是会不顾兄弟之情,和你公平竞争。”
“哦!是吗?”明知道这是杰克的玩笑话,喝着干醋的胃隐隐作痛,心火登时旺了起来,他的声音从齿间进出。
杰克偷瞥了好友——眼,不行!得再加油添醋一番,成不成功就看这次了。”当然是真的,Baby有着宛若维娜斯般完美的丽颜,每天光是对着她,就令人心旷神怡。个性天真可爱又单纯,不会让人有任何的压力,男人在外闯事业,最害怕的莫过于回到家面对个黄脸婆般的女人疑神疑鬼的,耳朵不能清静。你说是不是?”
见他仍在犹豫,杰克加把劲儿地再怂恿:“你仔细想想嘛,你不赶快将Baby把握住,是不是一大损失啊!”
周文森陷入沉思之中,回忆起早晨有个亲昵伴侣陪着度过晨曦的感觉,较他想像的还要美好、欢欣,毫无他印象中的束缚压力,温馨得教他喜爱。
就连她的出身与来历,自己不也一点不在意,反而对她心生怜惜,更想加倍的疼爱她、保护她。舍弃单身的自由,跳入婚姻的禁锢,其实也不赖……
周文森扬起嘴角微微颔首。
杰克得意地坐下来。“太好了,你总算想通了。何时请我喝喜酒?”
“喜酒?”周文森飞扬的俊容一沉,抑郁地说:“她说,她要做我的情妇。”
杰克拍着额头苦笑着。我的圣母玛莉亚,你的子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为了爱情、为了女人,脑袋不仅是秀逗,还装浆糊呢!
他好心的提醒,“这件事是她主动的?”
“嗯!”一开始是如此没错,孰知他向来坚定的意志,抵挡不住泛香的玉体和诱人的呓语,挑起他前所未有的狂飙欲望,后来的发展其实自己要负太半的责任。
“一个女人没事搞出这些花样,你认为她是何居心呢?”
“你……你……是说……”周文森似乎领悟到了些什么。
“人家女孩子都这么大方了,你是个男子汉耶!要干脆一点、爽快一些。”
“是她自己说她只要做我的情妇。”周文森试着解释。
杰克抚着胸口,没好气地道:“那是她说的,那你呢?你怎么说?”
“我?”周文森大概慢慢理出个头绪来了。
“你又投向人家求婚,要人家怎么说。”哇拷!真是比三岁小孩子还要低能,他都已经说得如此明白露骨了,再不懂得如何做,他也无能为力。
“求婚!”
※ ※ ※ ※
周文森在按门铃前,深深吸了几口气。他已经有了缜密周详的计划,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要硬闯,他就不信她那两个妹妹是什么三头六臂。无论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条件,他都能全部接受,就算是散尽家财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将Baby救出水深火热之中,一切都是值得的。
来开门的是那天在宴会中见过的时髦女郎,她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来了。”便打开大门,让他进来。
进到屋里,周文森打量着夏家的客厅。嗯!还不错嘛!虽不至于富丽堂皇,但充满了欧风的布置,倒也看得出品味。他纳闷的四处张望,环境不差啊!晓娴为何会沦落至当情妇这条路。啊!对了,灰姑娘的家境也不是太差,可是,她不也被后母和两个姊姊刻薄欺负,难道这一切真的是灰姑娘的故事重现?
另一个短发女郎倏地出现,不冷不热的说:“我们正在吃饭,你吃过了吗?”
“嗯,还没。”经她一提,周文森这才忆起,直到现在,他还未进食过呢!
“跟我来。”女郎冷淡地带他转进厨房。
“嗨!Sam。”周文森的出现,令夏晓娴想起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两朵红云飞上了她的粉颊。
她换了一套衣服,向来披着的长发任意用丝巾扎绑着,那羞怯瞅着他的柔丽模样,别有一番妩媚的风情。
周文森忍不住赞道:“你今天看起来很美。”
“嗯哼!”短发女郎嗤鼻地轻哼。
时髦女郎则飞来一句:“今天?几个小时之前,你们不是才难舍难分的吗?”
周文森红了脸,尴尬地干笑。
“Sam,其实你们见过面,这两个是我的双胞胎妹妹,晓阳和晓露。”
夏晓露态度大方的对他打招呼:“叫我露就可以了,我们三姊妹都互叫单名的。”
短发的夏晓阳瞪了她一眼,仿佛怪她多嘴似的,闷不吭声地盛了一盘咖哩饭,不甚友善地往周文森面前一摆,接着坐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不知是否太过饥饿,周文森觉得这盘毫不起眼的咖哩饭,比他吃过的山珍海味都还要可口好吃。三两下子,就将盘中物一扫而尽。他不好意思的说:“好好吃,我没吃过这么美味的咖哩饭。”
夏晓娴讨好的赶紧接口:“阳的厨艺可是一流的,在我们社区里可说是远近驰名呢!就算是要办一桌满汉全席也难不倒她。你要不要再来一盘?”
周文森陪笑地说:“我是很想再吃,因为实在太好吃了,但怕吃太多,胃恐怕会撑不下。”
夏晓阳听而不闻,漠然地吃她自己的;夏晓露则饶富兴味的直盯着他。
夏晓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啥事也没发生。
周文森再也坐不住,“我吃饱了,你们慢用。”他慢慢地踱步回到客厅。
这实在太诡异了!那两个双胞胎到底有啥诡计?而晓娴的表现真的是太出乎他所预料。刚才仔细地观察她,外表看起来并没什么伤痕、瘀青之类的,反而显得神采奕奕,更加的美艳动人,,那对双胞胎,一个阴阴沉沉的、无啥表情;一个又假情假意的,一双大眼充满了诡谲。两人分明就不怀好意,明刀明枪地放马过来,他倒是不怕,最糟的是不知她们会不会用什么阴狠的计谋,或是什么歹毒的手段,那才教人防不胜防。
周文森不安地在客厅里来回的踱步。
就在他怔忡之际,夏家姊妹三人已来到了客厅。
夏晓阳手中拿着一个托盘,脸色极难看的紧绷着。
夏晓露称职地客套、寒暄:“坐啊!怎么站着不坐呢!”
夏晓娴慵懒地从托盘中端走她的咖啡,蜷曲在沙发上。
周文森见托盘上还有一杯茶、一杯白开水,直觉地就要去拿那茶。
“那是我的,这杯水才是你的。”夏晓阳瞪着他,将白开水递给他。
夏晓露悠哉地早已倒好一杯酒,晃动着酒杯,带着一抹诡笑端坐一旁。
瞧这阵仗,任他再怎么缜密周全也搞不清楚状况。夏家三姊妹的表现透露着奇怪的讯息,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周文森不禁寒毛竖起。
对于周文森的诚惶诚恐,夏家三朵花浑然不知,她们习惯如此,且她们也一向如此,对于他眼中的怪异,之于她们,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夏晓娴和夏晓露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心中默数:一、二、三。
“三”一数完,夏晓阳即如她们所预期的,像火车头似的冲上前,粗鲁地揪住周文森的衣领,“你这个不要脸的大色狼,敢欺负娴?”
“等一等……”全没料到会有这招,周文森傻住了。
夏晓娴喝着咖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她知道早在三十分钟前周文森一踏进大门时,阳便一直忍耐到现在。唉!阳还真的是家教良好,不管怎么样,来者是客,她还先请人家吃顿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阳一定忍得很辛苦。夏晓娴忍不住投以慈爱的眼光给揪着人、准备开打的阳。
妈妈咪呀!他有没有看错?刚才宝贝居然对这个凶神恶煞的坏妹妹投以一个温柔可亲的眼神。周文森揉了揉眼睛,不会的,一定是他太紧张而眼花了。
“阳,别太激动嘛!”恶女夏晓露笑嘻嘻它走上前,是喽!该来的总是要来,她谈笑自若地拉开夏晓阳的手。
“你说!”夏晓阳瘫坐在沙发上,又拍着桌子问周文森:“换作你和她朝夕相处,突然听到她要当别人的情妇,而且还是先斩后奏,你会不激动吗?”
周文森忙不迭地点头。
精打细算的夏晓露,不满的说:“阳,生气归生气,如果无处可发,打这个大块头也行啊!他也不会少块肉,但是拍坏桌子要花钱耶!”
“对,等一下记得提醒我。”夏晓阳点头赞同。
“这……”周文森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快要窒息。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熊熊的怒焰从夏晓阳的齿缝间进出。
“阳,别这样,其实……”
夏晓娴话还未说完整,就被双胞胎齐吼:“你闭嘴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文森喝口水。“这……这也不完全是单方面的错……”
“你还说,你敢不认帐!”夏晓阳快手快脚地又一把揪着他的衣领。
“我……没……这么说……”这一次领带勒得真的快没气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说呀!你敢说你没碰过她?”又是一阵河东狮吼。
“我……”周文森的脸都涨成猪肝红了。
“阳,你不放手教他怎么说。”
听了夏晓露的话,火爆娘子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手。一张怒颜被火烧红了,两簇火焰直射向周文森。
周文森呐呐地点头,不自然的猛吞口水。
“承认了吧!还不是你的错。”夏晓阳激动得抡拳想揍人,虽然娴自己亲口承认过,但不若眼前这个男人的答案令她更为震惊,保守的她,心里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呐喊:不,这不是真的!
夏晓阳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般,颓然地瘫软下来。
夏晓娴看透她的心思,连忙的安慰她,“阳,别这样,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你要接受这个事实。”
“这件事情没你想像的那么严重,你以后亲身经历过就会知道。”夏晓露叙述事实加以附注。
这……这怎么和想像中相差十万八千里,周文森错愕地张大嘴,大得就快要可以塞入一个棒球了。她们是外太空来的外星人吗?怎么她们说的自己一句也听不懂。
夏晓阳恼怒地瞪着周文森。说来说去都要怪他,如果不是他先下手为强,娴也不必真的变成情妇。好吧!就算是事实,她也绝不容许他玩弄娴。
“你爱她吗?”虽她的语调已尽其所能的心平气和,但听来仍是带着恫吓。
孰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周文森冷不防地听见这个问题,脑中是一片紊乱,他完全不能吸收接二连三的大意外。
见他迟迟不回答,夏晓阳的气又上来了。可恶!这未免大过分了,既然不爱娴,他昨夜为何要碰她?莫非他当娴只是他逞兽欲的工具?夏晓阳忍不下这口气,她们夏家虽都是女流之辈,但也不是好欺负的,她一阵旋风似的走进厨房,再回来时手上已多了一把菜刀。
夏晓娴一见到她手中的菜刀,立即尖声大叫:“阳,不要——”
※ ※ ※ ※
嗟!虎落平阳被犬欺,老虎不发威,被当作病猫。周文森人高马大的,运动反射神经可不是盖的,只见他从容不迫的迎向夏晓阳,才一眨眼的工夫,在惊愕的尖叫声中,他已夺下夏晓阳手中的那把菜刀。